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南,2025年五月十七日,凌晨三點。成大附屬醫院急診室籠罩在一片冷清的螢光燈光下,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與汗味的混合氣息。值班護理師低頭滑著手機,偶爾傳來病患的低咳與輪椅滾動的吱吱聲。晚春的夜風從自動門縫隙鑽入,帶來一絲悶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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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自動門緩緩滑開,一陣刺鼻的酸臭味如洪水般湧入,瞬間打破急診室的寂靜。一名男子踉蹌踏入,步伐沉重而紊亂,彷彿每一步都在與無形重擔抗衡。他的身影怪異至極:頭戴一頂不合時節的灰色毛帽,帽沿壓得極低;臉上架著過時的粗框墨鏡,反射著燈光,遮住大半面容;綠色口罩緊貼口鼻,隱約透出沉重的喘息;更詭異的是,他的手腳纏滿髒汙的繃帶,鬆散的布條隨著動作搖晃,彷彿隨時會脫落。他的衣衫破舊,溼漉漉地貼在身上,散發出令人作嘔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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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一出現,急診室內的空氣凝結。候診區的病人與家屬紛紛抬起頭,眼神從好奇迅速轉為嫌惡。護理師愣住,手中的手機滑落桌面,發出清脆一聲。值班醫生推門而出,眉頭緊鎖。一位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下意識摀住鼻子,低聲咒罵:「這什麼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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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臭味如無形的觸手,牽引著眾人的目光。男子的怪裝讓人不寒而慄。有人竊竊私語:「這人怎麼回事?皮膚病?」另一人壓低嗓子:「看他包那麼緊,該不會是傳染病吧?」好奇與恐懼交織,目光像刀子般切割著男子,卻無人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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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單手緊按腹部,步伐越發踉蹌。他的衣衫被汗水與不知名的液體浸透,滴滴答答落在潔白地板上,留下一串暗褐。每邁出一步,繃帶便鬆脫一絲,伴隨動作揚起細小的灰白色粉末,飄散在空氣中,猶如某種不祥的霧靄。這些微粒在螢光燈下閃爍,輕盈卻沉重,彷彿帶著某種禁忌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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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求求你們……」他聲音沙啞,斷續地擠出喉嚨,彷彿每字都耗盡全身力氣。他的墨鏡滑落鼻梁,露出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眼底藏著絕望與痛楚。他舉起顫抖的手,鬆脫的繃帶如殞地之蝶,緩緩飄落。隨著動作,更多粉末從他身上抖落,潔白的磁磚地板瞬間蒙上一層淡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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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診區的人群本能地後退,瞳孔放大,呼吸急促。一位老婦緊抓手提包,嘴唇哆嗦:「這是什麼鬼東西?」旁邊的年輕男子推開身邊的人,試圖拉開距離:「別靠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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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內的寂靜被恐慌撕裂。沒有人回應他的求救,沒有人伸出手。男子的身影在眾人眼中不再是一個需要救助的人,而是一個危險的異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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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再也支撐不住,雙膝重重跪地,發出一聲悶響。他掙扎著向前爬行,手指甲刮擦著地板,留下淺痕。他的每一次移動,都掀起一陣粉末,灰白的微粒在空氣中飛舞,彷彿無聲的咒語,籠罩整個急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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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我……」他低吼,聲音中夾雜著痛苦與絕望。人群越退越遠,越擠越緊,彷彿在構築一道無形的壁壘。一位穿著高跟鞋的婦女站在最前,臉色蒼白,眼中閃過一絲崩潰的狂亂。她尖叫:「走開!別過來!」話音未落,她猛地一腳踹向男子,鞋尖狠狠踢中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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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吃痛,癱倒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哼。頭上的毛帽滑落,露出一頭黏膩的亂髮,伴隨著更多灰塵飄散。他的墨鏡摔裂,碎片散落一地。他雙肩顫抖,單手微顫地抓著胸口,彷彿試圖抓住殞地那最後一絲力氣。突然,他喉頭一陣痙攣,「哇!」地吐出一灘黃稠液,腥臭味瞬間掩蓋了酸臭。黃水濺在白色磁磚上,猶如一幅扭曲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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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仆倒在自己的嘔吐物中,身軀抽搐了一下,便再無動地癮。他的倒下掀起一陣粉塵,灰白的霧靄如潮水般擴散,細小的微粒在空氣中飄蕩,無聲地蔓延。由遠而近,由近而遠,無人能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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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陷入死寂。人群呆立原地,瞳孔縮小,呼吸急促。黃水與灰塵交織的景象,像一幅凝固的噩夢。護理師僵在櫃台後,手按著電話,卻忘了撥號。值班醫生推開門,口罩下的臉色鐵青。一位年輕母親緊抱孩子,低聲啜泣:「這是什麼……這是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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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粉末在空氣中飴舞,細小的分子隨呼吸進出,無聲地侵蝕每個人的恐懼。有人掩鼻,有人退縮,但無人能擺脫。那些粉末彷彿有了生命,靜靜地沉降,卻又無處不在。地板上的男子一動不動,彷彿一座殞地的雕像,沉默地訴說著某種語不可言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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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死了嗎?」一個顫抖的聲音打破沉默。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敢靠近。急診室的自動門再次滑開,夜風捲入,卻無法驅散這片灰白的詮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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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診室外的夜,月光暗淡。救護車的紅藍燈閃爍,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穿著防護服的醫護人員衝入,帶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與喊聲。然而,急診室內的氣氛已不再是救贖的希望,而是一種無形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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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白的粉末,依舊在空氣中漂浮,無聲地訴說著未知的恐懼。男子的身軀被抬上擔架,送往隔離區,但那股酸臭與黃水的痕跡,彷彿永遠烙印在這片空間。人群散去,各自帶著恐懼與疑惑,回到屬於深夜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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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究竟是誰?他的痛苦從何而來?那些灰白的粉末,又隱藏著怎樣的真相?無人知曉。唯一確定的,是這一夜,急診室不再是避風港,而是某種未知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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