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黑】十年 - 15. 花烛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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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15. 花烛

阿斯陌凉

Jun 27, 2017

7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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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花烛

一只健康肤色的右手打开了轿门，而后手心朝上，做出邀请的姿势。

黑子自小时候雪地里的惊鸿一瞥后，这么多年还从未离他这样近过，冷静了半响才伸出手，轻轻的搭在那只温暖的手上。

那只手干燥而又温暖，触到黑子之后温柔的带著他下轿，黑子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心中一暖往前走了几步，但是由于裙裾有些长，一脚踩在上面，身体的平衡瞬间就被打破了。他有点害怕的紧闭著双眼，等待摔倒的疼痛。

然而过了一会，预期的疼痛还是没有到来，等他睁开双眼，已经在赤司的怀里了，大手扶在他的腰上，隔了一层层死后似乎能感觉到他灼热的体温。视野被盖头挡住了大半，他之所以能够判断则是看到这人与自己相同颜色的衣服。

赤司也没想到他居然摔了下来，身体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就已经稳住了新娘，怀里的身体比他预想的还要瘦弱，就像刚出生的小鹿一样。

只是原本对他的一丝好感，被鄙夷所替代：原来那样淡泊的人儿也会做出这种举动？心中的一些不知名东西好像破碎掉，然后一块块刺在心口。

现在他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直到，那一天的来临，才让他后悔万分：自己为何要不停的逃避自己真正的心意？不停的伤害已经放在心上的人。

他们的礼官回过神来，开始主持婚礼的进行。

赤司顺从的背著黑子一步步走了过去火盆，含义为趋吉避凶，变祸为福，则有远离不祥、兴旺蓬勃的象征。

黑子被他背在肩上，不由缓缓把额头抵在他的后背上，体验著从未有过的，一种依靠别人的轻松感。

以后，他终于不是一个人了。

赤司并没有什么反应，稳稳的背著黑子，一大步跨过了燃烧著的铁盆，到达另一边之后扶著他将他放了下来，等到他站稳之后才松开手。

黑子自认为其实不需要这样精细小心的照顾，不过赤司对待他这样的态度倒让他很高兴。

接下来，礼官在他们中间牵起一道红色缎带的绣球，引领著他们来到了祖堂前。黑子与他隔著一道缎带，互相牵引来到这个摆放著诸多赤司家先祖的地方。

黑子怀有肃穆的心情，在礼官的“一拜天地——！”声中面朝向天地桌上的灵牌，慢慢弯下腰，直到九十度角的位置才回来。与此同时，赤司也是同样。

谢谢，让我与赤司君认识。

“二拜高堂——！”

谢谢，是你们让赤司君存在。

“夫妻对拜——！”

黑子转向了赤司的方向，做出和之前两回相同的动作。赤司的动作微微停顿，似乎是略略迟疑了一下，在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差一点儿就要蹦出来的时候，也随著黑子弯下腰。

谢谢，以后，请多指教。

赤司的家中其实是有一则祖训：宁负天下人而不负妻。意思自然不必多说。

而且赤司家的男子一生都只能娶一位女子，就算是女子逝去也不得续弦。而大户人家常做的去几房小妾更是不允许。

只是现在，他没有能力与诚凛的掌权者抗衡，只得忍气吞声，接受这一切，而他所被迫接受的一切，一定会原封不动的回报到你们珍惜的——六殿下，黑子哲也，的身上。

可怜的礼官大大的松了口气：“现在，宴宾开始！”

等待多时的安定府的随从有序的进来，原本严肃的气氛渐渐不再紧绷，似乎是所有人都轻松了。

黑子随著赤司一起坐到了长桌右边的首位，也就是君上与君后的身边，他们的身边则是与他同一辈的年轻人，有绿间、高尾等人。他们的正对面是黑子的哥哥们，黑子丽作为未出阁的女孩没有出席。

今晚来的人除却皇室中人，还有朝廷重臣们，更有海常将军之子，现在作为质子出现在宴会上的——黄濑凉太。

这个人说来也是奇怪，寻常人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别国，不说卑微，至少也是低调，他却正好相反，平时被关在安定府中，完全是处于没事找事的状态：调戏侍女，欺负小厮，为他们制造了不少不大不小的麻烦。

说起他，不得不说他的一身皮囊也很是俊毅，有著一头耀眼的黄色长发，就像是昂贵的金线。两眼的眼梢微微上翘，有著诚凛人没有的魅惑。

现下这个家伙正痛饮著安定府中藏了二十五年的女儿红，眼角有著晕红，妖精的样子令四周的宾客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倒是只有管家肉疼著那几坛好酒，浪费在他嘴里

宴会开始不过几刻，就有朝中的大臣源源不断的朝著这对新人敬酒。

黑子开始喝了还觉得不错，有种果汁的味道，只是后劲对他比较大，原本还能抵挡一二，但是他本就不能饮酒，喝了之后头昏脑胀，只好把头靠在椅子背上，才能抵抗随时都会昏倒的感觉。眼前一片蔷薇色的盖头仿佛都看不清了。

赤司开始想著等到他开口向自己寻求帮助的时候才去挡酒，不过等了半天还等不到，看他这副倔强的样子估计是到今晚结束都不太可能了。

暂且看在你已成我妻的份上，帮你挡一挡，若是自己不做出些样子，只怕君上的面子也不好看呵～他心中这样想到。

他作为将军在军营中肯定免不了喝酒，和这种宴会所用的花酒，果酒不同，是真正的烈酒，在战场上更是起到壮胆的作用。

黄濑远远瞧著，不知是不是醉酒的原因，说话的声音特别大：“呐我说，我可是听说了啊～你是自愿嫁给赤司的吧？”他突如其来的开口让气氛变得极为尴尬，他却继续说道：“黑子哲也你啊，难道是缺男人吗？”

他说完之后就闭上了眼睛，貌似就睡著了，这样嚣张得令人无奈。

众人之好在心中宽慰自己：一个蛮夷，心在民风都这么

黑子辰也少有的恼怒的站了起来：连自己都舍不得责骂的孩子，现在居然因为嫁给赤司而遭到这样的嘲讽，心就像是裂开一般疼痛。

为何，一定是他呢？

他刚张口欲与他争辩，余光瞥见黑子的反应就像一盆冷水倾泻而下，从头到脚都凉了。黑子听出来那是辰也哥哥的声音，对他出声的方向摇了摇头。他只好无奈的坐下。

赤司在一边看著这一切，心中有种梗住的感觉，是因为黑子哲也与黑子辰也那般的默契无间？他不懂……

终于，在宴会结束之后，礼官还清醒著：“送入洞房——！”

大部分的宾客都已经醉倒在桌上，可能连洞房都闹不了了，赤司和黑子一起走入寝室。

赤司的寝室已经被各种新婚的装饰所侵占：门口是倒贴的福字，烛台上系了彩带，床上撒满了寓意吉祥的各种坚果，床上用品更是绣了鸳鸯戏水的图案，还有桌上铜壶中的合卺酒。

赤司牵著黑子来到案桌前，扶著他坐下。然后轻轻掀开了黑子蔷薇色的盖头。

黑子原是闭著眼的，似是害怕，长而微卷的睫毛轻轻扇动，在感觉到灯光之后才渐渐睁开。眼前是赤司，俊美的容颜经过岁月的洗礼更显得成熟。

黑子一眼望进他异色的赤金色的双瞳，那里，有著自己。

赤司看著黑子的眼睛满满睁开，天蓝色双眼盛满了自己，犹如流动的清泉，点点烛火倒映其中，更显得清澈透亮。

那就是，在他眼中自己的样子吗？

赤司对他微微一笑，面前的人得到自己的承认似乎放松了些，他拿过过酒壶，而后半透明的粉色的酒倾斜在两只干净的铜杯中。

他端了一杯给黑子，那只白皙的手接过去，右臂与自己伸过去的交叉，略凉的被子抵在他们的唇上。

不约而同，一饮而尽。

甘甜的酒滑过喉咙，黑子无端生出微醺的感觉，也不知究竟是酒，还是自己对面的那个人。

两个人都喝完酒，赤司温柔的接过他的杯子放在桌上，然后闭了一下双眼，待到睁开时简直判若二人，黑子有种不详的预感，他幻想过很多回他们花烛之夜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但是千猜万测，没有想到——

“黑子哲也，怎么样，你所期待的一切？现在，是不是该轮到本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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