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造與毀滅 - 3.黑鴉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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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黑鴉

冥羶

Mar 3, 2019

83

7 分鐘

※馬爾斯德視角

※3月16日

自己看著略帶慌亂的畫家，有些無奈的自己拉開了椅子坐下，同時伸手指向另一張椅子，示意對方也坐下。

……怎麼感覺自己反而像主人啊。

當對方也滿是侷促不安的坐下後，目光掃視著滿是各類畫冊和素描，以及炭筆等等的繪畫工具，感覺看似混亂，實則涇渭分明一一還真是藝術家獨有的收拾方式啊…

一邊等待對方開場，一邊打量著眼前的人。

老實說，經過剛剛的插曲，自己又動搖了。

眼前這個剛歸國的天才畫家，的確和自己之前所預料的一般，真實的性格和對外界表達出來的性格是不一樣的…但這種不一樣，卻又超出了預料之外。

自己是透過頒獎典禮、採訪等等影片，還有訪談節目之類的節目來分析的，對於對方的印象大致上是“溫文儒雅的貴公子”。

總是帶著溫文儒雅的微笑，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盡皆得體，和善卻不隨意，好似古時那種溫潤君子一般。

但實際上並非如此，而且差的有點多，不過不是預料到腹黑、城府深，更不是心機深沉……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KDQ3BCmSq

雖然也不是沒想過，但如今一看，那些風清雲淡的表現、那些話語言詞，估計都是對方身後經紀人的提點和協助偽裝，但……卻沒有料到居然差別這麼大。

如今剛見面，只是幾句話，自己大致就能判斷出，對方像是一個被保護著太好的嬌貴小少爺……雖然任性妄為，卻因為本性純善的關係，倒不是令人討厭，頂多哭笑不得……

當然，讓人等了三個小時這種事情……雖然一開始的確很生氣，但是看見對方那種模樣反而氣都消了。

雖然對方一句辯解都沒有說，然而其殘留下的痕跡已經明確的表達了出來。

畫室內那未乾的畫作，殘留的濃厚氣味、脫掉白手套後隱約發白的雙手、手臂上還殘留未乾的顏料，身上的圍裙口袋掛著好幾種粗細不一的畫筆……

那並非是下馬威，亦或是其他惡意的舉動…只是因為太過沉迷作畫而遺忘時間而已…說不定這正是對方能夠成為享譽國際的天才畫家的原因。

一一而且那幅畫，即使只是隱約能夠透過套子看見裡面的內容，卻依舊是足夠驚艷的作品。

應該是……藍玫瑰？

「……」

對方尷尬的一笑，雙手緊握的看著自己，也不倒茶，也不說話。

「……不好意思，張先生不說點什麼嗎？」

「…啊、那個……」

之前也看見過對方多次出入參加頒獎典禮、訪問、面談等等，明明當時言詞應對得很好，反應靈活還能反過來化解尷尬啊……

怎麼現在卻是一副社交技能為零的奇怪表現……？

「……唉。」

藍灰色的眼眸充斥著不安和緊張，身體相當緊繃，像是正在面對一個兇猛的野獸一般，隨時都有想要起身逃離般的惶恐。

再聽見自己故意放大音量的嘆息後，那神色更是驚慌失措到了極點。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E75jOeGl

怎麼說呢…這種反應……就像是罹患了……社交恐懼症？交際障礙？

難不成經紀人有沒有在旁邊，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嗎……

「張先生，看來我造成您困擾了，那麼容許在下先道歉一番。」

好吧，看來今天的突擊拜訪估計是得不到什麼線索了…那就…多少問一下，然後果斷撤退吧。

「我今日會來，主要是想詢問您，關於十幾年前的那場意外。」

「啊……好的，請問，馬爾斯德先生……想問些什麼？」

對方的目光微微往下移了一秒又立即彈回，語氣變得比較冷靜了，身體也微微放鬆。

……為什麼好像突然明白對方的反應了呢…如果不是故意演戲或是偽裝，這傢伙遠比想像中還好猜啊。

因為自己的反應超出了經紀人事先提醒排練的反應之外？還是因為那些都沒寫在小抄上，所以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

但，那就更麻煩了，唯一比較有可能的嫌疑犯一一雖然一個十幾歲的小孩是嫌疑犯就夠麻煩了一一居然也不是，那其他人更不可能了……

「太好了，那麼，請問當時的情況，您還記得多少？」

完全不抱希望的回答。

只要對方這幾年出國找到的心理醫生不是廢材，那估計記得一點兒就算好了，這種會留下深刻心理陰影的記憶，怎麼可能讓其清晰明白的保留下來？

畢竟小孩子的記憶通常比成人好混淆，尤其是正處於喜愛幻想的，尚未能夠建立一個完整邏輯鏈和思維方式的稚嫩少年。

只要反反覆覆的透過心理暗示，身旁親近之人長期的言語洗腦，就能逐漸顛覆記憶中深刻的畫面，然後遠離事發現場和類似場景，時間就能掩蓋一切一一

老實說就算是成人遇見這樣的方式，時間長了也抗不過，更別說小孩子了。

「我……我記得……」

遲疑的口吻，對方似乎正在回想……喔？

所以不是看小抄照念了……是經紀人沒寫上去，還是對方覺得自己來就行？

但翻來翻去也就都是差不多的內容……

即使是早知道的內容，還是抽出筆再翻開筆記本，一字一句的記下對方的話。

「經紀人說…讓我等一會兒…馬上就好…我可以去休息室或是廁所躲一會兒……」

是的，當初那位經紀人，格爾德就是抱著重創的少年從那邊方向衝出來的。

「可是我一會兒都待不下去，我想要馬上離開，立刻離開，我不想待在那裡一一」

筆微微一頓，隱約察覺眼前的青年，狀態不太對勁。

是不是該阻止對方回想？但這樣可能會丟失再也得不到的線索一一

「但我也不想要給格爾德增加麻煩，所以我遵照他的話，去了廁所，我在那裡，看見了他一一」

猛的瞪大眼眸，那曾經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那空缺的地帶，在對方接下來的話中，成為了最關鍵的地方，將全部的一切串聯起來，原來自己當初的設想從未出錯。

然而，這一切就非常的可怕了。

-

一步又一步，慢慢的走出了建築。

已經是傍晚了，緩緩落下的夕陽照映於河流，營造出的美景卻無心觀賞。8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dpDWmXCBC

案件得到了關鍵性的證據和進展，卻完全無法高興起來。

原來當初的連環殺人犯從未伏法，是抓錯人，還是抓到了模仿犯？

伸手摀住了，剛剛為了讓對方冷靜下來而動手制服時，被無意間用雕刻刀劃傷的咽喉。

雖然剛剛已經簡單的處理過了，但還是隱約發疼，也幸好傷口不深，再畫室內用醫療箱簡單處理一下就可以了，不必驚動到外面會客室的助理。

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眸，深深的吐了一口氣，再一次睜開，碧綠的眼眸滿溢著決意。

接下來，自己必須回去找委託人一一當初那場宴會中，唯一的犧牲者，被殺死的男服務生的家屬。

「一一這一次，絕對不會再讓你逃走了……銀面。」

平靜毫無起伏的聲音背後，滔天怒火正在沸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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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9 9.永別，邪惡的無辜者

#10 10.你好，正義的殺人犯

#11 11.安逸？

#12 12.出乎意料

#15 15.荒謬的開幕

#16 16.當棋子失去控制

#17 17.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