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休息一下就好了…不要…生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ySWdxCJI1u
魏襄纖細的手指緊緊攥住任珩的衣袖,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任珩將她摟得更緊,雙臂如同鐵鑄般箍住她單薄的身子,彷彿這樣就能阻止懷中的人兒化作雲煙消散。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4ZVcxdokS
「妳走了…我怎麼辦…」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2QxblRCzK
他的聲音沙啞顫抖,一年來征戰沙場從不退縮的將軍,此刻卻像個失去依靠的孩子,連呼吸都帶著不安的顫慄。
「不會走…夫君…」
「夫君」二字輕飄飄地落下,卻讓任珩渾身一僵。他緩緩低頭,對上魏襄那雙漸漸恢復神采的眼睛——這是她第一次這樣喚他,不是平常撒嬌的「任珩」,而是最親暱的「夫君」。
「妳…說什麼…?」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生怕驚醒了這場美夢。
魏襄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淺笑,抬手撫上他緊繃的面頰:「夫…夫君呀…不要怕…魏襄不會離開你…」
她的氣息逐漸平穩,原本冰涼的指尖也慢慢回暖。任珩這才發現,自己的前襟早已被冷汗浸透,分不清是她的還是他的。
他終於看清了自己心底最深的恐懼——原來早在不知不覺間,這個總愛胡鬧的女子,已經成了他生命中最不可割捨的部分。
「不許騙我。」他的聲音悶悶的,帶著前所未有的脆弱,「妳答應過的…這輩子。」
魏襄輕笑出聲:「神仙…從不食言。」
窗外,第一縷晨光穿透雲層,照在相擁的兩人身上。任珩這才驚覺,自己竟就這樣抱著她坐了一整夜,而懷中的魏襄已經安穩睡去。
原來…這就是在乎一個人的感覺。
他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回床榻,卻在起身時被她無意識地抓住衣角。看著她連睡夢中都不願放手的模樣,任珩終是輕嘆一聲,和衣躺在了她身旁。
這一次,他主動將她攬入懷中,讓她的額頭貼著自己的心跳。
「睡吧,我在。」這句話,他既是說給魏襄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隔日
任珩才剛披上外袍,房門就被「砰」地撞開。
魏襄頂著亂翹的髮髻,端著一碟焦黑中透著詭異橘紅的糕點蹦進來,裙擺還沾著可疑的麵粉漬。
「嘿嘿快嚐嚐!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她獻寶似地把碟子湊到他鼻尖前,「絕對沒有用仙術~」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oi6UDd3pw7
——雖然她除了牽紅線外,本來就使不出其他仙術。
任珩垂眸盯著那團勉強能稱為「食物」的物體,表面龜裂的糖霜正可疑地反光。他面無表情地拿起筷子,卻在魏襄期待的目光中,發現自己的手比接聖旨時還要鄭重。
「嗯。」
糕餅入口的瞬間,甜膩到發苦的滋味炸開在舌尖。任珩額角青筋跳了跳,這哪是早膳,根本是糖霜裹著糖漿的毒藥。可抬眼對上那雙亮晶晶的杏眼,他喉結動了動,硬是嚥了下去。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oKpLo7fra
「好吃。」 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8MVddMqH4e
簡單兩個字,讓魏襄開心得差點打翻剩下的糕點。
任珩突然伸手抹去她臉頰的麵粉,指尖在觸及溫軟肌膚時頓了頓。昨夜那個虛弱蒼白的魏襄彷彿是場幻覺,此刻在他掌心下歡快磨蹭的,依然是沒心沒肺的小娘子。
「明日…我教你熬粥。」他低聲道,順勢將那碟殺人甜點挪到一旁。
魏襄卻突然撲進他懷裡:「就知道夫君最好了!」
任珩僵著身子任她亂蹭,耳根卻悄悄紅了。魏襄的髮梢還帶著灶房沾染的煙火氣,絲絲縷縷鑽入他的鼻息。
成為夫妻這一年來,他們始終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書案、床塌各據一方,偶爾指尖相觸便如觸電般分開。就連她替他繫上戰甲時,兩人之間也始終隔著一柄劍的距離。
可此刻,魏襄就這樣毫無防備地貼了上來。
任珩能感覺到她纖細的手臂環住他的腰際,臉頰隔著單薄的中衣貼在他心口處。她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竟比晨光還要溫暖。
原來…擁抱是這樣的感覺。
他喉結不自覺滾動。遲疑片刻,終是緩緩抬手,輕輕搭上她的肩頭。這個生疏的動作讓魏襄驚訝地仰起臉,杏眼裡盈滿了不敢置信的喜悅。
「夫君…」她軟軟地喚了聲,嘴角揚起一抹得逞般的笑。
任珩別過臉去,卻沒否認這個稱呼。晨風拂過,帶起她散落的髮絲,輕輕掃過他的下頷,癢癢的,像是某種無聲的試探與默許。
但任珩知道,有些界線一旦跨過,就再也回不去了。就像此刻他掌心下纖細的肩胛,就像她髮間纏繞的他的氣息,就像這個本該抗拒卻終究淪陷的擁抱——
都是他心甘情願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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