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生若有你 - 第二章光之所向，心之所往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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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光之所向，心之所往

Yao Ding

May 27, 2025

7

6 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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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的相遇，在許睿誠心中悄悄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痕。

林芷晴第一次踏入他的世界，不帶任何預兆，卻在春日的風裡留下了無可取代的軌跡。她輕輕說了句：「我也記下來好了。」那不只是對話的結尾，更像是一種新的紀錄——將這段偶然而真切的相遇，悄悄寫進了日後的回憶裡。

而他，就那樣望著她離去的背影，直到教室的門扉緩緩闔上，才驀然發現，自己的手還輕握著那支板擦，像是抓著一場來得遲卻無法釋懷的心動。

窗外春光正好，陽光透過葉隙斜灑而下，照亮了黑板上她留下的那句話：

「即使人生沒有正解，也要做出屬於自己的選擇。」

他在心裡默念著這句話，像是初次學會某種語言，也像是第一次，在教學之外，真正學會了如何與人連結。

從那天起，他再也沒有忘記她站在光裡的模樣。

但真正讓他無法忘記的，是那段在微光中悄然展開的對話，是那個午後，在青春與未知交會的時刻，兩個陌生靈魂曾如此靠近的距離。

那年春天，他記住的不是氣溫漸暖的日子，而是從那堂課、那句話開始——他的人生，已悄悄往她的方向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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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他開始期待每一次代課的機會，也期待有一天能夠知道她的名字。不是為了什麼特別的理由，只是覺得，如果她的名字和她的聲音一樣好聽，他想記住它。

於是只要是他代課的日子，總會早幾分鐘進教室，默默將講桌上的書與粉筆整齊擺好，再習慣性地望向左側第三排靠窗的座位——她總是靜靜地坐在那裡，翻著課本與筆記本，像一片平靜無波的湖面。那天陽光和煦，從窗框灑落在她的髮梢上，閃爍得讓他一時忘了開口。

「早安。」他終於啟齒，語氣克制得幾近禮貌。

她抬頭看向他，眼底一閃而過的光掠過心湖，聲音輕柔如初春的細雨：「早安，老師。」

他點點頭，轉身時卻在心裡反覆咀嚼那句「老師」，彷彿那兩個字裡藏著什麼無形卻溫熱的情感。

她從未缺席。每當他點名時，總會不自覺地在念到她的名字前略微停頓——因為在那之前，他的視線早已悄悄尋到了她的身影。

某次課後，他留下來收拾東西，教室逐漸安靜下來。她仍坐在座位上，盯著筆記本出神。

他試著輕聲問：「有不懂的地方嗎？」

她一愣，隨即搖搖頭，笑得有些靦腆：「沒有⋯⋯只是覺得，今天的課有點捨不得結束。」

他也笑了。那是他第一次深刻感受到，站在講台上，竟然能這麼幸福。

她慢慢走到講台前，語氣輕柔問道：「你還記得那天你寫的那句話嗎？就是那句海明威的——」

他的手頓了一下，原本正在收拾的動作停在半空。抬起頭來，眼神一閃，像是記起了什麼。他緩緩點頭：「記得。『人不是為了失敗而生的，一個人可以被毀滅，但不能被打敗。』」

「對，就是那一句。」她的聲音裡藏著一絲細微的顫抖，好像那不只是一句話，而是一段她曾經默默承受的過往。

她垂下眼，像是在思索，又像在斟酌情緒是否已滿到要決堤。「那天看到那句話，我心裡突然很難受⋯⋯但也不那麼害怕了。就像⋯⋯終於有人懂我了。」

他沒插話，只是靜靜地聽她說，眼底是近乎溫柔的沉默。

她吸了口氣，像是終於鼓起了勇氣：「那段時間⋯⋯有些事不好說。但看到那句話，我覺得，再困難的事，也應該能走得過去。」

「那也是我一直相信的事。」他低聲回應。

她抬起眼看著他，眼神清澈堅定：「你是故意寫給誰看的嗎？」

他笑了笑，輕輕搖頭：「不是，是寫給自己看的。」

她也笑了，像是放下了什麼：「我叫林芷晴。雖然我猜你應該早就知道了。」

他怔了一下，然後回以真正溫和的笑容。

「我叫許睿誠。很高興認識妳。」

窗外陽光灑落，將兩人的影子拉長，並排投在講台上。就在這個看似平凡的午後，一切，悄悄開始改變。

芷晴輕咬唇瓣，像是斟酌良久，才輕聲說道：「以後⋯⋯你可以繼續寫給我看。」

語氣輕得像風，卻再一次吹進他心裡那片早已泛起漣漪的湖面。

他彷彿又回到第一次見她的那天——陽光穿過窗欞，微塵在光束裡浮動，而她靜靜坐在最後一排，眉眼未語，卻已讓他亂了呼吸。

許睿誠低下頭，掩飾著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只輕輕應了一聲：「嗯。」

那聲「嗯」聽來平靜，卻藏著從那天起，累積至此刻的悸動。

他沒有問她為什麼願意看，也沒解釋自己為何想繼續寫。

有些話，不需要問，也不必急著說清。

因為他知道，她懂。

而她的那句「你可以」，不是允許，而是邀請。

講台上萬籟俱寂，只有風從半開的窗縫拂過，帶動窗簾微微擺動，像是輕輕掀起某段命運的序章。

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靜靜望著他，眼中彷彿藏著一整座春天。他一時無措，不知視線該落在哪裡，只能低頭看著筆記本。那頁未寫完的文字，彷彿忽然獲得了重量，讓他有了繼續落筆的理由。

她似乎察覺到什麼，忽地轉身欲走，又在門口停下腳步，回頭輕問：「你最喜歡《老人與海》的哪一句？」

他微怔，眼神漸漸柔和。他知道，她是在回應那句曾打動她的話。

他沉默片刻，緩緩答道：「可能是這一句吧——『現在不是去想缺少什麼的時候，而是該想想，憑著手中擁有的，你能做些什麼。』」

她轉頭對他一笑，陽光落在她睫毛上，像灑了一層金色微光。

「那你加油，許老師。」她故意拉長語尾，眼底閃著調皮的光。

他想說什麼，她卻已轉身離開，腳步輕快如風，像春天在教室地板上輕輕跳過的節奏。

他靜靜站在講台上，看著她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教室再次歸於寧靜。他知道，從今天起，自己的世界，已悄悄發生了改變。

不是轟烈的愛情，甚至還說不上是開始。

但就像春天總是在不經意間，讓枝椏冒出新芽——他的心，也悄悄萌生了某種不由自主的期待。

他重新翻開筆記本，提筆寫下今日的第一句：

「她說我可以繼續寫給她看。那我便會一直寫下去，直到她不再轉身離開，而是留在原地，讀完每一行字。」

他在心裡輕輕念著這句話，像是一種默許，也像是一個承諾——不是說給誰聽的，而是寫給那個尚未抵達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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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1 序章她最喜歡的那束花

#2 第一章初見如光，悸動萌芽

#3 第二章光之所向，心之所往

#4 第三章雨不急著停，我也不急著走

#5 第四章一字一句，走近妳

#6 第五章日影交錯，情深悄長

#7 第六章這條路，好像不再那麼長了

#8 第七章我們之間的夏天，開始有了名字

#9 第八章靠近的練習

#10 第九章像初戀的味道，也像終將失去的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