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千里之外,戒備森嚴的范陽節度使府邸深處,
一間密室內,燭火搖曳,映照出兩個截然不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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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正是身形魁梧如山的安祿山。他褪去了在朝堂上的那身華服,只穿著一件寬鬆的胡袍,臉上那看似忠厚的笑容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不耐煩的、屬於掌權者的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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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他對面,悠然坐著的,是一位神秘的波斯幻術師。或者說是一個惟妙惟肖、甚至能與真人對話的幻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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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的那塊『碎片』,已經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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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的幻象輕笑著,聲音帶著一種非人的空靈感,「它找到了它的『另一半』,也就是李唐皇室代代相傳的那枚『天機玉鐲』。兩者共鳴的力量,讓那個叫遙野凜的『容器』,提前覺醒了部分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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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重重地冷哼一聲,聲音如同悶雷:「本帥對你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不感興趣!我只要知道,這會不會影響本帥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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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當然有。」
幻術師的語氣依舊輕鬆,卻帶著一絲玩味,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ILo81mGWiR
「好的影響是,『歸墟之玉』的甦醒,會加速侵蝕這個世界的『屏障』,為吾主的降臨,做好最後的準備。而壞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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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紫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冰冷的笑意: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NFgaodv6hc
「那個來自異地的少年,他不僅是『歸墟之玉』的現任宿主,更是……另一個預言中的『變數』。他體內的力量,與吾主同源,卻又截然相反。他,可能會成為我們最大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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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黃口小兒,能成什麼氣候?」
安祿山不屑地說,「待本帥的大軍踏平長安,取了李家的天下,直接將他抓來,剖心取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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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將軍,」幻術師的笑聲帶著一絲憐憫,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5ufmbIb2Z0
「你想要的,是人間的皇位。而吾主想要的,是整個世界。凡人的軍隊,在真正的『妖物』面前,脆弱得不堪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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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繼續說道:「那個少年,以及他身邊的李清月,已經在詩會上,注意到了張柬之。看來,我們的小卒子,有些不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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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祿山的眼中閃過一絲殺機:「一個沒用的東西,處理掉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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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他還有用。」
幻術師搖了搖手指,「他就像一根線,能幫我們釣出更多藏在暗處的魚。你去傳令給他,讓他三日後,準時到百戲樓的『千蜃閣』。我會親自去『安撫』他,並給他下達新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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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術師的幻象,在燭火中漸漸變得透明。「順便……也去會一會那個有趣的『少年』。我很好奇,當他看到真正的『絕望』時,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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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象,徹底消失了。密室內,只剩下安祿山那陰沉得可怕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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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吏部侍郎府,書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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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柬之看著擺在書案上的一根漆黑的、不知從何而來的烏鴉羽毛,臉色慘白,冷汗浸透了他的官服內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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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一炷香前,這根羽毛,是憑空出現在他面前,然後無火自燃,在空氣中烙下了一行猙獰的血色小字:
「三日後,子時,百戲樓,千蜃閣。」
字跡,隨後化作一縷黑煙,消散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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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柬之癱坐在椅子上,渾身都在顫抖。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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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他還只是個鬱鬱不得志的小官。為了往上爬,他抓住了楊國忠這根高枝,成了楊家安插在官場的一枚棋子。他本以為,這只是一場尋常的政治投機,成王敗寇,不過如此。
直到半年前,楊國忠將他,引薦給了安祿山麾下的一位「奇人」。
那一次的會面,成了他一生都無法擺脫的噩夢。他見到的,根本不是人。那個自稱卡維的波斯幻術師,在他面前,輕描淡寫地,便將一名試圖逃跑的僕役,變成了一灘蠕動的、由沙子組成的怪物。
那一刻,張柬之才明白,自己參與的,根本不是什麼改朝換代的權力遊戲。他是在與一群……妖魔鬼怪,同流合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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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退出,但他不敢。他親眼見過另一位試圖向太子告密的同僚,是如何在第二天,全家上下連同雞犬,都人間蒸發的,連一滴血跡都沒留下。
詩會上,太子那意味深長的眼神,以及那個異邦少年銳利的目光,都讓他坐立難安。他知道,自己恐怕已經暴露了。
而現在,這封來自「魔鬼」的邀請函,更是將他逼上了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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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還是不去?)
這個問題,只在他腦中停留了一瞬。
(不去……會死得更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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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顫抖著伸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想喝口水壓壓驚,卻發現自己的牙齒,正不受控制地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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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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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會的第二天清晨,公主府內瀰漫著一種微妙的、心照不宣的尷尬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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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凜按照慣例,精神滿滿地來到公主書房,準備接受「文化薰陶」時,卻發現今日的場景與往日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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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天……都說了些什麼?竟然下了那種命令……真是失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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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端坐於書案後,手中雖然執著一卷古籍,但目光卻無法聚焦在那些晦澀的文字上。她的腦海中,反覆重現著昨日在假山後,自己那番脫口而出的、充滿佔有慾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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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根本不像一個公主,更像一個……無理取鬧的尋常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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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又有些發燙,下意識地挺直了腰背,試圖用更冰冷的姿態,來掩飾內心的慌亂。當她看到遙野凜走進來,臉上還帶著那副若無其事的陽光笑容時,她心中的羞惱更甚,語氣也不自覺地變得比平時更加生硬。
李清月確實端坐於書案之後,但她的面前堆起了小山一樣高的卷宗,將她整個人都遮得嚴嚴實實。她沒有像往常一樣抬頭看他,只是用一種極其公事公辦的、不帶絲毫感情的語氣說道:
「本宮今日有要務在身,你今日的課業,便由春桃從旁協助。若有不明之處,自行查閱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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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喔,冰山模式又啟動了。看來昨天果然是害羞了。)
凜看著那座明顯是用來當作防禦工事的「卷宗山」,又瞥見公主那藏在卷宗後、微微泛紅的耳根,瞬間什麼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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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絕對是害羞了啦!為了避免尷尬,連課都不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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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覺得好笑,卻也識趣地沒有點破。
「是,學生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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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恭敬地行了一禮,轉頭對著早已等在一旁、臉色有些緊張的春桃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那今天就要麻煩春桃老師了。」
「不、不敢當!」春桃被他這句「老師」叫得滿臉通紅,連連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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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從卷宗山後,投來一道銳利的目光,嚇得春桃立刻噤聲,乖巧地為凜引路到書房的另一側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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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領著凜來到庭院的涼亭坐下,為他鋪開書卷。然而,今天的她,卻顯得心事重重,那雙總是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裡,此刻卻蒙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所謂的「上課」,很快就變成了凜的「情報諮詢會」。他對那些之乎者也的古籍毫無興奮致,反而對三天後的「百戲樓」之行充滿了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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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妳聽說過『百戲樓』嗎?那是什麼地方?」凜壓低聲音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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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戲樓?」春桃想了想,小聲回答,「奴婢也只是聽說過。聽說那是長安城裡最大、最熱鬧的雜耍戲樓,裡面什麼都有。有來自波斯的幻術師,有來自天竺的舞蛇人,還有我們中原的劍術高手和口技大師。每天都人山山海,熱鬧非凡。」
她頓了頓,臉上露出一絲嚮往,但隨即,那份嚮往就被濃濃的擔憂所取代。她看著凜,聲音不自覺地低沉下來,帶著一絲畏懼:「不過……聽府裡的老人說,那裡三教九流,龍蛇混雜,是長安城裡最亂的地方之一,時常有人在那裡鬧事失蹤……正經人家的女子是絕不會去那種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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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凜的眼中閃爍著光芒,完全沒注意到春桃話語中的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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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一副興致勃勃、似乎完全不把危險當回事的模樣,春桃的心揪得更緊了。她知道他是要去為殿下執行任務,那裡必然危機四伏。她忍不住湊近了些,用更低的聲音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神秘與極力的勸阻意味:「遙野大人,奴婢還聽過一個傳聞……說百戲樓裡有些幻術師的表演……太過逼真,不像人間的技藝。有人說,他們是跟……不乾淨的東西打交道,才能變出那樣駭人的幻象。您……您要去那裡,千萬要小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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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乾淨的東西?」
凜的心中微微一動,想起了李清月曾提過的、那侵蝕人心的「妖物」。但他抬起頭,看到的卻是春桃那雙因為極度擔憂而泛起水光的眼眸。
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少女,並不是在分享八卦,而是在用她自己的方式,笨拙地、卻又無比真誠地關心著他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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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凜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妳今天怎麼了?好像沒什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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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這句溫和的問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瞬間擊潰了春桃偽裝了一早上的堅強。春桃當然知道昨天發生了什麼。公主殿下當眾將遙野大人從一群貴族小姐,尤其是楊玉華小姐身邊拉走的事,早已在府裡的侍女間傳遍了。大家都說,公主殿下對這位「天外來客」的重視,已經超乎了尋常的主僕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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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即將要去執行危險的任務,而自己,卻連一句光明正大的關心都沒有資格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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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已經下達了那樣的「命令」。我…我連像現在這樣,為遙野大人擔心的資格,都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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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的眼眶一熱,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她用力地搖著頭,鼓起全部的勇氣,用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問出了一句藏在心底的、讓她害怕不已的話:
「遙野大人……您是不是……很快就要成為殿下的人了?到時候,像奴婢這樣的下人,是不是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跟您說話,為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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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愣住了。他沒想到,昨天那句半開玩笑的「命令」,竟然會給這個小丫頭帶來這麼大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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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她那因為不安而緊緊攥著衣角的小手,以及那雙盛滿了淚水、隨時可能決堤的眼眸,凜的心,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情緒擊中了。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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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手,在春桃一聲短促的驚呼中,輕輕地、卻又無比堅定地,握住了她冰涼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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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妳在胡說什麼?」
凜的聲音,不再是平日的輕浮,而是充滿了認真與鄭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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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妳不是什麼『下人』。妳是春桃,是第一個教我這裡規矩的人,是在我受傷時,第一個為我擔心、為我哭的人。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不管我是『天機術士』還是什麼別的,這一點,絕對不會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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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凜掌心傳來的溫暖,和他那雙清澈而真摯的眼眸,讓她所有的不安與酸楚,都在這一刻轟然崩塌。眼淚,終於像斷了線的珍珠般,大顆大顆地滾落下來,只不過,這次的眼淚,不再是苦澀的。
「嗚……遙野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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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哭了。」
凜有些笨拙地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她的頭,
「妳對我很重要,明白嗎?」1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HG4jGKQ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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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淚眼婆娑地點了點頭,心中那份卑微的愛戀,在此刻,被這份珍貴的承諾,注入了無窮的勇氣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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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今天的大家,怎麼都有點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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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坐在涼亭裡,假裝在看書,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沒離開過身旁的小侍女。
自從早上公主殿下用「卷宗山」把自己埋起來,把「教學」的任務丟給春桃後,她就一直心事重重的。她不像平時那樣,會好奇地問我一些關於「天外」的傻問題,也不會在凜走神的時候,小聲地提醒我。她只是安靜地待在一旁,幫他添茶、研墨,但那雙總是像小鹿一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此刻卻蒙著一層我看不懂的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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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欺負她了嗎?還是身體不舒服?)
凜放下手中的書卷,決定還是問個清楚。畢竟,春桃是他來到這個鬼地方後,第一個真心對他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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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桃?」凜的聲音不自覺地柔和了下來,
「妳今天怎麼了?好像沒什麼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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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溫和的問話,像是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石子,瞬間在她那雙強忍著情緒的眼眸中,激起了巨大的漣漪。
春桃猛地搖頭,卻不敢與凜對視,那副泫然欲泣的模樣,讓他更加確定,這丫頭絕對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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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昨天在詩會上,給你惹麻煩了?」凜試探性地問道。
春桃的眼眶一熱,眼淚差點就掉了下來。她用力地搖著頭,像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氣,用帶著一絲顫抖的聲音,問出了一句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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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野大人……您是不是……很快就要成為殿下的人了?到時候,像奴婢這樣的下人,是不是就不能再像現在這樣,跟您說話,為您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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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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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殿下的人?下人?她在說什麼啊?)
遙野凜的大腦宕機了幾秒鐘,才終於將她這句充滿了古代階級觀念的話,和我昨天的經歷聯繫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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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難道是昨天公主殿下在假山後,氣急敗壞說的那句玩笑話?「不許跟別的女人走太近」……她居然當真了?!這丫頭也太單純了吧!)
凜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但看著她那因為不安而緊緊攥著衣角的小手,以及那雙盛滿了淚水、隨時可能決堤的眼眸,凜心中所有的無奈和好笑,都化作了一種陌生的、揪心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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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憐憫,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心疼。
(真是個傻瓜……那種玩笑話怎麼能當真呢。而且,就算我真的跟公主殿下關係更近了,那又怎麼樣?春桃就是春桃啊,是自己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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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凜獨自一人回到房間。與春桃的對話,讓他心中多了一份想要守護的決心。他關上門,從懷中取出了太子李亨贈予的那枚蒼龍玉佩。玉佩觸手溫潤,在燭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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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將玉佩放在桌上,又抬起自己的左手,靜靜地看著手腕上的「歸墟之玉」。
(安祿山那塊玉佩,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冰冷、充滿了慾望的味道。就像……)
就像春桃口中,那「不乾淨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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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念頭,讓凜的心頭蒙上了一層陰影。他忽然產生了一個想法,他想試試,能否主動催動這塊玉石的力量,而不是像上次遇襲時那樣,在生死關頭被動觸發。
他閉上眼睛,集中全部精神,試圖將自己的意識,沉入手腕的玉石之中。
一開始,毫無反應。玉石依舊冰涼,像一塊普通的石頭。凜沒有放棄,他回想著昨夜那股狂暴的力量流遍全身的感覺,回想著那種與世界融為一體的奇妙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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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地,他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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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上的玉石,開始散發出微弱的溫熱。一股極其細微的、清涼的氣流,從玉石中滲出,緩緩地流過他的四肢百骸。這股力量與昨夜的狂暴截然不同,它溫和、寧靜,卻又帶著一種能洞察萬物的敏銳。
在他的感知中,整個世界彷彿都變了。他能「聽」到庭院中樹葉飄落的聲音,「看」到隔壁房間燭火的搖曳,甚至能「感受」到潛伏在屋頂陰影處,月影那平穩悠長的呼吸。
就在他準備深入探究這份奇妙的感知時,一股截然不同的、冰冷而邪惡的氣息,猛地從城西的方向,極其微弱地傳來,像一根毒針,狠狠地刺入了他的感知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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凜猛地睜開眼睛,額頭上已滿是冷汗。
剛才那股氣息……雖然只有一瞬,但那種充滿了貪婪、怨毒與混亂的感覺,與安祿山那塊玉佩給他的感覺,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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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個方向,正是「百戲樓」所在的位置。
凜低頭看著自己腕上那正散發著淡淡幽藍光芒的「歸墟之玉」,臉上的輕鬆表情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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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去的地方,或許是一個他完全無法想像的、群魔亂舞的巢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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