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嶺之巔 - 第十章

「糟糕！魚油燈燒完了」一想晚上可能得待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洞內，慕星月趕緊拿出從馬鞍旁拿下的袋子迎著透進來陽光看看有何東西可用。

這時慕星月將袋子往地上一倒，除了一柄小刀，半塊用的差不多的茶磚、一張手繪且精細度頗高的地圖還有幾個吃剩的乾糧、兩小包食鹽和一盞油燈外，別無它物，不過這些東西對現在的慕星月來說卻是幫助很大。

此刻慕星月先是搖了搖油燈發現還有一半以上後，立刻走回洞裡準備多抓幾條魚來填肚子順便收集魚油，有了油燈，也讓慕星月更能看清山洞的全貌，只見這個山洞長寬各約百步左右，靠內側有大小兩個池子相連，小的在慕星月用手試過後，確定是個天然溫泉，而大池的溫度雖然沒小池高，但也不會凍人，就慕星月的推測，大池底下也許有水道才會形成活水，因此才有魚類可以生存，至於那具不知名的骸骨則是安靜地斜靠在洞旁的石壁。

就這樣無所事事過了幾天，慕星月也有點耐不住性子，不過洞口的堅冰卻絲毫沒有融化的跡象，讓他十分氣悶，因此在百般無聊以及好奇心的驅使下，決定去翻翻那具骸骨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排解無聊之物。

沒有血肉的支撐，骸骨一碰就散落一地並發出叮叮噹噹的金屬碰撞聲，只見從盔甲內掉出近三十多個箭簇，讓慕星月不由地呀了一聲，因為尋常人只要中了三、五箭就完全失去行動力，而這不知名的軍官居然身中那麼多箭還能逃到雪嶺並躲進這個山洞，看來絕不是簡單的人物，而就在慕星月感嘆的同時，從胸甲的後方掉出一本插有箭頭，約莫手掌大小的書冊引起了他的注意。

在拔掉上面插著的箭頭並翻開內頁後，只見裡面寫滿了蠅頭小字以及許多圖形，而在油燈昏光的光線下無法看個分明，因此便決定拿到洞外細看。

「這是……」來到洞口挑了個平坦位置坐了下來藉著日光讀了幾頁後，赫然發現這是一本有關作戰的記錄，裡面詳細記載了地形、地物、兵力以及過程，看來這名軍官不只武勇過人外，就連戰術方面也是一流好手，只不過讓慕星月納悶的是，如此人才怎會流落到如此田地，客死他鄉，雖然他並不是很懂裡面所記載的東西，但就裡面巨細靡遺的資料研判，這絕對是這個無名軍官的心血結晶，想到此處，慕星月趕緊快速翻過但卻沒發現主人的名字出現，只看見冊子的背面有塊沾有血污之處上隱約可以看到墨水的痕跡，但此刻已無法辨識讓他頗為失望，不過也因為這本冊子的出現，讓慕星月的日子不再無聊。

雖說慕星月沒有正式上過戰場，不過在學堂學習時，倒是或多或少接觸過這方面的知識，因為在十四歲前，學堂所傳授的是基本知識，直到十四歲以後才可以選擇要接受文官或武官方面的教育，雖然慕星月未滿十四歲便離開學堂，不過因為寄宿的身份以及不能隨意外出的關係，經常有機會看到年長的學生接受這兩方面的教育，因此簡單的軍事用語以及地圖還是懂得，再加上玉碎關兩年聽了不少軍官談論有關戰爭方面的知識，故讀起這本冊子並不感到困難。

接下來的日子，除了抓魚裹腹、收集魚油並和會發亮的魚鱗放在一起增加亮度外，白天閒著沒事，便拿著冊子到洞口邊讀邊對著地圖上記載的地形用小石頭排起陣勢練習，到了晚上這些知識便在腦中消化、吸收，就這樣過了兩、三個月，冊子裡面的知識全都記在他的腦海中，不過雖然如此，對沒有任何實戰經驗的他，冊子裡的知識雖然神妙但也不能使他成為一名真正能運籌帷幄決勝千里的軍事將領。

歲月如梭，慕星月算算牆上用來記數的刻痕告訴自己被困在這個山洞已有三月餘，此時慕星月走到洞口從透明的冰面往外望去，依稀可以看到一點綠意，看來春季已然到來，此刻慕星月用手指輕輕地敲了敲冰面讓他心下一喜，因為輕脆的回聲代表冰面已經變薄，當下就用雙手抱起石塊往冰面砸去，一連砸了十多下，冰面終於產生裂痕，讓他更是使盡吃奶的力氣猛砸，就在下一秒，遭受撞擊的冰面像是碰碎的鏡子般碎了一地，就在此刻，慕星月張開雙手大喊大叫地衝了出去並貪婪地吸著帶有涼意的空氣，享受重獲自由的那份喜悅。

「哎呀～」不過也許是去勢過猛，沒注意因融雪而濕滑的地面當場讓慕星月摔了一跤，痛得他眼淚直流，不過心中喜悅很快就蓋過疼痛，在摸摸屁股站起身，慕星月先是警覺地看了一下四周，確定安全無虞後，用腳抹掉地上的足跡再度躲回山洞，因為他知道，雖然一般狼居人並不會來雪嶺，但此處卻是狼居的附屬，狐隱以及熊殺兩部落的地盤，倘若被他們發現一樣難逃一死。

因此慕星月在考慮到山洞內的活魚總會有吃完的一天，再者，要回到焚雅也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故決定要出去打獵儲存足夠返回焚雅的糧食。

在山洞的這一段時間，年滿十七的慕星月在外貌也有所改變，此時的他因為天天泡在溫泉的關係，身上以及臉上的傷疤已經好的七七八八，在加上滿臉鬍渣，倘若不是十分靠近，絕對不會發現他臉上的狼型烙印，在加上他能說流利的狼居語，只要稍微打扮一下，應該可以瞞的過去。

至於打獵的工具倒也不太困難，骸骨旁的箭頭立刻派上用場，至於弓及弓弦則利用外面的枯枝和樹藤克難使用，不過慕星月的箭術實在太差，辛苦了一整天沒打到任何東西，只有先前佈置的陷阱抓到了一隻野兔才免於挨餓，至於當天的晚餐當然就是火烤野兔，洞外到處可以撿到枯枝所以根本不用像之前在洞內如此克難用小小的魚油燈烤魚，烤野兔的油脂滴到火上滋滋作響，再加上火星爆開的聲音讓慕星月饞的口水都滴了下來，當下也不管燙，立刻用小刀割了一塊腿肉放進口裡猛嚼，鮮甜的肉汁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沒多久一隻野兔都進了他的肚子，此時慕星月一面靠在石壁看著天上的明月一面吮著手上鮮美的肉汁回味，心想或許這樣的日子也是不錯的。

就這樣，慕星月開始過著獵人的生活，也因為如此，箭術進步頗多，雖然不像神箭手般出手必中，但也不會像先前射光所有的箭一無所得，因此山洞內也多了不少風乾臘肉，但這樣的日子也在某天遇到了其他人而有所改變。

「那邊是誰？！」此刻一名同樣獵戶打扮的中年男子看著地上身中兩箭的山羌，發現此處居然還有別的獵戶存在，故轉身對著樹林內叫道，而那麼湊巧射中同一獵物的慕星月聽到他的聲音後，躊躇著要不要現身，畢竟那麼久沒看到其他人類，那股衝動還是忍不下的，因此在走出林子後，看到獵戶懷有敵意地拉弓對著他，慕星月趕緊將弓往肩上一背，然後用狼居語笑著回道：「我也是來打獵的，沒想到和兄台打中同一隻，呵呵」

聽到來人講的是狼居語並非敵人，獵戶也放下手中的弓，笑道：「你的箭法也不賴呀，呵呵」就在說話的同時，獵戶已經抽出腰間的小刀開始支解獵物，在狼居的傳統，兩人射中同一獵物可以各分一半，但慕星月卻有別的想法想趁機結交此人，故開口說道：「我看這頭獵物別分了，就當給兄台的見面禮如何？」

「喔？」要知道山羌算是雪嶺難得的美味，沒想到就這樣輕易送給他，狼居人一向豪爽，獵戶當下便站起身來用刀指著慕星月問：「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我叫庫庫爾，你叫什麼？」

「慕……狼月」本來想說本名但一想到可能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因此變將名字改了一個字。

「聽你的口音不太像我們狐隱部落的人……」

「我是和碩部過來的」慕狼月知道自己還是有口音方面的問題，故如此解釋，而為了不讓庫庫爾繼續追問，趕緊轉移話題道：「請問這附近有沒有村落？我來了好一段時間想找個地方……」

「怎麼會沒有？」聽到慕狼月這麼一問，庫庫爾露出好客的天性並往後一指：「我們的村落就在那兒，難得今天打了個好東西，不如就到我家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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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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