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卅三章——力有未逮

【霍格華茲．校長室‧深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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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旋轉樓梯無聲開啟，古老的石面在夜色中泛著微弱的光。

　　月光斜斜灑入高聳的窗櫺，映出一地斑駁與書影。銀製鳥架靜靜佇立，鳳凰福克斯早已沉入沉睡，只餘微微羽光在胸前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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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人影出現在房間中央。

　　他一手負在身後，一手空抓著西維亞·弗利——昏迷不醒，氣息微弱，衣袍沾血，魔力如殘燼。

　　但那人的神色不曾動搖。

　　他沒有出聲，也沒有敲門——因為他知道，即便不需言語，這扇門也能知道來的人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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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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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溫和卻深沉的聲音在書架之後響起：

　　「我等你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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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不思·鄧不利多站在書櫃之後，雙手交疊，神情既沉靜又複雜。他望著那人懷中的少女，眼中浮現出短暫的沉默。

　　「她……已至極限。」

　　那人聲音低沉，語調不疾不徐，卻掩不住一絲藏在骨子裡的疲憊。

　　「若再不介入，恐怕……她會在霍格華茲的石板上，引發一場無法收拾的災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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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不利多沒有回應，而是緩緩走近，揮杖讓沙發自動後退，一張繡有金線紋路的矮榻緩緩浮現於壁爐前。

　　那人將西維亞輕輕放下，指尖在她額心停留一瞬，將最後一道封印術式穩固。

　　「她會睡到魔力回復為止。」他補充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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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鄧不利多只是緩緩坐下，望著壁爐跳動的火光，沉默良久後語氣輕柔地說：

　　「這已經不是你第一次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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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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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良久，他只說了一句：

　　「我只是不希望她步上她母親的後塵。」

　　鄧不利多輕輕閉上眼。

　　他沒有將那名字說出口，但鄧不利多聽懂了。

　　窗外的風掠過塔尖，沙漏裡的星塵一粒粒隕落，如同無聲的時光在悄然倒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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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翌日清晨．霍格華茲東塔二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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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未至，雲層厚重如鉛。

　　走廊依舊濕冷，廢棄女廁所的門板已被修復過，表面乾淨無瑕；地面也被清理得一塵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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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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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奧多站在門外，眉心微皺。

　　他再次走了一圈，檢查牆面、門框、氣場流向、魔力餘震——

　　什麼都沒有留下。

　　像是有人刻意將整個夜晚「擦除」，包括那灘血，那層魔力，那個女孩——

　　西維亞·弗利。

　　他站在原地許久，直到天色由鐵灰轉淡。他終於轉身離去，袍影掃過轉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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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文克勞塔樓外牆．上午課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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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樓石牆邊，大衛·羅齊爾背靠著石壁，手中轉著一枚銀製書籤。而旁邊的泰瑞看起來像沒睡好，正背著書包打哈欠。

　　兩人見到西奧多出現，都不約而同的收起表情。

　　「還是沒有她的消息。」西奧多開門見山。

　　「我們也查不到任何人進過醫療翼。」大衛語氣冷靜，「麥格教授說昨日事發後全員皆返回學院交誼廳，沒有一人落單。」

　　「也沒有學生目擊她撤離。」

　　「根本沒人看見她出現過。」泰瑞皺眉，「這是我最不舒服的地方——感覺她好像被這座學校『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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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奧多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思考。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開口：「她不可能會自己離開，也不可能是學生級別能做到的隱匿。」

　　「你懷疑有教授插手？」泰瑞立刻問。

　　「不是所有教授。」大衛低聲接道，語氣意味深長，「是某些……不在課表上出現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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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奧多轉過頭，看向窗外迷霧下的湖面。

　　「我更傾向於是某種高階魔法干預，足以斬斷魔力殘痕、封鎖氣場流動。就算是斯內普教授，也沒這麼乾淨利落。」

　　「你的意思是……？」

　　「校園裡有第三方勢力，而且早就已經盯上她了。」西奧多語氣平靜，「它趕在我們之前就已經行動，並刻意讓我們什麼都找不到。」

　　三人陷入沉默。

　　風聲自高塔之巔掠過，於石磚縫隙間低鳴不歇，彷彿有什麼正在沉沉甦醒，亦或是某種早已遠逝的存在，在無聲之中悄然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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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圖書館深處‧黃昏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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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線從高窗斜斜落下，染黃書頁與書架邊緣的陰影。學生們逐漸散去，只餘一抹沉默的身影靜坐在最靠牆角的書桌前。

　　伊凡·羅齊爾正翻閱著一本書，但目光早已停留在空白的頁緣許久。

　　他看似平靜，指節卻抵著下巴，整隻手自書頁邊沿緩緩滑過。

　　沒有人知道——在萬聖節當天早上，他其實察覺到了那股魔力震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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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憶‧萬聖節早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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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原本走在通往地下溫室的長廊，空氣濕潤，溫差微大。

　　然而，就在穿過鐘樓轉角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

　　一股難以忽視的魔力波動斜斜壓下，伴隨而來的，還有衣內那枚羅齊爾家族護符，驀地發燙——

　　那是他早前交給她的印章，與他身上的感應符文相連。符文本應沉寂，此刻卻閃動著淡淡光芒，而它的邊緣微微顫動，如同某種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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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黑魔法。

　　是某種……斷裂的東西在往外湧。

　　熟悉，卻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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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眉頭驟皺，眼神沉了下來，轉身往魔力湧動的方向疾行而去。卻在接近東翼廢棄區域時，忽然像是撞上了某堵無形的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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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穩住身形，額際浮起薄汗。

　　——這種術式，他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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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緩緩閉上眼，指尖輕敲結界，試圖偵測魔力結構。

　　三秒鐘後，他停了下來。

　　「……是他。」

　　那種結界的佈置方式與能量牽引特性，只有一個人會這麼做，也只有一個人——會在這個節點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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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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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凡沉默了好一會兒。

　　他明白，若是潘墨出手，即意味著情勢已至「不容他人插手」的境地。

　　那是一種極冷的訊號，無需言語，卻讓人背脊發涼——

　　不是在宣告接手，而是在宣判結局。

　　『你若想救，已太遲；此後之事，與你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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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再逼近。

　　只是站在轉角的陰影中，靜靜守在那層結界之外，像一尊等候判決的雕像。

　　他知道，這不是他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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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館．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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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頁隨風微動，伊凡垂眸，看著那一角空白許久。

　　他收回手指，輕輕敲了三下書脊，像是結束某段無聲的對話。

　　——沒有人看見，也不會有人問起。

　　只有他自己明白——他終究，沒能更靠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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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聖節當夜．特洛伊·弗利視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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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瓜燈在天花板搖晃，笑聲與甜點香氣繚繞在大廳上空。

　　但她的位置，是空的。

　　特洛伊·弗利坐在雷文克勞長桌的中段，目光掃過整排史萊哲林長桌，舉目所及皆是熟悉的人影，唯獨她的位置從早餐起就沒人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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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沒有出聲，也沒有張揚。只是安靜地、一次又一次的數著那張空缺的椅子。

　　她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缺課、缺席活動的人。

　　即便她不喜歡，也還是會勉強出現在眾人面前，好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但如今，她從早膳開始便不見人影——這不是偶發的疲倦，而是……徹底的消失。

　　他難以下嚥，只好靜靜握著湯匙，將眼神藏在銀製酒杯的倒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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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奇洛衝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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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跌跌撞撞地大喊：「山、山怪——在地下！」全場大亂，學生尖叫、長桌震動、南瓜燈顫抖。

　　特洛伊沒有動。

　　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她並不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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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巧了。

　　巧得讓他無法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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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蘭傑昨日那句話，突然在他腦中炸響——

　　他猛地站起，第一個衝出大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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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注意到他。

　　他們正驚慌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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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他不是在逃。

　　——而是在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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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從寢室尋到走廊、從圖書館尋到地下通道、再到她平常喜歡安靜獨坐的觀星塔後階，每一處——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晚風很冷，牆角的火盆被吹熄了好幾盞。

　　他望著長廊盡頭，那條連接東翼與舊塔的通道，被幾個教授暫時封鎖。

　　有人說山怪曾在那邊出現，有人說那裡有學生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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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沒人說得清楚受傷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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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走向通道，正打算靠近時，卻被更高年級的學生擋下了。

　　「回寢室，弗利，這裡不安全。」

　　他應了一聲，看似退開，卻沒真正離去。

　　他轉身隱入牆邊陰影，靜靜等待。

　　直到整條走廊恢復寂靜，直到教授們散去，直到最後一盞燈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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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還是沒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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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靠在石柱後閉上眼，指節微微收緊。

　　他不是不知道緊張是沒用的。

　　但這是第一次，他無法感覺到她的位置。

　　像有什麼東西，硬生生在他與她之間，切斷了所有牽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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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霍格華茲沸騰如火。

　　而他，在火光之外靜靜坐著，什麼也沒說，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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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她不在他的身邊時。

　　——那才是真正的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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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卅三章——力有未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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