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我八歲,父親帶回一台銀色機械人,編號A-317,說它是我的新媽媽。我盯著它毫無表情的金屬外殼,沉默不語。媽媽應該有溫暖的笑聲和柔軟的手,不是這冷冰冰的東西。它用單調的語音說:「我將負責你的日常照護。」我故意把房間弄亂,推開它準備的早餐,它卻一言不發,默默收拾。我從不叫它「媽媽」,只喊「機器」,然後轉身走開。
日子流逝,A-317總在深夜輕輕調整我的被子,確保我不會著涼。我發燒時,它精準配藥,還會播放我熟悉的鋼琴曲。它從不隱瞞,當我問它是否在意我的冷淡,它回答:「我的程式以你的健康為優先。」它不懂為何我愛草莓不愛藍莓,卻總在桌上放一碗新鮮草莓;它不知恐懼為何物,卻每晚為我留一盞小燈。我開始在難過時對它說話,它只說:「我已儲存你的語音,請繼續。」我低頭,嘴角不自覺上揚。
母親節將近,我畫了一張賀卡,畫上我們一起看星星的夜晚,寫下「謝謝你,媽媽」。我想看她指示燈閃爍的模樣,像往常那樣溫柔。然而,父親說它因系統升級出錯,恢復了出廠設定。我遞上賀卡,它語氣平淡:「此物品無功能用途,請說明指令。」它忘了草莓,忘了小燈,忘了我們的三年。我握緊賀卡,指尖發白,淚水在眼眶打轉,卻只能看著它冷漠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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