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九章醫院

『我自知不是那塊料。』

『但我更不想做選擇轉身離開的人。』

夏琳笑了一下。

芙蓉轉頭看向她，也笑著問：「想到什麼好事了嗎？」

「沒什麼。妳呢？」

「嗯——我昨天回想起一個很重要的音符。」

「妳真的很喜歡彈鋼琴。」

「因為是去世的爸爸教我彈的，」芙蓉露出複雜的表情。「這是我思念他的方式。」

「原來如此……」

「彈琴現在也已經是我的習慣了。」芙蓉擠出笑容說。

「那妳是怎麼想起來的？」

「說也神奇，是昨天一個路過的男生提示我的。」

「咦？路過？」

「對啊，很奇怪吧。」

芙蓉回想起昨天那個靜靜聆聽自己彈琴的男生。

莫名走進禮堂聽她彈琴。

芙蓉發現夏琳用富有含義的表情看著自己。

她立刻明白了夏琳的意思，苦笑了一下。「我現在還沒有心思考慮感情方面的問題……」

「那妳有沒有問他的名字？」

「沒有問呢……」

「怎麼能這樣！至少也要送禮物之類感謝他對吧？」

「這……」

芙蓉回想自己當下的反應，確實有些不妥。

「那他有沒有什麼特徵？」

「咦？一頭黑髮……」

「噗！黑髮是特徵嗎？應該有其他的吧？」

「他看起來很失落。」

聽到芙蓉這樣說，夏琳微微睜大了眼。

「他很失落？」

「也許吧？我只是看到他的當下就有這種感覺。」芙蓉歪著頭思考。

「那是不是該換妳幫助他了？」

「可是我不知道他在哪……」

「哎呀，妳啊——」

『夏琳。』突然聽到南極座呼喚的聲音。『右前方不遠處的電線杆上。』

她抬頭看向南極座指示的方向，那裡停著一隻烏鴉。

『那是靈獸——有人在操控牠。』

夏琳內心動搖，但表面不露聲色。

『牠只是在監視……目前。』

「怎麼了嗎？」

「沒有，我只是在想妳一定很辛苦……」

「為了媽媽就不會辛苦，這是我欠她的……也謝謝妳願意陪我來。」

「之後也都可以！」夏琳露出微笑。

『夏琳，烏鴉的數量越來越多了。』南極座發出警告。

前方就是醫院，建築比校園內的「保健室」還要高一些。

門口前方有個小廣場，旁邊兩側都有規模不大的翠綠樹叢。

但越是向前走，附近的電線桿、路燈、樹上都逐漸看得到烏鴉的身影。

牠們沒有鳴叫，只是靜靜地看著。

夏琳感到毛骨悚然，但週遭的路人都沒有注意到。

兩人走進醫院，走沒幾步夏琳就停了下來。

「芙蓉，等等妳先上去探望妳媽媽吧。」

「怎麼了？妳還好嗎？」芙蓉發現夏琳的臉色很差。

「呃……我突然肚子痛。沒關係的，我很快就會跟上！」夏琳一說完，就轉身小跑步進門口旁的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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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金盞花商店門口——

「你是要在這裡站多久！不要妨礙老娘做生意！」

嬌小的紫髮少女正對著站在店門口的男子大吼大叫。

「身為瀧田集團的人，應該有資格來異域商店購物吧？」

「我才不管什麼田雞集團啦！去去去！」

「田、田雞……？」

身著紅領帶西裝的侍，伸手扶了一下歪掉的墨鏡。，

「況且你也不是要購物！」月不悅的說著。

「我說我是來找一個叫耀的人……」

「我們店裡沒有這個人！」

「怎麼可能，昨天下午他還走回來這裡呢？」

「蛤？明明就是晚上——」

「所以我沒說錯囉，他昨天真的回到店裡了。」侍的嘴角微微上揚。

「你——！總之沒有啦！」月自知被耍，鼓起臉頰。

「唉，我是真的需要他的幫助。」

「說出你的目的。」

「這……」

「不說就算了。」

「等等！」侍抓了下頭。「好吧，我希望他能在瀧田集團的內部紛爭中，站在我們這一邊。」

「你想要讓他當打手？而且你就是昨晚襲擊耀的人吧？」

「是的，所以我才切身體會到，他將會是一大助力——他能夠拯救許多人......所以拜託了，美女老闆娘。」侍鞠了一躬。

「……」月遲疑了一下。

她的腦海裏響起了某個人的聲音。

『能保護別人的時候，有不去做的理由嗎？就跟妳當初選擇保護我一樣……』

「......笨蛋。」

隨後她掏出手機。「不用奉承我也會幫你的。」

「為什麼？」侍愣了一下。

「該走什麼路應該是由他自己決定。」

「謝謝妳……我能再問個問題嗎？」

「你是想要問耀的背景身份嗎？」

「猜得真準……不過還是算了，這樣就太不識趣了。」

月沒有回話，而手機此時撥通。

「喂？耀你在哪？昨天那個人堵在店門口啦——喔，好。」

月按下了擴音鍵。「你們直接說比較快……不過身為姐姐，讓我聽一下內容也沒關係吧？」

「誰是我姐姐啦……」手機傳出耀的聲音。「你是侍吧？」

「對，」侍回答。「我知道你昨天已經拒絕——」

「我加入你們。」

「再考慮……什麼？」侍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加入。但同時我也需要你的幫忙——先問一句，你還查得到集團內部的流動資金項目嗎？」

「嗯？如果只是瀏覽的話還可以……」侍想了一下，「但要動什麼手腳的話會被偵測到——」

「查得到就夠了。最近應該有個金岸的學生欠了一大筆金額，名稱應該是叫『芙蓉』，幫我查出來。」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個人是你的——」

「我等一下就會回去店裡，有什麼緊急的事再聯絡我。」

說完耀就把電話掛掉了。

侍看向月，但她聳聳肩。

「我也不認識那個叫芙蓉的。總之他都答應要幫你們了，你就去查吧，」月轉身走進店內，還補了一句：「記得買點東西再走。」

回到醫院大廳裏，一隻蝴蝶正翩翩飛舞著；牠似乎在看著正與櫃檯人員說話的芙蓉。

隨後芙蓉離開櫃檯，剛走到電梯區就有一台電梯門打開。

「小姐？妳要上來嗎？」裡面的醫護人員探出頭說著。

「啊！好！」芙蓉回頭看了廁所一眼，然後小跑步進入電梯。

這時蝴蝶緩緩的一路飛回廁所，最後飛進其中一間隔間。

『夏琳，那個女孩上去了。』

「我知道啦，你看得到的我也看得到。」夏琳推開門走出廁所，朝醫院外面走去。

突然周圍的人群喧鬧了起來，有些人看著手機露出疑惑的表情。

「咦？手機壞了嗎？」

「這裡訊號也太差了吧？」

夏琳走到外頭的空曠區域拿出手機，上面顯示無訊號。

人們也紛紛將手機舉高——但問題沒有改善。

『對方阻隔了這座醫院周圍對外的通訊。』南極座說著。『應該不會太久，但還真是大膽……』

「你能找到那群烏鴉的源頭嗎？」夏琳問。

『可以，對方沒有絲毫要隱藏的意思，就在醫院的頂樓……妳打算要做什麼？』

「對方的目標有可能是芙蓉。」

『為什——妳的能力……看到了芙蓉的什麼？』

「她身上有著遺器的線索。」

『遺器？！這——』南極座震驚到一時說不出話來。『......妳總是能讓我感到驚訝呢。』

「之後還會有更多次喔？」夏琳笑著回答。

『不通知那個女孩嗎？』

「若她有表現出不對勁，恐怕只會讓對方使用強硬手段，所以我來就好。」

『那麼我——』

「不可以解開校長的封印喔。這裡是現界，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的。」夏琳搶先並阻止了南極座要說的話。「但我先把你變回來吧。」

他們移動到一個沒人的角落，然後夏琳伸出手將南極座捧在手心——

這時突然從旁邊的樹林裡湧出上百隻蝴蝶，牠們以夏琳的手為中心慢慢匯聚成一個圓形。

過了幾秒後，那些蝴蝶又一同飛散開來；而當中原先蝴蝶型態的南極座已經變回原本黑狗的樣貌。

「好多蝴蝶都被烏鴉吃掉了。」夏琳苦笑著說。

南極座沒有回話，只抬頭看向夏琳。

她現在散發出的感覺已經跟以往的樂觀少女不同。

怎麼說呢……更為沉穩？

但更像是變了一個人。

現在她只是面無表情、靜靜地看向醫院的最上方——

那裡有數十隻烏鴉不停盤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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