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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MqMNBHtHV
安穆程坐在書房裡，終於有自己的私人時間，他知道有一個地方能見到許瑞霖——網路。他輸入名字，網頁一下就跑出視訊影片。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4qfD1S8sf
許瑞霖是個「有名」的科學家，名人自然能獲得上台演講的機會，許瑞霖還在時，參與過多場演講，主題都與人工生命有關，也是他自己的研究領域—— 他不是那種「跨領域」的名人，明明研究蜥蜴還可以講到蟾蜍去，或明明是寫小說，最後變成開示夢想與人生道理的通才，他沒那麼厲害。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3aO7WHlcx
網路恆久遠，東西只要一傳上去，透過不斷的轉載、轉貼，不管是人的模樣還是說過的話，都會一直流傳。安穆程才得以在許瑞霖失蹤後，看到許瑞霖的「模樣」。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3JByvroBC
安穆程沒有每場演講的影片都看過，他自己也沒坐在台下，他只是……在想起許瑞霖的時候，才會上網點閱。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QcV76cw8
網路很方便。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hx2u3IJTQ
手指點幾下，許瑞霖就開始說話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6IQ8vK7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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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工命的進化，是不可避免的。』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HB9nAur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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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瑞霖站在台上，戴著耳麥，沒有嚴肅的講台，他可以一邊講、一邊走來走去，他背後是兩個投影面板，台下坐滿聽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大概是某大學的講堂。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Emy2iCsA
越先進的大學越應該是學術自由的地方，但許瑞霖的言論就安穆程聽說，好像不是很得主流人士的喜愛，是因為許瑞霖的才氣、名氣、和在學界的貢獻，他才有演說的機會。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M88eNoWB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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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會說，這是道德上的、哲學上的問題，不應該由科學界的人來回答，但我認為，問題不是人工生命會不會進化？或它們有沒有可能進化？而是……我們人類準備好了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Lo3AeO4I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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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穆程按下暫停，看著許瑞霖的臉，細細的黑眉好像炭筆畫過，黑髮襯得那雙綠眸特別明亮，白晰的肌膚和誘人的櫻桃小嘴，好像有種異國風情，彷彿是從東洋來的古代美人。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0QYTV6Gq6
他很懷念。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q14gmmRP
他們同居的日子不長，不到三個月，他卻覺得過了三年，好像他們已經很熟悉彼此了；其實不然，那些日子除了做愛，他們大概都在吵架，只是安穆程的記憶自動把不好的地方刪掉，剩下來的，才會是美好的。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e1DjTla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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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用祂的形象造人，我們人類用我們自己的形象造了「人工生命」，有人叫它們「機器人」，隨便，但我們終究不是神——我們已經準備好扮演造物主的角色了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40gL1zSd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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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瑞霖的言論不受歡迎，可能是某種程度上，摻雜了宗教與道德色彩，讓純正的科學家反感，以為那不過是怪力亂神，但他的作為又與衛道人士抵觸、和那些「宣稱」人不該凌駕神的宗教論者抵觸，因為他終究是製造人工生命的科學家。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lhMUFs7s
安娜娜沒有許瑞霖這種氛圍，她所做的就是開發、研究、撰寫更精密的程式與打造更新穎的機器人素材，可能是她還小，不會想那麼多——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怎麼敢上台演講？尤其是台下坐著的人，年紀都比她大。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81jhenc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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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如何對待一個擁有人類外型，卻不是人類的東西？當程式設定讓它們來愛人類時，我們人類能給出同等的回應嗎？我們能去接受它們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iAB42z7x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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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麼？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31rfUvhhh
許瑞霖轉身走向另一邊的聽眾，順手撥頭髮，把幾綹髮絲掠到耳後，在那時，安穆程看到一個奇怪的黑斑，長在許瑞霖右耳上方，靠近太陽穴的地方。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9Q7lA7r2H
——是畫面不清楚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exMtLIBMJ
安穆程把影片倒回去，再看一次，就在那個撥頭髮的動作底下，好像有一塊瘀青，不是畫質不好造成的，但許瑞霖頭一動，那一小塊瘀青很快就被垂落的頭髮蓋住。如果許瑞霖沒有做那個小動作、如果安穆程此刻不是因懷念而看得非常仔細，就會遺漏掉。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l5UMO8b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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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是進化？有人說進化是從猴子變人類、是從單細胞變多細胞、是一種基因突變，但我認為的進化不需要幾百萬年的時間，它是一步步的，但耗費的時間可能十分快速。進化，是生命為了適應環境所做出的反應，就像一個平常用慣刀叉的人，學會用筷子吃飯。』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1n4p7Y4W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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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穆程搜尋影片上傳的時間。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4H7FzaHsr
三年前……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X2M4IWtj
一定是三年前，當時，許瑞霖的名氣正火紅，在大學裡的演講當然受歡迎，機會也多；頒獎名單還沒公布，他們還在一起，但安穆程不記得許瑞霖身上有那塊瘀青。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wXb33qyh
他怎麼可能知道……他怎麼可能記得？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wzlC2VFD
他們見了面除了放縱慾望，還是慾望，但他吻過許瑞霖的身體，沒有看過任何一塊黑斑或瘀青，許瑞霖的腿夾著他的腰，和他纏綿、接吻，他真的不記得自己在許瑞霖身上看見任何的……瑕疵，或傷痕、傷疤。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lkGmxHeC
許瑞霖非常完美，非常漂亮。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EMnaQh2uL
就像流星一樣，好像是人工打造的……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eT0dClvqN
不，許瑞霖是真人，他記得…..他真的記得嗎？他記得每次做愛過後，他有聽過許瑞霖的心跳嗎？還是他們都做到睡著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lF4iqx2KP
他們怎麼能見了對方，滿腦子只想著那檔事？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NyCiYXi6
好像……時間都拿去做愛一樣。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OUYmtLaL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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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喜歡我的身體！你只喜歡我這張臉！』安穆程想起許瑞霖的咆哮，許瑞霖砸壞了房間裡的檯燈，哭泣地跪下來、嘶啞地大吼，『總有一天這些都會腐爛！都會爛掉的！你知道嗎……？你懂我嗎……？』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ehsRqOUt
那是……安穆程想起來了，那是許瑞霖失蹤前幾天，許瑞霖的精神狀況變得不穩，他曾經叫許瑞霖去看醫生，但許瑞霖不聽。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fxoHl7v8
那時，他跟佐滄開始找到願意投資的客戶，也租下辦公大樓，整天都在忙工作上的事，自己壓力很大，他也當許瑞霖是壓力大，不看醫生就算了，反正壓力又不是一種病。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AA8xnQjG1
安穆程沒有管太多、沒有問太多，因為他自己都自顧不暇。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DdYlMRLMl
幾天後，他就沒有在家裡看到許瑞霖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tijXJSKA
許瑞霖走了，什麼都沒留下、什麼也沒帶走。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kRy7kwyM
安穆程曾經跟一般人想的一樣，以為許瑞霖不過是「離開他」，就像現代社會的交往型態——速食愛情，合則來，不合則去；但一天、兩天、三天過去了，好幾天過去了，他陪安娜娜參加頒獎典禮，名單公布了，還是不見許瑞霖，學界也找不到他。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IsYZb7CI
他才驚覺，許瑞霖「失蹤」了。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Q8XxQxdCn
他報警，接著就是被警方懷疑。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WD8MR4YF
當時，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應付懷疑他的人們，忽略了許瑞霖的點點滴滴，許瑞霖的每個小動作、說過的每句話、發過的每頓脾氣，他都沒有提起。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iDMPX6IA0
當時，甚至有人懷疑，他跟許瑞霖「在一起」，不過是想利用許瑞霖的名氣和人氣，認識一些願意投資他公司的有錢人。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Md8bpQTM
天啊……他怎能如此偏差？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cwzAGFMMp
他這樣，還能自詡為是對方的戀人嗎？他還能自以為是地「懷念」對方嗎？他們兩人的關係，根本從一開始就很薄弱。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6tYk5NB1c
如履薄冰。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sJhEM6z7Q
他以為自己是「莫名其妙失去了戀人」，但他們的關係，好像稱不上戀愛。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Ak56Fmoos
他所懷念的……果然只是個影子。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8hvooku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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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工命的進化，是不可避免的。』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a4XVU0an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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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許瑞霖說話的樣子、彷彿藏著淺淺笑意的眼神，安穆程胸口一揪。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zNXVMJLT
如果他們不算戀人，為什麼這道影子仍徘徊不去呢？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R2nsIkkQ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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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完)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5YejTMxf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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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大家來我的粉絲頁踩踏，我是子陽，請多多指教^^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iaHxA7Y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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