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玄朝是個好地方,對於武林人士來說,他給予了最大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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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厲朝至孝帝時,已經天怒人怨,民不聊生。玄朝太祖──承天皇帝陳起,率領百姓起義。武林人士聽聞消息,紛紛提劍投靠襄助。經歷了數十年的戰事後,厲朝才被推翻,承天皇帝以棋盤九星位為依,以『天地玄黃、宇宙洪荒』八字設立九省,而首都所在之地,被稱之為『天元京』或『元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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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因為玄朝是由武林人士的血汗所換來的,因此,承天皇帝有令:『若非窮凶惡極、天地難容,勿以法治之,只當武林了』。這讓武林人士獲得了最大的自由,在國家的允許下,他們可以自己解決彼此之間的恩怨情仇。44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Xn0s2Bfh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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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此法歷經三代,卻起了變化;因武林事武林了,也因此開始有百姓結黨糾眾,自立門派,將日常恩怨化做武林情仇,以規避朝廷追查。朝廷無可奈何,於是在文帝金云皇帝時,聯合武林之北方真武、南方天真二堂,負責介入這些武林恩怨並且調解,同時也除去那些掛有門派名義,實則百姓械鬥的門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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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法有效,卻難以長久,天真堂在那些雜流俗派的聯合之下,首先被除。真武堂夏侯一氏承接天真,聯合北方各大門派,雖是摧毀了那些雜流,但也激起不少民怨。在金云皇帝擁護下,夏侯一氏才得以逃過此劫,卻也激起南方不滿夏侯一氏之怨。為解此怨,真武堂主夏侯光聞,將堂主之位傳與其子有道後,自往南方,當眾自刎謝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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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舉平息了南方夏侯之怨,同時也使北方更敬重真武堂夏侯氏。在夏侯有道的管理之下,北方成為了『武派』猛爪派、『文派』香門與『皇派』真武堂,三大門派共同掌握的情況。夏侯有道管理真武堂數十年後,在金云皇帝駕崩後數天,也隨著金云皇帝而去。其子因避天桓皇帝陳清之諱,故將清字去水,為今日之真武堂主『夏侯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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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桓皇帝深思天真堂被滅之事,與真武堂率北方各派平亂後,認為光有二堂負皇命,管理武林俗事,便是不足的──那天真堂下場便是最好例子。於是多方思考後,最終決定,在現有六部之外,再立一俠部,以管理武林之事。此一決定激起了朝臣們的反對,認為這是違反祖宗章法之事,天桓皇帝得不到支持,卻又不願捨棄,陷於兩難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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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朝臣之中,只有一人上奏,讚揚天桓皇帝之政;本為戶部侍郎的葛崇禮,熟知百姓在武林恩怨之中受到的牽連與損失,以及空有門派之名,實則挾怨私鬥,因此便認為,為了百姓,朝廷是當介入武林之中。在天桓皇帝當眾臣面前,宣讀其奏折之後,葛崇禮甚至還當庭舌戰群臣,說的他們不得不蟄伏。也因葛崇禮有其能力,在天桓皇帝設立俠部之後,他便成為第一位俠部尚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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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俠部尚書後,葛崇禮在祖宗之法與天桓皇帝之政間做了權衡,提出了『尚武同盟令』的政策;這便是要武林千門百派,各自結盟,推舉一位武林盟主,直接與朝廷對話。武林盟主推舉四位武林賢達任其判官,以武林盟主的名義,調解與排除武林門派之間的恩怨。如此,武林事仍能武林了,而朝廷仍能對武林有一定了解與掌控。此令上呈天桓皇帝之後,得大力贊許,也因此在皇帝的允許之下,朝廷便為了尚武同盟令,立了皇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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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真是世間難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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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的天殊鎮,是距離元京最近的城鎮。天殊鎮的特別之處,是在於他是依附著真武堂所建的。在真武堂的名氣越來越響亮的同時,也有越來越多的人想要來此比鄰而居;原本只是村莊大小的天殊村,在真武堂成為北方三派之一的同時,也變成了天殊鎮。皇榜頒佈,來到此地只消一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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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真武堂主夏侯日青,可以說是第二早知道這件事的──他是從他妹妹,夏侯月昧的口中得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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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說什麼難得呢?月昧。」日青身著藍袍,頭綁髮髻,面如白玉。在庭院一邊賞鯉,一邊聽完方才親妹所述,他便笑著問:「是說皇榜難得,還是朝廷想管武林事難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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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難得,都難得,」月昧身著粉色衫,腳踏繡花鞋,一頭烏黑的長髮流利及腰,雖是已經為人妻,但年輕風采仍舊不減:「爺爺就是為了平息武林事,而自刎謝罪的,而爹爹也因操勞過度,跟著太上皇走了。真武堂現在是哥哥你管,要是你也走了,難道讓我一人面對那些豺狼虎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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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你怎會獨自一人呢?你還有個丈夫。」日青轉過身,拍了拍月昧的肩膀,笑著說:「在說,現在也不是我一個人在管,我也有這個好兄弟在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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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兩人轉頭看著身後的亭子,內裡正坐著一位英俊挺拔,金髮碧眼的黑衣男子。他的法長及肩,用了條牛皮帶綁成馬尾,更顯英俊瀟灑。這樣的樣貌在整個北方來說,相當少見,但對大玄朝而言,這樣的人卻也不少見。因為他來自於西方的國土,西方之人因為通商協議,所以常常來往玄朝西北之地,也有不少的人因此定居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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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席德,你說過就算粉身碎骨也會幫我的。」日青走向名叫席德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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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身還能接受,碎骨就算了,我怕痛。」雖然來自西方,但席德仍然是能正常的與他人溝通。因為所使用的文字,都是相通的,卻是文化發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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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開什麼玩笑,誰不知道你席德現在也已經融會貫通東西兩方的武學,也可稱得上是一名高手了──但就我所知,在西方的時候,你就是了,只是現在更強。」日青拍了拍席德的肩膀,面對他的玩笑,日青不以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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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是西方一名侯爵的長子,本姓愛德森,在當地以一套揮舞巨大長劍的劍術獨領風騷。可惜的是,在其父過世之後,席德受到自己的弟弟所陷害,被誣陷為毒害父親的罪人,所幸有僕人告知,席德才能逃出生天。在來往東西兩方的行商人幫助下,席德來到東方躲避追殺,躲了一兩年之後,在一場武林紛爭中與夏侯日青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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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日青的開導之下,席德在原先的大劍劍術上導入了東方的思維,理解以手腕的靈活控制著劍刃走向,讓劍刃自己殺敵,果然在短期之內就有了大進步。同時,夏侯日青也授與席德內功心法,學習呼吸吐納之術,加上原本在西方學到的劍法相融合,創造出了一套虎虎生風,威力十足的劍招。由於此劍招一展,宛若狂風強襲,加上巨大的劍身揮舞,簡直能使樹倒屋毀,因此夏侯日青就將此劍招命名『狂風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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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呦呦...你得小力一點,你的破風掌要把我的肩胛骨打碎了。」不過,雖然席德有這樣的過去,但他仍然是挺幽默的。他甩開了夏侯日青的手,小步跑出亭外,像是隻小鳥似的依偎在月昧的懷裡說:「老婆,你看你哥哥把我打傷了,我好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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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愛黏人的死鬼,看到我就想要討著抱,是嘛?」月昧雖然說的沒好氣,但心裡倒是甜茲茲的。也就像是抱著個大娃娃一般的,把席德給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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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月昧的丈夫,日青的兄弟,都是同一個人。在席德跟著日青來到北方真武堂時,他一邊接受日青的鍛鍊,學習東方的武術,一邊幫助真武堂處理武林事。同時,他也與日青的妹妹有了情愫,在尚未成婚時,席德便常常在月昧的帶領之下,遊歷北方各地。最終,在兩人的父親夏侯有道的同意之下,兩人因此完婚。由於席德不願再回到西方,因此他便入贅夏侯家,但在席德的堅持下,他仍保有自己原來的姓氏。他們兩人的孩子名叫照,同時擁有他們兩人的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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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對夫妻在夏侯日青的面前如此恩愛,這也讓他有點不好意思了。「嗯...很好,你們可以繼續留在這裡,我先回書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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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日青,我是開玩笑的。」看到他要走,席德急忙叫住。隨後,他轉過頭對月昧說:「老婆,我有一些事情要跟你哥哥說,你先去陪小照,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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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我知道你們男人之間都有話要說,那我先走了。」說完話,月昧不甘願的離開了。而見到月昧遠去,席德才又站挺了身,轉過頭,看著池中的鯉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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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德說:「日青,你對於剛才聽到的消息,有什麼想法嘛?」語氣比起剛才月昧在的時候,收斂了玩味,相當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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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你不想問呢。」日青笑了笑:「只是,我想先聽聽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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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從西方來的,這麼多年來,我只知道,皇帝不敢管武林的事情,是因為他的爺爺說不能管,因為朝廷就是武林的人幫忙成立的。」席德說:「老實講,在我的想法裡,這樣的決定有點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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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點,是很蠢,」夏侯日青緩緩走向池邊,說著:「因為這個決定,所以導致我的祖父,以及他的師兄──天真堂主梁清閒,都必須以生命來安撫武林爭端。父親了解其中的無奈,所以面對許多的紛爭,只能睜一支眼閉一支眼,而不敢以武力直接嚇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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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夏侯日青轉過頭,看著涼亭之後,那個三層樓的建築──真武堂;他因此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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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武堂的招牌,以及武林那表面上的和平,是用我夏侯家兩代人,百位堂徒,以及天真堂數百人性命所堆出來的。」夏侯日青說:「我不會讓這個『尚武同盟令』成為危害武林和平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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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席德的心有點沈重:「...你知道你這句話的意思嘛?難道你想與皇帝頂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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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日青不語,陷入了沉思。聽他沒有任何回應,席德繼續說著:「你知道,如果你要硬著頭皮對皇帝動手,我會第一個背著劍,衝在你的面前跟皇帝與他的大軍打,直到我死了為止。我一定站在你這裡,但只能在我死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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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們沒有必要違抗朝廷。」夏侯日青撫著自己的下巴,說:「事實上,我們應該遵從,甚至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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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搞錯吧?兄弟。」聽到這裡,席德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我們一開始才討論過的東西,你現在就忘了嘛?因為皇帝的爺爺說不能管武林的事情,所以皇帝不應該管。而如今,他們提的那個...什麼...什麼令的,不就是要管武林的事情嘛?縱使皇帝已經這樣做了,我相信,那些武林裡的傢伙也不會同意這件事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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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他們是不會同意的。」夏侯日青笑了笑說:「所以,我們得想辦法讓他們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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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桓五年,四月十五號,朝廷發皇榜後,時至半月,五月初一,尚武同盟令的消息就已經傳遍了整個武林。亦不出所料的,引起了一陣軒然大波。北方、南方、西北、西南四大武林,都因為尚武同盟令而產生波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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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南方武林──兩大河川之恕江以南之地──在尚武同盟令發佈之後,不消半月,便分裂成兩派人馬;其中一派以南方猛虎門為首,認為朝廷命令,不得不從,因此決定共同結盟,是為同盟派。而另一派以鐵山眾為首,認為朝廷不干涉武林事,這乃是由承天皇帝起,就有的決議,今日朝廷發佈強制性的同盟,還以皇榜公告,是朝廷要控制武林的舉動,因此決議與朝廷分庭抗禮,是為分庭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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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盟派與分庭派的人馬,在南方武林互相抗衡,造成更嚴重的死傷,甚至得動用南方大營與水軍的兵力,才得以鎮壓。有鑑於此,真武堂的夏侯日青,在六月五號派人送出了兩封信,邀請兩大武林名宿,在天盪山飛雲亭一會。至六月七號,夏侯日青獨自一人配戴寶劍,帶著數罈酒,先登亭等候,時至兩日後才見有二人比肩,向飛雲亭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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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人頭頂半禿,面貌粗礦,皮膚黝黑,著豹皮製成的無袖短衫,背著一口九環刀。而另一人青袍赤掛,頭戴玉冠,眉清目秀,宛若一白面書生──若非他右手所持墨桿之槍,以及穩重的腳步,沒有人會知道他乃是武林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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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見兩人緩緩走來,夏侯日青上前迎接,揖手便言:「張前輩,柳前輩,晚輩夏侯日青恭候多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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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黝黑的粗人,便是北方武林三大名宿之一的猛爪派掌門張豹。而那似白面書生的槍手,便是香門掌門柳檜香。北方武林三大名宿之主,今日便在夏侯日青的邀請下,相見會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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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兔仔子,你把我們二人叫上這天盪山來,是有何事?難不成是要你我三人比出高下,好決定怎麼處理那尚武同盟令嘛?」張豹一開口,便不客氣:「我先說好,我才不甩那什麼鳥令,真要我勝了,那我就像那南方的鐵山眾般,帶頭反抗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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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說笑了,但也沒說錯。」面對張豹如此的回應,夏侯日青笑了笑說:「今日相約天盪山一會,自是為了那尚武同盟令,但不是要你我三人一決而定下處置,而是想與兩位前輩相談如何決定結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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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柳檜香聽到夏侯日青如此說,表情變得凝重:「聽你話意,似乎已經決定了『結盟』一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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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不愧是柳前輩,耳聰目明,一語中的。」夏侯日青這時雙手抱胸,一邊來回踱步,一邊說:「確實,晚輩認為結盟,乃是唯一的解決之道。我們武林同道,縱使有承天皇帝的首允,也都是大玄的子民。玄因俠生,俠因玄盛,這乃不爭之事實。身為武林三大名宿之一,我們該做的,便是促成同盟,以建立規矩。令皇上放心,也正了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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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你真武堂是『皇派』還真不假,死兔仔子!」這時,張豹氣不過,破口大罵:「要這樣,我現在就告訴你!老子不想結什麼鳥盟!我相信柳掌門也與我同樣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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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錯了,張掌門。」柳檜香左手持槍杵地,右手撫著下巴,言道:「原則上,我同意結盟,我不同意的是武林盟主之稱謂。我相信,有了如此稱謂,更是會讓人欲奪,只會因此造成更大的爭端而已。由此處想來,我便不願因此同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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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怎麼想都一樣啦!反正我們也不想結盟就是了!」張豹說到這裡,瞪了夏侯日青一眼,便說到:「總之,我們二人的想法就是如此,今日之會,就當成誤會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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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話,張豹就想走,夏侯日青見狀,雙腳一踏,施展輕功越過張豹後,阻擋在其面前。「張掌門要走也可,只消聽完我這句話便行。」夏侯日青說到這裡,轉過身,背對張豹說:「今日一別,由正入邪,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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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張豹聽到這裡,連忙開口說:「這由正入邪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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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日青不語,反倒是柳檜香替他說話了。「不明白嘛?張掌門。」柳檜香說:「像張掌門這樣沒有緣由的反對朝廷政令,又是皇榜,那便代表著與朝廷做對,與天桓皇帝做對。反對朝廷、反對皇帝,這便是要造反。為俠者護正滅邪;這正就是百姓,百姓就是人民、朝廷、皇帝。這邪,便是反百姓、朝廷、皇帝之人。當年,七大宗派隨承天皇帝起義,就是因為承天皇帝是正,而前朝孝帝是邪。若今日張掌門去了,便是反了,亦乃由正入邪之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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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柳檜香所言,張豹楞了一下,退了數步。「這...這...」他久久不能言語,確實,他從未想過反對所代表的意義;事實上,南方的鐵山眾率眾反政,若天桓皇帝要降罪,是可以視其造反,傾全國之兵來盡數滅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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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柳掌門替晚輩解釋,這也代表,柳掌門仍有一顆正氣凜然之心。」這時,夏侯日青轉過身,向柳檜香做揖行禮。但柳檜香側過身,望天而言:「我方才便說過,我不反結盟一事,我只反武林盟主之位。若是此位有變,我便不再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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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便是我相約二位來此一會的目的。」夏侯日青這時繼續踱步於二人之間,說:「我也明白,這尚武同盟令所代表的意義與矛盾之處──不可否認的,以有越來越多百姓假借武林俠士之身分,私自殺人械鬥,因此推諉於江湖恩怨,藉以躲避罪責。這尚武同盟令的用意,便是要讓武林之事有個依據。而他的矛盾,便是武林盟主之位,也是柳掌門所顧慮之地。但我得說,柳掌門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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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聽到這裡,柳檜香稍稍訝異,看了夏侯日青一眼說:「我有何多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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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盟主的意義乃是聚集武林眾人之心,便是一位德高望重,武藝高強,足以接受武林眾人所崇拜的對象。實際上,武林盟主並沒有任何的意義存在,真正有其意義的,是調解各門各派之間恩怨的武林判官而已。我相信,若我為武林盟主時,有功夫比我更高強之人挑戰我,而我敗了,我也不一定會丟失其位。因為,正如我先前所說的兩個條件,武林盟主必定是德高望重、武功高強,且足以受武林同道們所景仰崇拜的人。」夏侯日青說:「因此,若有人要奪此位,只靠高強武功是不足的,縱使奪了,當沒有足夠的名望時足以任其位時,也定會受到武林同道們的質疑與排斥,甚至被驅趕。所以,或許會有人有此野心,想奪盟主之位,但正如前輩所言,俠者護正滅邪,這代表為首之人不夠正,自然是當不起大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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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便是地位擇人之道,有理。」聽完夏侯日青所言,柳檜香微笑,點了點頭:「如此說來,便是我多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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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一旁的張豹聽的一頭霧水,直說:「我是聽不懂你們說的那些什麼鳥話的,但老子是正,不是邪,若是有人要說我邪,我便一刀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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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張掌門是不走了?」夏侯日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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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了不走了!省的你這小兔仔子說我入邪入魔的。」聽到了張豹這樣回答,夏侯日青也才鬆了口氣。而同時,柳檜香也開口了:「若照你方才所言,想必,你是已經定下了結盟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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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柳前輩,今日一約,便是想問二位前輩是否同意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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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檜香聽到夏侯日青如此所言,心裡忽然起了警戒,便言:「若言之有理,我相信,張掌門是不會反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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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理無理,全觀二位前輩判定。」夏侯日青笑了笑,說:「這武林結盟說難處,便是個門派之間的恩怨,也因為有恩怨,所以才有芥蒂,也是門派之間無法相互結盟的原因。在場的兩位掌門,包括我,各自有支持自己的門派,這也便是武林人所謂『三派』的由來。可以說,在北方若要解決結盟之事,只要我們三派之首有了約定,這盟便成了。但問題是,我們的支持者之間,彼此有不少芥蒂存在,所以縱使我們三派無冤無仇,若我們的支持者不願支持,那這聯盟還是成不了。所以,我希望二位前輩,能說服自己的支持者,先在八月十五時共登降雲波一會,由你我三人共同審理,一次解決武林恩怨之後,焚香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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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消一會,抿除恩仇嘛?」聽到這裡,柳檜香有些遲疑,但也正如夏侯日青所言,結盟的最大隱憂在於門派之間的恩怨。若有一地讓他、張豹與夏侯日青三人,共同公平會審這些恩怨,找出適合的解決之道,那這一來聯盟可成,二來也能讓朝廷心安,這三來,又能以此象徵,將朝廷的尚武同盟令推廣至全國,使武林有了規矩,換來真正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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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此思考後,柳檜香認同,但仍有一事他不得不問:「這或許是解決爭端的方法,但仍有一事要論:結盟之後,誰為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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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在一旁聆聽許久的張豹,這時發話了:「總不能再一切都照你說的做完之後,推舉你來當武林盟主吧?且若我當,你們兩人也定會不服,柳掌門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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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何難?你我三人在降雲坡一會時,於眾位武林同道面前,比試高低,勝者為王;由於你我三人都各自有自己的支持者,可再立另外兩名敗者為副盟主,如此一來,三方兼可故。」說到這裡,夏侯日青嘆了口氣,說:「但說是如此說,今日一會,也是我想告知兩位前輩的──若兩位同意了我的看法後,無需顧慮我是否該爭盟主,只消二位當上盟主後,許我一個判官之位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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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這是為何?」面對柳檜香的提問,夏侯日青說:「兩位皆知,我真武堂自祖父一輩,便受了皇命,有權可以介入武林紛爭調解。但雖有權,家父為堂主之時,亦是有人不賞面,甚至不願接受調解。家父三番兩次被害,幸武功有成才能保。無可奈何,家父只能閉一隻眼,解決部份紛爭的同時,也得不管其他紛爭。若武林聯盟可成,派我那判官之位,我便可倚盟主與皇帝之名,介入紛爭條停,會讓事情便宜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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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原來是要承父之業,實屬難得。」柳檜香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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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吧,我也不想爭那盟主之位,皇榜說武林盟主是負責與朝廷講話的,我可受不了那宮裡的規矩。乾脆,今日你我三人都在此,便在此地說定,讓柳掌門來任武林盟主得了。就讓我跟那小兔仔子一樣,給當個判官。」張豹倒是爽快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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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日青趁此助聲:「張掌門言之有裡,若今日說定了,那降雲坡一決,也可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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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柳檜香聽的有些不安,本想推辭,卻被張豹制止:「柳掌門啊,你也不用擔心了,要是那天降雲坡有人敢反,我第一個替你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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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輩也自會竭力安撫。」再一次的,夏侯日青繼續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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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聽得此處,柳檜香心仍不安,但面前兩派掌門都如此恭謙,他也不好再相讓。於是便說:「...既是如此,這盟主一位暫且記著,等降雲坡一會時再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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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今日天盪山飛雲亭一會,已經註定了結了武林的恩怨了。」聽完,夏侯日青大喜,便抬手向亭,對著兩位前輩說:「為了此時,我備來數罈好酒,準備議成後與兩位前輩共飲,請入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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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夏侯日青的邀請之下,柳檜香與張豹二人入亭,三人一同在亭內共飲。這不飲還好,一飲便一醉方休。三人共飲一夜,醉了便在亭裡入眠,直至次日天明,才共同離開了這飛雲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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