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一定要有飛針的道具,那時候整個空間這麼暗,妳大可以……」
律南詩還想說什麼,又被沈致衡截斷,「你說這話全憑猜測,根本沒有參考的必要。」
「我到底有什麼理由殺死我心中的偶像!」夏野麗也憤怒的提高音量,還把自己的隨身包包甩在地上:「隨便搜!搜出凶器的話你們直接把我送去警局!」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沈致衡打開了夏野麗的包包。
沈致衡並沒有親自搜包,而是將包包攤在地上,「如果誰對其他人有懷疑的,都歡迎檢查;不要說我們欺負律南詩,事實就是在場所有人,只有他的包包有可怕的違禁物品!」
「我來。」藍語丹上前,在沉默中將內容物一件件拿出來,連夾層都全部翻開,最後將包包倒過來甩了兩下。然而並沒有發現任何可以當作飛針或是其他凶器的道具,都只是一些常見的女性隨身物品和化妝品罷了。
林之勤也跟著在這時候湊過去,一靠近就微微瞠大眼睛。
「別講那些有的沒有的,只檢查別人的,你怎麼不讓人檢查你的!」律南詩氣得臉紅脖子粗,就差沒有爆粗口;但林之勤想也知道他不可能的,身為一個法律人,最是仔細自己在各方面有沒有道德出軌,罵髒話這種事情他肯定也會極度克制。
「既然是你提出的質疑,那你也來搜一遍。」沈致衡將自己的包包交給律南詩。律南詩臭著臉跟著檢查了一次,同樣一無所獲。
「你看,現在還有什麼可狡辯的?殺人凶手。」
沈致衡的定調觸發了律南詩一直壓抑的怒火,他氣憤道:「這是栽贓,根據刑事訴訟法第154條,犯罪事實應依證據認定,且『未經合法調查之證據,不得作為判決之依據』。你們這群作家平常作品裡面都靠著天降神探解決問題就算了!連現實生活都那麼目無法紀的嗎?我不知道你們用了什麼手段殺死常夏,但絕對是栽贓!如果你們要質疑我,那我不怕任何調查,我、我們法院見!」
律南詩的臉頰因憤怒而漲紅。他雙手抱胸,站得筆直。在漆黑的夜色襯托下,令人看著感到些許涼意。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似乎終於意識到自己所處的不利局面,望著一雙雙對自己不友善的眼神,又開口道:「你……你們難道都贊成嗎!這些針頭與案發現場完全是兩回事!憑什麼用這麼薄弱的關聯性來進行舉證?」
不補充還好,一補充讓律南詩的身影與論點都薄弱了幾分。站在前面的幾個人都用憤怒的眼神直瞪著他,他內心湧現多種複雜的情緒,整個人幾乎在崩潰邊緣。
就在這時江世文剛做完火災筆錄,領著做筆錄的消防員風塵僕僕的過來,不遠處傳來警方鳴笛的行駛聲,沈致衡眼神一冷。
「你這傢伙就是殺人兇手,所有人都已經看見了!你還想要狡辯什麼法院見?沒用的,你就是殺人兇手!」他憤怒地大吼大叫,剛剛幾個一直覺得這裡氣氛奇怪的消防員又走了過來,一時間律南詩竟是真的快要把兇手的位置給坐穩了。
林之勤又在這時候介入,一張嘻皮笑臉歪過去,擋住沈致衡的視線說:「好了,遊戲結束。既然你這麼有把握,待會兒就直接把這些「證據」交給警察,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不是嗎?」
沈致衡聽到林之勤的話以後念頭一轉,忽爾一笑,「怎麼,還沒想過你這個新人居然也跟常夏有過節?」
「很抱歉讓你失望了,我不只沒有跟已故常夏有過節,在她人生的最後時刻我還有幸跟她聊上兩句,讓她給我評評我的小說。榮幸致極,我們很有話題。」
「那肯定就是在常夏給你評的時候,惹怒你了吧?」沈致衡看到後頭的消防員以及警察都來了,更加認真的說:「這是很有可能的,誰不知道常夏這個人講話經常不小心就得罪別人。」
「那你是不是也在其他人不知道的時候被得罪過呢?」林之勤很快地反應,這話一回,所有人都立刻反應過來。
「你、什麼?我沒聽清楚。」
「你為什麼會知道常夏這個人講話經常不小心得罪別人?如果你沒被得罪過的話,從哪裡知道?除非你是個特別容易受人影響,別人說什麼就會影響判斷的人,否則的話那應該就是源自你個人的經驗。」
換言之,你要馬就是被得罪,要馬就是沒有自己的思考,講話不足為其他人採信,挑一個承認吧。
沈致衡像是沒想過林之勤居然這麼伶牙俐齒,一時間很難反駁,「我的確是聽了一些,但不表示那些人說話沒有可信度。」
「我也沒有說你說話沒有可信度,我只是好奇問你這個結論怎麼來的。然後,警察來了,我們應該要把正義之槌交給警方來判別,而不是像野人一樣動私刑,那在現代是完全行不通的。」
三兩下林之勤就把沈致衡教訓的狗血淋頭,其他人的臉色各異,所有人都暗懷心事,只有沈致衡的情緒是外露的;林之勤的目光掃過所有人,知道大部分的人和他想法一致才鬆了一口氣,不然真怕所有人都用那種律南詩該死的目光,今天就該集體控訴律南詩殺人。
真到那一步,就和不知道嫌疑犯是誰而做的調查本質完全不同了。
警察到現場和消防員做一些簡單的交接,因為來到現場的警力不足,警車也只有一台,他們有七個人,沒辦法一次坐一台車回去,所以警方臨時調派了另外一台警車前來,並且先把沈致衡、楊明德和楊巧鈺、夏野麗一台車送回去。林之勤、藍語丹、律南詩和江世文則是等第二台警車的到來。
已經被火燒到半毀的遊覽車則是請了拖吊車公司過來,江世文也藉由消防人員的電話打給遊覽車公司,和對方解釋了一番。到時還有一堆保險、賠償之類的事情要跑,想到這裡江世文就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樣。
林之勤並沒有打算主動做些什麼,偏偏這幾個人之間的氣氛卻讓他隱隱感覺有事要發生,有點頭疼。
藍語丹在這時靠近了他,眼神警戒的看著沈致衡步上警車,「我怎麼覺得這人有點要公報私仇的意思啊?平常他們倆個雖然會鬥嘴,但是也沒有像現在這麼嚴重,互指對方是殺人犯啊。」
沈致衡和律南詩剛好是一起被質詢,問筆錄的結果兩人當著警察的面也是吵得不可開交,楊明德和夏野麗一開始就是站在沈致衡那邊,當要問證人的時候幾人口徑一致,就是咬死律南詩動的手,還把律南詩那所謂「裝有證據」的後背包抱在胸前,直接交給警方都不願意,怕到時候被律南詩搶了,偷偷銷毀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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