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一個深夜，顧霆川正在指揮一場倉庫火警，火勢猛烈、濃煙不斷。他全副武裝站在第一線，耳邊是隊員的無線電聲與烈焰的轟鳴。他完全投入在現場狀況的掌控中，絲毫沒有注意到手機不斷震動、螢幕上是允心焦急連續撥來的多通電話。
直到天亮、火勢完全撲滅後，顧霆川拖著滿身疲憊和灰塵的身體走回指揮車，才看到手機螢幕上那一排排未接來電——全是允心。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1kcW2j1Jk
他心頭一沉，立刻撥了回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jFOYEHdP
電話才剛接通，另一頭的允心聲音顫抖，壓抑著哭意：「霆川……我一直找你……你外公，外公他……昨晚突然不舒服送醫……醫生說……走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FDpQ71UJ
那一刻，顧霆川愣住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RnvR1mCnX
世界彷彿靜止，只剩耳邊風聲和允心微弱哭泣的聲音。他喉嚨像被什麼堵住，半晌才哑聲問：「妳現在在哪？」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5rLZNuONF
「我在醫院……爸爸也來了……我們都在……」允心聲音很低，眼淚不停落下。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TRR8d9n3f
顧霆川握著電話，重重閉了下眼，低聲道：「我馬上過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87jmr1xYF
醫院的太平間靜悄悄的，燈光冰冷，空氣中瀰漫著消毒水味。顧霆川踏進門口，腳步沉重如鉛，整個人像失了魂。他的眼神直直落在那被白布覆蓋的身影上。
允心靜靜站在一旁，她的眼圈紅腫，卻強忍著眼淚，手緊緊握著顧霆川的。她知道，這一刻對他而言，比任何火場都殘酷。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1TkDR3Qab
顧霆川的父親——允國強，也站在床邊。他原本是一位嚴肅不苟言笑的男人，此刻卻紅著眼眶，表情哀傷無比。看見兒子回來，他拍拍他的肩，低聲說道：「他一直想等你……只是最後還是沒能等到。」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mRg2iW1fL
顧霆川咬著牙，輕輕掀開白布的一角，看到爺爺靜靜地躺著，眉心舒展、嘴角彷彿還帶著一點熟悉的慈祥。他瞬間紅了眼眶，身體微微顫抖，單膝跪下，像個回到童年的男孩。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Xt2J4m9U
「爺爺……我回來了。」他的聲音嘶啞而顫抖，彷彿每一個字都撕裂心肺。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H2rhlELIF
允心蹲下，默默摟住他的肩。她不說話，只用力陪著他一起承受這份失去。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FU5DsMFh1
太平間裡，靜默而莊重，一家人圍在顧懷南的身邊，讓這位曾經堅毅慈愛的老人，在最後的告別中，沒有孤單。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nc4nvcyM
當天，天氣陰沉，像極了眾人沉痛的心情。
顧霆川穿著一襲黑色西裝，筆挺卻無法掩飾他眼中的紅腫。他緊緊牽著允心的手，站在顧懷南的靈堂前。白菊花鋪滿整個靈堂，香火繚繞，親友來來去去，場面肅穆哀傷。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auh4plYCd
禮儀師低聲提醒：「霆川，是時候和外公說最後一段話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27iJgjtNN
顧霆川點了點頭，眼神微顫。他走到靈柩前，看著躺在棺木裡的顧懷南，熟睡般安詳的臉龐，卻再也不會睜開眼睛。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BfFn0UPNJ
他忽然跪了下來，眼淚奪眶而出，聲音顫抖：「外公……我回來晚了，對不起……那天我在火場，沒能接到電話……我不知道你撐不住了……你怎麼可以就這樣走了……」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ryDGVDd7
他的聲音越來越大，情緒幾近崩潰：「你不是說要還要抱我的孩子嗎……怎麼說走就走……你知道你是從我小就陪伴我照顧我的親人……也是我從小最敬重、最依賴的人……我怎麼辦……我還沒來得及好好陪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SdF4j4nW
允心趕緊走過來，蹲下輕輕抱住他，眼眶也泛著淚：「霆川……外公會知道的，他最驕傲的就是你。他一定走得很安詳，他最疼的人就是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VMTfTP4Z
顧霆川一手捂著臉，淚水止不住，整個人彷彿無力地靠在允心肩上：「我真的好想他……真的好想……」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l3VVLB4R3
眾親友靜默凝視這一幕，鼻酸落淚，沒有打擾。他們知道，這個堅強的消防員、局長，在這一刻，失去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1N44smBxC
而在靈堂前的遺照中，顧懷南慈祥地微笑著，彷彿仍在靜靜守護著他的外孫。2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1pMKo9SkA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