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堂位於城中心一條安靜的小巷內,門面不大但十分整潔,門口掛著一塊質樸的木匾,上書「百草堂」三字,門前擺放著幾盆藥草,散發著淡淡的香氣。
蘇澄和陸聿正準備進入時,從百草堂內走出兩個人影。蘇澄定睛一看,不禁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甯果果和林志遠!
甯果果穿著一襲粉色裙裝,髮髻上插著一支精緻的花簪,臉上依然是那副活潑燦爛的笑容;而林志遠則一身黑色長衫,面容冷峻,卻不失儒雅之氣。
「這不是...」甯果果看到蘇澄和陸聿,眼睛一亮,差點脫口而出,但很快改口道:「蘇小姐和陸百戶?我們久仰大名了!」
林志遠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向兩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配合。
「二位是?」陸聿配合著問道,表情依然冷峻。
「在下林志遠,」林志遠拱手施禮,「城中卜算之人。這位是甯姑娘,國子監祭酒之女,近日來此探訪親友。」
蘇澄心中了然,這是他們在副本中的身份設定。「久聞林先生擅長卜算,名聲在外。」她行了一禮,然後轉向甯果果,「甯小姐氣質不凡,想必也是才華橫溢之人。」
「蘇小姐過獎了。」甯果果笑容燦爛,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聽說蘇小姐是天師弟子,我一直對天師之術十分嚮往呢!」
「不知二位可是來求醫問藥?」蘇澄借機詢問,希望了解他們是否也在調查案件。
「不錯。」林志遠淡淡地說,「前幾日卜算時有所感,覺得近日城中恐有不詳之事,便來向葉夫人請教一些避禍的方子。」
「原來如此,」陸聿點頭,「不知林先生卜算的結果如何?」
「陰雲密布,血光之災。」林志遠沉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警惕,「尤其是那座古廟,似乎是所有不祥的源頭。」
甯果果在一旁補充道:「葉夫人也說城中近日確實不太平,勸我們最好不要在晚上外出,尤其要避開斷魂巷和古廟。」
蘇澄與陸聿交換了一個眼神,顯然林志遠和甯果果也已經接觸到了一些線索。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結伴同行?」蘇澄提議道,「我們正要向葉夫人請教一些事情,之後或許可以一同探討這些奇怪的現象。」
「那再好不過了!」甯果果欣然答應,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
林志遠雖然表情依舊冷淡,但也點頭表示同意:「聞蘇小姐與陸百戶都是身懷絕技之人,與二位同行,確實比單獨行動更為穩妥。」
於是四人約定稍後在城南的一家茶館碰面,交換各自的發現。蘇澄和陸聿告別二人,推門進入百草堂。
店內光線柔和,牆上掛滿了各種藥材,空氣中彌漫著草藥的清香。一位中年婦人正在櫃檯後整理藥材,見有客人進來,抬頭露出溫和的微笑。
「兩位客人有何貴幹?」婦人的聲音柔和而有韻律,讓人聽了心生好感。
蘇澄仔細打量著這位婦人,她約莫四十出頭的樣子,面容姣好,眉宇間透著一股超脫塵世的氣質。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眼睛,黑白分明,深邃如潭,彷彿能看透人心。
「請問您就是葉夫人?」蘇澄上前一步,禮貌地問道。婦人微微一笑:「正是老身,敢問小姐貴姓?」
「在下姓蘇,」蘇澄行了一禮,「這位是陸百戶。」
葉清荷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眼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波動:「原來是蘇小姐和陸百戶。聽說近日有京城來的大人在查案,想必就是二位了。」她的語氣平靜,但蘇澄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警惕。
「葉夫人消息靈通。」陸聿平靜地說,「我們確實在調查一宗命案,有些疑問想請教夫人。」
「老身只是個賣藥的,能有什麼好請教的?」葉清荷輕笑道,但手上整理藥材的動作卻微微停頓了一下。
蘇澄觀察著葉清荷的反應,決定直接切入主題:「我們在調查張鴻文的死因,聽說他臨死前收到一封署名'白靈'的信,約他去古廟相會。葉夫人可知道些什麼?」
葉清荷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但很快恢復鎮定:「白靈?這個名字老身不曾聽過。至於張公子之死,老身只是聽聞一些傳言罷了。」
「葉夫人方才與林先生和甯小姐說過,城中近日不太平,」陸聿繼續追問,「還特別提到要避開斷魂巷和古廟,為何會這麼說?」
這次,葉清荷明顯遲疑了一下:「城中近來傳言紛紛,說斷魂巷鬧鬼,古廟有不祥之氣,老身只是好心提醒罷了。」
「那麼,葉夫人可知道城外那座古廟的歷史?」陸聿步步緊逼,「據說百年前曾有白狐精與天師府弟子的故事?」
這次,葉清荷的反應更加明顯。她放下手中的藥材,眼神變得複雜而深沉:「陸百戶為何會提起這個傳說?」
蘇澄敏感地察覺到氣氛的變化,輕聲道:「葉夫人,我們不是來興師問罪的。我們只想了解真相,避免更多無辜之人受害。」
葉清荷凝視著蘇澄,彷彿在評估她話語的真誠度。片刻後,她輕嘆一聲:「蘇小姐是天師弟子吧?那身上的氣息,與當年的人很像。」
蘇澄意識到葉清荷可能知道什麼重要信息,小心地點了點頭:「是的,我師從監正。」
「監正...」葉清荷低聲重複著這個稱號,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的回憶,「當年追殺白靈的,就是天師府的人。」
陸聿敏銳地捕捉到這句話中的關鍵信息:「葉夫人似乎對那段往事知之甚詳?」葉清荷沉默片刻,突然轉身走向店鋪後面:「二位請隨我來。有些事,不適合在此談論。」
蘇澄和陸聿交換了一個眼神,然後跟上了葉清荷。她帶著他們穿過一道暗門,進入了百草堂後院的一間小屋。屋內佈置簡單清雅,牆上掛著一幅山水畫,畫中有一位白衣女子立於山巔,遙望江水。
葉清荷示意二人坐下,自己則點燃一盞檀香:「這香能隔絕外界耳目。」然後她端坐在二人對面,神情變得肅穆,「二位想必已經查到了那段百年前的故事。莫無忌與白靈,天師府與狐妖。」
「是的。」蘇澄輕聲回答,「我們在縣衙檔案中看到了記載,但還有很多疑問。」
葉清荷的眼神變得悠遠:「那是一個關於愛與恨、忠誠與背叛的故事。白靈確實是一隻修行千年的白狐精,而莫無忌則是天師府最有天賦的弟子之一。他們相遇在西山古廟,莫無忌在那裡修行,而白靈則棲息於附近的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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