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的戲很順利,星娛基本是傅雪年在接手,所以她有時會來片場視察,看有沒有再出現那種製片人任意辱罵藝人的狀況,星娛是很愛護自家藝人的。
視察到一半,還順便抓包他們三個人偷渡外食。
事情是發生在晚上回飯店休息後,蔣漁安說很想吃麻辣鴨血,這種街邊美食飯店當然沒有了,於是他們叫了外送,麻辣鴨血、鹽酥雞再搭配個奶茶,送到後又不能帶進飯店,如果被經紀人看到的話,尤其是蔣漁安、蕭紹要控制飲食,被抓到的下場不太好,所以只能在飯店外找個隱蔽的地方吃。好巧不巧,剛好傅雪年看到了,跟蹤他們到小公園裡。
離白沒想到學生時代沒經歷到的事情,重生後竟然實現了,原來偷吃食物不被抓到竟然這麼有成就感,怪不得之前班上的倒數第一被其他人供奉為王。離白還挺開心的,片場上的不開心一下子煙消雲散,殊不知蔣漁安跟蕭紹為他流下難過的眼淚。
蔣漁安:「那個、小白,你跟傅總是什麼關係」
「不認識的關係」離白回答的很順口,也沒說謊,傅從年跟黎明並不相識。
蕭紹卻提醒他:「我覺得,你可以稍微示弱,就是不用逞強,這樣或許會好一點」,離白疑惑的看著他們,最近一直覺得這兩個人怪怪的:「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就接說」
蕭紹開門見山,說道:「傅從年是不是想包養你」
離白噴了一口奶茶,落在另外兩人眼裡,就是驚慌至極,蔣漁安拍桌:「不要瞞我們,我們都知道了,不然你為什麼想解約?」
「……」
蕭紹:「沉默是默認的意思嗎?」
「難怪之前打電話給你,你聲音這麼不對勁,難道那個時候你們……」蔣漁安又開始腦補了,離白覺得自己需要跟他們解釋,一個兩個只會誤傳,傳出了天大的誤會,……尤其蕭紹,從他能相信美人魚、水怪的存在來看,他就必須澄清這個誤會。
離白輕咳,開始解釋:「我跟傅總不認識,解約是我自己想要的,你們不要瞎說」解釋力度不夠,聽起來蒼白又無力,蕭紹摸摸下巴:「其實我們也不能幫你,如果被傅總包養的話,你會比我還紅,嗯,加油」
離白頓時覺得頭好痛,抱著腦袋不願多說。小公園有人來了,傅雪年湊近一看,一個大明星,兩個待紅新人躲在這偷吃垃圾食物:「看看我抓到什麼?三隻貪吃鬼」
蕭紹率先喊道:「小傅總」
傅雪年逕自坐在離白旁邊,離白下意識移動位置遠離,被傅雪年一把攬住肩膀,跟抱貓一樣。傅雪年氣場完全不輸傅從年,三個人安靜不敢說話。
蔣漁安朝離白眨眨眼,指了一下自己手腕,離白低頭,想起她之前送的紅線,是說這紅線有用,心想回去絕對要把紅線剪掉,太垃圾了。
「我不知道你跟我哥是什麼關係」傅雪年說:「接近他,不就是想紅嘛」
「建議你還是換個目標,他心裡有人了,你比不過,最慘也只是當備胎,用用就丟」
離白咬著嘴唇內側,不斷用牙齒磨,他快氣死了,他又沒有!好煩,一個兩個都以為他要爬傅從年的床,離白撥開傅雪年的手,說:「我並沒有這種想法」
傅雪年說:「你也可以考慮我啊,我喜歡你這種長相的男生」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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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雪年也不知道過來幹嘛,原本以為是過來警告他不要接近傅從年,後來又提出想包養離白,最後發現離白說不動,就搶走他們點的鹽酥雞,蕭紹和蔣漁安沒有不開心,反而興致勃勃。
「她是富婆欸,你真的考慮嗎?」蕭紹問離白,但他們越是這樣講,離白越不想了,反問他們:「你們被包養會開心嗎?」
兩人的答案差不多,臉可以的話也不是不行,不願再多說,默默吃著自己的麻辣鴨血,鹽酥雞是離白想吃的,結果被搶走,生了一肚子氣。
蔣漁安看他一臉難過,安慰他說:「好吧,不想就不想,反正你離開圈子,我們還是好朋友啊」
她舉起奶茶,說:「在劇組的時間很短,妾身在這邊以茶代酒,恭祝院判往後路途順遂」,離白忍不住笑出聲,舉起自己的奶茶。
蕭紹舉杯說:「朕想喝酒」
「先不要,明天還得拍戲,下次吧」
離白說:「祝你們星途璀璨」
三人對杯碰撞,他們的相聚非常奇妙,稀里糊塗的就變成了朋友,而且夠義氣,離白很喜歡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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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闕》殺青以後,離白準備向星娛解約。經紀人把他提到總部去,解約的過程很麻煩,離白帶了一堆證件,而且他沒想到今天坐鎮星娛的是傅從年,好像是被安排好了一樣,他看了一眼經紀人,解約需要公司簽名核准,否則他根本就走不了,即使他願意背解約金。
離白摸了摸蔣漁安給的平安符,希望青山法壇的符真如口號一樣,小人速退,貴人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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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姊輕敲門扇,辦公室門被拉開,開門的是傅從年的秘書,秘書已經習慣兩位傅總無預警調換崗位了,傅雪年的秘書才來不久,可能此刻在晶鈦哀嚎自己變更的工作。
「傅總,就是他,文件我們已經準備好了」娜姊上呈文件。傅從年接過以後,掃了一眼離白,離白與他對視,並無心虛瑟縮,他們本就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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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白回憶起高三,距離大考還有112天,班上組織了圖書會,用抽籤的方式,他們班小圈子不多,很融洽,基本沒有嫌隙,他就和傅從年組一起,還有副班長、倒數第一、國文小老師……及另外三個人。傅從年在高三以前的名次一直徘徊在二十幾名左右,不知道哪根經打通了,僅剩的期中考跟期末考,他的成績猶如一匹黑馬直衝前十,把離白的名次擠到十名以外,大家看傻眼之外,不外乎是覺得這個人很裝。
離白看著最後一次期末考的成績單,自己因為某些原因考試失常,掉到十名外,看見排在自己前面幾個的名字,離白看了一眼傅從年,一瞬間難以言說的鬱悶湧上,這個人,什麼都會,卻故意裝這麼久。
真令人火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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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白從過往的思緒抽出,眼神更加冷漠,對視許久,傅從年像是看夠了,低頭翻合約書。娜姊覺得現在的氣氛很詭異,有點冷,她緊張地看著老闆,深怕被責問是不是了苛待了藝人。
離白在簽名前,稍微臨摹了黎明的字跡,他們二者字跡不同,若不是有寫日記的習慣,他差點就忘記了,如果被問起,那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傅從年看了又看,神色如常的邀約他跟經紀人:「二位還沒吃飯吧,一起用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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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是老闆邀約,娜姊只好帶著離白一起去,離白很怕出差錯,經紀人比自己還要了解黎明本身,能吃什麼不能吃什麼,如果被看出端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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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現在是晚上7點左右,離白現在非常害怕在晚上坐車,他發現自己可能有PTSD。是上輩子經歷嚴重車禍後所造成的後遺症,前一陣子他才警覺到,那時他跟蔣漁安一起去參加殺青晚宴,公司派了一輛保母車,結果離白上車後,沒過一會兒就出狀況,他反覆望向車窗外,神情過於恐慌,導致呼吸急促臉色發白,蔣漁安的經紀人嚇到不行,趕緊通知娜姊把他領了回去,後來離白也沒去成慶功宴,就說身體不舒服。因為過於反常,所以離白自己找了PTSD的資料,有吻合的條件,可能需要去心理諮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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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逃不掉,離白很不想坐上車,又不能不去,只能硬著頭皮。
「小白?」
「……嗯?」離白回神,反應慢了幾拍,發現娜姊給了他一顆薄荷糖
「吃一顆,冷靜一點」娜姊說:「殺青宴那天就隱隱感覺到你精神不穩定,你這樣的狀態不好好休養,也很難在圈子裡待下去,很快就會被人忘記的」
「所以啊,在這個利益至上的圈子裡,建議你找人包養,這樣才是長久之計喔」
「……今天這齣,是您安排的?」
娜姊笑著說:「我是經紀人,我不可能會害你。但我也是在工作,你紅了,我才有錢不是嗎?互相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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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白認為自己的情緒控管能力很好,此刻也抑制不住他的憤怒,離白解開安全帶:「您就是不放我走,那我自己走吧」
經紀人一席話讓他更加無力:「不是不放你走啊,解約需要上面的人簽名,你可以去求傅總,不過他好像也不想簽下去呢。小白,你以前最聽我的話了,不是嗎?要乖乖聽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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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隱密性很好的餐廳,離白先一步離開,在廁所裡嘔吐了起來,他的手一直在發抖,離白現在的狀況比自己想的還要糟糕,沒有人能幫他,他洗了一把臉,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真的很差。
「辛苦你了啊」離白說,然後深吸幾口氣,轉身出了廁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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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包廂,裡面只有傅從年跟娜姊,他挑了一個位置坐下,對他們各自保持了距離。傅從年一直用著審視的目光,他實在無力去想別的,也不想演別人,他有點累,只想回家,不是回小套房,是回A市的家,那個有媽媽在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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