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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有一位交往了五年的女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eOTXttcWO
現在回想起來，這五年的時光既漫長又短暫。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sW0L7owSU
在第四年過後，她開始談論結婚的事情。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gMvWgEvjn
然而，那時我才剛從大學畢業，是所謂的「就業難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Zim4Q4Ob0
連自己未來都無法確定，又怎麼可能談結婚呢？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l7oxHsT5X
她說她也會工作養家，但我這男人卻固執地想逞強。
在我能有自信養活她，以及將來可能誕生的孩子之前，我實在無法打從心底接受結婚這件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Ew796eIH
雖然我也試著讓她理解我的想法，但我們始終無法達成共識。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tqkwaRxBH
正因為這樣，我們分手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8P6YT9wB
我們用曾經訴說愛意的嘴巴，互相辱罵對方，她最後留下一句「再也不想看到你的臉」，我們之間的關係就此結束。
大約半年後。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BURXr7dUY
她打了電話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pI1vXB4z
哭著說想重新開始，說無法忘記我，還說她依然愛著我。
但經歷過那場大吵後，我的感情已經徹底冷卻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FZhKZzm0
我告訴她不想復合，並掛掉了電話。
三天後，她再次來電。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071cKWx5w
這次她說想見面。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flvOrfxb
她大概以為，只要見面就能恢復關係吧。
我一向優柔寡斷，交往時大多讓她來做決定。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3FjIVwAi
她當然清楚這一點，才會想利用這點說服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UIYFrIYI
當然，我拒絕了。
又過了兩天，她打來第三通電話。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vt93Az61p
到了這個地步，我已經感到厭煩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0gzYDPNH5
光是看到來電顯示就覺得煩躁，於是我把手機壓在坐墊下，裝作不在家。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gQNUXKaum
依照設定，響二十聲會自動掛斷。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ubJv2re0
但每次掛斷後又立刻再響。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4Rar0kth
終於，我決定接起來，看著螢幕時，未接來電已經超過三十通。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PjLaIyED
到這個程度，只能當作騷擾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1iifFRIOs
我打算接起來罵她一頓。
「你為什麼不接電話啊！！！！」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0QCcUf0p
還沒放到耳邊，就聽到她的尖叫。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FPqLTIig
說來可恥，我的怒火一下子就被這聲音澆熄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5YDunHDdf
我只想讓情緒平靜下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7TcGVKMW
然後，我隨口說了一個謊。
我說我出門忘了帶手機，剛回來而已。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yEo1BVD3J
語氣盡量放柔和，問她發生了什麼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Lijc1cIw8
她「咯咯咯……」地發出壓抑的聲音，我以為她在哭，但其實不是。
她開始咯咯地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1R6vYvKMb
「你那邊能看到販賣機吧？現在也看得到嗎？」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khHYR7wGa
從我房間望出去，幾十公尺遠的地方有一台販賣機。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1jiBN1baD
我一邊想著她在說什麼，一邊往那邊看，手機從手中滑落。
她正站在那裡，用幾乎是鬼的臉孔一邊流著淚，一邊笑著。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SWPwTX8Zq
那是我在五年交往中從未見過的臉，不，應該說如果早知道她有這種臉，我一開始就不會和她交往。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7kaA4L73
那晚我一整夜都被恐懼困住，無法入眠。
當清晨的陽光灑進房間時，我感覺自己得救了一樣。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LaDobt0r
是清新的空氣與明亮的陽光讓我這麼覺得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vEh2thfXQ
我輕輕拉開窗簾一角，看到販賣機那裡已經沒有人，於是我放心地一把拉開整片窗簾。
她正靠在窗外那條狹窄巷子的電線桿上坐著，抬頭望著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5gBalEyEa
她對我微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Ik4RMVo5i
我看見她的嘴動了：「早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5xxVCgEq
我立刻拉上了窗簾。
「麻煩大了……」我忍不住嘆了口氣。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a9MPoFl8O
小心地偷偷從縫隙往外看，她依然坐著抬頭望著我。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mdISyInNk
我家大約有一週份的食物儲備。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TVQsQjHZl
她也不可能一直不吃不喝不上廁所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L6v1p2e8
我打算等個空檔溜出房間，先去朋友家避一陣子，並開始打包行李。
但她依然沒有動。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Mmq1CcVi2
也許她剛好是在我沒看的時候去解決生理需求，但只要我在看，她就一直坐在那裡。
到了第四天夜晚。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1Ct6gD3xz
她不見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THWIL5BI9
我高興地準備出門，走到門邊時，背脊一陣發冷。
報紙投遞口以奇怪的方式被撬開了，我看到有幾根手指努力地從投遞口伸進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6lw6zS9FC
還好這投遞口的設計只允許開一點點，如果是那種可以打開90度的設計，我恐怕會直接看到她的眼睛。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rK0L5xn8x
「讓我進去吧。我們談談嘛。不是彼此那麼相愛嗎？再一次好好談談吧。」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PWPKqVWPy
我腦中浮現的不是她長年以來的笑容，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pXqGpyJF
而是那天夜裡她那張詭異可怕的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zCMCZLYp
我把棉被緊緊地蓋住頭，發抖得不像話。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n8ybUyl0
但我還是睡著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0vpHnlzVq
醒來後，小心翼翼地從被窩裡探出頭，靜悄悄地查看門的狀況。
報紙投遞口有數條紅色的痕跡流了下來。
「咔噠」一聲，鐵板微微開啟，有東西被丟了進來，那是塊肉。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eXdH9jVX
當我明白那是什麼時，立刻打了電話報警。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JBeKvvQh
她打算把自己弄小，從那個洞爬進來。
不久之後，門外開始騷動起來，聽見有人大喊：「快叫救護車！」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MLUOg6Hb
警車與救護車的聲音接連響起。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8nGdv3rf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並說：「請開門。」是個男性的聲音。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gfSGSVCNO
我本來並不想開門，但那應該是警察，所以我只好照做。
我家門口與地板，全是血紅一片。
她的身影不在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yCr7jQGL2
據說已經被救護車送走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WiJxFwO4
警察為了我著想，也特地讓我不會看到她。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55DC3XoLz
他們說，發現她時，她正在把自己的手指咬斷。
我立刻搬家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NvFWClw0z
新居選在那種報紙和郵件是投遞在一樓信箱的公寓。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lC8cVC3RS
剛搬來時，每次打開窗簾都會冒冷汗。
數個月後，我從風聲中聽說她自殺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7Q15bfHj0
我鬆了一口氣。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LzzuvwB2v
雖然很過意不去，但比起愧疚，更多的是安心的感覺。
漸漸地，我也放下了那段過去，並交了新的女朋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ER49CdU4o
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6QIX2mDrn
「咔噠，撲通，咔噠」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zSXWftAc1
我開始聽到這種不規律的聲音。
聲音來自玄關門口。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dOH92RJof
就算搬到別的地方，那聲音也會跟著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vwW6nUng
我變得神經衰弱，最後與女友分手。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udvHZO0ax
而聲音，也就停了下來。
過了一段時間，我開始覺得當時只是自己神經質，便又與一位女性開始交往。
「咔噠，撲通，咔噠」「咔噠，撲通，咔噠」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BOVYhKtH
現在，我一個人住。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LYjGRF2aa
恐怕這輩子都無法結婚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839CIJs37
不，應該說我這輩子都無法「真正一個人」了。12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85jVe46H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