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域行者 - 第十二章前哨戰

稍早之前的醫院頂樓。

屋頂的大部分區域都是開闊的空地，唯一醒目的結構是通往樓下樓梯的進出口。

突然，遠方一道紅色的光劃破天際。

「嗯，這還在預料之內……」

亞斯特把玩著手杖，悠閒的站在高樓的邊緣，看著那道光芒。

「但接下來的可沒有。」

話音剛落，醫院屋頂後方通往樓梯的門被推開，一位擁有紅色短髮的少女走了出來。

亞斯特轉身看向夏琳，微微地瞪大了眼睛。「蝴蝶的真身是位美女啊？真是意外。」

兩人間隔大約還有二十公尺，夏琳就停下了腳步。

「你就是操控那些烏鴉的人吧？」

「是的。」

「你是怎麼知道遺器的？」

亞斯特愣了一下，顯然沒有意識到對方會直接說出「遺器」這個詞。

「那可是世界的產物呢……任何人都會想——」

夏琳皺起眉頭。「我是指關於芙蓉的事。」

「這個嘛，誰知道呢。」他聳聳肩。

「你想要做什麼？」

「容我澄清，我只有找那位芙蓉女士……但若美麗的妳能賞光，與我喝一杯下午茶，我也是非常樂意——」

「那請先讓我們離開。」

「……男士本不應拒絕淑女的請求，但是非常抱歉。」他稍稍行了一禮。「不過妳也是早就知道結果才會上來的吧？」

亞斯特右手握緊手杖，然後向左伸出左臂——有兩隻烏鴉從大樓邊緣飛出，過來停在他的手臂上。

「話說應該還有一隻靈獸吧？那隻黑狗？牠在哪？」

夏琳沒有回應，看起來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

「……我的同伴雖然很討人厭，但他對於貪婪的執念很高喔。」

「是嗎。」夏琳簡短回應。

突然她左側的大腿上浮現出一個約手掌大小的黑色紋身。

因為有段距離，亞斯特並沒有看清圖案，但它開始微微散發出紫色光芒——

亞斯特瞪大了雙眼，立刻意識到那代表什麼。

「裂縫印記！妳是異域行者！」

他左臂一揮，停在上面的兩隻烏鴉立刻朝夏琳飛去！

而夏琳向右側身並將左臂朝前舉直，右手則從口袋中掏出三根細小的樹枝。

『以風為弦——』

夏琳低聲呢喃，目不轉睛看向前方。

一陣風凝聚在她的左手，空氣被壓縮得扭曲，形成一把隱約可見的弓；而右手持著樹枝，肩部沉重，肘部抬高，呈拉弓的姿勢。

『以木為箭。』

隨著右手鬆開，那樹枝就像飛箭一樣快速向前射出——瞬間貫穿了兩隻飛行到半途的烏鴉。

看著牠們死氣沉沉的掉到地上，一動也不動，亞斯特卻只是微笑著鼓掌。

「好箭法。那是什——」話還沒說完，亞斯特突然將頭向左邊一歪，閃過掠過臉頰的第三根「箭」。

「速度也很快！」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他仍然帶著微笑，然後伸開雙臂——

數十隻烏鴉從他身後的大樓邊緣飛出。

與之前靜靜監視的模樣不同，這次牠們忙碌地飛翔並互相鳴叫；它們的翅膀拍動，致使黑色羽毛從空中不斷飄落，整體形成一幅優美卻詭秘的畫面。

「傳言中，異域行者都僅憑一己之力跨越了不同世界之間的界線。」亞斯特的語調略帶點興奮。「更有人說，你們還肩負著改變現況的使命——那就讓我再多看一些吧。」

同時，醫院六樓。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人們紛紛看向窗外，看著遠方那道紅光。

西仲在第一時間也注意到了，開始催促。「芙蓉小姐，妳還沒聽懂我的意思嗎？」

芙蓉身體一顫。

她只覺得自己全身僵硬。

要保護媽媽？爸爸的遺物？還是自己？

怎麼選都不對。

所以什麼都做不了。

西仲見她還是不動，皺起眉頭。「我的耐心快沒——」

「嗷嗚——」突然從芙蓉後方傳來一陣嚎叫聲。

回頭看去，不遠處有一道黑影正在走廊上疾馳。

左扭右閃過路上的人群，速度卻沒有絲毫放慢。

那速度之快，依稀只看得到殘影快速竄出。

是南極座。

牠目露凶光，直接朝敵人撲過去。

西仲沒有立刻反應過來。「靈獸——啊啊啊啊啊啊！」

牠狠狠咬住西仲的右手。

「你、你這臭狗！」西仲面部猙獰，伸出左手要打；結果南極座側身一閃，再咬著右手向後拉扯——其力道之大，讓西仲反而腳步不穩跌倒在地。

這時南極座才鬆嘴，回頭瞪著芙蓉並低吼。

『快走！』

雖然芙蓉聽不懂，但大概明白牠的意思——

但她選擇向前跑。

而西仲也掙扎著要爬起。「遺器！快交出來！」

他伸手要去搆正要跑過旁邊的芙蓉的腳，但南極座立刻把那隻手再壓回地板上。

牠看著芙蓉逕直跑進了那間病房。

那是她媽媽的病房。南極座立刻就理解了——

「不要妨礙我！臭狗！」

感受到身下一陣怪力，南極座當即跳開，站背對著不遠處剛才芙蓉進去的病房門。

西仲站起身來，他被南極座咬到的右手鮮血淋漓。

「我已經給過機會了。」他咬牙切齒地說著，並伸出左手，握緊拳頭。

「債權收取。」

話音剛落，南極座就感受到周圍的空氣都在朝他的左手流動。

只一眨眼的時間，西仲的左臂就——

金光閃閃。滿滿都是金幣。

南極座一時也愣住了。

他整隻左臂被數百枚金幣包裹著，就像是一個巨大的金塊。

魂能形成並吸附住了這些金幣，它們層層交疊，外層看起來就如同中世紀的鱗甲一般。

「呼。」西仲舒緩了表情，動了動左手。「看著滿滿的錢總是讓人身心舒暢……」

『魂能嗎……但只有左手？』南極座這樣想著，隨即壓低身體要衝刺，想以速度取勝——

但西仲看都不看，直接將金幣包覆的左手大力向地上砸去。

而隨著「砰咚」一聲巨響，週遭震動、塵土飛揚——水泥地板上赫然被砸出了一個大坑。

這時週遭的路人才意識到危險，開始驚慌失措逃跑。

而剛起步的南極座則及時停下腳步，向後退重新拉開了距離——

西仲見狀露出詭笑，平舉起那隻沉重的左臂，並筆直對準南極座。

「債務移轉。」

稍早之前的廢棄倉庫。

「咳嗯。有聽到嗎——裡面的——」吉川拿著擴音器開始喊話。

「限你們三十秒內投降——」

才剛說完，廢棄倉庫的大門就打開了。

從門中走出了二十人左右——但他們都手持著鐵棍或甩棍。

「……」吉川見狀，抓了一下頭。「投降不是也很好嗎。」

而領頭走出的人右手拿著信號槍，髮色半黑半白。

是雲逸。

吉川認出了他：「呦，這不是雁行的跟屁蟲嗎。」

「呦，頂著飛機頭的叛徒。」雲逸回嘴。

「澄清一下。歷史由贏家書寫，這是雁行也認同的理論對吧？所以——」

「閉嘴！你沒資格提到他的名字！」

見雲逸態度惡劣，吉川的手下開始躁動起來。

「……」但吉川只做了個示意眾人閉嘴的手勢。「我不計較那些，只要你交出令物。」

雲逸心頭一震。

雖然已經散佈令物是雁行隨身攜帶的消息，結果還是被識破了。

它的確就藏在身後的廢棄倉庫內。

如今雁行與侍都剛好不在，雖然已經打出信號彈——

「在盤算些什麼？那可不適合你喔，跟屁蟲？」吉川的催促打斷了雲逸思考。

也對。我很不擅長想東想西。

雲逸這樣想著，並向前站了一步：「所以，我要跟你單挑。」

聽聞此言，吉川的手下爆出一陣大笑——

「我說過，閉嘴。」吉川只回頭瞪了一眼，他們立刻就安靜下來。

「我贏了就讓我們所有人平安離開……還有令物。」雲逸攤牌。

「令物果然在這裡啊……但是你很有膽量，就答應你的要求吧。」

看著開始伸展筋骨的吉川，雲逸也跟著熱身。

打不贏的，我有自知之明。

但我得拖延時間——

雲逸突然想起前天在巷子裡，闖進來的橘髮眼鏡少年。

是叫雀二吧？身體還在發抖呢。

明明就很廢，逞什麼強啊——

但現在似乎能稍微體會到你的心情了。

挺身而出這件事，在實際面對的時候還蠻困難的。

雲逸不自覺笑了一下。

「哦？還笑得出來啊？你打算怎麼做？」吉川表面輕鬆，但心中早已暗自提防；他認為對方肯定有藏——

「用拳頭互毆吧。」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吉川也皺起眉頭：「你是認真的？」

雲逸沒有回應，舉起拳頭就向吉川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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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前哨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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