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感謝貴隊的支援。接下來的事便不勞煩貴隊,我們將自行處理。"
"黃中校,您真確定不下令全線撤退嗎?"
"這是上頭的命令,梁上尉,妳也是知道的吧,違抗軍令的下場。況且,若直接拋棄陣地,我們又能跑多遠?能讓傷員們先行撤離,我們已經感激不盡了。"
雖然心中也抱有退卻的想法,但一想到若擅自放棄陣地,自己將背負的罪名,黃伯善最終只能打消這個念頭。再者,由於指揮失當導致局面陷入困境,他決定留下來,與部隊一同作戰至最後一刻,藉此贖回自己心中的愧疚。
內江市區的殘部已經透過無線電通知,並集結在火車站周邊,準備做最後的抵抗。黃伯善與剩餘的參謀們共同擬定了以火車站為中心的環形防禦工事計劃。工兵像機械般揮動工兵鏟或十字槁,清理瓦礫堆以便車輛通行。從外圍防線撤退下來的倖存者大多已經麻木,有些士兵目睹過過於慘烈的場面,情緒崩潰,時而大哭,時而大喊,這些人被治安隊強行拖走,送至掩體並迫使他們握住槍械或任何能夠防衛的武器。工程車拖著車體報廢但炮塔仍可運作的坦克部署在各個街角,少數大口徑火炮則不停開火,試圖遲滯BETA侵襲市區。
"需要我們提供任何支援嗎?"
看著已經殘破不堪的防線,梁玲忍不住提出想要協助的建議。
"謝謝妳的好意,梁上尉,但不需要了。貴隊的幫助已經足夠,我們不該再把責任加到你們身上。"
"是嗎……那祝各位武運昌隆。"
被明確拒絕後,梁玲操控著戰術機朝火車站方向行軍禮,隨後帶著另外兩人轉向東方。當市區的炮火聲漸行漸遠,她們只能默默祈禱,為留守的士兵們祈願,期望他們能減少痛苦。擊退幾個擋路的小型BETA後,三人已經距離重慶不到百里。
"我還以為你會因為擔心被核武波及而先自行離開,沒想到你選擇和我們一起協助那些士兵。"
"嘛,反正一起行動至少能相互照應。再說中隊長只是讓我們幫忙清理通向東方的道路,這也不會花多少時間。"
除了這些理由,薛宇心中還有另一層原因——他覺得自己虧欠白荷一份人情。如果擅自離開,對不起自己良心,這份愧疚感讓他無法放手。然而,他選擇對此保持沉默,並沒有把心中所想說出來。
"我還以為是我魅力太大讓你捨不得離開呢。"
看著周圍的戰火漸行漸遠,白荷不禁調侃道,想緩解戰鬥帶來的緊繃情緒。
"妳有魅力這點,我無法否認。"
"是嗎,真是可惜呢...诶,你剛才說什麼?"
原本以為薛宇會像以往那樣敷衍或是嫌她煩,但這次超乎預期的回應讓白荷的思緒一時停頓,臉頰不自覺地染上了紅色。
"你剛是不是承認你被我吸引了?"
"你們兩個還當不當我這中隊長在啊?專心點,這附近丘陵多,撞上去我可不會幫你們回收遺物。"
薛宇剛想說話,梁玲立刻打斷了這話題。她本以為這會是一場互相調侃的口角,結果事態發展出乎意料,讓她覺得這樣下去自己恐怕會成為“電燈泡”或者“見證人”。
"說得也是,還是先專注回重慶吧,前面的山路可不好走,不能恍神了。"
白荷在稍微回過神來後,打了個哈哈,並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即將面對的山路上。三機穿越山間時,下方偶爾有運輸車或軍用車輛來回通行,這些車輛正在運送傷員或是準備投入即將被沖擊的防線,而運送撤退的車隊也在這條主要道路上行駛。
"這次救援沒有白費,至少保住了一些人的性命。"
薛宇感慨道。那時,他們三人仍在火車站東北側截擊BETA,對黃伯善是否真的讓傷員撤離心存疑慮。但當他看到車上的倖存者們激動地朝他們揮手時,薛宇終於確信,自己所在的小隊的行動確實救了這些人。
數小時後,長江流域的景象出現在視野中。從空中望去,江水旁的幾座小鎮零星散布,隨著靠近重慶市區,建築物的密度不斷攀升,路上的車輛與人群也逐漸增多。三機直行朝重慶市區的機場進發。
"重慶上空的不明戰術機,請注意,這裡是重慶機場管制中心,請立即報上身份與編號。"
在距離機場數公里外時,三人接到了來自塔台的命令。根據要求,他們報出了身份與編號,隨後按照管制中心指示降落在跑道上。經過一段減速滑行後,三機停在跑道上,並步行走向跑道邊。
"我們活著回來了!中隊長記得兌現諾言哦。"
白荷伸了個懶腰,拉開背部的僵硬,帶著期待的語氣提醒梁玲曾經的承諾。
"知道知道,我答應過的事,有哪次沒兌現過。"
簡單應付過白荷的提醒後,梁玲轉向薛宇。
"薛少尉,感謝你這一路的協助,希望來日能再次合作。"
"薛宇,我之後會找你的,可別再躲著我了。"
跟兩人道別後,薛宇操作著戰術機,駛向為國軍提供的機庫。機庫大門打開後,薛宇在整備員的指引下將損壞的機體停入整備槽,隨後爬出駕駛艙。幾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走道上,迎接這支回歸的小隊。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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