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從教室的窗戶斜射進來，落在陳若雨的課桌上，照亮了她手裡捏著的那朵野菊花。她昨天晚上又去校園後面的草地摘了一朵，這次比上次更大，花瓣白得像雪，中間一點黃，像個小心藏著的秘密。她捏著花梗，指尖輕輕搓著，腦子裡全是昨天林曉晴扔花的那一幕——那雙手拿起花，眉頭一皺，然後隨手扔進垃圾桶，像扔掉一件沒用的東西。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K1nrUrPE
若雨的心還是疼，可她不甘心。她想再試一次。她把花小心地塞進書包，打算找個機會再放一次。這次她不會躲著，她要讓曉晴知道，這花是她送的。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WUZ60qWr4
上課鈴響了，曉晴準時走進教室。今天她穿了一件白色襯衫，袖口扣得整整齊齊，領口露出一點鎖骨，細得像能被風吹斷。若雨盯著那塊皮膚，覺得口乾舌燥。她低頭假裝看書，手卻在桌下攥緊了裙角。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iQGTEiTuq
「今天講《詩經》，」曉晴的聲音還是那麼平，像湖面沒起一點波紋。她翻開書，開始念：「關關雎鴆，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她的語調慢而穩，每個字都像敲在若雨心上。若雨聽著，腦子裡卻跑偏了。她想像曉晴在念這句詩時看著她，眼神不再冷漠，而是帶著一點別的東西——溫柔的，或者更危險的。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KXfKqK9y
「陳若雨，你來讀下一段。」曉晴突然點名，若雨猛地回神，臉一下子紅了。她站起來，手忙腳亂地翻書，聲音抖得像風裡的葉子：「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她讀得磕磕絆絆，眼睛卻忍不住偷瞄曉晴。曉晴低頭看著課本，沒什麼表情，只是點點頭，「坐下吧。」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j5KWrMdZn
若雨坐下，心跳得像擂鼓。她覺得自己的聲音一定很蠢，可她還是希望曉晴能多看她一眼，哪怕是批評也好。可曉晴沒看。她繼續講課，偶爾在黑板上寫幾個字，手腕一抬一落，像在跳什麼冷淡的舞。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JrOywKMVZ
下課後，若雨故意磨蹭著沒走。她看見曉晴收拾東西，準備回辦公室。她深吸一口氣，抓起書包，快步跟上去。「老師，我能幫您拿東西嗎？」她站在曉晴身後，聲音小得像蚊子叫。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dR8h2amKR
曉晴轉過身，眉頭微微一皺，像昨天扔花時那樣。「不用了，」她說，語氣硬邦邦的，像在拒絕一個陌生人。「我自己拿得動。」她抱起一疊作業本，轉身就走，沒給若雨再說話的機會。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swCsCdqO
若雨站在原地，手還僵在半空，臉燒得厲害。她咬住唇，眼淚差點掉下來，可她硬生生憋回去。她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覺得它們笨拙又多餘。她不明白，為什麼曉晴連看都不願意多看她一眼。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Squ2Tpeeg
中午休息時，若雨坐在操場邊的長椅上，手裡捏著那朵野菊花。她看著花瓣，腦子裡全是曉晴的影子——那雙冷冷的眼睛，那個拒絕她的背影。她突然覺得一股火在胸口燒起來。她要把這朵花送出去，她要曉晴知道，她不是隨便就能被扔掉的東西。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LGTNARST
她跑回教室，趁著午休沒人，偷偷溜進辦公室。曉晴不在，桌上放著那個玻璃杯，杯壁上還有幾滴水珠，像昨天一樣。若雨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杯子旁，然後掏出一張紙條。她咬著筆頭，想了半天，才寫下幾個字：「老師，這是我送您的。」字跡歪歪扭扭，像她的心情一樣亂。她把紙條塞在花下面，然後跑出去，心跳得像要炸開。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V1nOlYAVu
她躲在走廊盡頭，探出頭偷看。不一會兒，曉晴回來了。她看見桌上的花，停了一下，然後拿起紙條。她的手指捏著紙，眼神冷得像冰。她看完紙條，眉頭皺得更深，把花和紙條一起扔進垃圾桶。這次她沒猶豫，甚至沒多看一眼。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RsbKSXPV
若雨靠在牆上，覺得心被什麼東西狠狠砸了一下。她咬緊牙，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下來。她跑回教室，把自己埋在課桌上，低聲罵了一句：「她憑什麼？」聲音哽咽，像在質問誰，又像在質問自己。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xc8jMTrYN
那天晚上，若雨躺在床上，腦子還是亂糟糟的。她把書包翻出來，找出那支偷來的筆，握在手裡，像在抓什麼救命的東西。她閉上眼睛，試著回想曉晴的樣子——那個冷冷的女人，卻讓她心裡燒得停不下來。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kegAdImd
她翻過身，手滑進睡衣，指尖輕輕碰著皮膚。她想像那是曉晴的手，冷冷的，卻帶著一點溫熱。她低聲喘了一口氣，腦子裡閃過曉晴講課時的樣子——那雙眼睛看著她，嘴唇微微張開，像在說什麼。她咬住唇，手指動得更快，汗水從額頭滲出來。她低哼了一聲，聲音壓在喉嚨裡，像怕被人聽見。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PfyCdaGu
高潮來得快而短，她縮在被子裡，喘著氣，臉紅得像火燒。她睜開眼，看著天花板，心裡空蕩蕩的。她突然覺得羞恥，可又停不下來。她翻過身，把臉埋進枕頭，喃喃自語：「林老師……你為什麼不看我？」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rgMJxRwuP
第二天，她又在課堂上試了一次。這次她寫了一張紙條，不是匿名，而是大大方方寫上自己的名字：「老師，我很喜歡您的課，能不能多問您幾個問題？」她趁著交作業時，把紙條塞進作業本，然後坐在位子上，緊張得手心全是汗。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3pMOA39SO
曉晴批作業時看到了紙條。她看了一眼，眼神沒什麼變化，只是把紙條抽出來，扔進桌上的垃圾桶。她抬起頭，看了若雨一眼，目光冷得像刀。若雨的心猛地一縮，覺得自己像被當眾扒光了一樣。她低頭假裝寫字，手卻抖得握不住筆。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hzWyRDqi
下課後，曉晴叫住她。「陳若雨，過來一下。」她的聲音還是那麼平，卻讓若雨覺得像被判了刑。若雨走到講台前，低著頭，不敢看她。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o53tq8Oey
「你的作業本里有張紙條，」曉晴說，手裡拿著那本作業，紙條已經不見了。「下次別塞這種東西進來，我不需要學生幫忙，也不需要你問太多問題。明白嗎？」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smHHruMIC
若雨愣住了。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可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她看著曉晴的眼睛，冷得像冬天的湖面，沒有一點溫度。她點點頭，小聲說：「明白了。」然後轉身跑出教室，眼淚在走廊上掉了一路。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13fc7UuzO
林曉晴看著若雨跑出去的背影，眉頭微微一皺。她低頭看著手裡的作業本，上面還有若雨的字跡，歪歪扭扭，像個孩子的。她把本子扔進抽屜，揉了揉太陽穴，覺得頭疼。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Z7xSHTHlP
她不喜歡這種感覺——學生靠得太近，像一團火燒過來，讓她喘不過氣。她想起小雅，那個總是笑著問問題的女孩。她也送過東西，不是花，而是一張畫，畫的是她站在講台上講課。小雅說：「老師，你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可最後，她跳下去了，留下一封信，說她活得太累。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UMt6BsHxx
曉晴收到過小雅父母的信，信封已經泛黃，裡面全是責備。她至今記得那句話：「你不是她最信任的老師嗎？你為什麼沒救她？」從那以後，她就告訴自己，不能再讓學生靠近。她調到這所學校，就是想安靜地教書，安靜地過日子。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4pUIyex11
可陳若雨不一樣。她看她的眼神太熱烈，像要把她燒穿。曉晴不喜歡這種眼神，她怕它燒得太久，會燒出什麼她控制不了的東西。她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水還是涼的，帶著一點苦。她看著窗外，天色暗下來，操場上空蕩蕩的。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NJUrAbzvY
她不知道，若雨在走廊盡頭哭了一場，然後擦乾眼淚，回了教室。她也不知道，若雨的書包裡，還藏著一朵新的野菊花，等著下一次機會。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XLyeU7j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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