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異聞錄 - ０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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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和這個世間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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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放開天織，站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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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要怪你們，你知道嗎？因為她和她母親長得實在太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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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默默地聽眼前的男子將話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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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只是抱回來的！雜種！連誰的孩子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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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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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從腹部將四肢貼地的男子一腳踢飛，同時扔下書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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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啊！」背部撞上木櫃的同時，男子才側身落地，咳了幾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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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的遺言就只有這些嗎？」昇曦冷冷地看著他：「我其實不知道你為什麼要突然說這些，而且也不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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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畢，昇曦抬起了桌面，將整張桌子舉了起來。

桌上的東西掉了一地，包括落在木地板上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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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你徒然減少了一個我不殺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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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角猛然落下。

即使只有九十度，如同尖刺一般的直角與木質的重量，也絕對足夠讓一個人類的生命跡象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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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砸在腦袋上的話更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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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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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昇曦最後的殺意停下的是從後頭傳來的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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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聲，木桌的側面斜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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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天織「嗯」一聲皺了皺眉，說下去：「有好好吃飯嗎……又變瘦了……我好擔心你……每天睡前看你的臉……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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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昇曦脫力地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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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一點就破壞了和天織的約定。

只要是天織想要的話，這種欺負她的人就算殺一百兩百個，昇曦也不會猶豫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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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那個乖巧懂事又從不抱怨這種日子的天織既然提出了願望──「想要兩個人都在的生活」，那自己不論如何也要為她達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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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癱坐下來冷靜想想，脖子上可以驗出指紋，這次總算是現行犯了吧。

不論是房子還是養育權，這次都可以不予理會了，就讓警察來處理他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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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喘息了一會，昇曦站起來將桌子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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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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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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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桌子遮蓋著所以從剛剛都沒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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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撞上櫃子的男子居然從傷口處破了一個大洞。

但那裏，沒有血也沒有肌肉或脊髓，有的只有「另一個男人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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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知道自己說的事很荒謬，但眼前所見就的確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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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頭的男子「啪喳啪喳」幾聲，將皮繃開，從那身皮囊中鑽了出來，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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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白的頭髮，淡綠的皮膚，怎麼看都不像是人類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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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誰？不，你是什麼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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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一聲，綠色的男子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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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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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僅僅踏了一步就來到昇曦的跟前，而且已經將雙手瞄準昇曦的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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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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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躲開都來不及，昇曦只得退了一步，雙手抓住他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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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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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綠色的男子還在不斷前進。

是自己瘋了嗎？維持手腕被抓住的姿勢，他居然還能往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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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不敢相信這就是昨天以前那個只會喝酒的孱弱男子，只能一路被他的怪力推到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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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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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摒足氣息，別說發聲，就連換氣都不敢，只要稍微放鬆，男子就會掙脫他的雙手。

他的推力至少是自己抵抗力道的兩倍以上，要是捏住脖子更是想也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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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樣，男子前進的力量還是絲毫不減，甚至還在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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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斜眼看了一下後方。

牆面會支撐不住嗎？不，在這之前自己的內臟就會先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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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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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賭了。

昇曦放開雙手，讓對方筆直地撲了過來，然後自己卻彎身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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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對方的雙掌與手指直直推上了牆。

昇曦趁隙，雙手頂住牆面，雙腳對準他的胸口，猛然將他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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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色的男子跌坐在地，昇曦趕緊扛起還在地上的天織，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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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看他的樣子就覺得是這樣。

沒有腦袋，只有力量超乎人類，而且還加上行動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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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不，是綠色的所以是喪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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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一邊踏上二樓的階梯，一邊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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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肩上的天織揉了揉眼睛：「我睡迷糊了嗎？哥哥在抱我上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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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沒有睡迷糊，現在是晚上七點，而且妳晚飯和作業都還沒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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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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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用手壓著自己屁股後方的裙擺，大聲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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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阿兄不在有意識的時候抱我？用浪漫一點的姿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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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再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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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昇曦繞進了二樓的房間，鎖上門並且把櫃子抵在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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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這個家裏雖然什麼都沒有，但還有電視，兩人在周末總是看了一晚上的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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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在這種狀況時，首先尋找離手邊最近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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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來到二樓，也是因為不敢貿然跑出門。

如果外面都是那樣的怪物，死守家裏也比在外面逃亡要來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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獎狀、照片、黏土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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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突然有點後悔自己太寵天織，才會把她得獎的紀錄收滿整個房間。

總之這些東西是絕不可能捲一捲當成武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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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只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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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層床。

就算不是鐵的，也比空手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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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天織，之後再做一個樓梯給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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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能改成兩個人一起睡在下層的選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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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卡、卡」分不清是撞門的聲音，還是拆鐵釘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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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終於將釘棒完成時，屍鬼也推開門撞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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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鏘」一聲之後，短暫的希望瞬即破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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瞄準著頭打的釘棒，居然就連打中時，屍鬼也沒有半點反應。

釘棒也立刻就斷成兩截，在地板上發出幾聲噹噹的聲響就安靜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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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明明在做的時候已經確認過強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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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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剎那間，屍鬼將手直伸過來。

昇曦也反手轉過斷棒，用兩手抵住它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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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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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忍不住苦笑，立場反過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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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報應吧，因果報應啊。

忤逆的不孝子所做的壞事完全的反過來發生在自己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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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還是有一點是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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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正好……。」昇曦用剩下的力氣，自顧自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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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是傷害她的人，後頭的是自己要保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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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這點是永遠不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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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現在，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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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自己還留下了讓她逃走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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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走啊！天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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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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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天織沉著聲音，冷冷地回應：「……我真的要生氣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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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天織就抄起地板上的斷棒，將釘子那面猛然往屍鬼的手肘上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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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就這樣而已嘛。」絲毫不理會自己被倒刺扎得血淋淋的雙手，天織反手擦了擦面頰上，和冷汗混在一起的淚水：「傷害人這種事，可不只有阿兄你做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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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昇曦咬了咬牙，閉起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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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對不起。

妳都對我說過那樣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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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回應妳同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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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天織明天會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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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握住了天織滿是鮮血的手，猛然用身體抱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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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命也只到今天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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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閉起眼，用背部等待那頭屍鬼的摧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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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奇異的事發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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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在發熱。

握著天織手背的那隻手掌，正在黑暗中不斷發出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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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確來說，是掌心中的那道圓環烙傷在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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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喪屍，也因這道刺眼的光線而無法再進半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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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等，做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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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天織的聲音，而是有另一名女性的聲音從腦海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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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另一人的疼痛而哭泣。為了另一人而願意負傷。為了彼此而能夠付出生命中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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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抬頭看看天織，沉默不語的她似乎也從腦內收到了什麼訊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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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曉得妳們是否為我意志的繼承者。然而──即使不是，我也不後悔這個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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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再次變化，像是要拉著昇曦的手站起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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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下吧，我把這個『傳承』交付給妳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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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裡的燙傷變得更加灼熱。

等昇曦意識過來時，掌上浮現了「鎗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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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把將烙印刻上手心的鎗枝，現在正像是要崁合一般將把手掌緊貼上烙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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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喔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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鎗上的六輪轉盤自動跳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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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發光的是天織領口處的口袋。

從那裏飛出的一枚子彈，落入了轉輪左上的彈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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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一聲，輪軸崁回左輪鎗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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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任何提示，兩人同時將內心中浮現的那聲言語喊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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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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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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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彈飛出，瞬間在兩人眼前破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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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眼前的是五彩斑斕的蛋身。

轉眼間，蛋殼破開，蛋身像是被劃了一刀似的，一道裂痕發出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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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滋」一聲，蛋殼落地。

從蛋殼背中的裂痕中擠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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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冷靜一看，在鎗頭前破蛋而出的居然是……，一個皮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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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黑色，半透明的皮蛋，和剛剛的蛋差不多同樣大小。

只差在該是人類雙手的部位長出了手……不，兩條像是蛇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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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啊……。」豈料，此時皮蛋打了個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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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上還頂著半枚蛋殼的皮蛋，一下子轉過頭來問道：「……這是哪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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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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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屍鬼才終於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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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很危險啊，這傢伙居然直擊女性的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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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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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一邊抱怨一邊立起鎗：「總之先幹掉這傢伙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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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喔！擅自碰女性胸膛的罪可是很重的捏！無須審判，這傢伙直接死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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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屍鬼低鳴幾聲，再次撲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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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武器在手以後，昇曦毫不猶豫地反握鎗把，將其彈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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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趁隙繞到他的後面，妳，飄到他的眼睛前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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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未盡，剛才還飄在空中的皮蛋，瞬間繞到了屍鬼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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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死！女性公敵！」手上的蛇口，也已對準頸子咬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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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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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蚊子或蒼蠅那種以視線差產生錯覺的快，它就像獵豹一般，只在眨眼的一瞬就咬住了獵物的喉嚨，不，那種速度甚至幾乎可以說是瞬移到對方的喉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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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證據就是，別說昇曦的雙眼沒能追上它的動作，就連確認到發生了什麼事的思考也還比它慢上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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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寶寶～的～成長手冊～第一課，吸魂～。」皮蛋自言自語地哼著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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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屍鬼便半跪了下來。

昇曦一下子回過神來，沒有放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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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即使沒有用過，昇曦還是試驗地朝屍鬼的軀幹開了三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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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閃過，在屍鬼的身上打穿了三個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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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確認了幾件事。

首先，沒有後坐力，所以初學者的自己也能夠輕鬆使用。

第二，射擊和鎗室中的子彈無關，可以無限制地發射。

第三，這鎗的傷害對「它們」有效，即使也就像是在蘋果上挖出幾個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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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咕！」屍鬼反抗著想要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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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再度「砰砰」兩鎗瞄準了他的膝蓋，屍鬼立刻又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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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威力不行，只要對準要害還是有效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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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嘎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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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鬼開始伸手亂抓，終於發現自己的體力逐漸衰弱，就像是鮮血被放盡一般。

他試圖將手繞過肩膀，抓住後頸上的皮蛋，但卻連這點動作都很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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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最後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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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皮蛋回到昇曦的眼前，優雅地轉了個圈。

看著眼前的屍鬼，從口裡呸呸地取出一張黃紙，與小小的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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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沙沙」幾筆將屍鬼跪地的輪廓繪上去之後，皮蛋小聲地說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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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煉……妖……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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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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屍鬼的身體緩慢的化為光芒。

向上飄散的光點，一點一滴飄入了皮蛋手上的黃色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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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輪廓填滿為屍鬼的模樣以後，皮蛋就「啊」一口將紙吞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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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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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了吐舌頭以後，才緊接著抱怨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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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人的靈魂……真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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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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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

昇曦手指按著遙控的開關，向著一旁的天織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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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好了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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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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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嗶」一聲，電源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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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各位播報本節新聞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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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沒有，沒有。

昇曦連連轉了幾個台，都沒看到其他縣市有民眾被喪屍襲擊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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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電和水都正常，昇曦於是轉台到本地新聞，然而也沒看到任何市民變成喪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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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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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是你太多心了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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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癱趴在桌上，一放鬆下來肚子就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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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餓了嗎？」察覺到了的天織站起身，掛上圍裙往廚房走去：「雖然菜還沒有炒，但是至少白飯應該有在保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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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謝謝妳，天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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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坦率地道謝，昇曦也還不敢看向她。

剛剛才說了一大堆生離死別的話，一旦確定生還以後那些都變成讓人臉紅心跳的大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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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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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明白這一點，所以也沒多說半句話。

只是維持著一臉新婚妻子的笑容，小跳步地去到廚房準備兩人遲來的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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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的微笑沒停過反倒讓昇曦緊張起來了，他轉頭過去看看另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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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的角落處，皮蛋正用蛇頭模樣的手咬著筆，在曾是男子的皮囊上塗鴉。

不確定是不是錯覺，吞下那張紙的皮蛋似乎比剛見到時要大上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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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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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寶寶～的～成長手冊～第二課，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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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自顧自地哼完歌，「嗯──」一聲，滿足地看著自己的成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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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麻好像怕這東西被人發現的樣子，所以我要把他塗成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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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真能這樣就不被發現，那倒是好事，昇曦想。

畢竟那傢伙本來就是消失十天半個月都不奇怪的那種人，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人察覺到他失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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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型是參考我年輕時的模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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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哪來什麼年輕時的模樣啊，白煮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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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沒禮貌！我以前也是村裡第一第二的美女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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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還滿辛苦的，村裡只有妳和妳母親兩個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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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追求我的男人都說見到我的第一眼，心就被奪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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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妳還有見到男人第一眼就把他心臟挖出來的興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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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姆姆姆」的悶哼幾聲，鋸齒般的嘴型也像鋸子一般磨合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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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轉頭過去看向新聞，也不敢再多開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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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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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巧此時天織也端著飯鍋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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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可以吃飯了喔。」

「媽麻～吃飯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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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剛坐下來，皮蛋就笑著撲在她的胸上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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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果然還是媽麻的心跳聲最讓人安心了。」皮蛋低聲道：「又甜又溫柔的靈魂氣息，真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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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等等。」昇曦一聲不坑，抓著皮蛋的後背，將它放回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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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卻連自己也嚇了一跳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掌。

輕易地就抓住了……，如果是和屍鬼戰鬥前的自己，肯定是會被它避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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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對抓了人又沉默不語的昇曦抱怨：「什麼事啊？小孩子吸母親的奶水是理所當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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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沒確定妳是什麼東西──。」或著說，是不是會讓天織陷入危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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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危險的東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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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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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自己想想剛剛在幹嘛啊？男爹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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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紅了一下臉，昇曦也掩著臉同時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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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一下，才開口繼續問：「妳──是不是畫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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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皮。

傳說會奪人皮囊，改變外貌，甚至取人心臟為食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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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傢伙也是嗎？」說完，昇曦努過頭看向摺好的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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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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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蛋沉默不語。

天織也在一旁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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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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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皮蛋一臉毫無緊張感的模樣，撇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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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啦，要是五百年內才出生的妖怪，我還真沒聽說過。」皮蛋「哈」一聲打了個哈欠：「因為人家真的睡得很久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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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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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想再問下去，但天織卻冒出了一句：「小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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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昇曦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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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小Ｐ，怎麼樣？聽起來不是很可愛嗎？」

「哇～哇～，小Ｐ，我喜歡這個讀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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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呀，天織……，這可不是給娃娃取名字啊。」昇曦想解釋它的危險性，然而天織對剛才的對話一點也沒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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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哥哥不是在想它的名字嗎？」天織歪過頭問：「不過畫皮還是難聽了點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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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看來是真的把它當成寵物了，昇曦苦惱了一會，才終於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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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小Ｐ，請多指教囉，要快點長大喔。」

「好的～媽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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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料此時，小Ｐ又轉過頭來看向苦著一張臉的昇曦，叫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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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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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苦笑一下，這傢伙倒還是挺聰明的。

要是叫出父親之類的話，昇曦肯定會立刻把它扔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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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晚餐看了一小時的新聞。

果然世界各處都沒有關於「喪屍出現」、「屍鬼爆發」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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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如此昇曦還是不放心，一直轉台想找找有沒有關於奇異現象的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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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天織洗好了碗，擦了擦手，一邊看向電視一邊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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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也覺得沒有值得關注的消息吧，天織「嘻嘻」輕笑一聲。

靠著昇曦的手臂坐了下來，悄悄地關上了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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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剛剛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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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安靜的室內，天織輕聲低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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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一次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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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天織輕輕用手握住了昇曦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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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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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顧左右而言他，起身將醫藥箱找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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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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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翻過天織的手掌，仔細挑了挑傷痕，確定沒有木刺以後才塗上優碘，貼上了ＯＫ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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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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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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昇曦哄小孩一般，摸了摸她的頭，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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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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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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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摸摸自己的臉，如此敷衍的話居然也能讓她笑得如此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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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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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織要是死了我也不想活了。」昇曦轉頭過去收拾醫藥箱：「所以要好好活下去，我可是還想看到妳嫁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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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厭！笨蛋！白癡！蠢貨！」天織發著火把地上的紙屑抓起，一把一把扔向昇曦：「哥哥是大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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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昇曦敷衍地把話題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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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阿呆……。」看不下去的小Ｐ按下了電視的開關打斷他們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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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播最新新聞提要，臨海Ｃ市一對夫婦向警方報案，宣稱正在讀高中的女兒已經失蹤四十八小時沒有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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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Ｃ市……。」一出現自己所住地的消息，昇曦也不自覺被新聞吸走了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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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畫面中出現了該名女學生的團體照。

昇曦才彷彿將臉貼上螢幕一般直盯著那件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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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上的女孩，領口的名字繡著「林葉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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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怎麼了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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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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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扔在一旁地上的鎗，昇曦看了看窗外的夜空。

寧靜的夜晚如同往常一般平靜，沒有半點喧鬧的聲響。

除了偶而傳來的幾聲蟲鳴與狗吠，就連消防車與救護車的聲音都未曾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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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東西不是遊戲……，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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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人到底把多少像這樣的武器與手機發給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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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至此，昇曦就覺得平靜的夜晚可能再也不會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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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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