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閣 - 章之十八．光守琉璃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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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章之十八．光守琉璃

快雪時晴

Jul 20, 2015

29

10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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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做什麼啊！」

「啊！對不住，對不住，你、你沒事吧？」

我開始四處工作，從砍柴、牧羊、木工到跑腿的小差都有，每天回到家就是累攤在床上，連以往陪伴妹妹的時間也犧牲了；但是我覺得生活過得很充實，終於找到了工作的目標。

要說有什麼令人放心不下的話，就只有妹妹了。那一天以後，不曉得為什麼，她的身子狀況，似乎愈來愈差了。

♦

到了那一天，妹妹的身子果然還是欠安，但之前曾經答應過妹妹，於是我背起妹妹，往松州的方向行去。

夜晚的松州熱鬧非凡，大街巷衐萬頭攢動，人逢人便是聲聲的恭喜發財，恭賀新喜，新春如意，年年快樂行大運，舞龍舞獅爭相競逐，鑼鼓八音響徹雲天，處處一片詳和氣氛。

在廟口搭有幾個臺子，上演著各式各樣的戲碼，戲棚下擠滿潮水般的群眾，不分男女老幼，全都引頸瞧著，如此歡愉的環境，讓人在不知不覺中也跟著開朗起來。

「先挑禮物吧，想要什麼都買給妳喔！其實為了今天，哥哥存了很多很多的錢，再貴的禮物都可以買給妳，妳有沒有看到想要的東西？看到記得要立即和哥哥說喔！」

「先去店鋪轉轉吧，去古董店也行哦！還是要去書鋪？」

「哥哥……」

「嗯？」

「謝謝你──」

「…………」

「哈！買完東西後還有好事在等著妳呢！接下來我們先去吃頓好的，有滿滿一桌的酒席，還有各種美味的料理，然後用完飯，哥再背著妳去看戲吧！有『虎松打虎』、『草船借箭』、『綠珠傳』……好多名堂呢！厲害吧……」

在那之後，我依舊一個人自言自語，背著妹妹漫步於夜晚的街道上。

♦

「哥哥，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呢？怎麼好像越走越偏僻了？」

「嗯，哥哥還想帶妳去一個好地方，順便認識一位新朋友。」

「耶──在新年的第一天能交到新朋友嗎？好高興！」

我的重點是前面，妹妹的重點卻是後面嗎？

我無奈的搖了搖頭，抖了抖有些乏力的身子，雖然很累，但看到妹妹滿足開心的樣子，不知怎地，就是有種力量在支撐著我。我背著妹妹，如履薄冰地沿著山間小徑往上爬去。

要去的地方是我平時上山工作的地方，一定也要讓妹妹瞧瞧，那充滿幸福的滋味。

不過，說真的，要在背上負有一人的情況，走完這段路還真不容易，妹妹很是體貼，總在我覺得快撐不下去的時候，於我耳邊輕輕鼓舞著我……

「哥哥會不會累？要不要休息一會？」

「嗯，別看哥我這個樣子，平常可是有在鍛練的，倒是妹妹妳還可以嗎？會不會冷？」

雖然一路上我們只不斷重覆問著相同的話語，可是心中溫暖早填滿了冷風的寒冷以及勞累的身體。這股力量，使我平安地把妹妹送上了半山腰。就在這個時候，一位穿著狐裘的小女孩，年紀和妹妹相仿，都是一張瓜子臉，清秀天然，蹦蹦跳跳地從一塊大岩石後走將出來。

「哥哥，這位小女娃是誰？長得這般嬌小可愛。」

我第一次見到妹妹這麼吃驚的樣子，兩顆秋水般的大眼不停睢維望著對方，似乎有些興奮，可能是想不到在這荒煙蔓草的地方也能見到和自己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叫雨，是我的好朋友；雨，這位便是和妳提到過的妹妹白羽，說起來，妳們都有個『雨』字呢！」

簡單替兩人介紹完後，但見雨把一個竹簍放在地上，笑道：「辛苦囉！接下來換我來背吧！」

「不用了！雨是女孩子，還是讓我繼續背吧！」

「哥哥，謝謝你，不過白羽不想讓哥哥這麼操勞，白羽不要緊的，給雨姐姐背沒關係的。」

妳什麼時候和她成了姐妹了？雖然她年紀比妳大一點，的是該稱一聲姐姐，但雨又沒說真要做妳姐姐。

「嗯，咱們走吧，白羽妹妹。」

……同意了？雨果然是個好人，要是真的能做白羽的姐姐，她一定會很開心的，邀雨一起來果真是對的。不，等等，要是接下來都給雨背的話，我這個做哥哥的豈不是太沒用了？不行這樣！

再和兩人商量過後，我們決定接下來的路程輪流背她，先由雨背一段，然後換手，一直交替下去，直達目的地──岷山的最高處，雪欄山。

本來我見雨是女子，還擔心她背不動妹妹，不過在看著她平穩地背起竹簍走了里許之後，我知道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雨的步伐很穩，走起路來臉不紅氣不喘，許是長期長於深山野地的關係。

我們一路往上爬去，越往上便越感受到岷山的巍峨雄偉，神祕幽深。沿途也教人大開眼界，從斷崖、布瀑、幽泉、翠林大樹蓊鬱攸攸，以至豎立千尺的古松翠柏，而漸漸霧氣迷離，樹影幢幢，終抵銀白大地的雪原。

俯眼一眺，青山岡巒起伏，層巒疊嶂，連綿千里，彷復一條巨龍在此沉睡一般，令我們心中憾動不已。這裡真是個好地方，不論是雪原的氣味、聲響和色澤，一同在我們的心中輕輕躍動，在體內無聲地共鳴。

休憩了一會，我們再度出發，來到了不遠處的色澤凝重的岩壁前，終於，只差一步了。

「要攀上去嗎？看起來很高呢？」

「不要緊的，哥哥會先帶著繩索上去，然後用這條繩子把妳拉上來的，不過在我拉的時候，可千萬不要亂動喔！」

見妹妹嗯地乖乖一點頭，我才放心負著一綑繩子，緩緩抓著那些凹凹凸凸的岩石或間中雜草，小心翼翼往上爬。待抵達半山腰後，那裡有塊凸出的大岩石，上立一棵千年古松，我把繩子縛在樹幹之上，然後把另一頭丟將下去。

雨在下面看到一條繩索放了下來，便開始在妹妹妹坐的竹簍四角固定繩子，等確認已經縛緊不會鬆落後，她快速地攀岩而上，和我同心協力把妹妹拉了上來。

此時，萬縷金光映照著千百雲氣，閃出各式各樣炫目霓彩，那景象萬千，浩瀚奔騰的雲海天照，如此美麗醉人。瞬間，我感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溼潤。

「快看啊！是雲！我們在雲的上面耶！」

不知為什麼就是想放聲大呼呢！

「嗯……真的好漂亮……映著那方陽光……」

「只要再往上一點，就能看到更漂亮的東西喔！」

雨說的沒錯，再上去的景致是一輩子也不太能見到的，如夢幻般的真實，那是幸福的光輝之所，和現在這種感覺又自不同。

「嗯……會是什麼呢？」

看著妹妹天真的明眸，我和雨相視一笑，齊聲道：「待會妳就會知道了。」然後如適才一般，把妹妹坐的竹簍繼續往上運至山峰之巔。巔上有個石洞，兩旁生滿野藤雜草，就是路口處寸草不生，非常奇妙。

我把妹妹重新負在背上，和雨手撁著手，一起走向幽暗的石洞之中，在裡面亦步亦趨地摸索前進，轉了幾個彎，便到底了。

「好暗喔！哥哥，這裡究竟有些什麼？」

「噓，再等一等，哥哥要讓我可愛的妹妹留下滿滿的美好回憶。」

我把妹妹放下，讓她依偎在我的懷裡，左邊的雨也傾靠了過來。就這樣，我們慢慢等待，等待希望之光。

不知過了多久，千縷萬絲的陽光從石縫中透了進來，充滿了整個洞窟，三人只覺眼前豁然一亮──

晶褮剔透，層層疊疊的色彩渲染著這一片天地，似燦爛星空，似煙花漫天，似波光粼粼，似佛光普照，光壁交輝，混沌的晶褮輝煌了視野。那是幸福的象徵，我們都叫它「雪晶華」。

「好厲害！嗯，有看到嗎？很票亮呢！」

星星閃著，一直閃著，閃動著亙古的靜。

「嗯……真的、真的……好漂亮呢……」

就這樣坐著，隨意想著，覺得一種愜意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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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楔子．波詭雲譎

#2 章之一．失迷之端

#3 章之二．長沙賭局

#4 章之三．洞庭驚風

#5 章之四．風雨前夕

#6 章之五．傲劍凌雲

#7 章之六．奇變陡生

#8 章之七．遊手好閒

#9 章之八．漪瀾悠悠

#10 章之九．風雨夜話

#11 章之十．世間雅奏

#12 章之十一．花好月圓

#13 章之十二．七殺之首

#14 章之十三．晦境心曲

#15 章之十四．夜探山莊

#16 章之十五．再遇鬼劍

#17 章之十六．血林暗影

#18 章之十七．他年舊憶

#19 章之十八．光守琉璃

#20 章之十九．一波未平

#21 章之二十．七殺劫人

#22 章之二十一．投匕問人

#23 章之二十二．冷夜殘心

#24 章之二十三．疑團再起

#25 章之二十四．放餌釣魚

#26 章之二十五．白羽劍客

#27 章之二十六．雙天雙對

#28 章之二十七．劍客解鈴

#29 章之二十八．尋尋覓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