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电话后东南北走进吴总办公室,在他的大班台前面坐下,吴总朝桌面上的一盒名片和上面一张卡片努努嘴,东南北拿起来看了一眼说:“副董事长?还没正式发文呢。金融家俱乐部?会员?”
“今晚在金融家俱乐部有个活动,香港特首和中银集团几个高管过来,政府几个头头也会出席,等下我会告诉你重点关注谁、接近谁。”吴总说,“俱乐部的会员既是我们的合作伙伴也可能是我们竞争对手,甚至是我们潜在的敌人,你发副董事长的名片,但不用和他们聊任何银行的事情,只和他们谈艺术。你最好回家换身衣服,把自己变成个‘大仙儿’。但是无论如何都要记住我们的核心任务是找钱、投钱、赚钱、洗钱。”
“好的。”东南北点点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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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融家俱乐部大会议厅里坐满了人,香港特首和市领导坐在前台,东南北坐在嘉宾席后排的角落里。香港特首的座谈主要围绕“走出香港困境,加强与内地经济合作”展开,期间多次提到香港与上海两个经贸与金融中心的联动关系,希望加强两地金融界的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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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谈会结束后,东南北和吴总并肩往宴会厅走去,吴总不时和人打着招呼,突然有人拍了下东南北的肩膀,他回头一看,是叶致远。
“姐夫…老叶…部长?”东南北语无伦次地说,“出差?你们迁到香港后再也没见过,非常想念!和特首一起过来的?雪姐和羽墨都好吗?”
“嗯。都挺好。”叶致远点点头说,“听雪妍说你辞职了,还发表了一通感人的演说,怎么搬到上海来了?现在在哪里高就?”
“刚到上海一年多,我随柳行在筹建银行。”东南北说着掏出张名片递给叶致远,“羽墨上大学了吧?”
“她在香港理工大学,她总问起猫舅,很想念的样子。”叶致远笑着说,“她最近迷上了RAP,是叫RAP吧?就是那种叽哩哇啦的又说又唱的。”
东南北笑着说:“RAP也是种音乐形式,你们没代沟吧?把她电子邮箱给我,我给她发邮件。”
“好。不管啥艺术,只要她喜欢就好。听说你和那个歌唱家结婚了?你也不兼任月亮美术馆馆长了?真是可惜!”
“嗯,我们刚买了套房子安顿下来,女儿四岁了。馆长我是彻底不做了,但是我还在帮他们找艺术家。后来他们又办了几场展览,每次我都想到您,知音啊。对了,有个美女博士艺术家送给我两幅画,您肯定喜欢,唯美的拖拉机,咱俩一人一幅。”
“先谢谢了,真希望你能去香港开个画廊。”叶致远说着掏出张名片递给东南北,“到香港给我电话,我们喝点假茅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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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叶致远后,走在前面的吴总转过头说:“你认识叶总?他现在是大陆在香港最大投资公司的头儿,国务院直接管理。”
“嗯,深圳认识的。”东南北说。
吴总刚想说什么,忽然冲着东南北身后打了个招呼说:“孙总、祝局。”随后互相介绍了一下。孙总说:“哦?吴总特意带过来给俱乐部升级的?我一直和他们老总说,你们占据着全上海的制高点,有会务、餐饮、客房、红酒吧、雪茄吧,连健身房都有,但就是透着一种俗气,因为什么?因为没有艺术。装修得那么豪华,却摆了那么多假古董,整个俱乐部加一起都不如一幅画值钱。我在日本经常能见到一些知名企业人士,他们的办公室特别朴实,但是墙上就挂了一幅印象派作品。”
“呵呵,孙总肯定见过不少真迹。”吴总笑着说,“祝局对艺术感兴趣吗?”
“我喜欢中国画,平时随便练练书法,中国人嘛。”祝局说。
“我们副董事长是艺术史博士,中西艺术全通,你们多聊聊。”吴总说,“东南董,什么时候请孙总、祝局帮我们鉴定下我们公司那些藏品。”
“随时恭候孙总、祝局大驾光临。”东南北递过名片说,“我很想和孙总了解下日本的艺术品收藏和艺术品行情。据说日本经济泡沫破裂后印象派作品价格呈断崖式下跌,真有其事?而且据西方艺术史研究学者验证,欧洲现代主义的这些名家或多或少都受日本浮世绘画风的影响。当时这些穷困潦倒的非主流的艺术家无意中接触作为日本出口瓷器和茶叶的包装填充物的浮世绘绘画后大受震惊,浮世绘平面的画风、鲜艳的色彩再加上东方神秘主义的传说彻底征服了西方艺术家。”
“哦?难怪日本对印象派情有独钟。”孙总双手递给东南北一张名片说,“东南博士研究的是什么方向?”
“我……很窄的。”东南北说,“关于表现主义绘画的神秘主义哲学。”
“呵呵,听起来就很高端,真是学无止境啊。”孙总说,“东南博士还画画吗?”
“早前画一些油画,不过我想和祝局学学书法。”东南北说完转头和祝局说:“还想邀祝局鉴赏下宋玉成的画,孙总如果有兴趣希望能一起。”
“宋玉成的画?你们有?”祝局说完和孙总对视了一下,“这是个传奇人物,个人传记小说比梵高的还感人,作品量和艺术成就和毕加索不相上下。”
“都是大雅之人。”东南北说,“如果孙总和祝局家人们对音乐感兴趣,也可以去我太太的音乐工作室体验一下。他们每周末都举办免费音乐会,别看免费,所有演出的乐手可都是大师级的。”
“又多了个好去处。”孙总说。
“有二胡演奏吗?”祝局说。
“闵惠芬在那里演出过。”东南北说。
“哦?”祝局说,“她再去的话一定提前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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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会散场前,东南北找到叶致远,把他拉到窗边压低声音说:“姐夫,真不知道如何感谢你,宋玉成小说的出版、座谈会、首展你都给了最有力的支持,媒体上的报道你也帮着定调。后来拍卖的时候你没去,确实场面很火爆。本来我们想托一下,结果都来不及,远超我们预期。如果玉成兄活着看到这一切不知道有多高兴。”
“一切顺利就好,很高兴你们能把宋玉成挖掘出来,要不是那个台湾人的背景问题,我当时真想把这个题材放大,作为两岸三地成功的艺术交流活动。”叶致远说。
“这么敏感?不过只要玉成兄的名字还能被后世知道,我们做到这儿也就完成了使命。”
“只是你们的官司我帮不上忙,媒体太关注了,后来怎么收场的?”
“对方就是要作品,法院支持。我们就不想给作品,后来折中了一下,赔一半钱、给一半作品。”
“也值得,你们总得给一样吧?我想合适的时候是不是到香港做个画展?香港有很多中资机构,政治上我们也需要大力推崇中国传统文化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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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北转了一圈没有看到吴总,一个人慢慢地走出去,忽然听到有人叫了声“东南”。他侧头一看,是高峰,惊奇地说:“咦?好久不见,一直在上海。”
“没有,刚过来不久。”高峰说,“之前一直在海南,后来在美国待了段时间。”
“哦,挺好的?”东南北说着环顾了一下,“你现在还在金融界?怎样?”
“在做风投,还行吧。”高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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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说着话走到了电梯间,高峰迟疑着说:“那个……哪天一起吃个饭?”
“好啊,等万山河过来时我张罗请你们。”东南北说,“他常来,你知道他现在是民保总部的副总了。”
“听说了。那个……你给我个卡号或者给我个身份证复印件?不过……我当时真没那什么,我就给你转个整数。”
“无所谓了,兄弟,我都知道。兄弟别怪我当时年少气盛就好,让兄弟受委屈了。”东南北回头看了一下里面说,“我现在工资高,也不太缺钱,再说吧。”
“不,这也是我一块心病,这么多年的一个阴影。”高峰拍了下东南北的手臂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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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天,东南北很晚回到家,一上三楼推开门就大声说:“老婆!给我按按肩膀。”
秦弦走过来说:“你又喝醉了?小声点,兮兮刚睡着。”说着给东南北按着肩膀,“你天天盯着电脑,小心颈椎。”
“行了!行了!”东南北不耐烦地说,“给我打盆洗脚水过来。”
秦弦用力按了一下东南北的头说:“真能装大爷!你耍酒疯啊?”说完凑近闻了一下。
东南北掏出一张银行卡塞到秦弦手上说:“老婆,咱有钱了,一百万,只多不少。密码六位数,兮兮、你和我的生日。”
秦弦拿起银行卡看了一下说:“新开的卡?哪来一百万?你贪污了?贩毒了?小心我举报你。”
“如果我坐牢,兮兮就没爸爸了,你看着办。”东南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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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北京出差回来后东南北直接回到了家里,秦弦刚好在家。东南北拿出一堆东西放在餐桌上,秦弦拿起一盒果脯仔细地看着成分表,然后放在一旁。
“北京的事儿顺利吗?”秦弦说,
“顺利,他们私底下都勾兑好了,我就是面上走个过场。”东南北说。
“我告诉你,你不能当法人啊。万一公司出了问题,我们全家都受连累。”
“我拒绝得了吗?不过你不用担心,公司的实际控制人又不是我。”
“你们公司哪来那么多钱?”
“这次是一块四百多亩的地抵押给银行贷的款。据说当时拿那块地几乎没花什么钱,后来又通过关系改变了土地性质,象征性地补了点地价,现在市价能值七个多亿,按照十个亿评估的。我问吴总为什么不直接卖掉?他说‘过不久还能更值钱’。”
“这么离谱?不会出问题吗?”
“反正手续都是合法的,不过我更担心拆借社保基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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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兮兮蹦跳着进了院门,抱起娃娃进了客厅,踢掉鞋子后直接扯下袜子扔在地板上,阿姨拎着书包跟在后面进门后要捡起来,秦弦大声说:“兮兮,你自己把两个臭球放到洗衣篮里,给娃娃擦擦脚再放地上。”
“等一下。”兮兮说着放下娃娃开始数起了门,“一扇、两扇、三扇……”数完一楼的门顺着楼梯爬上了二楼。
“都是跟你学的,连楼梯都不正经走上去。”秦弦说完把果脯递给阿姨说:“别给兮兮吃,你自己处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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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兮兮下到一楼说:“爸爸咱家为什么只有十四扇门?我同学说她家有十九扇门。”
“我们家要是卖门的,就有几百扇。”东南北说,“门多少不代表什么,不要和同学们攀比。”
“你们同学家比我们家大、房间多,可能门就多,但是我们家足够住就好了。”秦弦说,“外公、外婆、奶奶同时过来也住得下。”
“哦,我想外公、外婆了。”兮兮说着去洗手间给娃娃擦了下脚,放在了地上。
“今天都学了什么?”东南北问。
兮兮眼睛望着天花板想了半天说:“忘了。对,你们上来,我给你们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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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北和余光两家人一起在“十六铺”老上海餐馆吃饭时,余光说起初一时的两件往事,但是东南北完全不记得。
“那时候炎热的夏天能喝到一瓶冰镇的汽水是一件快事。”余光说,“精明的摊主趁冰灯拆毁时挑些冰块放在自己家的地下菜窖里保存,等夏天把冰块拿出来、把汽水放在上面卖,一瓶就可以多卖几分钱,而且供不应求。有一次小伙伴们玩累了都挤在摊前争着买冰镇汽水,熊猫挤到摊前一摸口袋脸色变了,硬币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熊猫正想往外退时,被我拉住,买了两瓶,递给他一瓶。好久之后一天,熊猫突然说请我吃冷面,到了冷面摊,东南北张开一直紧紧攥着的手露出一元硬币递给摊主。”
“那时冷面好像是四毛钱一碗,后来一路涨到现在十几块钱。”东南北说。
“我边吃边问你有什么喜事?你说‘滴水之恩,泉涌相报’。”余光说,“我记得很清楚,你当时说的不是‘涌泉’,是‘泉涌’。”
“我真的不记得。”东南北摇摇头笑着说,“自行车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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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余光的父母是工程院的老师,余光一家住在工程学院里,他每天骑自行车上下学,偶尔会驮着东南北拐个弯先送他回家。有一天放学后余光取出自行车突然要上厕所,就让东南北看一下,出来后发现东南北连人带车都不见了。等了半天才见他推着车气喘吁吁地过来,余光有点不高兴地问“你跑哪去了?你不会骑别瞎骑。”东南北笑呵呵地说“我看车胎瘪了,推到邮局门口打气去了,修车的没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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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讲完,东南北摇摇头说:“这件事我也不记得,我当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傻不?”
“不是傻,是憨。”余光说,“你那时很胖,晒得很黑,眼睛就剩一条缝了,成天笑呵呵的。你口齿不是很灵便,但是经常冒出些诙谐的话,惹得大家笑。”
“我喜欢那时候的自己。”东南北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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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东南北拉着大家一起回到了雨棚,车停在门口后,东南北让其他人先下去,他和余光一起去停车。停好车熄火后,东南北从皮包里抽出一个档案袋递给余光说:“我们原来董事长秘书转给我的资料,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处理,你先看看。”
余光边看边说:“我操!真敢干啊!真狠啊!真黑啊!”
“美国是不是也一样?”
“可能有,但是概率不高。如果这种事儿爆出来的话将是惊天大事,总统也得下台。主要是美国的媒体很中立,虽然各有各的立场,有时也会受到政党和财团的操控,但是基本上还都以事实为准绳,不仅什么猛料都敢报,而且挖得很深。”
“《时代周刊》能报道吗?或者《华盛顿邮报》?”
“你准备爆料?为什么?”余光停下手看着东南北说。
“说不上为什么,但是我能让这个秘密烂在我这儿吗?”东南北说,“毕竟是一条人命啊,而且他那么信任我。”
东南北把罗博的事情始末和余光简单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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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你得分开。”余光想了一会儿说,“罗博的死不一定就是董事长指使的,你这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甚至证明不了他属于非正常死亡。但是如果你把东西公布了,很可能牛董就会被灭口,又多一条人命。”
“你补充的这些资料都是你从公共渠道搜集的,本身缺乏真实性,负责任的媒体一般不会轻易采用。他们如果感兴趣,也会自己进行深度调查和验证。”余光翻看着资料继续说,“包括你对后来一些事情的推测也缺乏证据支撑,不像罗博那些资料中有很多重要文件、协议、备忘录的复印件。录音不知道能不能听得很清楚,而且也不能确定说话者的真实身份,但是配合他整理的纪要,纪要里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交待得非常清晰,想还原一件事情的真相非常容易。只要有一件确认度很高的事件就足够了,即使当事人想把这些当成谣言处理也不敢公开出来辟谣,基本就坐实了。随后静观其变,很可能他们就开始‘狗咬狗’了。”
“我倒是可以查查这些离岸公司的注册信息。”余光说,“另外牛董‘性侵’这件事情也不好报道,一方面原因是证据不足,另一方面美国媒体和公众对职业边界、道德边界、法律边界、包括公共事件还是个人隐私都会严格区分,不会像国内一个‘作风问题’就会让官员下马。”
“我还是想爆出去,只要不是我瞎编乱造的就行,是非黑白由人民裁决。”
“但你想过爆料的后果吗?”
东南北点点头说:“会不会连累你?”
“我不是说对我们的影响,我把全部资料匿名寄出去就行。我说是对这些涉案人的影响,真可能引起政坛地震。”
“绝对不会。在中国历史上很少官员因为‘丑闻’下台,都是权力间互相倾轧。这些资料最多是各派系利益斗争中的一个砝码,但是用处也不大。只要不动别人的奶酪,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你看这些人现在不都活得好好的吗?而且这都不算什么秘密,更像MBA成功案例,仿效的人太多了,我现在干的几乎一样。”
“倒也是,‘反腐’都是共产党内部的事情,和老百姓没什么关系。你决定了?”
“决定了。就当完成罗博的遗愿吧。”
“好。我一回纽约就寄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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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北和余光回到雨棚的时候,音乐会已经开始了,现场座无虚席。兮兮和几个孩子在七度唱片厅中间的大桌子上画画,不时蹑手蹑脚凑近雨棚听一段昆曲,东南北和余光站在观众席最后面看了一会儿悄悄走到了空无一人的兮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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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些作品风格和MOMA的一些很像,国内能接受得了吗?”余光站在一幅类似涂鸦的作品前说。
“上海好一些。”东南北说,“要在深圳完全没市场,北京情况不知道。”
余光看了下价签说:“七千元,还可以。”
“喜欢哪幅送给你。”
“你开画廊可不能像开饭店,随便赠送个菜。”
“你不是发小吗?国庆节的时候瞿哲陪着药监局的几个领导出国考察经过上海时到我这转了一圈,没想到有个副局长很喜欢当代艺术,我就送了他两幅。后来瞿哲说应该提前在价签后面加个零,我想也是,以后整‘行贿专场’时,要不不标价,要么往死了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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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会结束后,观众们很快散去大半,东南北见到柳行和丁薇时问:“感觉怎么样?”
“方言听不懂啊。”柳行苦着脸说。
“听个感觉也挺好的。”丁薇说,“吴侬软语、江南腔调,乾隆这个糙人都得放下‘龙面’。”
“等会儿我再给你们普及啊,柳行,我给你介绍个人。”东南北边说边拉着柳行穿过几个人来到一个个子不高、书生气很重的中年人面前。
“袁主席你好,感觉怎么样?”东南北说完给朱行互相介绍了一下。
袁主席和柳行寒暄了一下说:“我是苏州人,一直喜欢昆曲,今天的演出水平很高。”
“主席这么喜欢昆曲,我们可以请演员到北京演啊,就怕主席到时抽不出时间看。”东南北说。
“昆曲第一、工作第二。”袁主席笑笑说。
“好,我们说定了。”东南北说,“来,我们先坐一会儿,等演员收拾完一起聊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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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棚的桌椅开始重新摆放,大家走进唱片厅围坐在大桌周围,喝着饮品热烈地交谈着。丁薇一边低着头和柳行在说什么,一边捋着头发。忽然丁薇伸出手在柳行手臂上捡起一根头发转头看了看桌面后扔在了地上,抬头撞到了东南北的目光,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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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猫,我怎么感觉你这个地方像电影《卡萨布兰卡》里的那个酒吧一样?”坐在东南北旁边的余光悄声说,“你硬生生把艺术变成了社交工具,你老婆没有意见?”
“有意见可以表达嘛,但不影响继续。”东南北笑笑说,“不然怎么办?艺术也得靠商业养啊。音乐会免费,又得防止那些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早早来霸座,把真正热爱音乐的文青和老外都挤走了,不如用我们这些社会关系填满。七度的第一张大单就是我和秦弦在深圳最早的一个朋友给的,汽车音乐。现在还积压大量的唱片,只要今天来的这些人随便订一些,这场音乐会的成本就能摊平。”
“你看到演奏家旁边那个骚老娘们没?”东南北扬了下下颌说,“她是金融家俱乐部的经理,我一直想让她买我们一些画装饰下他们空间,结果她总说没有预算。我得慢慢培养啊,就邀请她来参加画展和音乐会,结果以后每次音乐会她都主动参加,早来晚走。你猜来干什么?她觉得哪场演出对路,随后就把演奏家请到他们俱乐部去演出。”
“这也没什么吧?演奏家同意就行。”
“秦弦他们也希望演奏家们能多赚点钱。问题是她打着风哥、秦弦旗号支付很低的出场费用。你知道这些演奏家身价很高,在这里演出完全是公益性质,有时连车马费都不要。”
“这不大道德,但是你怎么控制呢?”
“我想先狠狠干她一下,把她蹭音乐会、蹭吃蹭喝的损失弥补回来。”东南北说,“然后让她出高价钱请艺术家演出,我给她回扣。”
余光做出惊愕的表情看着东南北说:“你这能算为艺术献身吗?万一被将计就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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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多的时间内,吴总的投资公司和他实际控制的几十家公司几乎参股、控股、收购了包括保险公司和银行、信托、证券等几乎全部类型金融企业,而且控股了一家濒临退市的上市公司,准备优先将金实银行“借壳上市”。
- 吴总把东南北叫到了他的办公室郑重地说:“东南,你也知道我们已经向证监会提交了重组计划,不过这是绝密消息,千万不能透露。如果你有闲钱,我建议你通过二级市场逢低建仓。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牛市特征已经显现,所有股票都有启动迹象,所以你动手要快,随时可能停盘。”
“谢谢吴总建议。”东南北说,“我一定把握机会。”
“这是我们第一次通过公开渠道募集资金,也是我们最关键的一次突破。”吴总说,“随后我们将拿这笔资金为其他控股公司开路,争取全部上市,不管是港交所还是纳斯达克。”
“差不多了,几个公司都条件成熟了,而且大环境也支持。”东南北说,“但很想问吴总一个问题,是什么支撑吴总在商界义无反顾?似乎吴总从来不考虑失败风险?”
吴总“呵呵”笑了两声说:“我确实不大考虑这些问题。如果我们有失败的一天,就是共和国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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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北回到家后和秦弦详细地分析了金实银行借壳上市这次股票投资的风险和收益,又当场写下了一封保证书交给秦弦,她拿过保证书认真看了一遍笑了笑说:“嗯,挺好,女人还是喜欢听誓言。虽然这个保证书没什么意义,你实现不了我也不会和你较真。只是时刻提醒你,你一定要记住,你老婆不用你养,但是你必须为女儿储备足够的教育、医疗、健康费用,万一她将来决定留学,将需要很大一笔钱。先不说国内的教育质量,我很担心食品安全和人身安全,你说那些被三氯氰胺奶粉毒害的儿童和被克拉玛依大火烧死的孩子的父母得多心碎!”
“大BB你放心。”东南北说,“你想想咱这些钱都是怎么赚回来的?只有一少部分是工资结余和高峰的股票赔款,大部分都是他们行贿买画收益。钱这东西是资源换回来得,从来都不是靠才华和勤奋,也必须靠持续投资才能保值,再说吴总都说了,总得给点面子吧?”
“就信你这一次。”秦弦说完做出可怜的样子,“真不舍得,还没捂热乎就拿出去了。”
东南北笑着说:“等这单赚了,我全换成现金堆在你床上,让你抱着、枕着、盖着睡。”
“我才不要,钱多脏。”秦弦说。
“对了,我已经申请休假了。”东南北说,“等我建完仓之后让阿姨带薪休假,咱仨去周游世界。”
“幼儿园老师肯定不高兴,我们总是各种请假。”秦弦说。
“幼儿园老师高兴了我们就不高兴了。但是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方式让老师他们高兴起来。”东南北摆动着双臂说,“而且等我们的翅膀一振,你的这些焦虑瞬间全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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