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的重生 - 28 家中探病

午休時間的街道，有不少穿着和我同款校服的學生，成羣結隊地走在一起，但是背上書包的，只有文韻。她一直替我提着書包，配合我那緩慢的步伐，一同走到馬路口。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ojBdX5Vpp

雖然雙腿仍然發沉，但我覺得比起今早的狀態好多了，至少應該不會突然暈倒在街頭，能平安無事回到家中。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u2R7VjmMH

號信剛轉為綠燈，她停下腳步，我也跟着停了下來。我能理解她的體貼，但就是實在不解她也一同早退的用意，忍不住向她問道。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AUSkySKI7

「為什麼你要背上書包？」

「那不當然是我也要走人。比起這個，你家裏有人嗎？」

「沒有人，我媽每天都很晚才回家」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FvaK4ldN

雖然這並不是當然的，不過她要早退也不是我能管的事。只是接下來，她說出的話，我不能不管。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ZxsPRZJC

「那我也跟你回家好了」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oOL4sTZ1k

拋下這句話，她就踏出馬路口，並不是往火車站方向走，而是前往巴士站。我瞪大眼睛，也立即跟在後面。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uTRp1rs1M

「為什麼要來我家？」

「因為總不能拋下生病的你，獨自待在家裏吧」

「不要當我是小孩子，我好歹已經成年，而且也一個人住過宿舍」

「但你看上去，不像回到家後會乖乖吃飯，也不似會躺在牀上休息。放着不管的話，感覺你可以一整天都不吃東西，也不去休息」

「唔……」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qmSHS0gOY

她若無其事地笑着說出很失禮的話，雖然我還想反駁一下，但她的話又並非沒有道理，確實是我會做出來的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7M8EVHHzG

我本來還想趁這個機會，清一清累積起來的播放清單，也覺得沒有胃口，就打算放掉午餐，留到今晚再算。被她說中要害，我不服地鼓起嘴盯着她。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cGkLka1z

反正家裏沒有人，她要來的話，也不會有人阻止。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WJHg6WDdO

在巴士站等了一會，她跟着我搭同一架巴士，在同一個站落車。在回家之前，我們順路去了一趟超市。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ATJFeDkN7

「你還有沒有胃口？」

「沒有，也不太想進食」

「但也得吃點東西，你有什麼食物敏感嗎？吃點乳酪和水果怎樣？」

「好吧，我沒有食物敏感」

「那家裏有藥嗎？」

「有幸福傷風素」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QgYeY7vs

她讓我在商場的休憩處坐下來等她，然後一個人進了超市的入口。我不清楚生病時要吃什麼，所以不知道她要去買什麼，只是當她出來時，手上提着一個裝了半滿的白色膠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me94P7E1

就這樣，文韻帶着超市買來的東西，和我一同到了家門口。打開門後，她掃視了一眼我家客廳，便放下書包。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1OaksUrUx

「借用一下廚房」

「你要煮什麼嗎？」

「不是啊，我要整水果沙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sfBnN6T2D

她提着膠袋，走去廚房。我洗淨雙手，換上了家居服，便坐在餐桌上，靜靜地窺探在廚房的她。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0u1wT4OY

我看見她好像戴上了手套，膠袋被翻開，聽見切水果的刀聲，不知道在切什麼。平常午休外出食飯，未曾見過她吃沙律，今天卻突然吃這種東西。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yAS5OLZ9

不能理解，我又不是需要照顧的小孩子，她根本沒有必要一同早退，甚至來我家。不用她看管，我自然也能照顧自己，就算沒有人看病，沒有吃什麼營養的食物，過一天燒就會退，病也會好。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DHsp1ARia

為什麼要特意早退來我家，還為我準備午餐？是因為我病了看起來很虛弱，她無法袖手旁觀，還是因為我在她心中，有一定的份量，以至於她願意這樣做嗎？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rANJrAQoB

如果是後者的話，只要想像這個可能性，就心中就止不住悸動。不論她的動機是什麼，若說她的行動並不觸動人心便是假的。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0AEUFCsyK

過了一會，她雙手提着一個托盤走了過來。上面裝着兩個盛着雜果粒的湯碗，兩杯疑似是橙汁的液體，還有兩個湯匙。她將一碗一杯放下來擺在我前面，也在碗裏擺上湯匙，給我的份量比較少，只有她的三分之二，話雖如此，這個份量也不見得能吃盡。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yOS3ST3f

我看了看碗上的果粒，貎似有蘋果、香蕉、藍苺、奇異果，再加上乳酪和蜜糖。這些水果是她喜歡的水果，還是只是隨意挑選的呢？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sjT43Xqp

「我吃不了這麼多」

「誒，那你給點我吧」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QH48bUDVU

文韻也擺下自己的份在桌上，便坐在我的對面。我往她的碗倒了近一半的量，被傾倒的雜果，猶如成了一座山峯。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NLZGSdEv

看到快要滿瀉的碗，她呆了一下，向我問道。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xjt66J8H

「你家的雪櫃怎麼就只有飲品，不說其他食材，就連水果也沒有。還好找到調味料，有蜜糖，所以我就用了」

「我不會做飯，平時都是叫外賣，我媽也是幾乎不會在家吃飯」

「嗯——這樣啊」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CUlpzaSmP

她對我的回應並沒有很大興趣，以面無表情的樣子，給下無趣的反應。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Fg5WZha0

雪櫃裏沒有果汁，而杯上的液體看起來也不像是橙汁飲品的顏色，所以在開始進食前，姑且問一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y68Ekvcl0

「這杯看來像是橙汁的液體是什麼？」

「就是鮮榨橙汁，剛才榨的。我搜尋了一下，發燒的病人好像要多補充維他命C 」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6GIozBS4Y

也就是說，眼前的雜果，為的就是維他命C 。但是她自己並沒有生病，沒有必要配合我一起吃這樣的水果沙律。而且我記得我家並沒有榨汁機，也就是說這兩杯橙汁，都是她徒手榨的。先不去細想她怎麼榨汁，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呢？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jpuqRm8Rv

買了這麼多水果，應該要花上不少錢，對我來說至少有三、四日的飯錢。總覺得今天欠了她很大的人情，如果將來要還的話，現在就先懷着感激的心，吃下她為我準備的沙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q1716EXAq

吃了一口，大概是因為蜜糖和乳酪夾雜水果，有幾層不同的甜味混合在一起，雖然我並不喜歡甜食，但這個口味還算不錯。只是我果然沒有什麼食慾，即使減了量，還是得勉強才吃完。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VoK03A4I

真想在擁有正常食慾的情況下，吃下這碗沙律，雖然我是因為今天比較特殊，才會有機會吃這樣的沙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7wCBpL3f

坐在前面的文韻也動起碗筷，用湯匙舀下一小口雜果，往嘴裏送下，慢慢咀嚼。細味品嚐後，像是有所發現一樣，輕輕挑起眉根，然後便一口接一口，吃得津津有味，山峯在慢慢變得扁平。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2Z4iaK96S

我停了下來，將目光放在眼前的她身上。披落的散髮有一絲垂落在嘴邊，她便用手指撩起那幾縷髮絲，輕輕撥到耳後。我注視着她紅潤的嘴唇，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她一同進餐，但之前居然沒有注意到，她的吃相原來有幾分優雅。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zbQEfAgsz

雖然我的碗裏裝着的是和她一樣的食物，只是用餐的人不同，所散發的氣質卻會有這麼大的差別。擺在我面前的是平平無奇的雜果沙律，可是看着她將雜果放進口裏，就猶如在享用高級的法國料理一様，好像根本不是同一個層次一樣。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DgF6x8BWL

會有這樣的錯覺，是因為她長得像是混血兒嗎？不對，純粹是我發燒燒壞了腦，以至於視神經傳到腦部的信訊，變得這麼奇怪，就像網紅的實況開了很重的濾鏡一樣。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2uY8rUzev

「咦，你已經飽了嗎？」

「誒……嗯，差不多了」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hAqtr2by

只顧着盯着她的吃相，以至於分了神，碗裏的雜果份量幾乎沒有減少。她留意到我停了口，便疑惑地問道。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UR3GpUnw

我立即移開視線，重新拿起湯匙，將碗裏的雜果一點不剩，強行地一一塞進口內。一下子塞了太多食物入胃部，雖不至於反胃，但還是有股噁心的感覺。旁邊的鮮榨橙汁比起在超市見到的盒裝橙汁，色彩要更暗淡一點，我有點猶豫，還是喝了下去，結果就是普通的橙汁，並沒有異味。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3rGFWV8P

進食完後，文韻收拾好碗碟，便讓我服藥。我從藥物盒取出一盒未開的幸福傷風素，撕掉錫紙，服下兩粒藥丸，這下我真的不想再進食，也不想再喝水。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tWA4yQRAr

「這個藥會有睡意的吧，你去上牀休息吧」

「吃飽就睡，我又不是豬」

「嗯——那我們做些什麼好？」

「不知道」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VVWL6D8G3

雖然並不會立即睡覺，但還是帶文韻進去我的房間。我坐在牀上，她坐在牀邊的電腦桌前，彼此都保持着沉默。她靜靜地盯着我，而我則努力不去和她的雙眼有交集，氣氛十分尷尬。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8dBAqVkGB

「……說點什麼呀」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V7dQYHLP

她的視線像是在打量我一般，莫名地有種無形的壓迫感，能聽見心臟的鼓動。良久，我耐不住沉默的壓力，便開口打破靜寂。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uKhiVaEW

「剛才抱起你就察覺到你很輕，雖然一直都覺得你很瘦，但讀大學時看起來比現在更瘦。你到底有沒有好好吃飯？」

「……我幾乎每天都和你一起吃午飯，問這個問題是不是多餘？」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ywzhu1gi

讓她打開話匣子的是我，但沒想到她會過問這種無聊的事。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w7YImxIZ

「可你經常吃輕食……那晚飯呢」

「有吃」

「不要弄壞自己的身體喔」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UTRonPga

我確實沒有建立有規律進食的習慣，既不會自己下廚，也不想吃外賣。有時會吃杯麪，有時就會直接跳過晚餐。我知道這樣的生活習慣很不健康，但自從母親不再下廚煮晚飯，便一直都過着這樣的日子。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pOMylcYVL

「才沒有弄壞」

「會的啊，因為你現在不就病了嗎？」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DsOKINvNX

文韻說的沒錯，不過是淋了一場雨就輕易地病倒，這副不堪一擊的身體確實是由不良的生活習慣所造成。可是這並不是令人愉快的話題，尤其被她的雙眼緊緊盯着，實在是很不自在，莫名地感到煩躁。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QlTuSUJm

「你好煩，今天一直在嘮嘮叨叨，不過是發了點燒，不要擺出老媽子的架子向我說教」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0xxwXWvB

說出口的瞬間便後悔。她在擔心我，也為我做了不少的事，不僅抱我來醫療室休息，也蹺掉課看守，還不惜早退也要來我家照顧我。我應該感激她，而不是遷怒於她。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gqEa4Fec

她嘆了口氣聳聳肩，然後輕輕對我說道。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ka56vAfv

「你不適合一個人住，應該也沒有兄弟姊妹吧」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3NX296Kh5

我避開她的視線，低下頭來向她道歉，再回答她的提問。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y7q9blic

「現在是沒有，但不保證之後也沒有」

「什麼意思？」

「在墜樓那天的那個禮拜，我媽讓我回家，打算向我正式介紹她新的丈夫。我不知道那人有沒有兒女，有的話我就將會有不知姓名無血緣關係的義兄弟姊妹」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T2L4WcJT1

因為突然回到過去，這件事也被我拋在腦後。我未見過母親的新丈夫，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現在和母親幽會的人。對於一個陌生人的事，說到底怎樣都無所謂，和他有關係的僅限於母親，並不包含我。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7m72cNEqI

我並不介意一個陌生人會成為我的繼父，這是母親的選擇，我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反對。而且這只是名義上的繼父，我並不會容讓自己和那人有不必要的交集。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aqDiwPNg

只是文韻聽下我的回應，便露出一臉複雜的表情，像是感到可憐，又像是感到心痛一樣。她那雙注滿感情的眼睛，正在看着我。被她投向這樣的目光，心裏隱隱作痛，為了紓緩這不明朗的心情，我繼續補充道。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nb3SqRHfj

「那是大二的事，還有五年的時間呢。再說我住在宿舍，畢業後也會想辦法搬出這個家，所以就算突然多出幾個不是家人的同住者，甚至是可能要和母親搬出這個單位，也不會怎麼影響到我」

「這樣啊……」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ziSeggr3

她的神情越發繃緊，我並沒有打算讓她露出這樣的表情，所以要結束這個話題。我故作看向手機，然後郁動身體，蓋上冷氣被，躺臥在牀上。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Cz0DWUl72

「快三點了，我覺得藥的效力開始見效，有點困了」

「嗯，那你休息吧」

「你要回去了？」

「你這問法，難道你想我留下嗎？」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2Zz8TGhR3

她看着我笑了笑，用問題回答問題。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CmJUodAYY

睡着了的話，就不能和她繼續談話，她也沒有留在我家的必要。我確實想她留下來，可是卻無法坦白自己的真心話。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D1tzkSjH

如果能坦率一點就好了，不論是向文韻吐出不想她離去，還是向母親道出不想回家接受新的家庭。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79NUEruYU

「隨便你留不留也行」

「嗯——那我就多待一會吧，反正蹺掉了課，整個下午很清閒」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pyXLng8q

接着，我便閉上眼睛。不知道文韻會不會收拾書包，趁我睡着就離開呢？我還沒聽到她離開的動靜，意識便漸漸遠去。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5PU0XbNG5

ns216.73.216.76da2

28 家中探病

註冊

登入

介面語言:

故事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