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ＨＰ】無名之血：彼方無名，此生猶記 - 第卌八章——成績單

【霍格華茲・第三溫室・草藥學考試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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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雨過後的空氣帶著潮氣，溫室屋頂的藤蔓濕漉漉地垂下，遮住半片陽光。

　　西維亞站在長長的石砌工作台前，戴著手套，身側則是同組的茱麗葉·塞爾溫——一如往常的安靜、冷淡，眼神卻比誰都銳利。

　　這場草藥學考試由斯普勞特教授親自監考，內容是替一株狂爆艾瑞香換盆、清除根部寄生苔蘚，並穩定其情緒波動。這種植物對情緒極為敏感，一旦感知操作者心緒劇烈波動，花苞就會直接爆開並散發出強烈氣味與迷幻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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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記得翻土時別翻太快，免得讓它察覺妳要移植它。」茱麗葉一邊綁頭髮，一邊輕聲提醒，「它會以為妳要拋棄它，然後……直接死給妳看。」

　　「我知道了。」西維亞的聲音比昨天平穩許多，像是把一切都收進最底層，連心跳都學會了隱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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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手指穩穩伸進盆栽邊緣，指腹輕輕挑開濕土，沒有讓植物的鬚根受到一點驚動。那根褐色莖脈輕輕顫了一下，像是在試探，又像是在遲疑——但沒有逃。

　　「你現在很安靜。」茱麗葉忽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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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沒有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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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前幾天……」她語氣平靜，不帶探問，只像在說一句事實，「那時候的妳，感覺像要炸開一樣，現在……倒是比較像風暴過後的湖，靜得異常。」

　　「風暴過後的湖不代表平靜，」西維亞淡淡地說，「有時候只是更深的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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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茱麗葉轉頭看她，片刻後輕聲笑了一下：

　　「妳終於學會怎麼用話術了，弗利小姐。」

　　「這不算話術。」

　　「是防禦機制。」茱麗葉自動幫她把話說完，「不過妳選得不錯——至少對草藥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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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配合得天衣無縫，盆栽被完整轉移，根部的濕土也去除得乾淨利落，連狂爆艾瑞香的花苞都悄悄收斂了怒氣，靜靜伏在新盆栽中，彷彿從未激動過。

　　「恭喜，滿分。」斯普勞特教授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帶著笑意，「協調得非常好。」

　　兩人淡淡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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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她們離開工作台時，茱麗葉忽然低聲開口：

　　「如果哪天妳真的撐不住……別勉強自己，繃太緊的弦可是會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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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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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在安慰妳。」茱麗葉語調平靜，「我只是——不想替室友收屍。」

　　說罷，她轉身離去，長髮掃過濕氣未乾的葉片，一如既往地不留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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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魔法史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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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史考試一向是霍格華茲最安靜的時刻，仿佛整座城堡都在屏息回顧過去。

　　教室裡只剩羽毛筆在羊皮紙上摩挲的聲音，學生們皆低頭書寫，無人交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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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坐在靠窗那排，看著第三大題，筆尖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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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請簡述「血宴之夜」事件的經過，並分析該事件對英倫純血家族權力結構造成的三項長期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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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眼底劃過一絲微妙的遲疑，隨即提筆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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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宴之夜發生於四十年前，為一場政治與家族聯盟儀式中的惡性暴力事件。

　　根據記載，該宴原由數個歐陸與英倫純血家族聯合舉辦，目的在加強血脈誓約與跨域家族聯盟。

　　然而，宴會當夜爆發多重魔法衝突，導致多位要人喪生，部分古老誓約遭破裂，至今仍被魔法部列為機密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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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目光掠過「三項長期影響」，短暫停頓——

　　終究還是落筆，筆尖穩定地滑過紙面，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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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該事件導致數個家族的繼承順序出現重大更動，部分原定接班人失蹤或死亡。

　　二、古靈閣對貴族帳戶的審核制度隨之改制，家族間的資產轉移與契約調整進入審慎期。

　　三、該夜後，魔法部與某些北歐家族之間的非正式協議終止，歐陸與英倫勢力明顯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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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的筆觸依舊冷靜、淡漠，她明白這些「歷史」多是被反覆擦拭與改寫的版本。只是她無法解釋，為何某些語句讓她感到熟悉——彷彿曾從誰的記憶中無聲溢出，在她未曾經歷的角落留下陰影。

　　但她沒有追問、也沒有停筆，只是靜靜地寫完了最後一項，署名、收筆、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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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歷史不會為任何人停下，哪怕那夜的鮮血從未乾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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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魔法史教室外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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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史考試剛結束，學生們三三兩兩離開教室。

　　西奧多與西維亞並肩走著。

　　「你寫完第三題了？」他忽然問。

　　「寫了。」西維亞淡淡回答，「但我其實不太明白那條……什麼叫『協議終止導致勢力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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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奧多抬眸看了她一瞬，眼神像是剛從書頁中抽離，仍殘留著思索的餘溫。

　　「這句經過修飾了，」他淡淡開口，「原文寫的是『魔法部對北歐貴族體系失去干預權』，但那樣會引出太多問題。於是換成了我們所看到的『協議終止』，簡單、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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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們……本來可以干預？」

　　「應該說，有求於人。」西奧多輕聲回應，「那群北歐家族掌握著某些特殊的魔法資產與血脈技術，一度被魔法部倚賴，用來監控危險家族，甚至處理……某些受詛咒的遺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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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的腳步頓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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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那場宴會之後，這條通路就再無成功的可能性。」西奧多語調淡漠，「其中一個家族幾乎全滅，另一個直接宣布撤回所有誓約，再也不與英倫合作。那些誓印、咒文、血脈監控體系，全數失效。」

　　他看著前方，聲音低了下來：

　　「所以有些人，從那以後就不再受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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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沒再追問，只是安靜地走著，掌心無聲緊握。

　　西奧多沒再多說什麼，也沒有轉頭看她，只是語氣如常補了一句：

　　「教材裡不會寫出這些事，但書頁之外的歷史，不該全被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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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天文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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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風掠過塔頂，銀色月光灑在筆尖與書頁上，遠處禁林寂靜無聲，星空像一張展開的沉默地圖。

　　天文學的期中考，一如往年，在星辰最清晰的夜晚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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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們站在各自的位子上，將望遠鏡對準天空，身旁擺放著記錄星象與星座背景的卷軸。每人抽取一張題卡，需就其所抽星座繪製星圖、推演象徵，並書寫其在魔法史、占星學與文化中的應用。

　　西維亞低頭看著手中的題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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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y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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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眉心微蹙了一下，像是對這名字有某種模糊的記憶，卻又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聽過。

　　她抬起頭，透過望遠鏡看向夜空——天琴座掛在東北方，五顆主星勾勒出一張斜斜的琴影，而其中最亮的一顆，是織女星 V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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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提筆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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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yra，天琴座，傳說中由奧菲斯之琴升為星辰，象徵失而復得的樂音、無法挽回的離別，以及橫亙生死的思念。

　　它的星軌穿越夏夜與深秋，在占卜學中主司記憶、遺族與「無聲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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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寫到這裡，忽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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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聲的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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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為何，那幾個字像落進了她胸腔中某個空白處——不言不語，卻震盪不止。

　　遠處星光閃爍，像是在與誰對望，又像是在呼喚某人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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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繼續書寫，筆速不變，卻不自覺地在試卷最後留下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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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之聲雖斷，記憶猶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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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她自己也說不上來，這句話的來源究竟是何處。

　　只是當她望著夜空中那把小小銀琴的時候，忽然生出一種奇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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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多年以前，她曾在另一個夜裡、依偎在某個人的懷中，聽那琴聲細碎，悠悠斷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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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華茲大廳・期中考結束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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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桌上剛擺好餐具，學生們尚未坐定，一道「砰」地聲音倏地響起。緊接著四面牆壁懸浮起泛著金光的羊皮榜單——期中成績公布了。

　　「哇哦——」雙子其中一人吹了聲口哨，「我們這學期的狀元出爐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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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級榜單最上方，赫敏·格蘭傑的名字在金光中熠熠生輝。

　　緊接著是幾個熟悉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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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名：西奧多·諾特（Slytherin）

　　第三名：大衛·羅齊爾（Ravenclaw）

　　第四名：帕德瑪·佩提爾（Ravenclaw）

　　第五名：西維亞·弗利（Slyther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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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維亞只是靜靜看著，對成績本身並無特別反應。

　　但不遠處，布雷斯·札比尼已經抓住榜單一角，做出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語氣真摯得像要替全蛇院哀悼：

　　「太可惜了，親愛的觀察員先生，與榜首之位只差——一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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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西奧多只是冷冷掃了榜單一眼，語氣平靜無波：

　　「她想爭，就讓她爭。」

　　說罷，他未作停留，轉身朝史萊哲林長桌走去。

　　「但你答題速度可是比她快一倍。」布雷斯跟上他的腳步，故作長歎，「你是整份考卷都寫完才停筆的，親眼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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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又怎樣？」西奧多淡淡道，「我又不靠學分過活。」

　　「你傷透了背誦派的心。」布雷斯捂著胸口長歎，「不過也好，這樣我才能理直氣壯的當你唯一的支持者。」

　　「你不如安心當個別人眼中的問題人物。」西奧多在長桌落座，語氣不鹹不淡，「至少你很有天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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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您的誇獎。」布雷斯優雅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南瓜汁，語氣依然輕快，「不過嘛，我是真的覺得可惜，因為——」

　　他抬頭看了眼榜單，嘴角彎了起來。

　　「——你的名字寫在赫敏·格蘭傑下面，視覺上真的很不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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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卌八章——成績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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