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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5、海澄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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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賊也真殀壽骨，圍城讓百姓餓死還不夠，居然還想用大水灌城淹死百姓。因九龍江就由西北走東南，流經漳州城東。距離漳州城北方三十里處，有兩座山夾著九龍江，一座山像獅頭，一座山像象鼻。所以自古以來，有「漳城獅象把水口」之說。但戰亂之時，「獅象把水口」對漳州城來說，卻不是一件好事。原來的魯王手下大將張名振，曾在浙江舟山，被馬進寶的鐵騎兵，打得潰不成軍；不免心懷怨恨。得知金衢馬馬進寶，被困於漳洲城後，張名振又豈肯善罷甘休。因一心想治死困於城中的馬進寶，張名振即向招討大將軍鄭國姓，獻了「大水灌城」之計。『大將軍！漳州城北三十里處，有獅象兩山鎮門，九龍江從狹窄的山間夾岸留過。只要我們在兩山的鎮門處，用木柵土石築壩堵住江水。爾後再用破舊的船隻，裝滿土石，將之沉於漳州城外九龍江下游處，將江水堵住。漳州城下游的水道既被堵，江水不通。一旦炸開獅象鎮門的水壩，滔滔江水下灌，無處宣洩，必然湧入漳州城內。江水沒城，勝過千軍萬馬攻城。只待江水退後，我軍自可不戰而進城...』因圍城已七八個月，正無計可施，聽得張名振的大水淹城之計，鄭國姓亦覺可行。即命兵將，一方面前往獅象兩山夾岸的鎮門處，砍木築壩。另一方面則命兵士，已舊船裝土石，再鑿沉於漳州城外九龍江的下游。
『殀壽骨哦！這些海賊，真正有夠殀壽喲！竟然要用大水把我們百姓，都淹死在城內！』因九龍江距漳州城不遠，從漳州城上，就能看見有如螻蟻般的海賊，正忙著在北方的獅鼻山與獅頭山，築壩，又在城外的江中鑿沉船隻。明眼人一看即知，應是想要用大水淹城。使得漳州城內，滿城百姓，無不破口大罵。幸好！老天有眼。山間的江水湍急，海賊企圖以木柵築壩，卻是屢築屢潰，築不成霸。最後也只好放棄。總算讓困於漳州城內，已然餓到皮包骨的七八十萬兵民，暫又能人吃人，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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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滿清新任福建總督劉清泰，已然奉朝廷之令上任。首要任務，就是要剿滅海賊，為漳州城解圍。畢竟海賊鄭成功，數月來連敗滿清大將，又兵圍漳州城。其惡行與惡名昭彰，不但讓滿清朝廷震驚，更是已忍無可忍。於是滿清朝廷，決定不再姑息，派出滿州八旗鑲黃旗都統，固山額真金礪，前往福建會同總督劉清泰，欲以大清最強鐵騎之師，一舉剿滅海賊。「固山額真金礪，何許人也？」且說滿州八旗，乃滿清立國之根本。而這「固山額真」，即滿語中，對滿州八旗，每一旗最高軍事統領的稱呼。而滿州八旗中，又以皇室愛新覺羅家族所屬的鑲黃旗最尊貴。而這金礪，即是鑲黃旗的固山額真。不但是皇家的禁衛軍，更是滿州八旗第一猛將。正是海賊鄭成功，這昔日的小蟊賊，已然坐大，倘若再不拔除，恐將更後患無窮。於是滿清朝廷，這才決定派出滿州八旗的第一猛將，固山額真金礪，將其一舉殲滅，徹底拔除。
「固山金礪，鐵蹄所至，寸草不留！」「鑲黃旗，天下第一師，敵人喪膽！」傳言並非空穴來風。雖說是一生戎馬征戰的沙場老將，但金礪也不敢對年紀輕輕的海賊鄭成功，抱有輕敵之心。奉命率上萬鐵騎，飛馳入福建，又會同新任福建總督劉清泰的數萬漢兵。數萬鐵騎與兵卒的滿漢大軍，就聲勢浩壯，屯兵於同安。為綢繆退敵之策，金礪召集將官，開口便說：
『那海賊鄭成功，雖然年紀輕。但我看他行軍打仗，進退有方，顯然是有一套路數的。所以我們絕不能輕敵！但我們也不是沒優勢。我們的優勢就是我們有上萬鐵騎。但敵人是海賊，他們只有步足。騎兵對步卒的優勢，就是行動迅速，可衝殺攻其不備。但海賊鄭成功一定也知道，彼此的長短，而有所備。所以，倘我們以騎兵與步卒，大隊齊進，與其正面交鋒。恐怕會落入他的陷阱。照我的計畫，我們當兵分三路。第一路，用步卒做先鋒，誘其交戰。第二路，我親率騎兵，趁他與步卒作戰之時，從兩邊夾擊。第三路，就是另派一旅騎兵，繞到他的後方，從長泰來攻擊他。第一路步卒，第二路騎兵，已然讓海賊氣力消耗殆盡。出其不意的第三路騎兵，從後殺出，則必當可以勢如破竹，殺他個措手不及！如此漳州城之危，當可以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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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清入關，至今已然過了七個年頭。大明國的江山，幾乎也已全數淪陷，百姓盡成薙髮結辮的滿奴。除了西南一隅的永曆帝，麾下的李定國與孫可望，尚不肯降。除此外，也就僅剩東南沿海，招討大將軍鄭國姓，所率的二十數萬大軍，仍為了回復大明，而在拚死抗清。獲報滿清朝廷，派出滿州八旗最強之師，由固山額真金礪，統領數萬鐵騎與步卒前來。鄭國姓亦之固山金礪，所率之師之強大。就唯恐八個月的圍城，到頭來落得一場空。於是招討大將軍鄭國姓，一方面，更加緊攻打漳州城。另一方面，則命周全斌掛帥，領四鎮兵力，屯駐九龍江江東，以禦敵。固山金礪，領數萬滿漢大軍前來，雙方佈陣，短兵相接。金戈盾牌揮舞，步卒廝殺，天昏地暗。戰馬嘶鳴，旌旗飛揚，飛箭滿天。正當周全斌所率四鎮兵力，與清兵步卒，殺得勢均力敵。然而固山金礪指揮的鐵騎，忽從左右兩邊進兵，圍殺鄭軍。這讓周全斌指揮的四鎮兵力，開始居於劣勢。更糟的是，忽又獲報。有一支滿清騎兵，暗中從長泰縣的小路，向江東，馳騁而來。常泰縣在周全斌屯兵的後方，等於數萬滿清的鐵騎與步卒，已然從四面包圍。
「大事不妙，已落入清兵布袋陣！再不撤，恐要全軍覆滅！」既知被敵軍四面包圍，周全斌再無心戀戰，趕緊鳴金收兵。然而固山金礪，所率的滿州鐵騎，奔馳如雷霆。趁著周全斌收兵不及，已然將鄭軍衝殺的陣腳大亂，潰不成軍。招討大將軍鄭國姓，知周全斌潰敗，趕忙命甘煇率四鎮兵力，前去守住江東的關踞橋。但甘煇所率之軍，才到九龍江西邊的瑞香亭，接應到了周全斌。而固山金礪的鐵騎，已然已過江東的關踞橋。軍事要塞被奪，已然擋不住清軍攻勢，甘煇趕忙回報鄭國姓。迫於情勢已不可為，招討大將軍鄭國姓，也只好緊急從漳州撤軍。後退三十里，暫駐軍屯古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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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山金礪，果然不愧滿州八旗第一猛將。漳州城被圍城八個月後，總算解危。漳州總兵王邦俊、與同困城中的浙江都督馬進寶，開城門，以迎王師。但王師一入城內，可真是眉頭緊皺，人人掩鼻。因為被圍城八個月，漳州城內早是屍骸枕藉，餓死的人，十人有三，舉城腐屍臭味撲鼻。於是固山額真金礪，一方面命調集附近府縣的官糧，發放米糧，煮粥濟民。另一方面，則縱放滿州騎兵入城後，開始劫掠洗劫。畢竟這些滿州八旗兵，願意拚死打仗的目的，就是為了金銀財寶，與抓捕漢人當奴隸。而滿清將領亦深知此道。於是於每次征戰後，通常亦已縱容其對百姓姦淫擄掠，與洗劫金銀財寶，作為給將士的犒賞。可憐漳州城的百姓，被海賊圍城八個月，已然有如生活在煉獄，十個人有三人餓死。怎料，清兵的王師來了以後，卻是旗兵橫行街道，肆行在城中劫掠與殺戮。致使漳州城的百姓，十個人有七個，死於清兵的姦淫擄掠。而固山額真金礪，則上書朝廷，呈報戰功，與海賊圍城的惡行─
「二月以來，海賊鄭成功圍漳州城。至九月，餓死的百姓，十個人有三人。王師解漳州城之圍後，開糧倉賑濟災民，民高呼皇恩浩瀚。然因太久沒吃米飯，百姓突然吃到米飯，噎死的人，十個人有七個。導致整個漳州城，約七十三萬餘人，屍骸枕藉於街道。舉城百姓，幾都死亡殆盡。於是挖了三個大洞，將百姓屍骸丟入洞中掩埋。立了三塊碑，一塊名"同歸所"。一塊名"萬安所"。一塊名"萬公所"。還有收不盡的屍骸，有的落在溝中，有的掉落井中，有的百姓已自己埋葬。所以死亡的百姓，難以計數！而這等災難，全是海賊圍城所造成。海賊鄭成功，罪大惡極，當昭告天下，予以剿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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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息數日後。固山額真金礪，既奉命剿滅海賊，豈能收復漳州城，就放海賊善罷甘休。『漳州城圍城雖解，但海賊只是撤到了屯古縣。只要我大軍離開，這些海賊必定會去而復返。倘若再讓他佔據江東橋，再從赤嶺港登岸。那漳州城又要被圍！所以我奉朝廷的命令，就是要將海賊一舉殲滅，要將海澄收復。將士既已養精蓄銳，就該去把海賊一舉殲滅...』召都督馬進寶，總兵王邦俊，計議過後，固山金礪即點了三隊滿州鐵騎，欲趁海賊潰敗後，驚魂未定之時，急攻屯古縣。屯古縣距漳州城僅二三十里，人口不多，並未築城，所以無城可守。而在漳州一戰，招討大將軍鄭國姓，亦已知固山金礪其麾下，滿州鐵騎的強悍。既無城可守，倘又正面交鋒，恐怕鄭家軍的刀牌兵，還是會難以抵擋滿州騎兵的鐵蹄。於是曾在江東與滿州鐵騎交鋒，結果潰敗的周全斌，建言說：『管他滿州鐵騎多強悍，馬匹總是怕火，聽到砲聲也會受到驚嚇。待他攻來，咱當備妥火筒、火箭、噴筒、鳥鎗、火炮...來攻他。待其置身火攻受到驚嚇，再殺他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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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日，十月初三。固山額真金礪，果然率領滿州八旗鐵騎，兵分三路，從漳州城直奔屯古縣。鐵蹄踐踏塵土，旌旗鬣鬣如三條飛龍，萬馬奔騰之勢，更恍若連大地都為之震動。但鄭家軍這邊，亦早已在屯古縣平原，備妥火筒、火箭、噴筒、鳥鎗、火炮、蜂窩砲與手雷等...各種火器盡出，列陣以待。無奈，天公不作美。當日居然秋風大作。偏偏鄭家軍，又處在逆風處。兩雙對陣後，戰鼓隆隆作響，殺聲已起。那邊，但見滿州鐵騎奔騰而來。這邊，頓是各種火器齊發。然而一陣強勁的西北風襲來，連樹林都被吹彎。況是火筒、火箭、蜂窩砲射出，全都才剛射出，就被西北方颳下。手雷丟出，更丟不到幾尺遠，就轟然爆炸。更糟的是噴筒，煙霧一噴出，不往滿州鐵騎的陣地去，卻全往鄭家軍自己的陣地飄來。霎時之間，整個鄭家軍的陣地，全都籠罩在白茫茫的迷霧之中，甚麼也看不見。連滿州鐵騎已衝殺而來，也看不見。唯鄭家軍的將士，更被煙霧嗆得鼻涕眼淚直流。於是滿州騎兵，騎在戰馬上，居高臨下，殺得鄭家軍，又是潰不成軍。
幸而甘煇勇猛，率兵力擋，殺出一條血路。招討大將軍鄭國姓，見勢已不可為，兵敗如山倒之下，也只好命大軍急撤，倉皇撤回海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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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著月港的海澄，再退一步，鄭家軍恐就將死無葬身之地。因為海澄月港，乃是鄭家軍，販運海外，籌措糧餉的對外通商口岸。一旦失去海澄，二十萬大軍的糧餉，恐就將無從籌措。「大軍未動，糧草先行」正是一支軍隊，行軍打仗，不能沒有糧餉。畢竟人總得吃飯，沒得飯吃，軍隊又如何還能打仗。由此可見海澄，對鄭家軍的重要性，實是生死存亡的關鍵。所以面對滿州八旗第一猛將，固山額真金礪，領數萬滿漢大軍來襲。招討大將軍鄭國姓，從漳州敗退到海澄之後，已然退無可退，也不能再退；勢必傾全力，守住海澄。
永曆七年四月。固山額真金礪，奉令攻打海澄，剿滅海賊鄭成功。福建總督劉清泰，則奉固山金礪之令，從福州港與蒲田興化港，調集水師南下。藉以從陸路與海路，二路夾擊海澄。因知海澄城固若金湯，東北兩面環海，難以攻城。所以固山金礪，特地調來了數百門的火砲，就是為了破城。而說到這海澄城，確實也是易守難攻。因其城，北面臨九龍江出海口的月港。東邊隔海與廈門島、金門島相望。而廈門與金門二島，又是鄭家軍的根據地，滿清水師根本無法越雷池一步。北邊東邊，既都無法攻城，就只能從陸地攻城。但海澄城西邊與南邊的防線，又有三寨營壘相連。即鎮遠寨、關帝廟木柵與天妃宮。此三寨，城牆厚實，彼此接應，確實亦如銅牆鐵壁。四月二十八日。固山金礪所率數萬滿漢大軍，已然浩浩蕩蕩來到海澄，屯駐於山頭高地。招討大將軍鄭國姓，亦開始佈陣兵馬。由王秀奇、萬禮等五鎮兵馬，駐守鎮遠寨。甘煇與黃廷兵馬，駐守關帝廟木柵。而鄭國姓則親守天妃宮，並在天妃宮前搭起將官台，藉以指揮與觀戰。另派五鎮水師，上百船艦，前往海上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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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三。固山金礪將數百門火砲的砲陣地，設置在天妃宮前，與鄭國姓搭的官將台相對。隨之，固山金礪對海澄城，展開砲擊。且無論白日與黑夜，不斷的猛烈砲擊。"轟隆轟隆..."宛如疾雷破山的隆隆砲聲，驚天動地，更震人心魄。飛沙走石的煙塵之中，更見一顆顆的砲彈如雨下。彼方，數百門火砲的威力驚人，城牆被擊破，碎石噴散。此方，城上城下的鄭家軍士兵，即刻冒著彈雨，趕緊搬磚石或木頭補上。清兵日夜砲擊，鄭家軍亦日夜不敢鬆懈。至五月八日。日夜不斷，連續砲擊了五日後。海澄城已然出現多處殘破，而鄭家軍的士兵，卻已疲憊不堪。況是彈如雨下，死傷更慘重。眼見士兵既疲憊，又恐懼砲彈，破城已幾難支撐。因見士兵退縮，招討大將軍鄭國姓，索性手持黃蓋傘，隻身走向城上的將官台。
黃蓋傘在戰場上，乃象徵主帥所在。一旦看見黃蓋傘，既有主帥坐鎮指揮，將士自然有所依歸，而勇往直前。因清兵砲火猛烈，將官台上空無一人。但見招討大將軍鄭國姓，走向將官台後，就將那象徵主帥的黃蓋傘，高懸起來。爾後就四平八穩，一屁股坐在黃蓋傘下的太師椅上。『大將軍！快下來啊！危險啊！』縱是砲如雨下，但見象徵主帥的黃蓋傘出現在將官台上。而將官台下的將士，見鄭國姓一人走上將官台，卻是各個嚇到不知所措。只是拼命的叫喊。『大將軍！快下來啊！危險啊！』既然招討大將軍鄭國姓，都已冒著槍林彈雨，站到了將官台上指揮觀戰，士兵豈敢再膽怯怕死。頓是將士用命，士兵各個無不奮勇爭先，冒著砲擊，拚死去把城牆的破洞補起。然而看到黃蓋傘高懸的，也不只是城裡的鄭家軍。就在將官台對面的清兵砲陣地，看得更清楚。立刻通報主帥固山金礪。
『哼！將官台上那個青年人，應就是海賊鄭成功吧！簡直找死！』固山金礪拿千里竟遠望，望向海澄城的將官台上。但見高懸的黃蓋傘下，果然大喇喇坐著一個年輕人。經詢問後，確認將官台上的青年，果就是海賊鄭成功。眼見鄭成功自己來送死。於是固山金礪，立刻下令：『傳我令！把所有的火砲，全部對準將官台的黃蓋傘！一定要把那不知死活的海賊，給我轟到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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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將軍！快下來啊！危險啊！』『國姓！太危險了！至少把黃蓋傘收起來啊！』數百門的火砲，彈如雨下豈能形容，儼然已是彈如滂沱大雨，直砲擊在將官台左右。更有不少砲彈從招討大將軍的身邊飛掠過，險象環生。嚇得將官台下的眾將官，拼命的叫喊。然見將官台上的鄭國姓，卻是不為所動。反是呲牙裂嘴，扯著喉嚨叫罵。『區區砲彈，豈轟得死我！我國姓，倘若有興復大明的天命。砲彈自然會躲我，豈是我要躲砲彈。反之，倘若我國姓，沒有興復大明的天命。那就讓火砲把我一砲轟死。這樣大家都省事，也不必繼續跟著我受苦！』招討大將軍的脾氣，比一條牛還固執倔強，眾將官也知。因將官台上，砲彈四射，實太危險，卻又無法將招討大將軍勸下。眾將官只好趕緊派人去找甘煇。甘煇趕到將官台，見眼前景象，也是大驚失色。二話不說，拔腿就衝上將官台。一把拉住鄭國姓的手臂挟在腋下，就把鄭國姓從太師椅上扯下。二話不說，硬拉扯鄭國姓就往將官台下去。因甘煇力氣大，鄭國姓只能被其拉扯著走，才走兩步，正要開罵。
"轟"倏忽身後一聲轟然巨響，木頭碎石齊飛。一股狂風夾帶熱氣迎面撲來，頓將鄭國姓與甘煇，震滾下了將官台的台階。眨眼間，剛剛鄭國姓所坐的那張太師椅，已然被清兵的火砲，一砲正中，轟得粉碎。倘若招討大將軍鄭國姓，還坐在其上，恐也已經粉身碎骨。千鈞一髮，當下眾將官，無不嚇出一身冷汗。然就算差點喪命於砲火，招討大將軍鄭國姓，回頭望向那被炸得粉碎的太師椅。卻是仍嘴硬咧咧罵說：『怕甚麼！生死一條命！總之就算被砲炸死，我也絕不薙髮留辮，當滿奴！今日他既轟不死我，就代表我有興復大明的天命。既然我有天命，豈懼他滿清韃虜，遲早不亡於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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