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房內低氣壓盤旋著，太君治說完這句話之後便不再開口，與鴉魂靜靜對視。而鴉魂起先沒有太大的反應，但是接觸到太君治那異常堅定的眼神之後也認真了起來。

「我不可能放你離開。」

 

「留下吾，對你們無意義，更有讓破軍府出兵的藉口，何必呢？」太君治背過身去，說。

 

「是不是有意義不是你說了算。」鴉魂雙手環胸，回道。

 

「哈。」輕笑，太君治雙手背到身後，再道：

「總之這件事不用再說了，吾不會繼續留在血鴉山。你的幫助吾很感謝，有機會吾會償還這份人情。」

 

看太君治的態度是沒有轉圜的餘地了，鴉魂冷哼了聲，突然出手扣住太君治的肩頭，太君治一揮手檔開那隻手，轉身，順勢出掌欲擊退鴉魂，鴉魂也同時一掌擊向他，兩掌相碰讓兩人同時後退數步！

 

掌上傳來的疼痛感，顯示太君治動了真格，而本來就為了太君治煩心的鴉魂也動了怒氣，反而挑起了嘴角：

「離開血鴉山你只有死路一條，與其放你去送死，不如我現在就殺了你。」

 

太君治垂著首，因此忽略了他眼中的複雜情緒，只聽見他語氣中隱含的殺機。果然是不能為他所用就只好殺掉嗎？早就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了吧，他究竟還在抱著怎樣的期待？

「就算你要殺吾，吾還是要離開。告辭了。」一個抱拳的動作，一個平靜的語氣，太君治轉身欲行，一道劍氣擦過他的頰側，在門上刻下一道刻痕。但他並沒有因此而停步。

 

「你真是冥頑不靈！」怒火上衝，連語氣也強硬了起來，在太君治剛踏出房門的一刻衝上去，一拳往他頸側揮去！太君治側頭避開，左掌凝氣，回身一掌擊向鴉魂胸口！鴉魂一個側身，化拳為爪在太君治那掌即將擊中他時扣住他的手腕，並且往自個身側一拉，太君治被拉得向前一步，另一手卻是順勢一記手刀朝他頸子橫劈過去！

 

太君治原意只是想逼退鴉魂，並不是真的想傷他，只是完全沒料到鴉魂居然不閃不避，在將要擊中他的前一刻太君治急忙化去氣勁，卻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狡詐，另一手瞬間落入對方的掌控，反被反剪在身後。

 

「鴉魂你……」驚覺中計，太君治使力掙動雙手，卻只是讓鴉魂抓得更緊，並且將他壓向自己的胸膛。

 

「所謂兵不厭詐，這點你應該清楚吧？對敵人仁慈一直是你最大的敗筆。」湊近太君治的耳際，鴉魂刻意壓低音量，溫熱的氣息噴灑在耳間讓懷中身軀泛起一陣戰慄，掙扎的力道也輕了下來。

 

「為何你就不能放吾離開？」強自鎮定的語氣有那麼一些氣勢不足，太君治想閃躲卻無計可施。

 

「要讓你死又何必救你？」空出一手扳起他的下頜，鴉魂用唇磨蹭著太君治的，輕聲說完這句，而後緊緊吻住了他。

 

又在戲弄他！太君治睜大了眼死命掙扎了起來，甚至在鴉魂的舌侵入他的口腔時咬了下去，血的味道在口中蔓延開，隨著津液一同被嚥下，有一部分自唇角流落沾濕了領口。而鴉魂卻毫無退縮之意，反倒變本加厲地勾住他的舌含入口中逗弄，將他喉間的低吟如數封鎖。

 

擁吻間，鴉魂移動腳步，拉扯著太君治跌跌撞撞進了房間，確定他已失了反抗的力道後鬆開他被自己箝制的手，用力將他甩上床，關上房門。

 

太君治伏在床上雙手撐著床面氣息紊亂地大口喘氣，在感到身後一具健壯的身軀壓上來時猛地反手一掌擊去，卻是輕易被接下，連同另一隻手一道被反折在背後，接著手腕便感覺到被什麼東西捆住，完全無法動彈。

 

「你……呃……」話還沒說完帽子已被粗魯扯去，隨意棄置在床下，對方的身軀覆上，雙手撐在自己臉頰兩側，太君治全身一僵，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襲上心頭。

 

他知道這一次鴉魂不是在跟他鬧著玩，他是來真的。

 

低沉且充滿魅惑的嗓音在耳邊輕輕響起：

「我本來不想這麼對你，可是你太過頑固，我只好用自己的方式讓你明白，你所有的一切，都是屬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