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襄又夢到了那個畫面——
天牢裡,任珩被鎖鏈束縛,雷光纏繞,他的眼神疲憊卻溫柔,看著她說:「別哭。」 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xncdvl9s
——光是回想,心就抽痛。
她蜷縮在床上,眉頭緊蹙,無意識地低喃:
「任珩……」
聲音輕得像風,卻讓站在床邊的少年渾身一僵。
任珩不知道第幾次低頭看著她不安的睡顏,心底竟浮現一絲隱秘的愉悅。
她夢裡喊的「任珩」……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L6CVoToSC
會不會,就是現在的我?
這個念頭讓他胸口發燙,卻又不敢深想。
——他不懂什麼是「喜歡」。
他只知道,看她笨手笨腳的樣子,會忍不住想護著。
她笑得沒心沒肺時,他會莫名跟著放鬆。
甚至她氣呼呼罵他「木頭」的時候,他都覺得……有趣。
這算是……愛嗎?
他不確定,所以不敢輕易承諾。
——但他絕不會否認,自己對她的保護欲。
任珩伸手,輕輕拂去她額前的碎髮。
「……蠢蛋。」他低聲罵,語氣卻溫柔得不像話。
於是,「夫妻」生活就這麼開始了。
每次任珩出征,魏襄總會準備一份烤焦的便當,非要他帶著不可,彷彿那是什麼護身符似的。
她也會寫信給他,一封又一封,內容總是跳脫到讓人啼笑皆非:
——「今天看到一隻鳥,長得超像你,我把牠抓下來玩,然後又放走了!」
——「你知道嗎?今天的烤雞超~級~大隻,我一個人全吃完了!」
——「好無聊啊……任珩你快點回來,不然我就要變成書架上的灰塵了!」
任珩每每看完,都像在看密報一樣正經嚴肅,眉頭微皺、眼神冷淡,但動作卻極其細緻地把信摺好,收入懷中——甚至有時還會在夜裡一個人默默再讀一遍。
副將們還曾好奇地問他:「軍師大人,夫人給您什麼軍情了?」
任珩面無表情地回了一句:「她說今日的烤雞很大。」
眾人頓時噤聲,不敢笑,但心裡都明白——他那份冷淡背後,其實比誰都更在意那個總寫胡話的姑娘。
——————
每次打了勝仗歸來,任珩最期待的,從不是賞賜也不是封功——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BbBvaOksP
而是回府時,那個會一路小跑過來的鬧騰女子。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hVNvVWL8z
「任珩~~~!」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J0M1SqKaX
她像往常一樣準時出現,聲音又脆又甜,像春日第一聲鳥鳴。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00H5H6xD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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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嘻嘻地撲過來,一把勾住他的手臂。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hODbIagLH
任珩一臉淡漠,但腳步卻一點沒躲,甚至默默放慢了半拍,好讓她能輕鬆拉住。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PlRyNgCfe4
「快說快說!」她像是急著知道最新八卦似的,雙眼亮晶晶地望著他,「這次你又用了什麼法子把對方嚇得屁滾尿流?」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MrI5426VQ
任珩不疾不徐地解釋起來,語氣平淡如水,從敵軍調兵破綻到行軍時地形運用,一字不差地娓娓道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WPs04g2oN
魏襄其實聽不懂,什麼「誘敵深入」、「迂迴包抄」、「斷糧斷水」全聽得霧煞煞。但她還是用力點頭,表情極其認真,偶爾還「喔喔」兩聲裝懂。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hDLtBE9Ux
任珩看在眼裡,語速竟會不自覺放慢些,甚至還會用比喻讓她更好理解——他自己都沒察覺這變化。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6o6t6agjUP
他很喜歡她這副模樣。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Bd0nkNBUn
那張本該只對情侶說情話時才會出現的「全神貫注」,竟是為了聽他說戰術而浮現在臉上的。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uGE31qNag
那雙裝不懂又想努力理解的眼睛,每次都讓他想伸手揉揉她的頭髮。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LeBuNrvqN
所以,任珩從不覺得那些話說了白說。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uIF2YWnYvX
他甚至想過,若她永遠都聽不懂也沒關係。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Fyjhr9yTPk
只要她一直這樣看著他,他就能一直說下去。
有一次,魏襄聽得特別專心。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WxS98Q65r
那日任珩講到軍中布陣,講到敵軍如何中了聲東擊西的計,她睜大眼睛,整個人坐得筆直,彷彿下一秒就能上場指揮千軍萬馬。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KPkhHHL2R
他本來只是平鋪直敘地講著,可不知為何,瞥見她那副全神貫注的模樣,竟有些忍不住。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cIvKevszXI
於是抬手,輕輕落在她頭頂。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ngeZTrYO7
「任珩……」她忽然握住他的手,沒讓他收回去。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0SrPfTFoE
她抬頭看他,眸子裡像有水光閃動,「我很喜歡你這樣……摸頭。」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WArdMNhTx
任珩一愣,耳尖立刻泛紅。他趕忙別開眼,咳了一聲,裝作沒聽見她說什麼。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zhlOqklnP
「咳……剛剛那段你有聽懂嗎?」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4iv0nbwGl
「有啊有啊!」她點點頭,一臉天真,「你說那個敵將啊,像不像上次你說那隻被你嚇跑的狐狸?」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BI5PhFMV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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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珩本來想掩飾羞意,結果這一比喻差點讓他沒忍住笑出聲,只好又咳了一下,「……胡扯。」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AfhNzHX6K
可那手,還是沒收回來。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qWkK4Wr4tJ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他以前不懂「喜歡」是什麼,不懂為何心動也會讓人難以啟齒,可如今,他總是會在無意識間把對她的縱容變成習慣。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om274HgPf
魏襄知道,這個眼前還不懂什麼是情愛的任珩,就是她在天界未來的夫君。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4t3yqdm3l4
她沒有多聰明,否則就不會傻到消耗自己的月老之力、背棄天條,用禁術穿越回來,只為改變一個早該被天命捨棄的錯誤。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nVjTZlKuY
她沒去想如果失敗了會怎麼樣,也沒考慮過這樣做是否值得。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97sLEfYTe
她只是很單純地、不想和他分開而已。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2KXANpCZu
哪怕這時的任珩還不認識未來的她,還不知道自己將來會愛她如命——她也要賴著他,從人間一步一步陪他走到雲巔然後改變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