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信靜靜躺在信箱裡，燙金的「副經理」字樣在晨光中閃爍。洛澄拍了張照片傳給他，附上一行字：「寶寶的第一份禮物是媽媽的加班費。」
上海那邊正在深夜，對話框顯示「對方正在輸入…」長達三分鐘，最後只回了一顆藍色愛心——那是他們之間「已讀但太累」的暗號。
辦公室裡，新名牌還帶著壓克力的冷冽氣味。阿夏遞來咖啡：「孕婦該喝這個。」杯子裡是溫熱的蜂蜜牛奶，杯壁凝著水珠，像極了初遇時那杯沒送出去的珍珠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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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47，最後一份報表存檔時，子宮突然收縮的劇痛像被強制執行的錯誤指令。洛澄數著呼吸點擊「傳送」，螢幕右下角是他六小時前的訊息：「週五的航班取消了，改簽週六早班。」
銅鑼灣的霓虹在雨中暈開成血色光斑。她扶著安全島欄杆喘息，視野突然被系統強制降頻——
先是失去色彩，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GgQJgEZTN
再失去形狀，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Mbx3kNFA6
最後連聲音都變成單聲道雜訊。
「澄！」阿夏的聲音像從深海傳來，「你褲子…全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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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的燈管頻率與她抽搐的子宮共振。護士剪開她沾血的絲襪時，洛澄想起北海道那晚，他如何用牙齒咬開同樣材質的吊帶襪。
「妊娠九週，先兆流產。」醫生掀開超音波探頭，「很抱歉…」
螢幕上的雪花噪點中，曾經閃爍的小光點消失了，像被意外終止的進程。阿夏握著她的手，指甲陷入掌心的疼痛，竟比不上子宮收縮的萬分之一。
「別告訴他。」洛澄盯著天花板消防噴淋頭，「他連超音波照片都沒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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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點，止痛藥的效力退去時，床頭手機震動。他傳來外灘的日出照片，黃浦江面碎金般的光點，像極了超音波螢幕上曾經存在的生命徵象。
「剛開完會，今天就能見到你們了❤️」
洛澄將臉埋進枕頭，還是避免不了嗅到消毒水與血漬混合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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