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70.小霸王

在去見謝斯南的路上江語柔想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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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那種很會說話的人，也不覺得憑自己的口才能夠完整地把心裡所想展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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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她看見路旁站了兩個小學生，一男一女，穿著同款的深藍色校服，書包有些大，背在肩上顯得笨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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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雙手捧著一顆還冒著熱氣的肉包，小心翼翼地從中間撕開，熱氣瞬間逸散在空氣中。她將其中一半輕輕遞向身旁的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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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愣了一下，隨即接過，笑得眉眼彎彎，像是收到了什麼了不得的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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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江語柔突然就有了靈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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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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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到橋下籃球場時，偌大的場地只有謝斯南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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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紅色的籃球一下下砸在籃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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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投得專心致志，他似乎心情不是很好，每當球從他手中甩出，砸在籃板上的聲音都特別響亮，悶沉又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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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就這樣安靜看著謝斯南打球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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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又再一次偏離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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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球沒有進籃框也沒有砸中籃板，而是直接越過籃板最上方，朝少女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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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穩穩地把球抱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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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痛。她甩了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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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少年也終於發現了在這個球場內還有第二人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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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在這裡？」謝斯南邊走邊擦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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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盯著自己懷裡那顆橘紅色籃球，腦海浮現一個不怎麼好的念頭。她彎了彎唇，笑眯眯地看向謝斯南：「來找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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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在距離江語柔兩三步遠的地方站定。聞言，他眉峰微不可察蹙起，重複了一遍剛剛少女的話：「……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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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點頭：「對。走吧，現在跟我去地方。」說完，她抬腳又往謝斯南的方向前進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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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沒動，任憑少女自顧自朝他挪近。他抿了抿唇，似乎想到什麼，淡聲開口：「我說了，我不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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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嘆了口氣，解釋：「我不是來勸你回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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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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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話還沒說完，手腕就已經被少女箝制住。她的掌心溫熱，輕輕覆上他的皮膚。謝斯南一愣，沒來得及做出反應，整個人就被她帶著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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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踉蹌，他遲鈍了半拍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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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她用的力道也不是很大，謝斯南稍稍一用力就可以把手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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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卻沒那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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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拂過，汽機車的引擎聲在耳邊轟鳴作響，掩映著少女「威脅」似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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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我走，你就等著你的人質被撕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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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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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帶著謝斯南來到附近的夾娃娃機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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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面不大，也沒大門，冷風順著敞開的門口吹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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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進來後，眼睛在這八台夾娃娃機轉了轉，最終拉著謝斯南在一台滿是黃金獵犬玩偶的機台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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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鬆開他的手，語氣莫名帶著點理所當然：「幫我夾這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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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還沒從這個情況中回神，眼神反覆在少女跟機台流連片刻，良久，他才慢悠悠吐出一句：「……你拉我過來就是因為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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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少女一派自然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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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看到少年欲言又止的表情，江語柔又隨口胡謅了一句：「我剛剛花了一千都沒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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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氣真誠又自然，語尾還帶了點小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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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怪不得人家都說夾娃娃是最好賺的行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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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嘆了口氣，從口袋裡掏出錢包看了眼，沉思片刻：「你等我一下，我去換個零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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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哦」了聲，便看著謝斯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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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後知後覺開始有些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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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該不會逃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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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自己懷裡那顆橘紅色籃球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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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早知道剛剛就應該換別的人質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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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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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鐘後，謝斯南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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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到江語柔面前，從懷裡掏出一罐熱奶茶：「剛剛換零錢買的。我不愛喝這個，你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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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盯著那罐熱奶茶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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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遲沒等到面前人接手，謝斯南打量了眼少女，看見她抱著他那顆球不撒手，嘴角一抽，單手拉開易拉罐，重新遞給她：「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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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回神，接過：「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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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謝斯南開始夾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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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幣、移動搖桿、按下夾取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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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眼神專注，神情比任何時候都認真。他盯著機台裡那隻黃金獵犬，試了三次，全都擦邊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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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邊喝著熱奶茶，一邊啃著吸管，語氣平靜地補刀：「我剛剛也是這樣，才會花了一千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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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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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了咬後槽牙，沒說話，繼續夾第四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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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爪子穩穩抓住玩偶的頭，晃晃悠悠地提起來，卡了一下，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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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的一聲，玩偶掉進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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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著那隻被抓出來的黃金獵犬，眼睛亮了亮：「哇，你居然真的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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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得意地勾了勾嘴角，彎腰撿起玩偶，遞給她：「你要的，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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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著那隻金毛——毛絨絨的，耳朵塌塌的，樣子傻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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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像某人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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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幾秒，然後突然開口：「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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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一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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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你讓我幫你夾的嗎？」他臉上與語氣全透著茫然，「現在又要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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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要送你的。」她看著他，一字一頓道：「因為牠跟你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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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怔怔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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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站在昏黃燈光下，臉頰因為冷風而泛起一層薄紅，那雙清澈漂亮的杏眸也直勾勾地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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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突然覺得喉嚨有些乾澀，他咽了口水，才繼續：「哪裡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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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抿唇想了一陣，說道：「都有點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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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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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單手拎著那隻金毛玩偶站在便利商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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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牠，左瞧瞧，右瞧瞧，就是找不出他跟牠的相似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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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說他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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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抿了抿唇，掏出手機打開自拍模式，讓自己跟那隻金毛一同入框進行對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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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一個稚氣未脫的嗓音，順著風聲鑽進他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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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咪，你看！那裡有個大哥哥正在跟狗狗玩偶自拍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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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別亂指別人！」母親拍掉小男孩的手，轉頭想跟少年道歉，卻只看到少年不知所措的背影與紅到炸掉的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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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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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提著袋子從便利商店走出來時，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外頭椅子上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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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天氣冷的緣故嗎，他的耳朵跟臉頰怎麼那麼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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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過去，從口袋裡拿出早已被她捂好的暖暖包：「已經熱好了，你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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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一愣，擺擺手：「我不冷，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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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吧。」江語柔也不強迫他，轉而從袋子裡去拿下一樣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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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熱騰騰的烤番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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紙袋被蒸氣微微浸濕，她用指腹捏了捏，找準中間的位置掰成兩半，熱氣瞬間逸散開來，在冷風裡飄出甜香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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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其中一半分裝到另個紙袋遞到謝斯南面前：「你還沒吃晚餐吧？先吃這個？」話落，她又補了句：「剛出爐的，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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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低頭看了眼那半截番薯，沒立刻接，一股奇怪的、說不清的感覺湧上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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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突然之間的怎麼了？」考慮片刻，他還是問出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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夾娃娃機、暖暖包、烤蕃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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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件事看似毫無關聯，但其實它們有個共同點——都在對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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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此，滿腹疑問充斥在謝斯南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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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他下午都說到那種程度了，她為什麼還來找他？她不恨他嗎？不討厭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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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斷謝斯南思緒的是江語柔接下來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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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你知道我幼稚園的綽號叫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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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題跳躍得有點快，謝斯南皺了皺眉，「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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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小霸王』。」一個跟江語柔現在氣質不太相符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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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唇角略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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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謝斯南的變化，江語柔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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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獨生女。從小我要什麼，我爸、我媽都會盡力滿足我，也沒人會跟我搶我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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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開始在幼稚園的時候，我要是遇到什麼我喜歡的東西，一定都會想要把它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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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那些曾經跟我結過怨的人，就幫我取了個『小霸王』的綽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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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靜靜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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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對他說過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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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長大一點，我學會了一個詞，叫作『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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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跟我們說，分享就是『大家一起享受好處』的意思。但那時的我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要一起享受好處，如果那個好處是一塊很小的蛋糕，那我也要分給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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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能看見小江語柔撅著嘴想反駁老師又不能反駁的模樣，謝斯南抬起手將翹起的嘴角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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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繼續：「後來我領悟到了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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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從自己的想像中回神，抬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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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分享不是『大家一起享受』，而是『與喜歡的人一起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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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眨眨眼，像在消化這句話的意思，又像只是在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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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看著沒什麼反應的少年，江語柔抿了抿唇，有點挫敗：「……這樣還不懂麼。」她以為自己說得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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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有些著急。那些剛剛在便利商店裡反覆打好的草稿，這會兒幾乎全被她說完了，可謝斯南的反應卻不如她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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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她開始說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沒遮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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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覺得，但我從來沒有怪過你，也不討厭你，更沒有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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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非要用一個情緒來形容，我今天做的這些，都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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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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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想送你禮物；才會怕你一個人在外頭等著會冷，提前把暖暖包捂熱；也才會在遇到好吃的東西時，第一個想到要分你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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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些「喜歡」的前提，都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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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個很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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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還沒從她唇邊出口，江語柔感覺自己手背一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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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摸了摸，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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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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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望去，天色深得像沉墨，雲層遮住了月亮，沒有星星，也沒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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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偏頭看向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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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著頭，肩膀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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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怔了一瞬，然後緩緩蹲下，伸手攬住少年的脖子，把下巴輕輕靠在他肩上，像安撫一隻落單的狗，一下又一下輕拍著他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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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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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的人講話是這樣的（......

語妹說那段故事其實就是在表達——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bn2N4QyTY

「我不是樂於分享的人，但你例外。」

不知道我的抽象（？）敘述有沒有人看懂XDD5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G5ioZWP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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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小霸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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