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活著回來了。"
看著幾位熟悉的夥伴仍生龍活虎地站在眼前迎接自己,薛宇心中湧起一股暖意。但同時,唯獨自己倖存的事實,也讓他感到一絲淒涼。
"才一天多沒見,你變化還真不小。從機體的狀況來看,BETA沒少讓你吃苦頭啊。"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aK6KxxLgS
朱邵照舊地嘲諷著,卻也默契地沒有提起那三位未能歸來的隊友。
"柯倫呢?他怎麼不見了?"
"那傢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降落時出狀況,機體撞地報廢,人鎖骨骨折,現在已經搭火車前往上海,大概兩天後就會搭船回台灣療養了。"
"這樣也好,這樣也好……"
不必當著柯倫的面說出王靜的死訊,讓薛宇心中反而鬆了一口氣。與眾人簡短寒暄後,李衡陽從外圍圍觀的整備員中走了出來。
"薛宇,整理一下儀容,一小時後,大隊長要你親自回報這次的任務情況。"
他聲音略顯疲憊。兩位小隊長皆未歸,他不得不獨自扛下整個中隊的責任與瑣事,這些重擔早已壓得他身心俱疲。當確認僅有一機返還時,他一度遭受重創,深感自責。如果當初他留下來,或許結果會不一樣;若能更果斷地犧牲新兵,保住老兵的戰力,也許整體損失不至於如此慘重。但時間無法倒流,他只希望,未來不要再出差錯了。
"明白。"
薛宇簡單行禮後,便與眾人分別,前往更衣室清洗換裝。幸而其他人在撤離時,將部分執行任務者的行李一併帶走,這才讓他有衣物可更換。整理完畢後,他來到劉漢升的臨時辦公室門口,敲響大門。
得到允許後,他進入室內。
"報告打擾,少尉薛宇前來報告任務。"
他向主位上的劉漢升行了標準軍禮,獲得放下後迅速掃視室內情況。除劉漢升與秘書外,兩名中隊長、三位僅存的小隊長也在場,其中包括那名擅自逃離的第11中隊老兵。與其四目相對之際,薛宇目光凌厲,令對方不敢再對視。
"請你詳細敘述從執行阻擊任務開始,到返回重慶基地之間的所有交戰與遭遇。"
秘書代替劉漢升發話,示意他開始說明。薛宇將光線獵殺、遭遇要塞級、與解放軍第51中隊兩人暫時協同作戰的過程一一敘述,連第11中隊三人拒絕執行任務並私自脫逃的事也毫不隱瞞。
那名老兵聽到後怒不可遏,立刻站起來想反駁,卻被劉漢升與李衡陽銳利的眼神震懾,強行壓下情緒,咬牙怒視薛宇,最終仍默默坐回座位。
"了解,辛苦你這一路的堅持。你可以離開了。"
薛宇再次行禮後退場。門關上後,憤怒的吼聲隨即響起。
"那小子誣衊我!我們任務完成後撤退合理合法,他非說我是逃兵,分明是栽贓陷害!那傢伙肯定是抱著共產黨的大腿才撿回一條命!李衡陽,是你指使他的吧!"
"張百燾,你給我注意言辭!我沒必要讓人誣告你!你回來時說只有你們三個倖存,現在有人活著回來揭穿你,才發現你根本是在編造戰功!劉上校,我建議徹查此人過往履歷,看是否也曾虛報戰情!"
情緒本已壓抑的李衡陽毫不退讓,直接反擊,整間會議室瞬間劍拔弩張。
"夠了,你們成何體統!"
一直沉默的劉漢升一聲怒喝,震得全場鴉雀無聲。
"此事我自會決斷,解散!"
劉漢升喝令眾人離開。等辦公室只剩他與秘書後,低聲吩咐:
"調出薛宇的個人檔案仔細審閱,再查看他的戰術機數據鏈。也聯繫解放軍第51中隊長核對情況細節。那小子有點本事,能從那種地獄回來……不過他這回應該學到一課——有時,人比外星怪物更難對付。"
在走廊上,張百燾與李衡陽依舊互罵不休,幾乎演變成肢體衝突,直到衛兵趕來分開兩人。張百燾滿腹憤恨,越想越氣。只要沒人回來,他為了保命編出的謊言就能成真,軍功與讚譽也能安然享有。可如今謊言一旦被證實,過去的功績恐被收回,甚至面臨軍法審判。
怒火燒腦之際,他突然想到——只要那人閉嘴就行了。想到這裡,他帶著當時的共犯,直奔第12中隊休息室。
"你被叫過去是被為難了嗎?還是大隊長在談獎勵的事啊?"
薛宇一回到休息室,便立刻被同袍們團團圍住,七嘴八舌地追問起來。
"沒什麼,大隊長只是要我簡述戰況,獎賞的事一個字都沒提。"
眾人七嘴八舌地圍著薛宇不停問話。但一聲巨響強制中斷了談話,眾人望向聲響來源,休息室的門被人踹開。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敢說我張百燾是逃兵!是李衡陽那傢伙指使你這麼幹的嗎?收了多少錢啊,敢在大隊長面前胡說八道?你的良心呢,餵狗了嗎?"
張百燾臉色陰沉,話語咄咄逼人,妄圖將自己塑造成受害者。
薛宇臉色陰冷,當場反擊
"懦夫就是懦夫,臨陣脫逃還敢狡辯。你這張臉,歪瓜裂棗的,活像孟婆都不想收的東西,還敢跑來造謠生事?你問我良心?那你先把你出賣同袍、苟且偷生的膽給掏出來我看看,是不是早被你拿去換那幾包致幻藥了?天天幻想自己是大人物,你照過鏡子嗎?不怕自己長這副樣子會把鏡子嚇裂?"
張百燾臉色一陣青一陣紫,正想反駁,卻突然換上嘲諷的嘴臉。
"我看你才是真正的懦夫吧。怎麼就你一個人活著回來?是不是在路上把其他人推出去餵BETA,好幫你自己開路?可惜了,呂明惠跟那新兵妹子長得都不錯,我還沒碰到就全死光了——都是你害的。"
他語氣越來越猥瑣,越說越過火。
"那個徐鵬更是蠢到家了,還敢讓本大爺去搞什麼光線獵殺,真當我張百燾是白癡嗎?結果怎樣?只有你一個回來,還敢大言不慚說單人擊殺要塞級,笑死人了。我看你做夢都被那三個人來索命吧?"
看著薛宇臉上青筋暴起。張百燾知道自己的激將法成功了。只要薛宇先出手自己就是正當防衛,到時只要把他的聲帶割斷讓他永遠發不了聲就好。想到這,張百燾興奮的握了握藏在手中的匕首。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oMHXVpkiB
但在他暗自為自己的奸詐沾沾自喜時,薛宇一個滑步貼身,右鉤拳直搗張百燾下巴。衝擊力使得對方腦袋劇震、腳步踉蹌,還沒來得及反應,薛宇雙手扣住他的後腦,猛然下壓,一記膝擊直接砸在鼻樑上。
張百燾應聲倒地,薛宇不等他反應,立刻用腳將他翻過身來,一腳狠狠踩在他腹部。
"你這混帳東西,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
第11中隊的幾名新兵這時才回過神,連忙撲上去壓倒並扣住薛宇的雙手,給了張百燾一絲喘息機會。
"媽的,死小鬼,想打死我是不是?那就看看你是不是刀槍不入吧!"
張百燾怒吼著從地上撈出藏在手中的匕首,猛地朝薛宇咽喉刺去。但此時的他已被怒火與血水遮蔽了視線,根本沒注意到室內其他人的動向。
正當匕首刺出十,朝張百燾面門呼來的板凳狠狠砸在張百燾的頭上。張百燾痛叫一聲倒地不起,朱邵看張百燾倒地後撲上扭住他持刀的手,張百燾吃痛下鬆開了匕首,隨後匕首被拿著板凳藍允踢開。其餘隊員也將壓制薛宇的兩人制服,雙方陷入一場混亂的扭打。
休息室內聲響驚動了哨兵,不久劉漢升率領兩名中隊長趕到現場,場面才被強行制止。
"誰先動的手!"
劉漢升一腳踹開倒地的椅子,目光如刀掃過滿室狼藉與滿地抽搐的第11中隊成員。
"是他們先來挑釁我們,還口出穢言侮辱死者!"
朱邵上前一步,指著仍在地上呻吟的張百燾,聲音憤怒得幾乎顫抖。
"他們嘴上是有過分,但你們下手也太狠了,傷了三名寶貴的衛士,你們難道不用負責?"
第11中隊隊長搶先開口,試圖轉移焦點。
"你這就失公允了,要是你能管好你的人,這場鬧劇根本不會發生。"
李衡陽冷冷開口,語氣已帶怒火,顯然不打算再讓步。眼見雙方火藥味再起,劉漢升冷聲喝止,隨即下達裁決:
"張百燾挑釁在先,言語惡毒、意圖鬥毆,判閉門反省三日。但第12中隊出手過重,全隊除李衡陽外——"
"請等一下!"
劉漢升話未說完,薛宇挺身而出。
"主要是我在毆打那幾人,其他人只是協助我壓制他們的從犯。"
劉漢升看了他一眼,微微頷首,修改命令:
"薛宇,你主動出手,判處禁閉七日,薪餉減半三個月,任務獎金扣除醫療賠償後發放。其他人撰寫三千字反省報告,薪餉減半一個月。立即執行。"4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hJCJlhTC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