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後，她一邊脫手套、一邊低頭看手機。LINE跳出三條訊息，是三位閨蜜的群組：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mT0gPCVuc
燦熙：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SkzJFR0oC
我今天幫小朋友打針，他說我像隔壁班的壞姐姐，什麼意思？
永貞：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QjBxfWWrC
我今天遇到一個客戶說他只信風水不信律師。我準備學八字算命轉職了。
恩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34nPQLtFs
剛做完一場秀，模特兒踩到我鞋尖說：妳幹嘛穿這麼大碼？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O6RJwTVsA
妳們誰要陪我喝酒？
敏晴：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T3vkv6ERH
我剛剛捧著病人的肝跑步，你們在幹嘛。
永貞：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Mp64WfZg7
妳贏了，我去洗杯子冷靜一下。
燦熙：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wPEueHgHl
妳是不是三天沒洗頭了？
敏晴：....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APcBjsZjs
上午十一點三十五分，金敏晴剛結束第二台手術，還沒喝到一口水，就被小護士拉住。
「金醫師！三樓護理站那邊有病人家屬在鬧，說醫生沒巡房！剛好今天輪到妳……」
敏晴眉頭動了一下，懶得問細節，邁開腳步直接走向電梯，一邊綁好頭髮。
「我上去。」她只丟下一句，語氣平淡如微波加熱中。
三樓護理站門口。
一名中年男子正在拍桌吼：「我媽昨天開刀你們說會看！結果我今天來，連個醫生影子都沒有看到！你們到底怎麼巡房的？！」
一旁的小護士快哭了，一臉慌張：「我們通知了、真的通知了……今天早上已經查過了，只是您剛好不在……」
「通知個屁！」家屬拍桌子，「是不是以為我們是沒背景的，就隨便敷衍！」
金敏晴走進現場，淡淡看了一眼。
她今天穿的深藍色襯衫外搭白袍，衣服剛好被血沾了一點點，但已經乾掉，看起來像是印花設計。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xN2sZABdy
牛仔褲上沾著手術室的記憶，小白鞋一樣踩著後跟，整個人像是剛從外科戰場退役的將軍。
「您好，金敏晴醫師。」她語調沒有情緒，眼神不特別友善也不特別敵對，只是極度清醒。
家屬語氣不善：「你醫生也太會躲了吧，怎麼都不早點來說清楚！」
敏晴看他一眼，回答：
「剛剛我在開刀。病人肝破裂，血壓掉到30，我一邊捧著他的肝、一邊罵實習醫生。現在他活下來了。」
全場靜。
「您母親今天早上我有看，生命徵象穩定，住院計畫有寫在病歷上。您若有不清楚的部分，我可以重複說明。但請不要對護理人員咆哮。這裡是醫院，不是立法院。」
那家屬臉紅一半，嘴角開始抖。
她補了一句：「我不會把人救回來之後再來救情緒失控的家屬，因為我連睡覺都沒時間了。」
說完她一鞠躬，轉身離開，護士們全體內心放煙火。
旁邊小學妹瞬間眼泛淚光：「金醫師……謝謝妳……」
敏晴回頭淡淡說：「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先打電話，不要讓自己被罵到快內傷。」
「……是！」
「還有，下次巡房遇到不在的家屬，請留紙條不要只口頭說。你當所有人記性都好，還是以為大家都通靈?？」
「……我會記住！」
「記住也要做，不然我下次會記住你。」
學妹全身僵硬點頭，然後用不科學的速度跑走。
敏晴嘆了口氣，靠在護理站牆邊，剛想掏出手機回LINE，剛好主管走過。
「金醫師，等一下還有一台手術，你OK嗎？」
「……我從出身到現在就沒OK過啊。」
「哈哈哈哈哈——你真的有幽默感欸。」
「……我不是在開玩笑。」
LINE 閃了一下，閨蜜群組又炸了。
恩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3HWWCZwjp
金敏晴，我跟你說，我今天在拍封面照，攝影師跟我說我有小紅書感，什麼意思？我該去算命嗎？
永貞：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PC4GISHtj
我今天差點殺了助理辯護，因為他對客戶說「你這案子上法庭就像金魚打籃球」……是在得罪什麼客人!!我快失業了。
燦熙：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HoBpH9OFk
我在兒科診間遇到一個爸媽一直問：醫生妳單身嗎？妳會不會凶小孩？可以當我女兒的老師嗎？我好歹是外科女醫好嗎!
敏晴：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LecQZfZ6X
我剛剛救完肝、救完護理師、救完我自己的脾氣，我現在需要糖。
燦熙：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2c8xrV3l
我晚上去你家煮火鍋。
永貞：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zklCxAmbB
我帶酒。
恩瑛：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VrMezjphw
我帶我那雙大碼鞋來，給你們看看到底哪裡「影響封面」。
敏晴看著手機，終於第一次今天微微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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