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本信野：靈魂火炬 - 「05：兩位少女，不是人」

騎士傘下預留的魔法陣，再次包覆著我們三人，再次睜眼是黑暗逐漸退去，閃爍微弱光芒，是一扇拱門上頭寫著：「冥界入口。」

四個字，兩旁有兩道入口，一處是星河水路、一處是炙熱燃燒的地面，轉頭卻不見騎士身影。

「不用找了，那個靈已經到軍隊中報到。」

「什麼？」

「汝，有這種反應，看樣子好些了，和你的淵源，差不多也該想起來才是。」

黑帝斯稚嫩的臉開心笑起來，信野只點了點頭，並沒有給予多大的反應，知道世界頓時變得狹隘，原來她一直是這種心情，承受這種心情和遭遇，不管是哪一次，最後看見的都是你，惆悵的百感交集，殺死自己所愛的人千千百百次，就因為他可能成魔王的軀殼。

「今日就會把汝送回，人界。」黑帝斯揮動小小手掌，對冥河擺渡者打招呼。

「老闆，什麼風把您吹來？」用粗巾擦拭著傳統斗笠，黑帝斯故作姿態手指了信野不發一語。

「原來如此，客人啊。」

「恩－這臉孔有印象，ㄉ是什麼星界的使者，歡迎。」對眼前的2位，鞠躬。

淚不知經過多久，才停下，寧靜的水平面裏頭閃爍著微光，潺潺水聲從操作槳發出，方才喚醒的記憶…讓身體不經顫抖，像是原有的擴充槽得到支援，緩慢向前划行－遠方巨大拱門，兩側有巨大石像，雕刻著黑帝斯容貌。

「冥府到達，兩位大人慢走。」再次彎腰鞠躬。

通道中央能聽見，急奔於迴廊的腳步，遠處能看見一個身影，越來越大…直到從階梯最上方一躍而下，在空中迴旋好幾圈接著！浸入水中。

「這－－怎麼回事，一來就表演花式跳水？」。

「信野，這沒印象？看來記憶部分還處於閉鎖。」黑帝斯不理會，這種誇張的行徑，冷靜絲毫沒有動搖向前走。

「黑醬，放置paly嗎？好開心？這位是。」

伸出手捉住階梯，緞戴的手環持續滴出水，頭飾的兔耳太多水分而重量感十足，起身又來個前空翻使水四處飛濺，下意識躲避著水滴，沒有觸碰到身體。

「克耳帕洛斯，哦！今天是跳水，不錯，有新意。」情緒似乎起伏不大，一把牽住我的手拖往走向拱形走道內。

「黑醬這麼冷淡，會、會受不了，別那用那種眼神。」手捉住下襬的裙子，臉蛋泛紅相當興奮。

「喂！黑帝斯，真的不管」不行，在這樣發展下去，成了兒童不宜的畫面，衝向前，準備扶克耳帕洛斯時，身影卻消失了。

「黑醬，那個傢伙是誰？」水嫩嘴唇露出尖牙利齒，像是小狗般警戒著，每往前一步她就翹起尾巴搖擺。

「勸汝還是別太靠近，遠一些。」

指頭輕輕碰上，瞬間距離她越來越遠，能見燈源照亮走道和石磚的上方，落地時背摩擦著紅色地毯，能感受到平滑的觸感。

「這是？」

「你也不賴，只不過輕輕推，能假摔這麼遠。」

「黑醬，這不是人界很流行的什麼。」

「詐騙集團。」

「哦、對對，詐騙集團。」

兩人討論的正盡興，我起身時抓著怪狀的東西，上頭的圖樣怎麼看都跟腹部上的圖騰相似。

「在看，也看不出個所以然。」黑帝斯眼神瞄向我手上的東西。

「沒事－來這究竟有何事？」稍微整理衣服還有頭髮。

「別想說沒什麼仔細看看，旁邊的。」克耳帕洛斯指向幅畫像，稍微環視周遭除了這幅是人類，其餘的都是魔界特有產物。

「少年！去碰碰看。」

「要做......」話還沒完全出口，她變重複著剛剛的動作。

「好，這樣嗎？」指頭輕輕放在圖像正中央，牆面整體變得透明。

「能看裡頭裝了什麼？」。

「有看見裏頭，一缸缸的屍體嗎？」。

「這是！」每個面孔似曾相識，卻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我很遲鈍了，有人更是遲鈍。」克耳帕洛斯，無奈聳聳肩膀。

「克耳帕洛斯，別這麼說畢竟，有些時日。」她身子穿越那面牆，並向我招手，

「看什麼，進來。」克耳帕洛斯，樣子厭倦且不耐煩，一把抓住手腕有圖騰的那面，並指了大體同樣的位置。

「妳說，裡頭全是我？說笑吧！」信野冷冷笑個幾聲。

「回收的人是誰，想知道嗎？」話說完，黑帝斯她指著自己。

「看看儀器上頭。」克耳帕洛斯，壓下機械運轉那端，舔舔自己的手掌心，整理著毛髮，兩具大體除了圖騰相同。

信野看每一缸裏頭的黑水，都有著某種魔力濃度，類似機械的水管，接過管道往他看不見的地方流出去。

「前陣子，才想起來，事情畢竟相隔久遠。」

魔力分子幻化出一張影像，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信野仍毫無頭緒呈現癡呆樣，事到如今才水落石出，原來過去那種似曾相識，不是錯覺，最初還有最後遇見的......都是真實的，他目視著容器中不同的容貌，那是過去的自己，記憶猶如暴漲的的溪水，湧入地勢低窪的盆地那樣。

「為什麼？要創造出我？」信野揮拳打碎牆面一部分，刺痛感讓拳頭上的傷口流出鮮血。

「我負責回收，廢物利用。」黑帝斯說這段話，像是撿廢五金到回收場那樣的自然。

「魔王才是事主。」

克耳帕洛斯凝視被信野擊中凹陷的牆面，她手在上頭，只輕輕摸上一把，當魔力流過牆面，不過半秒又恢復到原有的狀態。

「沒有必要，破壞建築，是吧！黑醬。」

「信野，生與死是循環，黑醬一定會這麼說。」黑帝斯直接略過克耳帕洛斯，憑空扔出的法典，讓他接到手中。

「妳究竟有何目的？」

「執著該這麼說？」冷漠黑帝斯，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笑了，此刻的她是如此撫媚。

「黑醬，不久前調查的事。」克耳帕洛斯，呆愣搖擺著尾巴。

「此話…...怎麼說？」沉思了一番，腦袋已經發起故障白煙。

「聽好，這次清醒不完全，是少了大部分的靈魂碎片。」她指向唯一的空容器。

「所以？」搔了搔頭，信野完全沒有個概念。

「已死軀體被奪走，真想不通，有人想控制一股力量。」

「也就是第三號意識，黑醬，我說的對吧。」撲向黑帝斯，不停用舌頭舔著腿部緩緩向上。

「找我來這，就是為了找回自己？」狐疑盯著空空如也的容器，黑帝斯一腳踹開刻耳柏洛斯，抽了幾張紙巾擦拭黏稠的口水。

「不愧是被黑醬看上。」話說到一半，信野被掐住咽喉，一副要窒息的模樣。

「啊！黑醬時間差不多了。」

克耳帕洛斯，用力踹了一腳信野，整個失去平衡。

黑帝斯召喚出魔法陣，當手掌觸碰到地面的剎那，下沿連結成了傳送門的型態，被失足跌入那道門內，身體透過那黑不溜秋的中心。

午後陽光柔和，溫暖投射在人來人往的商店街，漫步走向宿舍的方向，就不能溫柔一點嗎？起身注意到，豈不是宿舍附近，這些事那兩個傢伙說，肯定被當中二病復發，想到這就一個頭兩個大，順便路過進去看看，是間平常時光顧的書店。

和老闆熟得很，進去時少不了問候還有軒寒問暖：「老闆最近，新翻銷量很好？」

「信野，最近去哪了？聽說連學校都沒有去，這樣怎麼可以。」

中年大叔站在櫃台，卸下頭上的毛巾甩動。

「少囉嗦，別太激動......那味道可不是蓋的。」一迴避失去重心，就往地上一坐，

「開開玩笑別太認真，有給你留好貨。」從櫃檯打底下拿出一袋書本，接過手稍微瞄了裏頭的內容物。

「哦，真不愧是店長，真懂我的嗜好。」放了幾塊水晶在桌上。

「謝謝惠顧，記得別再翹課啦。」向我揮揮手，也就離開了那個地方。

話說角落有1個穿著奇怪的人，說變裝，技術也太差勁......一眼就可以看出，想跟蹤人，向前從幾步，仍感受到後方有視線盯著我，不會是變態吧－無意識下開始狂奔，不時回頭看後頭，不是吧！超過五百公尺還追得上，體力真不是蓋的。

「嘟～嘟～嘟，喂！嗎？」到了住處後......順手打了通電話。

「最近打工要暫時停止。」

「是得、是得，好，麻煩你謝謝。」

呼－再過幾天就要開學，話說暑假完全都沒有休息到，莫名被牽連很多事情，打工的錢，應該夠生活一陣子，有人影從階梯上上來，柔和聲線還有飄出淡淡的香味。

「嘿喲，信野好久沒看見。」

「少年房東，什麼風把你吹來。」

「記得租金日期還沒有到，才是。」打開手機仔細看了一下日期。

「不、不，今天不是要來收租金，要來報好消息。」他笑了，笑得非常齷齪，手搭上肩來。

「可以別這麼噁心，好啦、好啦，什麼事？」眼神鄙視著前方這個男人。

「別裝了，什麼時交了一個那麼漂亮的女朋友。」手臂越勾越近。

「女朋友？咳、咳、咳，哪來這回事？」用力推開，脖子下勒出紅色痕跡。

房東拿出一袋東西，上頭寫了幾個清楚的名子：「杉本信野。」

那非比尋常的聲音，是錢？手指向宿舍隔壁間的門牌上「佩特羅斯。」。

「這種地方除了我，還會有人來住？」驚訝仔細看著門牌，背後有股壓迫感。

「我說，信野，這句話是甚麼意思？」。

「沒有、沒有，您肯定是聽錯了、聽錯了。」努力擠出微笑的臉，拼命似的滅火。

「今日老子心情好，就不計較了。」

嘴裡還哼著歌…看來心情真的還不錯，切！光收租金，危險的結構不處裡，話說現在的房東都這副德性嗎？真是得，算了，看著入學通知書。

「特殊學院巡守人，歡迎你杉本信野同學入學，攸關身體檢測於開學當天進行，務必於以下時間準時到達，辦理身分確登陸、制服領取......等相關事宜。」

今天工資應該匯到帳戶裡頭摟，學院生活嗎？還在虛擬面板的登錄帳戶的畫面，顯示出應當拿到的工資，唉！老爹認識果然拿比較多，興奮蹦蹦跳跳，希望接下來能平靜一些，光想雜事也沒用。

學院生活嗎？當信野這麼想，朝裡面看有層很薄的霧氣，遮掩著校園內的樣貌，當踏入校門口，紀念雕像佇立在教學教室兩側，不管怎麼看就是看不清楚，原本鼓起好奇心的信野，打算向校園警備隊，問個究竟！眼看時間在消耗下去，身分登錄儀式會遲到，便打消了那個念頭。

經過中庭大水池特殊的機關，讓層水道向下流，中央有漂浮些許水晶，光線折射水面綻放出五光十色，上頭都是閃耀著各式武具的浮雕藝術創作，信野看了一眼信封指示的方向，終於抵達登錄處，前方有人在招手……是在叫我嗎？愣在原位猶豫到底是否要回應，女孩樣貌清秀可人，服裝搭配擁有獨特品味。

「信野！過來。」

用力扯著信野的衣領，把三步當一步使，用拖行布偶的方式，讓信野臉已經快鐵青。

「我、我認識妳嘛？」

「少囉嗦！編號多少？」。

「三十一號。」拿出紙張確認一次。

「排在她後面。」

轉身以後恢復原有的氣質，搞什麼東西，她怎麼排在我後頭，且和後頭女孩聊得很起勁，稍微瞄過去就能感受到殺氣，還是少惹微妙。

「特招生！請交出邀請函。」

教師職員檢測邀請函，直到前方這位，明顯教師的臉色變了。

「請稍等一下。」

那位看起來同齡的少女，接起了手機。

「喂，請問是理事長嗎？有這回事！好的、好的。」微笑勉強到…一看辨真偽。

終於輪到我了，遞上邀請函......要走入裏頭時，邀請整個灰飛煙滅，她似乎…很生氣？。

「同學你在這，稍待一會。」

「給我坐下旁觀，信野同學！」一腳用力踹椅子，離自己至少有幾尺遠，我的老天爺！這個暴力女。

「下一位。」

是同期入學排在前方的女孩，她遞上邀請函後，燃燒成武器形狀，握柄輕盈短小是適合高速攻擊的細劍。

當信野還在考慮原因的時候，教師職員似乎叫了我的名子，走向另一處，看著其他同學往別處，桌面上擺放各式武器體驗。

「特招生中的特招生，連基礎都沒有，就莫名被邀請來這學院嗎？」。

「基礎？我試試，我有自己的武器？」

「算是有基礎嗎？」

「好！那你呼喚出來看看。」

沒有魔法陣，武器如黑色火焰從手掌燃燒，瞬間武器就在眼前定型，是一把帶有光澤的漆黑長弓。

「這－－不可能。」教師驚訝，往後退了好幾步。

「來把武器放在上面掃描。」

外觀是個四方中空的盒子，下方能對使用者招喚出的武具，做適當的評分，輪到信野.....放上去除了雜訊之外，沒有任何和文字敘述，最後只寫個未知。

那女的來了，從老師後頭像是說了什麼。

「那測試具出了問題，杉本同學，跟著佩特同學進行下個測試。」

「佩特，我想想、難道是佩特羅斯？」

樣子像是回過神，臉色不太好，不以為意脫口而出。

「哦，終於有印象。」那張臭臉笑起來挺可愛，但信野在心中不停說服自己說這是假象、是假象，假裝一臉不屑的問：「為何！要幫我付房租，我可不記得，妳欠了你什麼。」

「囉嗦！錢怎麼用，是我的自由，手給我放上去。」

佩特指著，外觀不怎麼讓人喜歡的裝置，是蟾蜍，而且要將手放在舌頭上，軟軟且有唾液分泌，她拔出測驗前的那把武器，鑲入顆水晶......長度延伸到約八十公分左右。

「這東西是活體？」

看著其他學員，陸續選擇了一種輔助器，然而只有信野，沒有拿到。

「少囉嗦，信野你不用領輔助器。」

當頭跩向一邊，慢慢的、慢慢地把手貼到舌頭上，牠眼珠內圍共有三環深、淺、白，只亮起鮮紅色外環，牠說話了！且態度相當不好：「衫本信野，未來可槊性水準，平平不高也不低，切！真浪費時間，一下位。」

「同學們，下一項，這個。」

佩特若無其事，依序帶隊檢驗且登錄測驗成績，從儀器外觀特殊至極，結合文化性質的儀器，全程基本上是瞠目結舌連話都說不出口，從蟾蜍、蜈蚣、蠍子、蛇、壁虎，五毒也就算了，四聖獸何謂關聯，佩特仔細檢查登陸數據。

「最後一項，往這走。」明顯脫離體育場的範疇。

「我說、佩特同學，這不是中庭嗎？」。

「是的，怎麼嘛？」

視線稍稍離開資料，盯著我略顯不悅，接續走向中庭水池的邊緣，接著她走了上去！像魔術般行走在水上，我的天，語調中吟唱著某種語言，每吐露出一字句，水晶光澤變換彷彿回應著她，髮絲飄揚飛舞，從未看過她如此放鬆的的表情，儀式結束時…位置剛好到了水池中心點，最初以為是下雨......結果是池子的水，向上漂浮。

當我向下俯視，裏頭一滴水也沒有，哪兒？多出石質階梯，井然有序依附在牆邊，佩特依然沒有動靜，猶如活體雕像漂浮在池子上方。

「往下走、往下走。」

聽見輕輕的聲音，空靈到起雞皮疙瘩。

別、別告訴我，妳不是人類佩特，信野深深吞了口水，小心翼翼踏紹第一塊石階，能感受到稍微鬆動，下意識感覺不對勁，接著一鼓作氣走向下一塊、下一塊，三秒內，階梯粉碎像是沙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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