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我在初中讀過一篇文章,標題為《小飯桶與小飯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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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桶」生於窮困的家庭,不但不能由自己選擇喜愛的食物,而且連三餐能否温飽亦成問題,因此一可以吃就拼命吃,能温飽已經是很難得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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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囚」生於富裕的時代,不但可以自由選擇温飽自己的食物,而且一看到食物便煩惱,彷彿囚禁在食物監獄的囚犯,進食是其中一個煩惱的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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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總是喜歡點便宜的炸雞髀,一打開餐盒,陣陣食物的香氣撲鼻而來,吃的時候嘴角總掛上弧線,一臉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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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以為母親是莫名對雞髀情有獨鍾,直到一天,母親午餐時說要多買一份炸雞髀給我作小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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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今天不想吃炸雞髀。」我眉頭一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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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是一個小飯囚呢!」母親的瞳孔閃過一絲黯然,但很快就回復笑容,說:「女兒,你也不知道,小時候有東西吃,已經很高興滿足了!以前小時候,有雞髀吃多高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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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說,她小時候家裡窮困,連上她和兄弟姊妹一家八口,大家總是爭著吃,大約就是八人分三碟餸,所以很容易因為爭不夠就餓肚子至下一餐了。每當過新年的時候,貧窮的家裡才會斬半隻雞吃,而我姨姨還未出世前,外婆總是要求男丁們,也就是我的公公和舅父們讓雞髀給除了外婆以外家裡唯一的女丁—也就是我母親吃。不為什麼,只因外婆當時心疼我母親一個寶貝女兒,母親是外婆的掌上明珠。聽到這兒,我就對母親說,外婆不怕被男丁們說她偏心嗎?母親就開玩笑的說:「你外婆生兒子多,女兒當然珍貴一點呀!他們這些下人恨不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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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母親上中學時這種狀況沒改變多少,但是她可以打工了,於是有錢買吃的了。而當時她最有能力一星期買一次來獎勵自己的,就是又香又便宜的炸雞髀,因此相比起貴價的燕窩,母親更愛吃對小飯囚而言如此平凡的雞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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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母親如此喜愛炸雞髀,是因為有些吃的炸雞髀,吃的是温飽,吃的是幸福,吃的是童年回憶。或者每一個年代都有最少一個的時代專屬的集體童年回憶,是所有的成人共同擁有。也許對長大了的人而言那樣兒時渴望至極的物品歷經時間已經變得垂手可得,但是因為童年,所以很多東西都顯得更加珍貴,吃在嘴裡,吃在回憶裡,吃在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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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專屬童年回憶,又是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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