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期間,陳府籠上一層薄薄的喜氣,卻難掩其間暗流。院落間紅燈高懸,映著琉璃瓦上的殞雪,似胭脂點落白玉盤,燦爛而冷冽。爆竹聲斷續響起,伴著婢女們的低語與笑聲,似欲驅散冬日的陰鬱,卻總壓不住府內那股無形的沉重。雪花紛揚,落在青石小徑,積成一層薄冰,踩上去吱吱作響,喜慶中透著孤寒。寒風掠過回廊,帶起燈籠輕晃,紅光搖曳,似在低訴陳府未解的秘密。
阿蘭身著青布練功服,腰束黑帶,襟袂間隱透英氣,眉眼清正,帶著武者的豪爽與沉穩。作為陳子昂的近身婢女,她身兼府中護衛之一,武功不俗,專擅拳腳功夫,崩拳迅猛如雷,腿法凌厲如風,擒拿精妙入微,單對單有心之下,連陳子昂也難佔便宜。她平日喜穿練功服,布衣簡潔,方便拳腳施展,亦顯她不拘小節的性情。她的首要職責是守護陳子昂的居所——睡房與書房,巡視安全,整理衣物與書案,確保無人擅入。如今,陳子昂外出暗查火川宗,她獨守職責,巡守居所,偶爾掃雪以防少爺回府滑倒,盡顯忠心。
阿蘭步履沉穩,巡視陳子昂睡房外的迴廊,拳頭輕握,目光銳利如鷹,掃過暗角,確認無異。雪花落在她肩頭,她微微側身,避開風雪,練功服隨動作輕晃,顯出拳腳功夫的沉穩氣勢。她的步伐不疾不徐,卻帶著武者特有的警惕,每一步都似在丈量周圍的安危。她推開睡房門,木門吱呀一聲,帶起室內淡淡的木香與墨氣。她檢查窗鎖,確認牢固,又整理床榻,床幔輕動,似訴主人不在的寂寥。她目光落在案上的玉佩,晶瑩剔透,似凝著陳子昂的氣息,憶起與陳子昂多次的親密關係,心頭一熱,臉頰泛起微紅,隨即搖頭,壓下羞意,暗想:少爺外出,我當護居所安穩,勿負所托。
她步出睡房,見小徑上雪積薄冰,恐陳子昂回府滑倒,取過竹帚,輕掃數下,動作利落,雪花隨拳腳之力飛舞。掃雪間,她忽停,練一式「崩拳」,拳出如雷,帶起風聲,雪花紛散,氣勢如虹。汗珠滑落頰邊,映著紅燈,更顯清麗動人。她心想:拳腳勤練,方能護少爺周全,居所不可有失。院中,紅玉一身緋色綾袍,斜倚廊下,指使小婢掛燈籠。她瞥見阿蘭的拳勢,語帶嘲弄:「阿蘭,練功服打拳,守少爺房倒勤快。他不在,你這般賣力,給誰看?」
阿蘭收拳,直身,目光平靜如水:「紅玉姐姐,少爺囑我護居所,我自盡心。小徑雪滑,恐少爺回府不便,姐姐不也盼新年順遂?」 她的語氣豪爽,帶著武者的硬氣,暗諷紅玉借機立威。她對紅玉心生警惕,卻不欲糾纏是非。她拳頭輕握,站姿如松,氣勢不讓分毫。
紅玉冷笑,目光在她練功服上停留,似要尋出破綻,卻無所得,轉身離去,緋袍在雪光中搖曳,留下一抹濃艷。阿蘭繼續巡視,拳頭微鬆,心想:紅玉心機深沉,少爺不在,我需護好睡房書房,防她生亂。她步履穩健,繞過小徑,雪花似避開她的氣勢,護衛之姿盡顯於無形。
午後,雪勢稍停,陽光透雲,灑落院中,紅燈籠更顯明亮,映得雪地泛出淡淡金輝,宛如碎玉鋪地。阿蘭巡完睡房,欲往書房整理書案,卻被一陣清脆如鈴的笑聲攔住。小雀從回廊蹦跳而來,手拿一串糖葫蘆,紅彤彤的山楂裹著糖衣,在陽光下閃著晶光。她身形嬌小,宛如小學生,穿一身藕色新襖,頭簪絹花,歪斜得可愛,笑靨如花,純真爛漫,見阿蘭便喊:「阿蘭姐姐!快來,糖葫蘆,甜得心裡開花!」
阿蘭見小雀,眼中綻出柔光,嘴角不自覺上揚。她與小雀交好,常護她免受紅玉欺凌,視她如幼妹。小雀的幼小身形與孩子氣的舉止,總讓她心生憐愛。她接過糖葫蘆,咬一口,酸甜入喉,笑道:「小雀,你這嘴比糖還甜!哪弄來的?」她語氣豪爽,練功服隨動作微晃,拳頭輕鬆垂下,顯出武者的親和。陽光落在她肩頭,映得青布服泛出暖意,與她的英氣相襯,卻因小雀的純真而添幾分柔和。
小雀咯咯笑,蹦跳著湊近,壓低聲,眼中閃著狡黠:「廚房偷拿的!可別告訴小花,她定搶去!」 她拉阿蘭坐於廊下石凳,動作帶著孩子氣,險些絆倒,忙扶住阿蘭手臂,吐舌笑道:「哎呀,差点摔!姐姐,坐穩!」她掏出包袱,攤開一件湖藍新襖,興奮道:「阿蘭姐姐,瞧這新衣!新年穿,你說好看不?」她比劃在身上,絹花抖動,歪得更厲害,幼小模樣宛如春花初綻,惹人憐愛。
阿蘭笑,伸手理小雀鬢髮,動作溫柔,卻帶拳腳功夫的精準:「好看!小雀穿甚麼都像畫裡人。絹花歪得不成樣,我幫你弄正。」 她指尖輕動,調整絹花,穩如練拳點穴。她想起小雀的純真,心生暖意,卻憶起清靜寺陳子昂的低語,耳垂一熱,低聲道:「小雀,你這性子,少爺若在,定誇你活潑可愛。」
小雀臉紅,吐舌,眼中閃過俏皮的光:「少爺不在,誇甚麼呀!阿蘭姐姐,你守少爺房,咋伺候他的?教我點,我也要少爺誇!」她眼亮,純真中滿是對陳子昂的依賴,唯想服侍他,絕無他念。她身形嬌小,站上石凳比高,搖晃險摔,阿蘭忙扶住,笑:「小雀,伺候少爺要心細,你跑腿送禮物,少爺會知你心意。別摔倒!」
小雀咯咯笑,撒嬌抱阿蘭臂,聲音軟糯:「姐姐厲害,拳打得好,我想學也學不了,累死啦!我要學送茶、疊衣,像你守房,讓少爺開心!」她蹦下凳,絹花又歪,喘氣,顯體弱不耐。她心只服侍陳子昂,武功對她如天書,純真如稚,眼中只有少爺的影子。阿蘭笑,拍她頭,豪爽道:「好,改日教你沏茶,穩穩當當,少爺定喜歡。你這絹花,怎麼老是歪?來,再幫你弄正!」 她再次理好絹花,小雀笑得眼彎,蹦跳著轉圈,險絆裙角,忙拉阿蘭袖,孩子氣滿溢。
小雀忽拉阿蘭,低聲問,眼中希冀:「姐姐,新年宴會多,少爺甚麼時回府?我備糖葫蘆給他,甜甜的,看他愛不愛吃?」 她歪頭,絹花晃,純真模樣讓阿蘭心軟。阿蘭笑:「少爺出外,也不知何回來。婉瑩病了,可知道嗎?」 她試探,知小雀跑腿或聞消息。
小雀搖頭,絹花亂晃:「趙姐姐病了,只知道小花照顧她。其他都不知道。」 她歪頭,純真問,眼中無半分雜念。阿蘭拍她肩,豪爽:「陪我巡巡後院,順道玩一下?」小雀點頭,興奮蹦跟,喊:「好!姐姐走慢點,我腿短!」陽光下,她們影子一高一矮,宛如畫卷,動靜相融。小雀蹦跳間,絹花掉落,阿蘭笑拾,幫她簪回,兩人笑聲迴盪,驅散冬日寒意。
後院,庫房年貨堆積,糕點、乾果、紅紙散發甜香,與雪氣交融,別有風味。阿蘭與小雀搬運,練功服利落,拳腳力使重物搬運如常。小雀試抬筐,氣喘,顯幼小體弱,忙放下,吐舌笑:「姐姐,筐太重了,很難搬動!你是鐵打的嗎?」她蹦到一旁,絹花晃,孩子氣惹阿蘭笑。阿蘭示範擒拿,輕輕提筐,穩放,氣定神閒:「小雀,力從腰出,你太小,別勉強。」
紅玉步入庫房,緋色綾袍耀眼,目光銳利如刀。她掃視二人,笑道:「阿蘭妹妹,少爺房守得清閒,練功服像要上陣,有用嗎? 我清點年貨都停不了。」 她語帶疑,似指偷懶。阿蘭直腰,拳頭輕握,目光不讓:「紅玉姐姐,年貨數量重要,府中保安也重要,我日夜照巡如常,你看不見嗎?要指教嗎?」她豪爽,帶武者硬氣,暗諷紅玉多疑。
紅玉眯眼,知阿蘭不軟,轉而笑:「教誨不敢。那個趙姑娘病重,你可有去探過?」她語隨意,試探阿蘭對趙婉瑩態度。阿蘭憶起趙婉瑩早前的屈辱,愧疚湧上,低聲:「婉瑩的病,待我有空,自會探望。姐姐若關心,何不去看?」 她語平靜,推回試探,拳頭微鬆,氣勢不減。
紅玉冷笑,目光在她練功服上停留,似尋破綻,無果,轉身離去,緋袍搖曳,雪光中濃艷如火。阿蘭鬆口氣,暗想:紅玉心機深沉,少爺不在,我守居所,護小雀,防她生亂。她與小雀繼續搬運,拳腳之力讓動作輕鬆,小雀蹦跳旁觀,絹花晃動,喊:「姐姐好力氣!我要告訴少爺,你比牛厲害!」阿蘭笑搖頭,心頭沉重,隱覺府中暗流更深。
傍晚,雪復落,紅燈映雪,陳府喜氣更濃,卻掩不住冬夜的寒意。阿蘭巡守書房,整理書案,見陳子昂留下的字帖,筆鋒凌厲,似藏心事。
小婢黃花入房,送來新年衣物,怯聲道:「阿蘭姐姐,少爺衣物我備好。巡守冷,姐姐多穿件襖。」 黃花雖比阿蘭年長,但性溫順,與阿蘭亦相熟,眼中滿是關切。阿蘭接過衣物,練功服隨動作微晃,笑道:「花組心細,天冷我練拳慣了,不礙事。你幫廚房忙,累不累?」 她語氣豪爽,帶武者親和,拳頭輕鬆垂下,顯隨和一面。
黃花搖頭,說:「不累!新年宴糕點多,我偷吃塊,甜得笑開了!」 她眼亮,純真惹阿蘭失笑。 兩人笑鬧,書房添暖,紅燈光透窗,映她們身影溫柔。
夜深,爆竹聲稀,雪落無聲,月光灑地,映雪地如銀。阿蘭獨立練功院中,月下練一式「猛虎下山」,拳出如雷,腿掃如風,練功服隨拳腳翻飛,氣勢如虹。汗珠滑落頰邊,與雪花交融,顯拳腳精湛。她拳勢連綿,崩拳、腿法、擒拿一氣呵成,氣息平穩,宛如山岳屹立。月光映她青布服,似披銀霜,英氣中透著孤寒。
她練罷,立於雪梅旁,氣息平穩,目光堅定。她回想練武場與陳子昂的切磋,他的掌風與她的拳勢交響,汗水濕衣,心跳如鼓;又憶清靜寺佛香縈繞,他的低語讓她羞赧難當。她對陳子昂的忠心更堅,卻對趙婉瑩的屈辱心痛,暗誓:少爺外出,我護府安穩,若能助婉瑩,或可贖愧。
她回房,見小雀送來一朵絹花,悄置案上,附字條:「姐姐守房好看,新年快樂!」字跡歪斜,帶孩子氣,阿蘭笑,輕撫絹花,心想:小雀、翠菊純真,府中暗流,我與她們,定要小心。雪花落窗,紅燈微晃,陳府暗潮,隨新年悄然深湧。她拳頭輕握,練功服映月光,似在無聲守望,等待陳子昂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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