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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升空跟升天差很多好嗎

天雪飛

Apr 2, 2023

42

13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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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耳號。

隸屬於汽車人的太空船。這輛巨型的太空船在兩年前，將新一批的汽車人們載到美國與柯博文等人會合。爾後美國軍方將一架美軍太空船與之捆綁，監控這艘太空船，嚴格掌握博派的去留。

平常杳無人煙的空地，站著幾個巨大的黑影、一小隊的軍車以及幾團小黑點。

「檢查氮氣量，我們準備發射。」說話的是一直留守蒼耳號的雷霆小隊──因為他們三個博派的性情不穩，沒被派到前線，而是看守並維護蒼耳號。

柯博文從陰影底下走出，看著遠方，等待著還在歸途上的夥伴們。

站在軍用車輛外的藍諾斯等人，只是靜靜看著柯博文巨大的身軀，表情很複雜，一句話也講不出來。山姆往前走向了柯博文。

「柯博文。」山姆發聲。柯博文往山姆的位置邁了幾步，「我……」

話還沒說完，一輛銀色的保時捷從不遠處直衝到他們身旁，穩穩停住。背後緊接著是正在變形的橫炮、迪諾與救護車。

「……等等我再跟你家老大打招呼。」史黛拉打開車門的那刻轉頭對爵士說，就逕自下車。向略帶疑惑的柯博文輕點了頭，禮貌地示意。

而史黛拉對山姆出現在這一點也不意外；就她經驗，幾乎每個外出場景，有汽車人就會有山姆……所以她只是越過同樣疑惑的山姆身旁，往藍諾斯等人的方向走去。

「爵士，」柯博文將困惑的眼神轉向變形完畢的銀色機器人，「她是…？」

「史黛拉。我跟你提過的紅髮女子，現在的黑頭發只是偽裝。」爵士伸出左手食指指向史黛拉的背影，剛才在趕路的途中稍稍認識了她，「就是三年前在內華達轟了密卡登的那個。」

「……」

「她說她也許可以幫忙，我就把她一起帶回來了。」爵士擺擺手。

此時史黛拉已經走到藍諾斯身邊，倒是直接伸出手，「請問可以跟你借一下手機嗎？」

「妳是誰？想做甚麼？」藍諾斯當然不會這麼輕易相信一個陌生人；就算是從爵士的車裡走出來也一樣，自從御天敵背叛以後……該有的警戒還是要有。

「勉強算朋友吧？」史黛拉想了想，「總之，不想讓汽車人走，就把手機借我。」

藍諾斯半信半疑地將手機遞出去…反正量這個黑髮碧眼的陌生女子不敢有甚麼動作。汽車人還在面前、他的弟兄們也在旁邊。

只見史黛拉快速撥了個號碼，接聽後又連續按了幾個數字，最後在幾公里外的太空控制室，一個金髮中年婦女的手機響起──

「喂？」

夏洛特．梅林，這位高高在上的美國國家情報總監接起自己的電話──知道她這支號碼的人並不多，通常這電話響起都不會有好事發生；最近的一次就是他們的領導人宣佈國會通過，要將眼前的幾位汽車人送走。

「梅林小姐，可否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電話另一頭傳來史黛拉的聲音，卻讓夏洛特愣了兩秒，她把手機拿開，看了看螢幕顯示的來電訊息。

「……原來是暗刃（ShadowBlade），第一次聽見妳真正的聲音讓我很不習慣。」夏洛特認出了是十幾年前自己親手送去俄國潛伏的特務，當時的史黛拉只有六歲。「我也想知道，妳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梅林小姐，在此我順便向妳回報，俄國已經和另一個強大的霸天虎聯合，得到了人造火種源。」雖然史黛拉一向討厭美國給自己的代稱──因為實在是俗得給力──但眼下不是爭吵自己到底該叫甚麼的時候，「你們這時把汽車人送走，是在自掘墳墓！」

「…我從來都不知道一個特務權力大到可以干擾政治決策？」夏洛特的語氣既威嚴又驕傲。

「聽著，如果你們覺得驅逐十個汽車人，就可以徹底解決這些跟外星人有關的鳥事──」

「我無權做主，暗刃。」夏洛特的語氣氣勢凜人，但顯得有些無力，「我們的領導人已經下達了命令。」繼續說：

「…又何況博派的首領，御天敵，已經承諾，等到汽車人走後、他們得到想要的自然資源，他跟霸天虎就會全數撤離地球。」史黛拉聽得出來夏洛特的語氣有所保留──分明她自己也不相信霸天虎會平靜離開！

「你們應該很清楚，要是霸天虎不履行承諾離開地球，我們會犧牲的更多！」史黛拉低吼，「況且地球上有甚麼資源是他們這種高智慧生命體需要的？」

清楚賽伯坦人的矽機型態跟人類的碳機生命體有多麼的不同。不論體型、能量的攝取都是天差地遠。史黛拉無法想透地球上有甚麼樣的「自然資源」會是他們所需。

「暗刃，別以為只有妳著急。現在這個狀況誰都無法改變。這次也確實是汽車人一手造成的！他們帶回了御天敵、把危機引來地球！我們承受不了他們這樣的消耗！」夏洛特也是一把火上來，對史黛拉的態度很不滿意。

「注意妳的口氣。別忘記是誰栽培妳的。」說完夏洛特就把電話給掛了。

嘟──

聽到電話被切斷的聲音，史黛拉惡狠狠地將手上的手機往地上一摔。

──從小栽培我的，是俄國！

史黛拉想的也不無道理。她六歲時就被送進俄國，俄國以極為不人道、魔鬼般地訓練跟她同梯的兒童──為了未來的特務生涯做準備；雖然那段日子苦不堪言也不堪回首，卻造就她現在的好身手；這樣的好身手除了讓她的特務生涯更長久外、也成就她任務上的完美度，甚至在同業中享有一定的名聲──而這些都不是美國給她的。

「嘿、妳怎麼把我的手機給摔了！」藍諾斯一直在旁聽著史黛拉跟夏洛特的通訊，雖然只能聽到史黛拉單方面的回應，也從而推敲出史黛拉應該是站在同一陣線的；倒是可憐他的手機就這麼四分五裂了。

史黛拉無視藍諾斯，壓抑怒火又往汽車人的方向走去。

「…我很抱歉。」史黛拉站在柯博文跟爵士的面前，簡單扼要地傳達自己的無能為力。

「…不是妳的錯。」柯博文蹲了下來，儘量讓視線與史黛拉平行，「我想和妳說聲謝謝，當初救了爵士。否則我們又會多失去一名同胞……」

「……」知道他們還在為鐵皮的死去難過，史黛拉沒有答話。轉頭看了站在柯博文身旁的爵士，連不太正經的他也顯得哀傷。

「你們不應該走。」山姆在一旁說著，「霸天虎不會停止的。」

「山姆…你們的領導人說得對，」柯博文的語氣裡除了低落還有歉意，「這都是我的錯……我告訴他們御天敵值得信任。」卻沒想到被御天敵反咬了一口，還犧牲了鐵皮……

「我真是大錯特錯……」柯博文越說，頭跟聲線越是低下。

其實柯博文自己何嘗不混亂？一手栽培自己的恩師，教導自己所有道理的長者；就這麼乾脆地違背他傳授給自己的理念、殺了自己最要好的知己？

「那不是你的錯，這個舉動只是更像人而已。」山姆抬頭看向柯博文。

「…記得，你們可以對我們失去信心，但絕對不要對自己失去信心。」柯博文的藍色光源在史黛拉跟山姆身上移動。

「……」

柯博文站起身，準備要回太空船。史黛拉注意到身旁的山姆似乎有些異常的動作，他抓著自己的右手腕，有些痛苦的低下身。不過視角的關係，史黛拉完全看不見那只控制山姆神經的狂派變形手錶。

「…柯博文，我知道…你一定有策略。」山姆似乎是用很大的力氣才說完這句話。「我知道你們一定會帶援軍回來…你們一定有計劃……我想知道你打算如何反擊？」

史黛拉這次抬起頭一起看向柯博文，碧綠色的眼眸染上一層希望之光。

「我們沒有計劃。」喔，悲劇。「你們的領導人已經做了決定……我們也承諾過只要他們希望，我們會平靜地離開。」

「…那萬一有如當時說的──他們發現他們錯了呢？」史黛拉忽然開口。

柯博文轉頭看向史黛拉，他記得這些話是在巢穴基地裡說的……從沒打過照面的史黛拉怎麼會知道這段對話？

「…我有我的管道。」讀得出柯博文眼神中的困惑甚至帶了點懷疑，史黛拉只能含混過去。要一時半刻跟他們解釋清楚自己是潛伏在俄國的特務、接受了俄國任務用假身分混進巢穴的種種，實在是太困難了。

「她是中情局的特務，」爵士在旁替自己的大哥補充，「她會知道並不意外。」

「……不論他們是不是做錯了決定。」柯博文再次看向了天空，「從現在起，你們得獨自面對敵人。」

「……」

你當時的氣勢呢？

史黛拉想起在基地內回應葛洛威時，柯博文不怒而威的威嚴……今非比昔。看來御天敵的反叛跟鐵皮的犧牲給了柯博文超乎想像的打擊。

「我很高興能在最後一刻認識妳，史黛拉。」柯博文轉過頭又給她一個致謝的眼神。

這次柯博文真的轉身走了。知道大黃蜂還有話想對山姆說，只在轉身前叮嚀他要長話短說後登船。

「…爵士，我真的不相信霸天虎會乖乖離開。」還站在原地的爵士，扭頭看到一層焦躁爬上史黛拉碧色眼眸，「你們就不能叛逆一點不聽話嗎？」

「我也不信。」爵士也是直勾勾地盯著史黛拉瞧，「但是，御天敵的背叛是事實。自由是屬於每個人的……柯博文總這麼想，他當然不會去違背你們做的選擇。」

又何況這裡不是他們真正的家。

就算爵士再熱愛地球上的音樂、舞蹈、文化風情…他終究還是想念母星充滿機油的味道、充斥戰火的煙硝──沒有任何人的打壓、無須隱藏的自由生活──那是任何一顆再美麗、再舒適的星球都比不上的。

所以，或許離去也不壞。

「……」

「總之，好好保護妳的星球吧。」爵士只有這句話交代史黛拉。掉頭前，他給了史黛拉一個鼓勵的笑，像是給史黛拉打氣也像是安撫自己低落的情緒。

──別讓地球成為第二個賽伯坦。

「我會的。」

＊

入夜後，藍諾斯帶著自己的小隊回到附近的基地，開始打包所有設備與武器。準備將所有物資運回總部。只有艾普森、山姆以及史黛拉等人留在原地。

史黛拉還懸著一顆心，原本還想著可以向美國求助支持對付福特以及取得人造火種源。但現在失去汽車人，這項行動簡直就是以卵擊石。就算那顆火種源只是個贗品，這種強大的東西還是握在自己手上比較保險。

過了夜晚，在接近日出之時，一行人目送蒼耳號的火箭推進，噴射出巨大濃煙，升空。

「發射成功。」

隱藏不住喜悅，在控制室內的眾人為這次的成功發出歡呼，但沒幾分鐘，就偵測到不明物體快速進入領空。

史黛拉雙手撐坐在某輛車的引擎蓋上，看著汽車人們的火箭越變越小。

其實她很平靜，也許汽車人們離開也好。既然人類認為地球是屬於自己的，那當然得用自己的力量來守護。總不能一直躲在汽車人的背後，豈不是太丟臉了？再怎麼說，人類都不能一直倚靠外來的力量；那並非長久之計。

但下一秒入眼的畫面馬上讓史黛拉不平靜。一台從高空逆行而下的戰機，毫不猶豫丟下數顆導彈，直轟剛升空不久的蒼耳號。

蒼耳號瞬間化為碎片，散落在空中。

「……」史黛拉瞪大雙眼。

這下真的全升天了。

＊

大西洋

天空掉下約莫十個巨大人形物體，激起了一陣陣幾十公尺高的浪花。

「哇嗚──」首先把頭竄出水面的是爵士。

「呸、呸…咳！」橫炮一冒出頭就吐了好幾口的海水。

「我說，這還挺好玩的不是嗎？比起那次空降在埃及上好玩多了。」爵士笑嘻嘻地對著橫炮說。

「好玩個屁！到時候生銹了你就別哀哀叫！」橫炮不悅回應。爵士不受影響還是嘻皮笑臉。

「大家都沒事吧？」柯博文環顧周圍，確保自己的同伴們都還健在。

「──安全上壘！」大黃蜂率先用Live體育節目主播的激昂聲音回應柯博文。

「豪得咧！這點高度摔不死的！」迪諾如黑社會吐痰般霸氣的把海水吐出！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柯博文？」救護車一旁問著。

即使他們料到霸天虎不會放過他們、會來個炮轟太空船這計。保住了性命，可也丟了唯一可以送他們離開地球的飛行器。

要回去幫助人類嗎？

人類可是集體反抗他們的存在。

「……」柯博文沉默幾秒，「…總之先上岸吧。」

他們很快登陸美國東岸，選了個人煙稀少的海岸線，上岸後迅速變形成載具，尋找可以暫時棲身的地方，並同時想辦法連上網路定位。連線後，他們接上的新聞頻道正播放芝加哥的慘狀。

「……」

他們躲到一處廢棄的大型工廠裡，看著芝加哥的市民們倉皇逃脫，死的死、傷的傷──是霸天虎。

可不到幾秒的時間，所有聯繫到芝加哥的線路突然全斷了。

「……」

「狂派本來就不會善罷干休。」橫炮打破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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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別以為人類好欺負

#2 下次可以換保時捷嗎

#3 不是每個男人的胸口都舒服的

#4 所謂的相愛相殺

#5 任何生物的腦袋都會燒壞

#6 升空跟升天差很多好嗎

#7 賽伯坦本紀之柯博文回憶錄（上）

#8 賽伯坦本紀之柯博文回憶錄（下）

#9 大哥是對的

#10 只要有心甚麼都能成為理由

#11 機型甚麼的不是重點

#12 哥只是個傳說

#13 無良無上限

#14 感覺很重要

#15 該走的還是得走

#16 能不要臉天下無敵

#17 聽說會腦補的都是性情中人

#18 大哥總是很苦逼

#19 飯可亂吃比喻不能亂比

#20 這是我的號碼

#21 女人心海針底

#22 浪漫沒天分

#23 好好吃藥才長得快

#24 悲劇往往只會更悲劇

#25 真心話大冒險

#26 別小看天氣的影響力

#27 不傻逼不熱血

#28 別把事情想得太美好

#29 技巧是關鍵

#30 人類真的好難懂

#31 喝醉的女人很危險

#32 快逃到天涯海角吧

#33 用力地挖牆角

#34 認真你就輸了

#35 抓住男人要先抓住新鮮感

#36 有些事只能意會不能言傳

#37 囉嗦的男人很可怕

#38 ──柯博文萬歲！

#39 坦白才是轉大人的跡象哦

#40 這不是柯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