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唯一的偏航 - 27.不是因為天氣晴朗才愛你

班會課進入尾聲，班上氣氛也逐漸變得喧鬧吵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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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趁熱打鐵，拍了拍手吸引大家的注意：「好，運動會項目的部分就先這樣決定了，接下來說個不相關的事。」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輕快地問：「校慶晚會，有人想報名表演節目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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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教室裡又陷入一片靜默。謝斯南環視了一圈，班上同學的反應和剛才分配趣味競賽時如出一轍，低頭看筆記的、翻書的，甚至還有人假裝突然很忙在整理書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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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片安靜中，後排突然傳來了一聲略帶挑釁的嗓音：「班長，你該不會忘了跟江語柔的賭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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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班瞬間鬧開了鍋，大家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發聲的源頭——陳昊，一臉促狹地靠在椅背上，懶洋洋地看著台上的謝斯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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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開學考！」有人也附和道，聲音裡滿是幸災樂禍，「輸的人不是要在校慶晚會表演節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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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南，你這次可跑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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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起鬨聲湧上來，讓班會課的氣氛再次熱絡起來。謝斯南站在講台上，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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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靜，然後挑著眉看向陳昊：「誰說我要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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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你準備表演什麼？」陳昊笑得更加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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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急嘛。」謝斯南漫不經心地倚著講桌，「等著看吧，到時候肯定讓你們大開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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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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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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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距離運動會只剩兩個禮拜，因此二班同學最近每天第八節下課後都會留一批人下來練習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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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第一次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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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節下課鈴一響，老師一走，體育股長馬上站起來出聲攔住大家：「有跑大隊的不準給我偷溜！被抓到的就要請全班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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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餘光瞥見在體育股長說完的下一秒，有幾雙蠢蠢欲動的腳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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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背上書包，跟葉芷悠一起往操場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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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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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聚集了不少正在進行大隊接力練習的班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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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戰比練習更有用。因此二班體育股長作為發起人，串聯了在操場上練大隊的班級打算一起跑個友誼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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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的是透過比賽找出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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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輪跑下來，大家都有些疲憊，體育股長適時地喊了聲：「休息十分鐘！」同學們聞言紛紛散開，有的靠在樹下喘氣，有的坐在跑道邊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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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抹了把額頭的汗，走到場邊的樹下，隨手拿起礦泉水瓶擰開蓋子，仰頭喝了一口。清涼的水滑過喉嚨，讓她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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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耳邊忽然傳來一聲低笑。緊接著一道清咧好聽的嗓音在她身邊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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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江大小姐，那瓶水好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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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一愣，低頭看向聲音的來源，只見謝斯南就坐在旁邊的樹下，校服外套被他脫掉放在他身旁。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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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江語柔視線的主要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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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是，在他放校服外套的另一邊放著一瓶礦泉水——是她熟悉的礦泉水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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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嘴叼，就算只是普通的、別人都喝不出差別的礦泉水，她也有常喝的礦泉水牌子且不是那個品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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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她常喝的那個牌子更是被大眾譽為貴族礦泉水——腦子有病才會花50塊買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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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讓江語柔省了不少麻煩，因為這樣就不會有人跟她撞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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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真的沒想到，現在在謝斯南旁邊居然也放著一瓶一模一樣的礦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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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愣了兩秒，緩緩放下手中的礦泉水瓶，抬眼看向謝斯南，眉頭微挑：「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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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嘴角勾起一抹壞笑：「你手上那瓶，剛剛是我喝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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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動作一頓，視線在手中的水瓶和旁邊的那瓶水之間來回切換，臉上的表情微妙得像在思考某種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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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謝斯南看見江語柔眼裡多了幾分嫌棄，隨即把瓶蓋一擰，毫不客氣地將水瓶放回樹下：「你不早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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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瞪了他一眼，抬腳就要走，卻被謝斯南的下一句話生生拉住了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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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不逗你了。」他站起身，伸手拿起那兩瓶水，遞到江語柔面前，眼神裡的玩味褪去只剩下認真：「這兩瓶其實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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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沒有接過來：「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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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揚了揚手裡的水瓶：「你原本那瓶不是快喝完了嘛，我看福利社有賣你喜歡的，就順手買了一瓶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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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盯著他看了兩秒，目光複雜，半天沒說話，最後才不情不願地伸手接過來：「下次別開這種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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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大小姐。」謝斯南看著江語柔擰開瓶蓋繼續喝水，嘴角的笑意怎麼都止不住，隨手從地上拿起自己的水瓶也喝了一口抑制自己逐漸氾濫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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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耳邊忽然又傳來江語柔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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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偏過頭，挑眉看向她：「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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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你說……你順手買的？」江語柔目光掃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班長，五十塊的水都能叫順手？真是大手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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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微微一怔，隨即笑出聲來，聳了聳肩：「沒辦法，誰讓大小姐的品味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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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笑了笑，還是向他道謝：「但還是謝謝你的水，我會好好喝的。」說完，剛好葉芷悠叫她，她便轉身走向其他同學那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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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靠在樹幹上，目送著江語柔的背影漸漸遠去，唇角的笑意緩緩淡了幾分。他低頭看向地面，目光停在腳邊的一角紙片上，隨即蹲下身，將那片紙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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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剛剛買水時的發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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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票的中間印著江語柔喜歡的那個礦泉水品牌，旁邊用清晰的字體標明了價格——NT$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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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隨手將發票揉成一團塞進口袋裡，站起身，輕拍了拍手上的灰，朝隊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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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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練習結束後，天空染上淡淡的橘紅，微涼的秋風吹得人不自覺地抖了抖肩。謝斯南拎著書包正準備回家，就聽見手機一震。他掏出手機，看到是謝星綾發來的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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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斯南，回來之前幫我去乾洗店領一下衣服，別忘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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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回了個「知道了」，然後抬頭看向正朝這邊走來的江語柔，開口：「江大小姐，順路去一下市中心，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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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狐疑看了他一眼，但什麼都沒問，只點了點頭，背上書包：「嗯，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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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很快駛進站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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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公車後，江語柔一屁股坐到靠窗的位置，習慣性地從外套口袋裡摸出AirPods戴上，手在手機螢幕上滑動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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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開動，窗外的風夾著點涼意掠過臉龐。謝斯南側頭瞥了一眼江語柔，見她低著頭在手機上點了幾下，很快音樂播放器界面就亮了起來。他故意靠近了一點，問道：「你在聽什麼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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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卻沒有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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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這才發現江語柔戴的是降噪耳機，徹底屏蔽了外界的聲音。他沒趣地撇撇嘴，靠回椅背上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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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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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靠著車窗，耳機裡流淌著蘇打綠的《小情歌》。柔和的旋律隨著車子的顛簸滲入心底，她望著窗外，視線掠過各種高樓與平房，思緒被歌曲帶入某個柔軟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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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首簡單的小情歌，唱著我們心頭的白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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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車輕微的顛簸讓江語柔逐漸放鬆，身體隨著半開窗戶吹進來的涼風讓她意識慢慢滑向夢境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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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一道清朗的聲音將她從恍惚中拉回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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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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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機裡剛好唱到那句「你知道，就算大雨讓這座城市顛倒，我會給你懷抱」，像是無形的節拍與眼前的這一聲呼喚精準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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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微微一怔，轉過頭，視線落在旁邊的謝斯南身上。他正低頭看著她，嘴角彎起一個懶散又帶點促狹的笑，夕陽透過車窗灑在他的側臉，眉骨與鼻梁的線條被勾勒得清晰而立體。眼尾那抹微微上翹，在光影中顯得格外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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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突然成了背景音，一瞬間，現實比旋律更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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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摘下耳機，抬眼望向他：「嗯，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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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斯南沒再說什麼，只是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轉身背起自己的書包準備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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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收起耳機，跟著下車，抬頭看到天邊那一抹濃烈的橙紅。夕陽像是將整個天際燃燒成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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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歌聲仍然在腦中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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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語柔不自覺地勾起嘴角，望著前方的謝斯南。他正隨意地用手撥弄額前的碎發，逆光中的輪廓像被鑲上了一層金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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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之前曾經在網路上看過的一段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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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因為天氣晴朗才愛你，而是因為愛你，天氣才晴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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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夕陽，真的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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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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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不是因為天氣晴朗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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