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仍是一片漆黑,僅有月光指引著道路。
戰士們剛結束一天的任務回到聖女之館,這次成果豐碩,再次突破了新的區域。
照著往常的習慣,參與的成員們在交誼廳舉辦小型的慶功宴。
然而,到場的成員卻不似往常。
明明是一起出任務的雙子,聚會的時間卻只看見弗雷特里西出席,一坐下來就先點了酒大口地當水喝,臉上看不出獲勝的喜悅。
同隊的里斯與阿奇波爾多坐在他兩側,同時出任務的艾伯李斯特以及艾依查庫則坐在對桌,他們一眼就能看出弗雷特里西的憂鬱。
更正確地說,打從今天任務開始,雙子之間的氣氛就不對勁。雖然戰鬥仍能相互配合,但是完全沒有交談,就連短暫的休息時間都沒坐在一起,反常的不可思議。
「怎麼已經喝起來了?一個人喝多悶啊。」里斯搭了弗雷特里西的肩膀,順勢把桌上還沒動的另一杯酒推走「伯恩哈德沒和你一起啊?」
聽到伯恩哈德的名字,弗雷特里西沒好氣的多灌口酒回道「他說他要回房間看書,不會來了。」
「唉?我知道他不大喜歡這種場合,不過直接不出席還是頭一遭。你們是怎麼了嗎?」阿奇波爾多跟著從侍者那裏要來啤酒一起享受冰涼的苦味。
想到憂鬱整天的理由,弗雷特里西大力的放下喝乾的啤酒杯,開始滔滔不絕地說起早晨的回憶。
「不過就是我早上想幫他沖杯咖啡,結果失手把咖啡豆翻掉了半包,我說要還一包新的,伯恩哈德怎麼也不答應,還扯說『我不愛惜自己』。看他表情就知道他才不是真的『沒關係』,一邊收拾還一邊碎碎念,既然這麼在意幹嘛不接受?為這種小事情就不跟我講話的伯恩哈德真的超.幼.稚!」
里斯和阿奇波爾多面面相覷,說來這的確不是大不了的事,能吵成這樣只能說是他們各自都有堅持的事情,但誰也不想退讓。
類似的狀況以前也發生過,那時候還延續了好幾天才發作,現在居然一天就炸開了,只能說大概是距離越近,越不能接受不被理會的感受吧。
「……你不會直接對伯恩哈德這麼說了吧?」
「不開心當然要說啊。」弗雷特里西說著拿過原本被推走的酒杯繼續喝,臉頰上染上紅暈「啊──太讓人生氣了!里斯你現在住的是單人房吧?借我住一個晚上。」
里斯苦笑「你住我房間伯恩哈德會更生氣吧?」
「回去房間他又不理我,怎麼待得住啊?他要生氣就讓他生氣好了!」
(說伯恩哈德幼稚,弗雷特里西你現在的行為也沒好到哪裡去啊。)
阿奇波爾多喝著酒在心裡吐槽,身為後輩的兩人則不好說什麼,默默的吃著他們的晚餐,說是慶功宴,氣氛已經完全不對了。
「既然如此,乾脆製造獨處的機會,逼他說清楚為什麼生氣怎麼樣?」
「不就是為了咖啡豆嗎?沒什麼好問的吧……」面對阿奇波爾多的提議,弗雷特里西趴在桌子上看著杯子裡飄著的泡泡,意識帶點朦朧,剛才沒吃什麼東西就喝了不少,現在看什麼都帶著暈眩。
「伯恩哈德是會為了這點小事就生氣的人嗎?我想你比我們還清楚吧。」
「……」半閉著眼睛,弗雷特里西腦袋昏呼呼的無法認真思考,也沒發現後輩亟欲暗示的神情與口型。
他不是完全沒想過阿奇波爾多說的可能性,但是他不接受伯恩哈德用這種方式表達。
弗雷特里西伸手抱住里斯,頭枕在他肩膀上,帶點慵懶與撒嬌的口吻在耳邊說著「我們之前也有當過室友,就當作回味收留我一下嘛。那種像是回到伯恩哈德還沒拾回記憶的時刻,我現在真的……沒辦法面對。」
「不、不……你確實是不錯的朋友,但不是什麼好室友,我一點也不回味那段時間!」總覺得這個情景似曾相識,里斯耳根泛紅,背後滿是冷汗,卻沒辦法動手把弗雷特里西推開。
他是最知道當初弗雷特里西思念的人,所以懂他的心情。只不過,就算再懂,無法答應的事情也不能妥協。尤其旁邊三個夥伴的目光感覺超不妙的啊!
「嗯……好熱……」弗雷特里西不知道是不是喝茫了有點不大清醒,拉扯著自己的衣領,慢慢解開上衣的釦子,露出鎖骨的線條與肌膚。
「等等……你在做什麼啊!」里斯無法淡定的慌了手腳,急急忙忙要阻止弗雷特里西繼續脫下去,一把抓住了他的雙手,反倒形成了讓人誤會的畫面
尤其被眼中帶著迷濛的弗雷特里西凝視著,心跳莫名的加快,無法轉開視線,升起的念頭讓里斯都覺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了。
沒意識到鬆開了箝制,弗雷特里西緩緩拉近著與里斯的距離,就在即將觸碰到臉龐的前一秒鐘,一隻手臂擋在了兩人之間,把他拉開。
弗雷特里西緩緩抬起頭,看著此刻才突然出現的兄長「你不是……不要理我了嗎?還來做什麼?」
「弗雷特里西我就帶走了。」伯恩哈德將弟弟從座位上拉起,抱了起來,走往房間的走廊。
「我可……沒有同意。放我下來……」弗雷特里西趴在伯恩哈德肩上,嘴巴上說著抗拒卻沒有掙扎,就連話語也沒有氣魄。
「回去我們再好好聊聊吧。」
伯恩哈德用只有兩人聽到的音量說道,弗雷特里西接著安靜下來,沒再多說半句話,任著兄長抱著自己離開。
等到雙子的已走得遠得看不見,阿奇波爾多向侍者多點了一杯啤酒,放在里斯桌上。
「來,這杯我請你。收收驚、收收驚!」
「……還真謝謝你啊。」
ns3.15.169.240da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