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39.運動會（1）－打架

清晨的陽光灑在北臨一中的操場上，薄薄的霧氣還未完全散去，空氣中瀰漫著微涼的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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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站在人群中，聽著台上長官畫的大餅，不由得有些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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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校長到立委，從區議員、家長會長再到里長……怎麼每個人說的話都又臭又長，還千篇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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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環顧四周，目光在各種排得整齊的隊列中游移，試圖找點有趣的東西來打發無聊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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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不自覺地掃向男生隊伍的最後排。她注視了片刻，卻沒有找到那個熟悉的高挑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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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不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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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挑了挑眉。還沒等她多作思考，台上主持人拍麥克風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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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人的聲音響起，略帶激昂的語調穿過操場上空：「接下來，請我們的學生代表——高二二班的謝斯南同學上台致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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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稀稀落落的掌聲，在聽到主持人這句話後，變得越來越熱烈，尤其是高二區域，歡呼聲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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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懶懶地抬起頭，正好看見謝斯南緩緩踏上司令台旁邊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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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脊背筆直，一雙修長的腿跨得不疾不徐，氣場從容得像這場運動會是專門為他開的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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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著謝斯南，原本無聊的心情頓時消散，嘴角忍不住帶上了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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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走到麥克風前，微微低頭調整了一下高度，隨後抬眼掃過台下，薄唇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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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老師、同學們，早上好。」他語調清朗，聲音透過音響在操場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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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高二二班的謝斯南。」他頓了頓，像是懶得多說，乾脆利落地補了一句：「很榮幸能站在這裡。祝大家運動會順利，玩得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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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高二二班一片歡呼，幾個跟謝斯南感情好的男生紛紛朝台上吹口哨，笑得前仰後合，似乎對謝斯南的簡潔直接感到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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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並不在意，轉身，朝坐在正中間、面色鐵青的校長頷首致意，隨即轉身下了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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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著謝斯南緩緩朝這裡踱步過來的身影，聯想到他剛剛短到近乎敷衍的演講，覺得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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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下眼睫，掩飾住一瞬間的輕鬆愉悅，卻在下一秒不由自主地抬起頭，回頭望了謝斯南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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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他，正抬手和班上的幾位男生笑著打趣，陽光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一抹溫暖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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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悄悄彎了彎唇，眉眼間染上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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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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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幕典禮結束後，由高一的大隊接力賽率先拉開帷幕，各班選手在紅白跑道上你追我趕，跑道旁、休息區上不時傳來熱烈的加油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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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輪到高二的兩人三腳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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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跟著葉芷悠和張靜擠到人群最前頭，一下喊著「二班最棒！」一下又喊「林兮加油！」，喊得喉嚨都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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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天不負苦心人，最終二班以與第一名微弱的差距奪得了第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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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績一出，班上同學都歡呼了起來，參賽的幾人笑著撞拳互相抱在一起，臉上滿是喜悅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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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班太強了！」體育股長揮舞著手中的計分表，滿臉興奮，隨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轉身往堆放補給物資的地方跑去。翻了一圈，他才發現，礦泉水早已在早上分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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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抓了抓頭髮，焦急地四處張望，恰好看見正往這個方向走來，準備喝水的江語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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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體育股長快步走過去，「妳現在有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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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拿水的手一頓，「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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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利社那邊應該還有備用的水，妳能不能幫忙去拿一下？我等等有事要忙走不開。這邊剛剛比賽的人都渴了，謝謝妳啦！」體育股長說完，雙手合十，一臉拜託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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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看了他一眼，點頭：「行。」說罷，她轉身朝福利社方向走去，步伐輕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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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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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走到福利社外頭，外頭走廊被劃分成好幾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是一個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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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位於高二二班的區域，看著角落那一箱還未拆封的礦泉水，深吸一口氣，俯身將水箱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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箱子重量不輕，但她雙臂穩穩地托著，微微彎曲膝蓋調整重心，往操場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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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逐漸升高，暖意驅散了晨間的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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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扛著水箱穿過一片綠蔭小道，眼角餘光掃過前方不遠處，有幾個穿著校服的男生靠在樹邊抽著煙，說笑聲斷斷續續地飄進她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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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看那邊。」其中一人瞥見她，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這妹子一個人扛這麼重的東西，挺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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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個明顯是幾人「老大」的男生懶懶抬眼，往江語柔的方向看去——柔順的長髮規規矩矩綁成馬尾辮，乾淨的體育服，眉眼清秀得像是會答應任何請求的小白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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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頓時起了興趣，眉梢一抬，拿下嘴裡的煙，撚滅，「要不要幫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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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的距離一直都不遠，剛剛的對話也都被江語柔聽得一清二楚。她在內心嗤笑一聲，沒理會，腳步不停，目光直視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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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越來越靠近那群男生，那個看起來像老大的少年直接伸手攔住她的去路，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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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重的東西，讓哥幾個幫幫妳怎麼樣？」他歪著頭，一臉興味盎然地看著她，說話間還有一股嗆人的煙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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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得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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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腳步卻沒有後退半分，她微微抬眼，語氣清冷：「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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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原本笑嘻嘻的表情瞬間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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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見過不少像她這樣長相的女生，經驗告訴他，這類女生通常很好說話，實在不行也會被嚇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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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男生又恢復了笑容，往前一步試圖接近她：「別這麼冷淡嘛，大家都是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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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江語柔微微後仰，雙臂一鬆，直接將沉重的水箱往地上一放，發出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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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趁那群人注意力被吸引走的瞬間，她閃電般出手，反手一扣，準確無誤地攥住對方伸過來的手腕，手指微微收緊，冷聲道：「我說，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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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臉色一變，本能地想掙脫，卻發現她的手指如鋼箍般死死鎖住，完全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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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只覺得眼前一花，整個人便被江語柔一個漂亮的過肩摔狠狠掀翻，撞上了一旁的樹幹，隨後狼狽地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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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男生吃痛地驚叫，還沒反應過來，就見江語柔已經半蹲在他身前，低頭俯視著，漂亮的杏眸裡透著不屑，「這是你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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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幾個原本還在竊笑的男生瞬間噤聲，面面相覷，臉上的戲謔轉為震驚。剛剛還得意洋洋的他們老大，現在狼狽地倒在地上，這畫面未免太超乎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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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這女的什麼來頭？」有人咽了口唾沫，低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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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她什麼來頭！這種人惹不起！」另一人壓抑著恐懼，拉著那人的袖子，「快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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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在地上的「老大」看著自己的小弟們一個個後退，最後轉身背對他，以一百米跑十五秒的速度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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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冷冷一笑，「你們的友誼可真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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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她直起身，重新抱起水箱，頭也不回地往休息區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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