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8 Oracle of Vanishment (7)

　　「喂喂、發生什麼事？」「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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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依敏尖叫，除了對面房間內的彩欣和拓彌，秉燁從客廳探出頭關心，就連嵩程都從二樓連忙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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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在房間休息，結果突然有人從窗外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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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敏握著彩欣的手，語氣中盡是歇斯底里。彩欣則望向依敏房中的窗戶：「該不會是妙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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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直接走進依敏的房間推開窗戶，依稀可見窗外通往修行室的小徑上有個奔跑的人影：「往修行室逃走了，我去追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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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見拓彌一腳踩在窗沿，口中念念有詞，霎時便以他為中心冒出一陣煙霧。不到幾秒，他便化身一頭全身銀毛、身材修長、步態優雅的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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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輕輕一躍便從窗戶跳出，迅速消失在眾人視野。秉燁見狀難掩震驚：「原來他是妖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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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再說。」彩欣則鬆開依敏的手，轉身便往大門跑去：「我們也去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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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秉燁馬上穩住陣腳，跟在彩欣後頭出了大門；不料才剛跑出別雲莊，兩人就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慧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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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慧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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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燁把兩手舉過肩、側過身子，才沒和對方撞在一起。慧芸則一手拿著傘，納悶地問道：「大家怎麼這麼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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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疑人物，我們正要去追！」「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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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只撇下一句話後，便頭也不回地跑向通往修行室的小徑，秉燁也跟了上去，留下還沒搞清楚狀況的慧芸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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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幾次往返下來，彩欣對小徑週遭的景象也多少有印象。而且小徑雖然彎曲，但能通行的路大致上僅僅一條，追逐對方並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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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兩人追上先行出發的拓彌時，彩欣的呼吸已經稍微急促，而身為專業運動員的秉燁仍看來游刃有餘。位於前方的可疑人物穿著全套亮黃色及黑色相間的雨衣，時不時回過頭，但因雨水和對方拉下帽子，沒法看清容貌，只能從身形感覺出是男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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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雙方距離拉近之際，男子卻突然停下腳步，倏地回過頭：「等、等一下，你們聽我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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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嗚──」拓彌吠了聲，旋即奮力一跳、直接撲倒對方：「解釋什麼？你就是兇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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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們搞錯了！」男子倒在地上，卻沒法撥開緊緊抓著自己的拓彌：「還有為什麼是妖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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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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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秉燁的聲音，拓彌明快地跳開，讓秉燁迅速壓制對方，還把他的手反摺在背後，讓他痛得哀嚎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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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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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平常的彩欣肯定會恨不得補上一記過肩摔，但對方的聲音讓她再熟悉也不過。她半信半疑地掀開雨衣的帽子，才看到一臉狼狽的對方：「賀輔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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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就說你們搞錯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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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賀輔的呻吟，拓彌和秉燁對看一眼，隨即不約而同將目光掃向一臉尷尬的彩欣：「妳認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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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還沒開始調查，就差點變成被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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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兩手分別被秉燁和變回人形的拓彌架著，忍不住咕噥著。在四人走回別雲莊之際，彩欣解釋稍早打電話給賀輔的經過，但就連她都沒料到賀輔真的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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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開大門後，聽到聲響的慧芸和嵩程連忙從客廳走來一探究竟。一看穿著雨衣、正面全是泥濘的賀輔，慧芸忍不住皺起眉頭：「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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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坦特‧賀輔，私家偵探！」賀輔奮力一甩，將拓彌的手甩開，撫著胸口咧嘴一笑：「有任何疑難雜症都歡迎委託，女性委託九折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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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我打工的老闆啦。」見在場眾人依舊一臉狐疑，彩欣連忙補充道：「我本來是打電話跟他商量今天的事情，沒想到他就自己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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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搔著後腦，大喇喇地笑道：「想說能不能幫上什麼忙，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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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呀，下面不是土石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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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所以我機車只能騎到附近，然後直接爬過去。」面對嵩程質問，賀輔指著自己滿是泥水的雨衣：「我剛爬過去，就又滾了一堆土和幾顆石頭下來，嚇都嚇死了。現在大概真的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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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一臉難以置信：「真的假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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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真的到了怎麼不打給我就好？」「啊我手機就沒電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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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賀輔一臉無辜，彩欣不由得一陣暈眩，而賀輔則繼續解釋道：「我想說直接敲門很可疑，就繞到側邊看看，說不定能碰到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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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結果反而嚇到依敏。」彩欣忍不住摀著額頭，旋即回過神來：「說起來，依敏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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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嵩程回頭瞥了一眼：「我讓她到客廳休息，現在應該冷靜一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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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晚點去解釋一下。」賀輔隨即脫下身上的雨衣。裏頭的襯衫上緣和長褲下緣同樣沾到了泥巴：「可以先借個浴室嗎？全身都溼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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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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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冷冷地插話，在眾人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時，他不疾不徐地問道：「你說自己是接到彩欣的電話才來的吧？那為什麼剛才看到我們要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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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縮起肩膀，有些窩囊地說道：「我是一時也慌了啦，所以跑到一半我也才會意過來，要跟你們解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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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是這樣嗎？」拓彌挑起眉毛、一手叉著腰：「會不會從一開始你就待在這棟別雲莊附近伺機而動？而妙尊會消失跟你也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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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彩欣正想替賀輔說話，他便一手橫在她面前，示意她別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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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小子從剛才追我時就很有敵意，甚至有點找碴，是怎麼回事？賀輔在心裡暗自評論，隨即自信地解釋：「接到彩欣電話時，我人還在市區的事務所裡，彩欣的哥哥那時也在。你不信我，也信彩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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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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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拓彌噘起嘴，想回擊卻無能為力，賀輔索性將臉湊過去，燦爛一笑：「不過像這樣提出不同可能性，著眼點很不錯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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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忍不住咬牙想道：當我小孩嗎？這傢伙！不說爬過土石流到底怎麼回事，出現的方式也可疑得不得了。更重要的是明明渾身散發著廢柴的氣質，態度還很大喇喇，彩欣打工的老闆就是這種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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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沒問出的問題，以及彩欣昨天傍晚嬌羞的樣子閃過拓彌腦海，讓他不禁握起拳頭，卻又不知從何反駁，只能雙手抱胸哼了聲：「本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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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呀！」「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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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料就在此時，一樓深處又傳來女性短促的尖叫聲、隨即便是物品倒下的碰撞聲。直覺不妙的眾人立刻看向聲音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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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妍華學姊的聲音？」「沒人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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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和嵩程立刻跑向彩欣的房間，賀輔也隨意丟下雨衣和鞋子，急忙跟在他們腳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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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的房門微掩，拓彌推開後只見原先安然躺在床上的妍華竟摔倒在地，手上和額頭都有新的瘀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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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姊！」彩欣連忙湊到妍華身邊，見她胸膛微微起伏才稍稍鬆了口氣：「只是又暈過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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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被什麼東西毆打了吧？」賀輔站在彩欣身後，旋即轉向窗戶，看到拓彌已經手壓著窗緣，半個身體湊出窗外左右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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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惡，沒看到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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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索性翻過窗戶，跳到外頭的走廊上，隱約可見一根帶著鏽斑的鐵管被扔在草叢間，但他伸長手還是無法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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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秉燁待在房門外，輕敲了下牆壁吸引眾人注意：「我們剛都待在大門那裡，表示犯人是從外面進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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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的窗戶──」「我為了要通風是打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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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還在回想，彩欣就主動承認。她摀著嘴，臉上滿是悔意：「該不會是我害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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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之待在這裡討論也不是辦法。」賀輔瞥了窗戶下的地板一眼，隨即望向眾人：「大家去看看自己房間裡的窗戶有沒有關好。而且我們幾個淋濕的也該去換衣服或沖個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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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大家都聚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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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才剛說完，庚魁恰好從大門走了進來。他邊搔著沒剩多少髮絲的後腦，邊走向眾人。話才說到一半的他見到賀輔忍不住皺起眉頭：「還濕成──你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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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各自回房後，快速沖完澡的賀輔邊用毛巾擦著頭髮，邊敲了彩欣的房門。他還穿著原先沾著泥濘的襯衫。見到面帶憂色開門的彩欣，賀輔爽朗地笑了聲，卻只換到她硬擠出的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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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啦？」「沒有啦，只是覺得都是因為我沒鎖好窗戶，才害學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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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抿著嘴、微低著頭，眼神中全是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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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要說應該是我突然出現的關係。至少我能確定跟沒鎖窗戶無關。」賀輔見狀也收起微笑，面帶難堪地搔著後腦：「剛才我沒糾正，純粹是想讓大家別聚在這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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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意思？」「彩欣，還好嗎？沒有著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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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才剛開口，就聽到拓彌的招呼聲。他一手握著稍早落在窗外的鐵棍，有些急促地走了過來，衣服的肩膀處還有淋雨後留下的水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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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事。」彩欣淺淺一笑，隨即側過身，併攏四指指著拓彌：「賀輔先生，剛才都沒機會好好介紹：這位是我專題課的助教，加涅‧拓彌，現在是我們系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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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碩二。」見彩欣一時說不出來，拓彌立刻接了下去。而在賀輔禮貌性點頭後，拓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你就是彩欣打工的老闆嗎？偶爾會聽她提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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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提了些什麼呀，呵呵。」賀輔對於被抱怨的內容可想而知，只能尷尬地轉移話題，指著拓彌手上的鐵棒：「這是剛才你看見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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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想說搞不好有什麼線索。」拓彌輕輕提起手，賀輔才注意到他用毛巾包覆著握住的地方：「所以我就只好趁犯人還沒趁亂回收前，搶先把證據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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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並未聽漏拓彌語氣中刻意強調了自己彷彿不得不做的傲氣，一手插著腰，不以為然地說道：「不過這裡沒辦法採指紋。就算有工具，犯人也不見得留了指紋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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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兩人似乎針鋒相對起來，彩欣連忙站到中間打圓場：「那個，我們不要在走廊上談，到房間裡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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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早彩欣已將受傷昏迷的妍華扶回床上，並替她蓋上被子。拓彌則將鐵棒擱在房間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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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坐在書桌前，喚了靠在對面牆上，正雙手抱胸觀察周遭狀況的賀輔一聲：「對了，你剛才說學姊受傷跟窗戶沒鎖沒關係，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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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犯人根本不是從外面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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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說得雲淡風輕，讓拓彌立刻追問：「可是當時包含你，很多人都站在門口。要是有人從走廊進來，怎麼可能沒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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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要是犯人從外面進來，不可能不弄髒，或至少弄濕地板。」賀輔指著窗戶下方的地板，和周遭並無不同：「外面的走廊因為今天在下雨，非常濕。動作再怎麼小心都避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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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賀輔先生的意思是，毆打學姊的犯人是趁我們去追你時，溜進這裡的？」彩欣說完後見賀輔點頭，又繼續說道：「那不就表示犯人是當時留在這裡的──管家慧芸小姐、婉臻小姐、教授還有依敏之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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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授還有依敏幹嘛做這種事啊！而且如果是那段時間，會不會是妙尊從大門潛進來？」拓彌先是抗議，又突然靈機一動：「吶，你不是偵探嗎？該不會是什麼自動裝置，打了妍華後，還能把鐵棍扔到外面去吧？這樣人不在房裡同樣能犯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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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有這麼方便的東西……」賀輔忍不住聳肩，旋即話鋒一轉：「而且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彩欣，我能看一下妳學姐的傷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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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允諾後，輕輕掀開棉被，而賀輔也沒有動手，只指著右前臂外側和額頭：「瘀青集中在這兩個區域，表示被打的時候應該是護住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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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將棉被歸位，將右手臂橫在面前：「這個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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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這不就表示妍華那時候人醒著嗎？」拓彌看著現在不省人事的當事人：「雖然那時有聽到她的尖叫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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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這麼巧嗎？學姊恰好醒來，然後有人恰好攻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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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賀輔一手撫著下顎，並沒有正面答覆。他想了下後，索性走向彩欣的書桌問道：「妳有整理案件的筆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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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彩欣拿起桌上的筆記本，翻到寫了內容的頁面才交給賀輔：「可是你怎麼知道我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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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妳這麼閒不下來，八成會趁跟我講完電話後，好好梳理案件吧。」賀輔前後翻閱著寫有人物和事件過程的筆記：「都跟妳合作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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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是因為我先寫起來，就不用跟你講半天，還漏東漏西嘛！」彩欣微紅著臉、別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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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論如何，這樣我就對現況有概念多了。」賀輔闔上筆記、咧嘴一笑：「不愧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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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彩欣有些靦腆的表情，拓彌心中百感交集。他本想乾脆以借筆記為由插嘴，但彩欣那副安心的笑容讓他就是開不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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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接下來就是去看看那間案發的修行室了吧？」賀輔望向窗外，忍不住垮下肩：「雖然是這麼想，但外頭已經暗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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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才有拍照。」彩欣轉過身，從擱在椅背上的包包中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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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幫大忙了，晚點我來看──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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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話都還沒說完，就冷不防打了個大噴嚏，嚇得彩欣和拓彌都退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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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邊半開玩笑地說道，邊抽了幾張面紙，遞給在場的兩人：「哇！要保持安全社交距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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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擦著臉上沾到的飛沫，不禁皺起眉頭：「你該不會感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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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下午幾乎都在淋雨……」賀輔捏著鼻翼，想起自己或許真的著涼就苦惱。他吸了下鼻子，隱隱的鼻塞聲讓更糟糕的可能性閃過腦海，使他著急地開口：「糟糕，彩欣！說妳胸部很大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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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沒頭沒腦的說什麼啦！性騷擾色狼！」彩欣臉頰霎時泛紅。她瞥了一旁恨不得破口大罵的拓彌一眼，最後還是抿著嘴，吞吞吐吐地說道：「我、我的胸部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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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咦？也沒那麼厲害啦、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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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賀輔眼神認真，以為又要被調侃的彩欣有些驚喜地摀著胸口，不料賀輔忿忿地捶了大腿一下：「我的測謊失效了！可惡，偏偏在這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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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長，可以請你離開房間一下子嗎？」「可、可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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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立刻沉下臉，微帶殺氣的表情讓拓彌也不敢說不。而拓彌才一掩上門，就聽到房裡傳來賀輔的哀號聲。約莫一分鐘後，才見彩欣滿面微笑，神清氣爽地再度開門：「可以了，學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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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狠狠修理過的賀輔狼狽地側倒在地上，虛弱地伸出還在顫抖的手：「這就是……你學妹的……真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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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則雙手抱胸，哼了聲說道：「是你不知好歹啦，你這色狼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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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拓彌見狀也只能苦笑，暗自想道：看來這傢伙再怎麼可疑，只要有彩欣在就不會危險了吧。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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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彩欣和賀輔繼續拌嘴之際，拓彌輕輕嘆了口氣：互損互虧都這麼自然，這就是他們現在的距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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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總而言之，我的『測謊』好像失效了。」恢復精力的賀輔坐在地上，邊捂著額頭、邊吸著鼻子：「每次只要一鼻塞，測謊能力就會失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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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也難掩憂心：「這樣怎麼辦？賀輔先生不能測謊的話，不就是普通的廢柴而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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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歹說是普通的偵探吧？」賀輔吐槽完後便按著床站起身：「總之先趁晚餐時查清楚大家的不在場證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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