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異聞錄 - 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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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茶泡好了喔，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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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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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書芸，我幫妳泡了紅茶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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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妳，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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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淺淺笑了一笑，舉杯啜飲一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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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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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心下抱怨，明明第一次見面時還覺得是位高傲冷漠的美人，但最近好像越來越喜歡玩弄人了──雖然被玩弄的只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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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分吧。」書芸繼續淺淺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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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學姊，不喜歡嗎？」聽見這句話的葉如立刻垮下了臉，額間滿是陰雲：「……我再去重泡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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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心意和送上來的時機是滿分一百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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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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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立刻笑臉逐開，但過了好一會，才發現又是書芸在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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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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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哼」一聲撇過頭去，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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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葉如同學，二年級的林葉如同學，請盡快到教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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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廣播音的聲響之後，圖書館中的喇叭也跟著校內的廣播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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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我？」葉如指了指自己，想不到有什麼能被叫出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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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書芸擔心她又用「幫學姊忙」的理由逃掉，立刻補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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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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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已經聯絡過學校了：『我的女兒徹夜未歸，你們學校有頭緒嗎？』，結果你們是怎麼回答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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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猛然敲擊桌面，他的妻子也在一旁滿臉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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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這位家長，非常抱歉……。」教務主任與老師在一旁賠罪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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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你們就給我一句非常抱歉？好像學生在放學後就不關你們的事一樣？」男子難以抑制憤怒繼續敲了敲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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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呆立在一旁，看著請假而來的父親與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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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們不要想給我轉移責任！我手上有她的ＧＰＳ紀錄，當天放學後她一直都待在學校裡面！」男子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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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父親實在吼得太過用力了，葉如終於忍不住遮起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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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後再問你們一次，我女兒是不是在學校被欺負了？要是再沒有答案我們就轉學算了！」說完，男子朝向葉如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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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也看向葉如。

校方也希望她做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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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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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被勒索的時候你們都沒有幫過我……）

（明明在家裡和你們唯一的交流只有鞋櫃上的紙條和鈔票……）

（只有學姊……我只有學姊……可是你們卻要讓我轉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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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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潸然落淚以後，葉如終於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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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是不是霸凌？你們學校到底是不是霸凌？」

「好了，好了，你先停一下。對不起，小如，我們兩個人都在外地工作，一直沒時間關心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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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制止丈夫說下去，同時安撫一下葉如，想聽聽她親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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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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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門口有位女學生推門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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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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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低聲地打過招呼後，書芸一路走到葉如的身旁，儀態端正，身姿筆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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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前週某月某日之事，遲遲未能向兩位說明，在此致上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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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說著點點頭，葉如的父母也回了個禮，靜靜聽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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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由於身為圖書委員的我和葉如同學，有未能即刻完結之業務，是由我個人委請她留下來義務幫忙的。至於，當天我們兩人未能趕上最後一班車，我亦不放心讓她一個人搭計程車回家，因此該夜我們兩人就在圖書館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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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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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夠說出這麼得體的回應，想必不可能會是霸凌，葉如的父親也不由得少去了大半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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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後會再對於委請學生留校的事務加以檢討。對於引發今回事件的責任，之後亦會在圖書館加裝閉路攝影機並更換證件鎖或密碼鎖，費用都由我個人來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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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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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都很清楚，書芸的對答也很正確，可是葉如的母親還有一件事沒有搞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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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由妳來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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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清了清喉嚨，牽起葉如的手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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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正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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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像是「我會負起責任照顧她，請讓我養她」的寵物宣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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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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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葉如又被帶到了校舍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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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感覺妳最近和學姊處得挺不錯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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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月的份已經給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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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按了按自己的肩，轉頭就要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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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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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一聲令下，兩個女性立刻扣住了葉如的雙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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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我真的沒想到妳能做得那麼好。」千歲像是將臉貼近到葉如的眼睛上一般，笑了笑說道：「原本只想說妳能和圖書館學姊關係好到出來玩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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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說什麼？」葉如不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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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這次就約會吧？」千歲舉起手指：「就這個星期天，妳藉約會的名義把她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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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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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下，千歲拉破了葉如胸前的兩顆鈕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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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選擇權喔，乖孩子。」千歲接著說下去：「那個人是每天坐轎車接送的正牌大小姐喔？和妳這種隨時都能掏得出錢的提款機天差地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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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千歲是在笑著，葉如卻看著那個笑容，感覺到背脊上一股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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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想好好談的喔，但如果妳真的那麼不想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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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使個眼色，兩個同夥一左一右拉住了葉如的雙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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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要。」就算被拘束著，葉如仍舊冷冷地瞪向她：「妳，敢傷害學姊的話，我一定不會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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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聲，葉如領子下的衣服也被狠狠地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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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嗎？每次體育課的時候我們女孩子都在注意妳的胸部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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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說著不懷好意地舉起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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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那晃來晃去的大胸，我們還是有很多人想要拍拍看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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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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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了數分鐘的地獄之後，葉如終於連抵抗的力氣都沒有，癱坐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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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良少女們則是捏著手指，一邊比較著葉如與書芸的胸部，一邊心滿意足地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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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且再問一下，現在可以幫我約圖書館學姊出來了嗎？」千歲蹲了下來，將手裡的手機螢幕在葉如眼前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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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死都，絕對不要……。」葉如用僅剩的反抗力道，拚盡全力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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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千歲無奈地笑笑，站起身：「反正妳也已經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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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葉如一下就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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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這個影片不論威脅學姊做什麼都沒問題的吧？誰讓妳已經是她的『女朋友』了呢？」千歲「哈哈」笑兩聲，轉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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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我！」葉如蓋起胸前的衣物，猛然站起身，往千歲撲了過去：「把影片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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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勢單力薄的她很快就被兩三個女孩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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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歲理了理自己的上衣，再一次舉起手機：「敬請期待吧，那個真正的富家大小姐還能帶給我們什麼樣的樂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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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一夥人才終於嘻嘻哈哈的回過頭，這回是真的遠遠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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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書芸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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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一手拉著上衣，一手擦了擦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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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哭了，愛哭鬼。一直在給學姊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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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抽了一下鼻子，忍住了自己的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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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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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的身體不好。

學姊就像溫室裡成長的花一般溫柔。

最後，學姊的身體是她的東西，我──不會讓任何人碰學姊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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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把我變成破抹布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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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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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按著牆壁起身，猛然出力的手指在牆壁上畫出了五道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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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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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終於發現自己的想法有一絲的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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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葉如搖搖頭：「我在想什麼，我只是要保護學姊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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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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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們正在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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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自己的事一樣，會把葉如的事全部攬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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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保護她。

不會讓她和我這樣弱小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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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靠自己的力量守護好學姊──像她對我做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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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拖著腳步，緩慢地走上階梯。

當晚，她在無盡的網路海中，找到了一個討論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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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及「山海天書」的下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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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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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地做完了夢以後，葉如才終於緩緩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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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手霜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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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隻柔軟的手正在溫柔地安撫自己的面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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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的……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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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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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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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再五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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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的身體尚未從疲勞中完全恢復，精神卻已經先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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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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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書芸苦笑一下：「我到底還要提醒妳多少次呢？可愛的睡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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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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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滿意地笑笑，站起來伸了個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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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也跟著拍拍裙擺，站起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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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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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到葉如的胸口處，破掉的制服上的別針，書芸就滿臉的不悅。

她拉了拉葉如肩上的毛衣，自顧自地幫她扣起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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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和妳說過嗎？像妳這樣在哪裡都能睡著，總有一天會遇上壞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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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這是……學姊的？」葉如碰碰自己肩上的毛衣，上頭彷彿還有書芸的溫度與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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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妳了。」書芸噘了噘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把葉如胸前的鈕扣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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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但是胸口有點緊……。」葉如拉拉毛衣的領口，整理了一下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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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將兩手的袖口提到眼前聞聞，立刻就能感覺到書芸的味道，又令她一下子露出滿面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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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壞人的話馬上就會把妳吃掉的。」書芸笑著摸摸她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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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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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立刻往後退了兩步。

頭髮──兩天沒有洗過，還有衣服也根本沒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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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把學姊的手弄髒了，毛衣也髒了……我，洗乾淨了會還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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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不是說了嗎？給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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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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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嗅嗅袖子上的氣味，不，是確認了一下衣物的材質。

這身毛衣不是制服的一部分，是遠超公發衣物的高級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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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麼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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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發著書芸香氣的衣服。

這種東西在葉如的腦內拍賣會的話，可以標到一那由他的天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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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可以免費收下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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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交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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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微笑著抽下了葉如綁著馬尾的髮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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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給我了。」

「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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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說著將髮帶繫在自己的腕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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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以前我就想，小如把頭髮放下來絕對很好看。」

「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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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撥了撥自己額頭上的劉海，一臉不知所措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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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一聲，樓下傳來了玻璃破碎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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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看了書芸一眼，腦海裡思緒百轉，終於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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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很多事瞞著書芸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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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書芸拉起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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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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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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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以後，不論什麼事都要第一個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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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回頭笑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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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妳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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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舉起了鎗，猛然向遮掩雙目的惡鬼連開數發。

可那絲毫對他的肌肉沒有作用，一拉到足夠的距離，惡鬼就將巨大的拳頭揮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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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大家都說，自從坦克出現以後的戰爭全都不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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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這樣的防禦力，他只要一直前進，然後出拳毆打。

昇曦一點抵抗的方法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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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側面的話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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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頭一動，他就低下身，繞到惡鬼的斜後方。

瞬間就朝著他的背開了三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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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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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一轉身，猛然揮舞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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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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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一下忘了他就連速度都比自己快。

舉鎗反格一下，人就往後飛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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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為你的的力量砍不贏坦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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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一個身影從樓上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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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出無銘．白樓忘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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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轉動腳踝，用捨身的翻轉將身體擠進惡鬼的腰間。

反握的劍轉眼就在惡鬼的大腿上留下了一道斬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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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爹說過，在某個國家旅行的時候曾經看過一個拿著雙劍砍爆坦克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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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一邊說著，一邊舉著劍往昇曦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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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爸還去過亞美斯多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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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也調整好姿勢，舉鎗和她背靠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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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沒問題？不要又砍了幾劍就噴血。」昇曦嘲弄她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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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又不是你。這是ＳＲ的『拭露』，而且碧羽老師說過我的等級也已經提升了很多。」清河轉了一下劍身：「要揮上一兩小時還是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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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拖我後腿就好！」言畢，昇曦衝上惡鬼的右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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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穿好你的褲子再來跟我說這種話！」清河則往左邊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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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兩人在他身邊周旋，可仍舊無法讓他露出半點空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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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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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昇曦見到惡鬼腳邊的玻璃碎片，一下子突發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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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簾！」昇曦喊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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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看了看一旁教室的窗台，立刻明白他想作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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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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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躍了上去，將窗簾上的吊勾砍斷，整塊布一下子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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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立刻舉鎗擊破了上方所有的毛玻璃，讓玻璃碎塊全都往布上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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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綁起來……，然後！」清河很快地收起四角，隨意的繫起一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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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玻璃布包轉了幾轉，像扔鉛球一樣，猛然往惡鬼的上身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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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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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再怎麼強壯的肉體，被晨星一般滿是碎片的布球擊中，還是留下了大量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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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招吧！」昇曦又立刻在球上補了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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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喔！」凜冽的惡鬼終於發出了哀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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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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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一喊，清河就理解般的把布球上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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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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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上開了一鎗，俐落地將封口打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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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玻璃落了下來，兩人立刻往後退開數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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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虧你想得出來。」清河用手肘敲了敲昇曦的胸口：「你是看到他空腳不敢踩在玻璃上面想到的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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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不想被猜透，隨意找了個藉口：「我只是覺得鬼和刀山劍雨這種地獄很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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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豈料，惡鬼撥開地板上的碎片，緩緩挺起插滿玻璃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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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還醒著嗎……？」昇曦沒有大意，繼續舉起手裡的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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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惡鬼喃喃自語：「你的話，說不定可以保護那兩人……在這種亂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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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昇曦不解。

「他在說什麼？」清河也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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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考了一瞬，昇曦斜眼看向癱坐在一旁的千歲。

他如果單純要殺掉那個女人，不要說昇曦一個，就算和清河合力也阻止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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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從剛剛「惡鬼」的目的就從搶回手機和殺人，轉為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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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這回輪到昇曦喃喃自語地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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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對面的樓梯間傳來步下樓梯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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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芸學姊！妳還好嗎？」

「嗯……雖然，我對自己體力很差還是有自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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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下子，從那裡的陰影處走出了兩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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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青鬼！」葉如喊了出來：「已經可以了！已經不用再為我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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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鬼斜過眼，看向那裡牽著雙手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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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不用我了嗎……？那麼……我也要為了自己的目標而戰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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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突然地，葉如感到一陣暈眩，膝蓋立刻軟了下來：「這是……我的靈息……？青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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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喔喔喔喔喔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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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眼前藍色皮膚的惡鬼，猛然增大了一圈，發出的嚎叫震耳欲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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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肉與力量，也比先前要強上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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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葉如喊了出來，書芸趕緊將她扶穩：「他在用手機吸收我的靈息……接下來他會不受控制……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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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用看的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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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大喊。

但在喊出聲的那一瞬間，惡鬼立刻就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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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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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昇曦被打到後方的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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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口裡湧出鮮血，內臟受到了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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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快」這個字眼都來不及想。

僅僅只是眨個眼，人就像是被拋飛一般拍出去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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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英雄，再怎麼努力也不過就二十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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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蛋，那個老師……。給我這麼難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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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剛剛的一拳就是項羽或海克力斯的一擊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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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極點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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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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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只踏了一步，巨大的身體就往數公尺外的昇曦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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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這種程度的速度差，任何的小伎倆都已經沒有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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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至少距離還夠昇曦反應過一拳，他立刻側過身避開了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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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下一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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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話，說不定能保護那兩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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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護……？別蠢了。

拳頭來到了眼前，昇曦的腦海裡一瞬間轉過無數的跑馬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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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保護天織以外的人而死，我絕對……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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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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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幻聽，打破了昇曦腦海中的無數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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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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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用我吧！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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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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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抖著手舉起了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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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已經來到了鎗頭前的數公分。

而所有人都知道那微弱的射擊對惡鬼來說僅僅是杯水車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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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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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時間停滯一般，子彈憑空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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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狂風吹起。

即使是雙腿如樹的惡鬼，也不自覺遮著雙眼被吹飛了五六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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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寶寶的成長手冊第三課～起風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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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當然認得這個聲音，當然知道這個隨時像在遊戲人間一般的生活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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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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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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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喔！太晚叫我過來啦，我都要無聊死了，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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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不是熟悉的那個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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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風飄逸的長髮。

明顯強調曲線的連身裙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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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昇曦前方的是一個大約一七零身高的女性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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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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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誰啊？」昇曦啞口無言地舉起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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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在路上飄來飄去太顯眼了，我就借用了一下客廳裡的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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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更顯眼好嗎！」昇曦忍不住喊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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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客廳裡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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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皮，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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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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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話待會再說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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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Ｐ說著舞動手指上箝著的黃色紙張，將其銜在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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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出來的雙手，取出了筆與另一張紙。

昇曦仔細一看，那也不是什麼符紙，只是天織念書在用的黃色便條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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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風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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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Ｐ說著，手指向被風牆遠遠擋在十步之外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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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看了看周圍，兩人的身旁也圍繞著如同颶風一般的風牆。

只是狂風似乎將兩人包圍在風眼內，除了頭髮和衣物被吹拂以外，兩人絲毫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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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強烈的風壓，卻連那個身軀巨大的惡鬼也被阻隔於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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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狂風集中於她的右掌上，彷彿一個不斷旋轉的透明圓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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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火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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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小Ｐ舞動起左手箝著的符咒。

手指上挟著的紙張引起了火苗，將右手上的圓型鋸片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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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燎原之火一般，將風之圓鋸擴大為一片熊熊燃燒的焰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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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這是不是有點像那個『大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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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火風輪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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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昇曦開口，小Ｐ就已經將手裡的火圈擲了出去。

被風向引著的火圈，順著風勢直直穿過了惡鬼的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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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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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迴避的反應都來不及，惡鬼的手臂瞬間被切斷，上半身也被切割出了一個大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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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書芸和葉如掩著頭叫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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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圈絲毫沒有停下的徵兆，畫了個曲線繼續往上飛去，在校舍的牆面上開了個大洞。

洞口發出「滋滋」的燃燒音，牆面上的勾痕一邊冒著黑煙，一邊掉落幾片碎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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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厲害……。」惡鬼發出了讚嘆：「如果是你的話，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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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勢漸停。

看著那僅剩一小片皮肉連結著的上身，如果眼前的是人類的話，肯定早已失去生命跡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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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保護那兩人……。」惡鬼忍著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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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Ｐ，這傢伙要請妳當保鑣。」昇曦立刻指了指惡鬼，將爛攤子扔給了一旁的小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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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是在跟你說話。」小Ｐ沒好氣地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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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竊笑一下，轉過身，往書芸與葉如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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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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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緊張地踏上一步，但小Ｐ搖搖頭，拍拍他的肩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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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要……去很遠很遠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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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一邊喃喃自語，一邊繼續往兩人走去。

因為身上的傷，即使腳步邁得很闊，他也走得相當的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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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惡鬼來到兩人的跟前。

書芸才緊張地站到葉如的跟前，牽著她的手擋在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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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如看著惡鬼的雙眼，似乎明白了他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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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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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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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鬼用食指掩了掩口，將手探入自己的上身體內。

像是從異空間取出一般，將兩支完好的手機，並列地放在兩人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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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的話，連你都會被當成……壞孩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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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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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般，惡鬼露出了安詳的面貌，慢慢讓自己的身體化為微小的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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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童話，赤鬼與藍色皮膚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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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許久，才由書芸的一句話做出了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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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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