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代福晉 - 第二回

(二)

時間說快不快，穿越到清朝以後已經過了一個月了，而伊雪這個身軀也總算是復原得差不多了。從白天要有兩三個時辰臥床，而且活動的範圍只能夠在自己房間，直到現在總算能夠到院子裡走動走動，呼吸一下清新的空氣了。

外面的陽光明媚，院子裡種滿了各式各樣的鮮花，它們一朵朵都綻放得十分燦爛，爭相鬥艷。彷彿它們就是院子裡的主角一樣。各類的鯉魚在池塘悠然的游動著，彷似對這個充滿鬥爭的世界不聞不問。

「魚兒啊……如果我能夠像你們一樣，永遠只活動一個與鬥爭沒有關係的世界，那該有多好！」伊雪慨嘆著。她感慨著世間上這麼多的鬥爭，爾虞我詐……

她想起了自己上輩子的叔叔。她要任氏的話，她就給他啦，她從來沒有想過佔著任氏。但她真的沒有想到，她的叔叔居然會為了得到任氏而做出一些對任氏不利的事情，就要毀掉一些他沒辦法得到的東西一樣。這樣對他真的有益嗎？為什麼他要如此做不可？

「妳又怎麼知道池塘裡的魚兒就沒有鬥爭？」突然一把男聲從伊雪的身後響起。伊雪急忙的轉過頭看，看見一個同樣是梳著半禿頭和辮子的男子，他樣子溫文爾雅，一道劍眉輕輕的挑起仿如挑戰著剛剛伊雪所說的話一樣，他還有一瓣薄薄的唇，筆挺的鼻子，看上去就是一個高貴的公子一樣。「妳又不是魚，也沒有見識過魚兒之間的鬥爭。」

「你看這些魚，無憂無慮的在池塘裡，樂也融融一樣，它們之間怎麼會有鬥爭？」伊雪辯駁說，就數這個府裡，連她的阿瑪也不會反駁她的說話，怎麼突然之間會有一個男子出來，還要質疑的她所說的話？

男子沒有再說些什麼，只是從衣袖拿了一份乾糧，並擘開一塊塊，然後拋下池塘裡。只見塘裡的魚兒爭相的搶著這份乾糧，一尾又一尾的從塘裡伸出頭來，張開了嘴，為的就是這一點點的食物。伊雪看見了，不禁愣住了，怎麼在這個時代呆久了，卻忘記了「物競天澤，適者生存」這一句話的道理呢？

「妳看，牠們居然為了這一點點的食物互相競爭著，誰能夠最快的到水面，誰就能夠得到這些食物。」這位男子面帶著笑容說。似乎對於自己的驗證的結果十分滿意一樣。「牠們也都是一些可怕的動物哦！這麼的努力，就只是為了搶到吃的。搶好吃的，就會吃下去；但搶不到的，就只能眼巴巴的等著餓死了……」男子慨嘆著說，並且搖搖頭，輕輕的擺動手上的紙扇。

冷不防的打了一個顫抖，伊雪深明公子所說的道理，他想說的就是在每一個世界裡，也會有鬥爭的情況出現而已。

「可是魚兒之間的鬥爭，都只不過是搶食物而已，牠們總會有機會吃的……」伊雪道。想起了上輩子女家裡那一缸觀賞魚，小時候她好處著玩把整瓶魚糧都倒進了魚缸裡，結果？全都撐死了，這也成為了父母沒有發生意外前經常跟自己說的笑話。「而且搶到吃的也不是一件好事，搶得多，魚兒也可能會撐死。」她繼續的辯駁著。

「可是縱然對自己沒有利益的，也要搶下去，妳不覺得牠們好可怕麼？」男子道。

哼了一聲悶氣，他說的不是沒有道理，這根本就是事實麼。為什麼自己還要為自己辯論下去呢？伊雪不解，但還是努力的想法子要以自己的口才打倒這個她覺得「自以為是」的公子。

「但魚兒之間的鬥爭，和人與人之間的鬥爭，兩者相比之下，當然是人與人之間鬥爭恐怖得多囉！」伊雪說。

聽到伊雪的話，男子在次挑起那道濃密的劍眉，那唇形成了一道好看的弧度，就像是覺得這個小姑娘十分有趣一樣。

「姑娘此話何解呢？」男子問道。

「公子可有看史書呢？」伊雪道，並定睛的看著這名男子，只見這名男子輕輕的點頭。「那相信公子可知道國家世世代代，改了多少朝，換了多少代吧？從春秋戰國，五代十國起，人們就為了搶奪這個王位而打扙。這浪費了多少的人力物力？這拆散了多少的家庭呢？人民們就是因為不斷的打扙，改朝換代，生活得有多困苦你知道嗎？」

男子只是輕輕一笑，沒有回話。而伊雪只見男子沒話可說，就決定要步步進迫。

「還有在康熙年間，奪嫡一事，相信公子最清楚不過吧！」伊雪再道。她在歷史課上看過這一件事，為著各王子為了王位，兄弟之間互相殘殺一事而感到可怕，嘆息，為什麼骨肉之間也會有這麼多的戰爭呢？

聽見伊雪說到「九子奪嫡」一事，男子再次挑眉，似乎對於伊雪的這一個話題十分有興趣一樣。

「這事我當然知道，史書上的確有記載過。但未知姑娘對於此事有何見解呢？」男子再道。「小生洗耳恭聽。」

「哪有一個哥哥會這樣的對待自己的弟弟，還要把他們拋到宗人府，又要軟禁他們。」伊雪道，一想到雍正即位不久，就把自己老八，老九都關到了宗人府，又把他們除去了他們的宗藉，想到這裡就讓她覺得可氣又可恨了。

「那麼姑娘即是在數著先皇的不是了，對吧？」男子說道，輕輕的再看了伊雪一眼。「妳不怕掉腦袋嗎？這可算是謀反哦！」

對哦，為什麼自己沒有想到這一點的呢？隨便的在亂說話，加上阿瑪不是一個官員嗎？自己亂說話，想到什麼就說什麼，會不會因為自己亂講話而諸連九族呢？但好勝心旺盛的她顧不了這麼多了，她決定拼命一搏了！

「不怕啦，反正一個月前才撿回了小命，都遇上了這麼大的意外了，我就不怕死了。」伊雪道，而實際上，她自己也可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男子只是笑了一笑，正準備想要回話的時候，映月這個丫頭有著一件披風，三步拼兩步的到到伊雪跟前了。

「小姐，外面天氣涼。您在外面逗留了這麼久，映月還是先給您一件披風。」映月為伊雪披上披風。「小姐身體才剛剛復原不久，小心著涼。」映月就是這麼一個貼心的丫頭，三餐之事，映月會為她籌謀；即使只是在自己的院子裡，也會為她細心的打扮一番，說什麼「會讓自己心情更好，令自己快一點復原」之類的話，想不到這個時代的女性就已經十分懂得給自己找一個藉口打扮；而且她更為自己做衣服，沒想到小小年紀就有一隻這麼精巧的手；也會做一些可口的糕點讓她吃。她到底還在哪裡找到一個如此忠心的下人呢？想起自己上輩子的「下屬」，這個丫頭卻十分討得伊雪的喜愛。

當伊雪轉過頭的時候，就已經不見了剛剛的那一個男子了。伊雪輕嘆了一口氣，就連他姓甚名誰也沒有機會知道。

「小姐，你在找什麼呢？」不明所以的映月問，看來映月並沒有發現自己來之前，伊雪的身邊有一個男子正和她辯論著。伊雪只是搖搖頭以示沒有什麼，然後就再次看著池塘裡的魚兒。「對了小姐，大人叫映月帶小姐到中堂裡去。」

「阿瑪」要她到中堂處？到底要作些什麼呢？伊雪不明所以，但為了尊敬長輩，配合「劇情」，還是跟著映月走到中堂裡去。

到了這裡一個月以來，也是第一次到「家」裡的中堂用膳。平常都是在自己的閨房裡用膳。聽映月說沒有客人或者是什麼大型的宴會的話，一般她也是留在自己的房裡的。上次閣樓的意外，就是宴會以後不小心摔到的。那麼說現在一去，是因為今天會有宴會或者什麼重要的客人嗎？那剛剛那個男子，是不是就是這位「客人」？

走進了中堂，阿瑪已經坐在檀木椅子上面了，他悠然的呷著前，而坐在他對面的，居然就是剛剛和自己辯論「鬥爭」這個話題的男子！縱然是一個千金小姐，但伊雪的下巴也快要掉到地上去了。

「伊雪，幹嗎這樣的無禮，還不向貝勒爺請安？」阿思達見伊雪並沒有什麼的表示，於是就在這位客人面前訓示她。然後他轉過身來，看著這位「貝勒」。「貝勒爺抱歉，小女傷患剛剛復原，應該還沒有回過狀態來才會有如此的態度。」

伊雪似乎還未能夠回到狀態來，而識相的映月用手肘輕輕的撞了伊雪一下，才讓她從驚訝中醒過來，草草的行了個禮。

「其實本貝勒也不是第一次與伊雪姑娘見面了，剛剛本貝勒在後院休息的時候已經談過天了，所以也不必太多禮了。」這位貝勒道。並意味深長的看了伊雪一眼，而伊雪此時此刻只希望快要離開這個現場。

「要時剛剛小女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還望貝勒見諒。」阿思達一聽到剛剛伊雪早已見到貝勒，就向他賠過不是。

到底他是什麼人？為什麼阿思達會這樣的忌諱他？雖然只是貝勒，但卻這樣的受到尊重？

「你當我們綿憶貝勒是什麼？氣量會這麼的小嗎？」貝勒身旁的下人道。

什麼？綿憶貝勒？不就是五阿哥永琪的親子嗎？原來自己剛剛一直是在跟一個皇室成員說了這麼多不應該說的話嗎？伊雪冷不防的打了一個激靈，然後再看著綿憶一眼，他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露出了一排潔白的牙齒朝著伊雪一笑……讓人實在難以猜透他在想些什麼……

上輩子以來沒有做過一些丟臉的事的伊雪，現在真的很想找一個地洞去躲起來。她應該萬萬也沒有想到自己闖下了大禍：對一個皇室成員在數著他的先祖的不是，這根本就是諸連九族的罪行……自己穿越了過來才讓自己從車禍裡撿回了小命，現在是不是又不要命啦？而且自己還要找方法回到自己的時代的。這小命，再怎麼說也要留住！

「章大人有如此天資聰慧的女兒，實在是福氣啊！」綿憶道，然而眼眸間有一絲深可測，似笑非笑的嘴角微微揚起，讓人不寒而慄。

伊雪只是緊的著前方，突然之間腦海裡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只是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

「貝勒爺誇獎了。小女只不過會幾個字而已。」阿思達道。他顯然的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大膽得說一些不應該說的話，而且語氣、思想也好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女兒家根本沒有需要這麼多東西。」阿思達再次補充。

聽到這一句，伊雪當場愣住了。對啊，這個時期的女兒家根本會的東西不多，就只會一點點的字就已經十分足夠了，但自己卻對著一個皇族成員說了這麼多政事的東西。

「可章姑娘見解獨到，是難得一見的奇才。要是姑娘為男兒身，定必能夠高中狀元，為國家效力。」綿憶漫不經意的道，縱然完全的沒有提到剛剛伊雪和他之間的對話。但在話語中已滲透出伊雪所說的，應該和政事有關了。

「伊雪，若剛剛有什麼說話得罪了貝勒爺，快賠罪吧！」阿思達道。穿越這一個月以來阿思達沒有這麼嚴厲的對伊雪說過話，但這一次他卻認真了起來，似乎伊雪剛剛對綿憶所說的話，後果可以十分嚴重！

「小女子愚昧，不懂得說話。若果方才有什麼地方得罪了貝勒爺，還望貝勒爺見諒。」聽到阿思達的教訓，為了不讓麻煩繼續延伸下去，伊雪唯有忍聲吞氣的對綿憶賠個不是。縱然有多不情願，也也總不能夠傷到到其他人的性命……

聽到了伊雪的道歉，綿憶只是笑了笑。剛剛那一個伶牙俐齒的女生到哪裡去了？現在居然就這麼聽阿瑪的話。

「小意思。」綿憶笑言，然後指示伊雪坐在阿思達旁邊的那一張椅子上。「姑娘也請坐下呷一口茶吧，茶涼了不好喝的。」

他會這麼的好嗎？伊雪不解的看著綿憶，她完全無法看透他的心裡在想些什麼。那個笑容著實令她感到心寒。

「還不謝過貝勒爺的恩典？」阿思達輕聲的道，並呷了一口茶。

鼓起了腮子，伊雪輕輕微蹲以示道謝後，便坐在椅子上了。她慢條思理的拿起了杯子呷茶，完全的無視著綿憶的存在。

好大膽子的一個小姑娘。綿憶心裡想著，但只是笑了一笑，再呷了一口茶。伊雪看著綿憶，總覺得他正在找機會要整她一把似的。

氣氛沈寂得讓人覺得尷尬，茶也倒了幾杯了，房子裡的人還是沒有半點動靜。這種寧靜，模說是伊雪，連綿憶自己也感到心寒。其實他也不是這樣的恐怖吧……他也不會吃人……

「聞說章大人之女多才多藝，未知伊雪姑娘能否為本貝勒奏一曲呢？」綿憶道。說句老實的他並沒有意思要整伊雪，他都只不過是想增添一下房子由的氣氛而已。「順道可以緩和一下房子裡的氣氛。」

伊雪當堂整個人都愣住了，要她彈奏音樂？在這麼多人面前？這樣一直會露餡兒的，要怎麼辦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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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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