
(圖片來自 這裡)
我從沒想過我會當上統領博派的首領。
直到御天敵告訴我,我跟他同是至尊的後裔……還有領導母體選擇我的那天。
很久以前,我只是個在幾十個派別中、隸屬於博派的賽伯坦人。聽從上面的指令,執行我的工作;我不是軍人,也不是政治家,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白領階層。日復一日,重複例行公事。也許單調,卻很平靜。直到幾萬年後,賽伯坦的內亂急遽驟增……
終於賽伯坦再也沒有一塊安寧之地。
在賽伯坦星有個很久遠的傳說──一個關於普萊姆斯神(Primus)的傳說。他運用「火種源」,給予他的後代──普萊姆斯王族生命。也賦予火種傳承我們這群機械自主的生命體做為奴僕。
但火種源需要更多的能源來創造生命體。為了滿足火種源,十三名王族至尊穿越宇宙,尋找可供火種源消耗的恒星。
善心驅使下,普萊姆斯王朝頒佈嚴禁的法令,禁止毀滅有行星系的恒星。
賽伯坦的生存不能以犧牲其他生命為代價。
如果你相信……那確實曾是個完美的世界。
卻在某天,有位王族至尊墮落──他野心勃勃,想利用火種源的力量再去創造更多的生命體來奴役;他的欲望永無止盡。不只賽伯坦,他想要擁有更多的星球。可是火種源需要極強大的能量才能達成他的願望──因此墮落金剛不斷尋找,計畫毀滅別的恒星來擷取所需的能量。
十二位至尊迫於此,合力封印火種源,普萊姆斯王朝崩解。有人說,至尊們去尋找替代火種源的能量來源;也有人說,他們為了封印火種源而犧牲──但無論真相是甚麼,都無法改變那個全盛王朝消失的事實。
失去領袖的變形金剛分裂成許多派別。為了尋找延續生命的能量大打出手。
在最好的情況下,普萊姆斯族的歷史只被當作一種迷信;在最壞的情況下,這個傳說成了戰爭的理由──
「火種源」只是個創世的傳說。
我並不相信普神或普萊姆斯王族的存在。那段無人可見證的歷史,終究只成了一個殘忍相殺的道具。
相比之下,原本生命數目就不多、繁衍率極低的賽伯坦人,更是不斷遞減。
御天敵(Sentinel Prime)博派的首領,自稱是普萊姆斯族的直系後裔。我孤身一人,在東躲西藏的戰場裡被他找到。
御天敵將我帶回博派的陣營裡。教導我理智,教導我衡量事實以及尋找證據;跟別的派系不同,他不允許我用感性來判斷事情,他不允許我拿自身或所屬群體利益的藉口去傷害別的群族──就像普萊姆斯王族不允許犧牲其他生命體建造賽伯坦的繁榮。
他是個慈悲且胸襟開闊的首領。他細心的照顧教導每支部隊,注意每個汽車人的狀況;他真正關心賽伯坦人的生命。幾百年後,御天敵從陣營裡栽培出兩個他最得力的親信跟手下──我和密卡登。
不得不承認密卡登是當時最完美的戰士。
我跟密卡登南轅北轍,卻能配合的完美無缺……我能注意到他忽視的細節、他能彌補我戰力上的不足;我能輕易調和他人對他的偏見與衝突、他能使那些徒有蠻力的戰士們尊敬我……我們彼此互補,相輔相成。但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戰亂讓眾人疲憊,賽伯坦星的生命跡象也越來越薄弱。
很久以來,很多人一直在苦苦等候,祈禱有一天普神能再重生並團結我們──
那些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虛無飄渺的神話,我不以為意。在那時候卻是許多人的精神支柱……至少對密卡登是。
直到某次意外發現,御天敵把應該只存在於傳說裡的「火種源」帶到我面前──
根據傳說,重啟火種源的方法是毀滅掉一顆恒星……
御天敵成功且和平地解決了這件事。他和幾個優秀的博派科學家一同研發出能夠吸引並傳送能量的「能量柱」。並將一顆無生命體的恒星帶到賽伯坦的周圍──
偉大的御天敵,驗證了普萊姆斯王的法令,沒有犧牲其他異種族重建賽伯坦;貫徹了普萊姆斯王無私的思想;更達成普萊姆斯王一統賽伯坦的天命──
──我還有甚麼理由不信服他?
於是,太陽又再次照耀賽伯坦星。
『自由,是屬於每一個智慧生命體的權力。』
我還記得,統一的那天,御天敵站在金色的光芒下,高舉著右手,對著博派,對著所有歸順的賽伯坦人喊出普萊姆斯王族的箴言。密卡登…我們並肩而站在高臺上,在太陽和火種源的光輝照耀下,感受著新時代的溫暖,驕傲地笑著。
那一幕,那時的御天敵,讓我真的相信了普神的存在。
第一天的日落,御天敵告訴我擁有他的血統,繼承了普萊姆斯王族。
他說領導賽伯坦是我的使命……我聽不進去。幾百萬年下來的戰爭,世代衝突、派別血仇,已經讓賽伯坦成為一個屠殺者的星球。
『我累了。我需要休息。我只是一個組織者,而不是領導者……但你總是能輕易解決個體間的衝突。』
即使他對我很有信心,我只覺得我和其他賽伯坦人沒有任何不同。
我沒有密卡登的驍勇善戰;也沒有御天敵統一賽伯坦的能力──
──我做不到。
即使我信了普萊姆斯王族的存在,那也是出於我對於他的崇敬崇愛……普萊姆斯王者,這個重任,我扛不起。
但憑藉御天敵教導我實事求是的精神,我答應研究並學習普萊姆斯王朝的歷史。這樣偉大的王朝絕對能再給我們一段盛世,也必定能找出真相──我並不是普萊姆斯王者。
可我沒注意到的是密卡登的心思。
御天敵將重建與研究的科學部交給我,軍事的防衛交給了密卡登。我們一同看著原本將近毀滅的賽伯坦重新成長…密卡登振翅保護灼熱的天空,而我埋頭在寒冷的金屬地面。
御天敵將領導的權力放下,全數留給我和密卡登,他成了名存實亡的首領。我負責過去與改善生活的現在;而密卡登保護賽伯坦的未來。我們相互制衡、權力均分。每個人都找到自己的位子。
我知道御天敵一直希望我能接替他首領的位子,才將權力放手──但我不能。能看著賽伯坦人不再挨餓、想像新生的一代不再有對戰爭的恐懼,這樣的生活已經讓我滿足。我還需要御天敵的帶領,重要時刻需要他的指引──
我專心於地底下關於普萊姆斯王朝歷史的考古。那一天我在某個王室陵墓上看見很熟悉的圖示──一個跟我左側面頰一模一樣的圖騰。
御天敵說的沒錯…我,是至尊的後代……
『柯博文,你看起來很…難過?』
艾麗塔站在我身旁。從我被御天敵帶回來的那天,艾麗塔就是我最信任的人──她是陪伴我最久的戰友,也是我…最要好的朋友……
『我沒事……』
『別騙我,你的臉都要變形了。』當時,艾麗塔自己說著邊偷偷笑了幾聲,『你總是要看見鐵證才肯相信。我知道你在想甚麼……你還是不想接受首領的位子,對吧?』
『我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很好。』沒有戰爭,每個人都在為了賽伯坦的未來而努力。我跟艾麗塔可以一起為我們所在意的事情盡力……我不想有任何的改變。
『首領的責任確實很重,很多事情會因為身分跟立場不同而改……我相信即使偉大如御天敵,他必定也做了許多艱難的抉擇……也許未來有天你也會因為這個地位而不得不選擇犧牲某些東西。』艾麗塔說的正是我心中所想──我並不想失去現在的生活,我不想要甚麼首領的地位。
艾麗塔還是溫柔地說著:
『可是如果連扛都不扛,你只會犧牲掉更多本來不該被犧牲的。』
我沉默。艾麗塔的這段話讓我恍然大悟──她說的對。如果過去的御天敵跟我做了一樣的選擇、忽視普萊姆斯族的傳承,那麼現在的賽伯坦就不會享受和平,賽伯坦人不會有戰爭消失的自由快樂;若沒有御天敵的統一,賽星恐怕早已是荒蕪一片!我們不會擁有現在的生活──
我暗自下了決心,要成為一個像御天敵一樣睿智且慈悲的首領──我不急,但我得盡我所能學習一個首領得要做的事。我想讓賽伯坦上的每一個生命都享受到自由與和平,還有活下去的權利──不分貴賤、沒有敵我。
可我不知道的是,一直以來,密卡登在地面上用多殘忍的力量使反聲消逝──即使對曾經對立、棄武投降的戰俘也是。
他統領的軍事部成效非常優異,見效也十分神速。所有賽伯坦人都感謝他們,連我也不例外,直到那天他找我……
『柯博文,一群不懂這光榮世界的不滿分子正在威脅我們。』
他背對著我,身旁多了幾個我不熟悉的戰士。
『…甚麼意思?威脅程度?』
就算是掌握軍權的密卡登,除了賽星的自我防衛外。在主動大動干戈前,還是得有我們的共同同意;就像我所有的報告都得給密卡登過目一樣。我們彼此之間不能有任何隱瞞。
『很嚴重。再加上那顆太陽帶來的寄生體。』密卡登沒有回頭看我一眼,『我擔心這意味防衛軍得承擔更大的主導。』
『你在說甚麼?你不能──』
『你和你的工作不會受影響,只要按時通報我就夠了。在此同時,我得保護我們的人民,不惜一切手段。』
『密卡登,我不能讓你這麼做。這樣大動軍事只會給賽伯坦人的生活負面影響──』我不希望戰爭的恐懼與殘忍延伸至下一代了。
『我記得你不再是個戰士了。軍事方面我比你更加擅長……如果我說錯了,請打斷我。』
『……』
『從今以後,我是護星公陛下──是你的長官!』他終於轉過頭來,直視我。血紅色的光源不容置喙。
密卡登…權力對你而言,比起賽伯坦的生命還來得重要嗎?那天御天敵在眾人面前宣佈你為護星公時,人群衝上講臺擁著你,我看得出你有多享受那些歡呼聲,他們的恭維對你而言是多麼的重要。
『自由使我們變得軟弱……柯博文。』
幾年後,當領導母體當著所有賽伯坦人面前選擇我為首領。你冷眼旁觀,直到那天我跟一隊研究小組被你的部下襲擊我才知道──你的部隊一直在暗中除掉我的擁護者。
『柯博文,我們曾經是如此強大的種族。』
我承認我做得還不夠好,賽伯坦還是有貧脊荒蕪的地方。你卻把大部份人民的安逸生活當作是脆弱的表現。後來甚至自稱為「狂派」的首領。帶著你的軍隊和支持者離開鐵甲龍城。
『我和你一樣相信御天敵,也許更甚。所以必須給大眾一個他們能夠信仰的故事──』
密卡登破壞所有普萊姆斯王族被發掘的地底遺跡,散播御天敵跟領導母體只是一場完美騙局的謠言──普萊姆斯王族並不存在,只是御天敵和我聯手演出的一場戲。原因是御天敵早計畫把首領傳位給我,而不是持續分權制衡;因為我們害怕他的實力有天會壓過我們──而我們最終的目的是壟斷火種源、控制大眾的能量攝取,藉此控制整個賽伯坦星。
假借自由之名,使人民軟弱。一步一步吞噬賽伯坦。
『若沒有我們盡心盡力保護賽伯坦,賽伯坦能得到安寧嗎?』
幾乎所有軍隊都站向密卡登。種種方面都顯示比我優秀的他,怎麼可能會被領導母體捨棄?
不只軍隊,很多人都相信了密卡登。畢竟能在這麼近的時期裡,同時誕生兩名神話中的王朝後裔,確實讓人很不可置信──更別提他軍事上的績效比起我的研究來得更顯而易見。
當然,還是有享受自由以及安逸生活,或者相信普神的人,支持我們。
賽伯坦很快就分成了兩半。
『嗨。我叫爵士,你要是不嫌棄,我想跟隨你。』
眼前比我小巧許多的白色機體,藍色光源透過護目鏡這麼說著。
『偉大的首領,你可能很忙不知道,有些人對護星公的做法很不滿。那些軍人一有勢力講話就大聲,動作也跟著大起來。很多賽伯坦人都被欺負過。』
『我倒是沒吃過甚麼虧,再怎麼說,那種仗勢欺人的人我見一個打一個!』紅色名為橫炮的他,是那個叫爵士的夥伴。
『…你們…這會是一場艱苦的戰爭。』我坐在散落的石塊中。要不是他們兩個及時出現,我恐怕是要被偷襲的狂派給打得遍體鱗傷了。
『戰爭不斷只會把賽伯坦給毀了,還不如投身戰場早點讓戰事了結。』白色的爵士說得直爽,絲毫不畏懼戰火。『賽伯坦很美,我可不想再看到賽伯坦滿目瘡痍的樣子。』
『說得好,爵士。』橫炮跟爵士一起把我拉了起來,『也該讓那些自以為大爺的傢伙們吃點苦頭了!』
『我很謝謝你們……但你們知道我們和狂派的軍事差距有多大嗎?』我不會放棄博派。但我不舍的原因是這才剛遇見的兩位陌生賽伯坦人,就能讓我感受到他們對賽伯坦滿滿的熱情,我並不希望他們犧牲在同族的殘殺上……
『沒有戰火的日子,才能讓我好好做個流浪音樂家。』爵士忽然對我說出這番話,『賽伯坦很大,還有很多地方跟好玩的事情我沒發現──最重要的是,我想讓我的音樂傳遍整個賽伯坦。』
『我沒你那種聽起來很偉大實際上很隨便的夢想。』橫炮直接潑爵士冷水,『我只是單純想教訓那些自認為強大的狂派。』
『喔,普神。原來你漫長的人生是在狂派崛起後才開始有意義的。』爵士笑得一點都不在乎,卻還是伶牙俐齒了一番。
看著他們兩個你來我往地吵嘴,雖然我覺得有點頭疼……不知道為甚麼卻有股打從火種底的開心。
自由,才能給賽伯坦走下去的夢想──
ns18.119.121.19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