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禪和昆蟲在山林裡呼嘯著,蟲聲蟬鳴在林間迴盪,有些如同仰天長嘯,有些則是嘰嘰喳喳地不斷重複著相同的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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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熱的夏季裡,背光側的山林格外沁涼。午後日落時,一陣陣微風吹拂過,甚是感受那冰涼的空氣。鼻腔裡吞吐的氣息乾燥涼冷,閉上雙眼盡是蟲鳴縈繞和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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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身著一襲白衣,赤著腳踩在滿是青苔的階梯上。烏黑的發絲微長,凌亂地散亂在面部,遮蓋住大半個面容,剩下的臉蛋小巧但有些過分蒼白,灰粉色的嘴唇杳無生機,表面有幾些褪去了皮的血絲,唯獨那高挺好看的鼻樑有點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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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一吹,那掩蓋著面容的長髮散了,露出的是星河般閃著光芒的瞳孔和捲曲柔美的長睫毛。
他白皙無瑕的腳趾踏在冰冷的木製樓梯,上頭盡佈滿翠綠色的苔癬和露水,這階梯迂迴著向下延伸,底端無盡的迷霧白涔涔地充滿未知。
環顧四周,木色步道兩側叢生著低矮的蕨類植物,葉片尾部渾厚捲曲,匍匐著向四周擴散開來,好似漂浮在地表的綠色地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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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頭仰望,是參天的巨木群,一個個排列佇立在迷霧裡,樹幹大約兩個胳膊的寬度,粗糙的表面盡是深棕色和白色相間,凹凸不平 ,層次不齊地排列,地面上的蕨類和青苔向樹上蔓延,頂端深綠色的樹葉交織在一起又混雜些絨毛般的寄生植物,好似遮住了天空,卻又從交錯的縫隙間透出幾縷太陽光。不像一般陽光照射在地表會形成一條連天的直線,它僅打在鮮綠飽滿的葉片上,使葉子散發出璀璨絢爛的金光。
又或者,比起太陽光照,更像是葉片由內而外四溢的光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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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身處之處如夢似幻,卻不似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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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臉上雖帶著迷茫,卻不見懼怕,那星空般的瞳孔有些空洞,直勾勾地望著著前方空白之處,嘴角輕輕勾起,帶動蒼白的皮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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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冷風依然吹著,金黃閃爍的葉片隨之顫動,映照在他的冷白膚色上。
他一步步緩慢地走下臺階,步伐輕柔而穩重,似乎聽不見蟬聲和蟲鳴的喧鬧。卻一直有個聲音在他耳畔邊徘徊著。
「蕼兒,不要害怕,來我這裡。」那個聲音低沉、輕柔,好似水面上的一層薄冰,甚至有些詭譎,但蕼兒聽著卻覺得特別安心,四肢也不再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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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子裡並沒有「蕼」,但男孩知道那是在呼喚他,循著那聲音,內心彷彿有股牽掛,在心窩處形成了漣漪。
「蕼兒,慢慢走就好,我一直在的。」那聲音不斷地環繞在蕼兒周圍,鼓舞他繼續走著。
「狐狸,我好冷…」蕼兒開口說道,聲音有些沙啞,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對不起,蕼兒,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那屬於男人的聲音越來越淒慘悲涼,不斷重複著相同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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蕼兒依然站在原地,有股暖流從他心臟處向身體四周蔓延,那暖流溫柔、美好,帶著一股白麝香的氣味,入侵了他的軀殼卻不完全地佔據,只是縈繞在他四周,隨著溫和的氣息,渡了些溫度使他能繼續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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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狸,謝謝你,這樣很舒服…但太多…我怕你等一下又流血了…」蕼兒眯起他美麗的眼,粉色的唇線又勾起來,伸手摸了背後「狐狸」的下巴表示獎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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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背後的「狐狸」分明是個男人。
男人比蕼兒高了不少,白色飄逸的長衣服像是古代道長的衣著,留著一頭及腰的黑色長髮披落在身上,額前中分成兩撮頭髮分別蓄在臉頰兩側,髮尾逐漸淡化成米白色的金。髮絲的柔軟與他稜角分明的臉形成強烈對比,他的皮膚也是毫無血色的白,清晰的下顎線靠在蕼兒的肩頸,堅挺的鼻樑停靠在他的臉頰旁,朱砂色的唇薄薄的擁有完美的唇形,在他耳邊開口,語調又恢復原來那般從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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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的,蕼兒,我還撐得住。既然你喜歡,我們就這樣多待會兒吧。」男人從背後擁著蕼兒,稍微彎曲身體使頭部能與蕼兒同高,露出衣裳的手臂摟著蕼兒,修長的肌肉線條堅硬明顯,白皙的肌膚透出一條條藍綠色的青筋,指節分明的手指在蕼兒心口處,有股淡淡的金色光芒輸入蕼兒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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蕼兒舒服地「嗯」一聲,簡短的鼻息使身後的男人的瞳孔閃爍了一瞬的緋紅,又恢復成原本溫柔的琥珀色。他的眼睛本就細長,閃爍的那一瞬間,好像真的是蕼兒口裡喚著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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