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班東南北便趕到旺角餐廳,選好位置坐下,熟悉了下功能表,不久便遠遠看見可欣和一個與他同高、戴眼鏡的男子站在門口,東南北站了起來,向他們揮著手。 可欣見到後快步走過來,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和東南北搭了一下。
“這是我老公,崔海濤。 “可欣介紹說,”這是我同學,東南北。 ”
“你好。 “崔海濤和東南北握著手互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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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能吃生的海鮮嗎?”東南北拿著功能表問崔海濤和可欣。
“沒吃過...... 可以試一下。 “崔海濤說。
“這是港式餐廳?我想吃燒鵝。 “可欣說,”別點太多。 ”
“好。 “東南北說完叫過服務員,點了花旗參煲響螺湯、龍蝦兩吃、燒鵝和兩個小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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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上來之後,東南北給可欣和崔海濤每人盛了一碗,遞給可欣的時候順口說:“師姐還畫畫嗎?”
“畫得少了,不過我現在在玩瓷,燒窯真的很好玩。 “可欣小口喝著湯說,”你完全控制不了整個過程,有的出來就廢了,有的讓你意外地驚喜。 ”
“濱城有窯?”東南北說。
“省藝有,他幫我聯繫的,他和省藝的老師很熟。 “可欣晃了下頭說,”不過我倆理念不一致。 ”
“怎麼?”東南北看了一眼崔海濤說,他笑了一下沒說話。
他說至少能控制到百分之九十窯變,甚至更高。 “可欣說,”他是化學專業,他說可以像做實驗一樣,把每次從練泥到燒窯整個過程的關鍵數據記錄下來,然後再對比出窯結果調整係數,這樣就能慢慢接近你想要的效果。 ”
“我支持師姐夫的理念,就是要控制,不然誰都會了,往裡一丟就不用管了,看天吃飯。 “東南北說,”藝術家最主要的是創造圖像和造型,然後實現出來。 “崔海濤看了一眼可欣沒說話。
“我也不是完全不控制,但是我總希望把百分之三十到一半的可能交給窯變。 “可欣說,”它會給我帶來欣喜和靈感。 “東南北點點頭若有所思。
“你主要燒什麼器型?”東南北問,“幹什麼用?”
“想燒什麼燒什麼,就是自己玩。 “可欣說,”不過茶具什麼的多,盤子、碗、煙灰缸,至少可以送送朋友。 ”
“我有個朋友是開家居店的,有工業成品和手工製品,你東西要是多的話放到她店裡代賣行不?”東南北說。
“可以啊,說不定能把煙錢賺回來呢。 “可欣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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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菜上來后,崔海濤吃了兩口就起身告辭,東南北說:“還有龍蝦粥沒上呢?”
“哦...... 我吃不下了,多謝!“崔海濤猶豫著說,”你們慢慢喝,好好聊你們的藝術,“我估計也得很晚散。 ”
“那我帶師姐去龍宮夜總會了。 “東南北說。
“都行,讓她體驗下深圳夜生活。 “崔海濤說,東南北站起身和他握了下手,目送他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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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起來氣色不錯,很享受家庭生活?”東南北坐下后說。
“還好吧,生活穩定,也沒什麼念想了,準備要孩子。 “可欣說,”你怎麼樣?準備考廣美研究生?”
“是啊,雖然也是剛穩定下來,不過我對藝術念念不忘。 ”
“是你的本色。 生命不息,折騰不止。 ”
“崔海濤看起來本分、厚道。 ”
“嗯,管教得嚴。 ”
“和你相處得怎樣?”
我會使用冷暴力。 ”
“領教過。 “東南北微笑著說。
“那不是冷暴力,你不懂。 “可欣搖搖頭說,”都過去了,往事不要再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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買過單后,東南北把剩餘的酒存在了餐廳,和可欣一起趕到時光酒廊,第一段演出剛剛結束。 過了不久,舞臺上重新亮起燈光。 樂手們先上臺調整了一下樂器,對了下音高。 隨著鼓手在鐫片上敲了一下又迅速地用手按住,舞臺上平靜下來。 鋼琴彈起了前奏,秦弦提著裙擺慢慢走上前臺,她身著黑色吊帶緊身曳地長裙,盤著頭髮,罩著一層頭紗,畫著濃妝,頸上戴了一條粗粗的銀色鏤空項鍊,戴著兩隻長袖手套,站在麥克風架前面對著觀眾席微微點了下頭,隨後用低沉、寬厚的嗓音懶懶地唱著陳慧嫻和梅豔芳的歌,身後是鋼琴、大提琴、爵士鼓和薩克斯風伴奏。 東南北聽得入迷,可欣也欣賞地注視著舞臺。
東南北端起桌上的小蠟燭向服務生示意,服務生過來後東南北輕輕地問:“能點歌嗎?”
服務生說:「對不起先生,我們不接受點歌。 ”
“我是樂隊的朋友,你幫我給唱歌的遞個紙條。 “東南北說著寫了”《被遺忘的時光》 編劇“交給了服務生,服務生走到台側遞給了鋼琴手。
一曲終了,東南北和可欣帶頭鼓掌,秦弦說了聲「謝謝」轉過身去和鋼琴手交流了一下,再轉過身時眯著眼睛掃了一眼台下,低下了頭清唱起來:
是誰在敲打我窗
是誰在撩動琴弦
那一段被遺忘的時光
漸漸地回升出我心坎
......
餘音未了,大提琴和鋼琴輕輕地進入了伴奏。
東南北怔怔看著秦弦。 可欣掏出煙來四處看了下,服務員遞過來一個煙灰缸,東南北接過她手上打火機給她點上,她看了東南北一眼,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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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這邊請。 “背後忽然傳來服務生的聲音,東南北下意識地往前挪動了下座椅,無意中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和一個男子正從身旁經過。
“金素?”東南北脫口而出,金素和男子同時轉過頭來。
“崔......”東南北驚訝地說,崔海濤看著可欣愣在原地。 東南北站起來,招呼他倆坐下,讓服務員再加兩瓶酒,隨後向金素介紹說:“我大學師姐可欣。 “說完朝臺上仰了下頭對可欣說:”歌手的聲樂老師金素。 “金素和可欣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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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會結束了?”可欣平靜地問崔海濤。
崔海濤坐在可欣身邊點了點頭,金素坐在東南北旁邊伸直了腿向後靠著,看了下小桌上的煙灰缸,掏出煙點燃,深深吸了一口,看著舞臺慢慢吐出來,湊在東南北的耳邊輕聲說:“我第一次見小弦在舞臺上唱歌,好聽,嗓音、風格都變了,控制得很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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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弦唱完最後一首歌向舞臺一邊走去,可欣站起來向東南北和金素說:“我累了,先回去,你們慢聊。 ”
東南北站起來支著腰看看可欣、看看崔海濤,這時服務員端著托盤過來,看了東南北一眼默默把酒放在檯子上。
“咦?怎麼要走了?金老師也在這?”秦弦突然出現說,朝可欣和崔海濤點點頭,又轉過頭和東南北說:“你净給我出難題,點那麼低的歌。 ”
“不過你唱得真好,來,我給你介紹一下。 “東南北說著示意可欣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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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員加座位時秦弦說:「我坐不了多久,過十一點就開始發燒。 ”
今天一句都沒唱錯。 “東南北笑著說。
“小弦唱中音也行,控制得很好,氣息平穩、轉音流暢、收放自如,感覺也對,很有才華。 “金素看著秦弦說。
“真的?都是生活所迫。 “秦弦說。
秦弦話音剛落,可欣拎著包又站了起來說:“我先走了。 “說完徑直朝門口走去,經過崔海濤身邊時,崔海濤伸出手想拉她又縮了回去,緩了一下,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秦弦看看金素又看看東南北,金素吸了兩口煙,按滅了煙頭站起來說:“我也走了,改天再來聽歌。 ”
東南北站起來看著金素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想了一下掏出兩百元現金放到桌上跟秦弦說:“你幫我買單,我去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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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北走出門口看到金素靠在路邊樹上抽著煙,他走過去站在金素面前半晌沒說話,拿過她手上的煙抽了一口還給她,她扭頭望著路上的車流發呆。 東南北伸出手放在金素肩膀上,她遲疑了下側著頭靠在他的胸前。
“金老師怎麼了?喝醉了?”突然秦弦的聲音傳來,兩人轉頭一看,秦弦換了件便裝,手裡拎著一個大大的袋子,探頭關切地問。
「沒什麼。 “金素尷尬地說。
“哦。 “秦弦看了東南北一眼說,”那我先走了,東南照顧下金老師,Bye-By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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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看著秦弦搭上計程車離開,金素低下頭說:“陪我散散步。 ”
兩個人默默走著,一直走到上海酒店的路口,對面漆黑一片,金素左顧右盼,說了句“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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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北打部計程車和金素一起回到了自己住處,他剛從後面帶上了門,金素轉身伏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他輕輕摩挲著她的背。
過了好久,金素停止了啜泣,捂著臉去了洗手間。 東南北帶著多多在露臺上玩了一會兒,回來後金素已經躺在了床上,用被子蒙著頭。
東南北洗漱完站在床邊,金素掀開被子示意,東南北躺了進去抱住了她,她縮了一下肩膀依偎在東南北懷裡,過了一會兒輕聲說:“我要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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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素收縮著身體感受著,一點點地往外擠,東南北逐漸甦醒,又一次脹滿了金素的身體。 金素把雙腿合攏抱在自己胸前,彎曲著身體高高地挺起,東南北蹲起來扶著金素的大腿前後聳動著身體,兩人結合處傳出清晰的響聲混合著擠壓出氣體的聲音,金素肆無忌憚地呼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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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並排躺在床上慢慢平息下來,金素用紙巾捂著陰部,望著天花板,幽幽地說:“為什麼我每次和你在一起心都很亂?”
“是亂了芳心還是亂了方寸?”東南北笑著問。
“肯定是心先亂。 “金素嘆了口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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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不大喜歡文藝范的男生,藝校和省藝比比皆是,還有半男不女的,我覺得他們太娘們、太虛浮。 ”
“所以你找了個學化學的男生。 “東南北撩著金素的髮絲說。
“他是我初中同學,那時候他學習很好,考試成績總是排在前幾名。 他在班會上說他將來要成為一名科學家,我覺得他可偉大了。 因為我就喜歡音樂和跳舞,不喜歡文字和書本,所以我數理化成績都不好。 後來我上了藝校,他考上了省重點高中,隨後又毫無懸念地上了清華。 ”
“本來他畢業后有很多選擇,可以留校、保研、進大國企或研究所。 但是媽非常強勢,而且只有他一個兒子,就一定要他回江省,給他安排在製藥廠上班,那家藥廠效益很好、工資很高。 我省藝畢業後分在省歌,是一個永遠在等戲的芭蕾舞演員。 我知道用什麼方式不用等,那根本不是秘密。 但是我不從,我覺得因此獲得的機會甚至會玷污角色。 ”
“一次我們偶然碰到,按照他的話說'當時就呆住了',說我像女神。 我遇到他時感覺真象是遇到了愛因斯坦,而且他對我特別殷勤,我挺感動的,好久沒人那麼在乎我了。 第一次是我誘惑的他,然後他發現我沒出血,憋了很久問我是不是處女,我當然是,但是怎麼沒出血我也不知道。 ”
“你冷嗎?”東南北撫摸著金素光滑的肩膀說,她搖搖頭。
“他當時沒在意,我以為事情過去了。 誰知過了一段我發現他怪怪的,我逼問他,他說他媽知道了,說我肯定不是處女,反對我們在一起。 “金素說,”隔了一段時間我們就又慢慢恢復了以前的樣子,後來我知道他一直背著和我來往。 他很喜歡做愛,我還流產過。 ”
“後來我父母逼我談婚論嫁,他終於帶著我去見他爸媽。 那場見面簡直是噩夢,媽盤問了無數細節,像審問犯人一樣,他和他爸坐在旁邊一聲不吭。 離開他家后我沒再找他,他也沒找我。 隔了很久,他在省歌大院門口等我,一路跟在我後面講他媽的事情。 她媽說我是克夫相,說我不能生養,說我命犯桃花,其實就是我那時太瘦了。 我大四的時候很胖,你都想像不出來,但怕影響分配,就開始節食,後來都厭食了,而且見時剛流產不久。 ”
“然後你們就分開了?”
“也差不多了,他不找我我也不找他。 直到有一天,他說聯繫到了深圳的同學找了份教師工作,讓我和他一起來深圳。 我動心了,和他一起買好了火車票、辦好邊境證,約好時間在火車上見。 ”
東南北扯過被角搭在金素腰上,緊緊摟住了她,她仰起頭吻了下東南北。
“我向單位請了假,騙爸媽說去深圳演出。 收拾好了行李提前上了火車,誰知左等右等不見他人影。 眼看著火車要開了,我絕望了,心一橫,就獨自來到了深圳。 我能想像可能是媽的原因,但是我恨他一個大男人做不了自己的主。 即使真結婚了,我估計也得受他媽的氣。 ”
“春節時他通過我同學得知我的聯繫方式,打電話跟我解釋說臨走前他深圳同學打電話到家裡被接到,得知他不是到深圳玩,就藏起了他的火車票、錢夾、身份證和邊境證,把他反鎖在屋裡。 他讓我等他,他一定會來深圳找我,我沒什麼感覺,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可能我不再愛他了吧?可能當時我和他在一起的想法也很現實。 ”
“但是他今天晚上突然出現在舞蹈房,那一瞬間,我還是很激動的,畢竟我向他全部敞開過,而且不都是他的錯。 他說他來談一個專案,我問他結婚了嗎?他說『離了』。 ”
東南北理了下金素的頭髮,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手指輕輕地在她嘴唇上劃著。 金素張開口含住了東南北手指吮吸起來,他的身體很快有了反應。
“你還相信它嗎?”金素撥了一下說。
“當然。 “東南北說。5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KgVr8pRX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