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名檢察官
剛從二個星期的休假回到職場,可一回到檢察廳,我的鄰座就已經急不可待跟我報“喜”
“荻原檢察官,快有大案給你”
“甚麼大案?”
“那宗吃人案!我從小道消息聽來的,上頭決定讓你做主控”
“甚麼吃人案?”我不禁皺眉問到,還有甚麼小道消息,你是狗仔隊嗎?
“你竟不知?你去旅行時沒留意新聞嗎?”鄰座吃驚的反問
“天呀,我是去幾內亞比索做義工,那邊鳥不生蛋,網速又超慢,又怎會看到日本的新聞,而電視上最多播放的也只有CNN”
“噢,”鄰座大叫“你受了甚麼刺激?怎麼那麼想不開要去那種第三世界國家!難道三課的麻美終於跟你分手!?”
“你去死吧!我們好得很!”
果然,鄰座的消息果然靈通,半小時後,那宗大案的資料已在我桌上
嫌疑犯涉嫌把受害人囚禁侵犯長達半年,最後還把人殺害並烹屍吃掉,嫌疑犯是以現行犯身份被捕,這種人九成能入罪,除非他有精神病或有特殊背景
很不幸,嫌疑犯的確有特殊背景
“黃瀨涼太嗎?那個黃瀨家族的青年實業家?”
這下子就麻煩了,這種人請的律師也是那種不擇手段,喜愛走灰色地帶的人,而且因為有錢多金,他們往往請的也是一個律師團,令麻煩度升級
看着有關黃瀨涼太的一大堆資料,我不禁感到壓力
“還是先看看受害人資料吧”
受害人資料相對地明顯單薄,文件夾內只有那數張紙,我一打開文件夾,那天藍色就映入眼裏
“咦!”我忍不住叫了聲“不會吧……”
天藍色的髮,清秀的面容,乾淨的氣息,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
我連忙細看他的資料
當‘黑子哲也’這個名字印入我眼簾,我只覺得晴天霹靂
“荻原哥哥”孩子獨有軟綿綿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在讀東京大學時,因為家在九州,為了方便上學,曾搬去了大學附近的一個公寓住
那時的鄰居是一對很友善的夫婦,還有他們剛上幼稚園的兒子剛搬到那兒時,那個孩子總會躲在他父親身後害羞的跟我打招呼
明明是個很可愛的孩子,可是不懂得為何總會被人忽視,有時看到他在公園裏被其他小孩無視,只能自己一人玩,看着也覺得他可憐
為了減壓,我每二三天就會去公園旁邊的籃球場打一次籃球,有一次,我剛灌完籃,就聽到有把小小的聲音嚷着“嗚嘩,很酷”
向後看就看到小小的他仰着頭用閃亮亮的眼睛看着我
“大哥哥很酷”
被他用崇拜的眼光看着,說真,感覺蠻好的,
“怎樣,想學嗎?”
“嗯!”興奮的叫道,可隨即又失落的說“可是我又這麼矮……”
“有甚麼所謂?你總有一天會長大,你現在要做的是把根基打好,為將來做準備”
“嗯!”他點點頭,可又疑惑的問“但要怎樣做?”
“每天也要午睡”
“嗯!”
“每天也要做運動’
“嗯!”
“也要喝牛奶!”
“…嗯!”
“媽媽給你準備的飯餸要全部吃完”
“呃…”天藍色的眼珠子開始飄向遠方
“不吃飯的孩子不會長高的”我拍拍他的頭“如果你乖乖吃飯,下次我們就一起練習”
“嗯!”他握緊小小的拳頭“我會努力的”
由那天開始我們的關係就愈來愈好,他甚麼事也會跟我說,
學校教了甚麼
他的作文貼堂
(雖然老師對班中有他這個學生好像感到很吃驚)
附近的貓生了窩小貓
(母貓很兇,附近的孩子也不能靠近小貓們一步,除了他)
上運動課玩閃避球贏了
(因沒有人看到他)
不小心撞到受傷了,但很勇敢,沒叫痛
(可豆大的眼淚直流)
快當哥哥的喜悅
(他嚷着做個男子漢,要保護妹妹)………
後來,我畢業了要搬回老家,
他紅着眼死死的拉着我的衣角,在父母的勸告下,最後也只能依依不捨的放手
我把我老家的電話地址給他,着他聯絡我
他由剛開始二三個月一封歪歪斜斜的信件,到後來的電子郵件,我們一直也有聯絡,只是這幾年我收到的只有有年初的賀年卡
我是有些寂寞,可又想不能這麼幼稚,小孩子也有長大的一天,他的生活也會愈來愈忙的,怎會有時間聯絡兒時的哥哥(或稱叔叔更合適)
後來我升遷到東京的檢察署後,由於工作煩忙,休假時又要跟義工團去其他國家,我一直也沒能找他
只是我從沒想過,如今我記憶中那軟呼呼,萌萌的小豆丁,長大後竟被人如此殘忍的殺害
看着警務那邊提供的照片,看到他破爛不堪的身體,還有驗屍官的報告,知道他死前所受的痛苦
囚禁,
侵犯,
殺害,
劏屍,
烹煮,
吃掉
我恨恨的盯着那兇手的照片
不可原諒!我一定要把那人渣親手送入獄,讓他得到應得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