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妖探 - Case 7 Ordinary Days in Guobei City (3)

　　時間拉回幾分鐘前，剛勘查完幾間洗衣店的賀輔和錦懋並肩走在街上，正打算前往最後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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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監視器真的除了被害人外，什麼都沒拍到。」錦懋望向天空，納悶地噘起嘴：「一點線索都沒有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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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才不是咧，你有仔細看嗎？」賀輔倒是自信滿滿：「舉例來說，所有被害者的胸部都是A或B，兇手的癖好極其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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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誰會盯著那裡看啦……」錦懋不禁嘆了口氣，暗自想道：真的要說，確實算是線索啦，但從賀輔哥口中說出來就覺得別有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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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出事的洗衣店有些共通點也讓我很在意──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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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說到一半，目光就被路旁咖啡廳內的景象吸引過去。正對著他的彩欣和芳婕並肩坐著，和對面的身影有說有笑。即便只有背影，賀輔還是一臉就認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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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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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懋還來不及拉住賀輔，他便三步併兩步湊到玻璃旁，整個人都快貼上去：「為什麼你這傢伙會跟彩欣一起喝咖啡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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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出門前我就說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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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乎賀輔拽著錦懋一同進了咖啡廳，兩組人馬你一言我一句地交換了各自面對案件的現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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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個禮拜到處塗鴉的噴漆犯是吧？」賀輔一聽完就忍不住揶揄了句：「竟然還要你這怪盜出馬來抓，這座城市的治安是不是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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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則是面不改色地回道：「不會的，聽到刑警把你抓起來，我就覺得治安還是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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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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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賀輔握緊拳頭，既好氣又好笑地咬著牙之際，芳婕微微舉起了手：「那個……萊昂先生是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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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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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這才想起芳婕根本不知道萊昂另一個身分，尷尬地瞥向萊昂，就連錦懋和彩欣也連忙思索怎麼蒙混過關，然而最老神在在的反而是當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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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其實我──」萊昂前傾身子，露出抹無奈的微笑：「常常被粉絲說是偷心的怪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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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婕聽了不疑有他，連連點頭：「原、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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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混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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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難以置信扶額，彩欣也暗自嘟噥著自己的好友對帥哥完全沒有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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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見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中，悠哉地啜了口咖啡後續道：「那麼大偵探對影片裡的數字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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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照你們說的是地點的提示沒錯。」賀輔一手撫著下顎，看著平板電腦中暫停的影片：「用兩個數字表示地點，最常見的不就是經緯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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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43.3和50.4……」芳婕把數字輸入了地圖，隨後將結果轉向大家：「在中亞裏海正中央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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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不是直接用這兩個數字啊。」賀輔豎起食指，難掩得意地解釋起來：「既然對方都是在國北市塗鴉的話，一定是北緯25度和東經121度嘛，剩下的就是小數點後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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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原本的數字就有小數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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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聽到彩欣反問，賀輔也一時語塞：「那是不小心沾上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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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立刻搖搖頭：「從影片來看是故意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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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先試試看北緯25.433和東經121.504度吧？」賀輔看著芳婕將數據修正後跑出的地點，立刻皺起了眉頭：「在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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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覺得朝經緯度想是對的，但漏掉了什麼關鍵。」萊昂看著四支影片裡顏色各異的數字，繼續思索著：「照理說這些高中生想的謎題不會太複雜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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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好啦，這幾支影片網址傳給我，我再想想看。」賀輔看似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哼了聲後，隨即話鋒一轉：「那換我問問你這偷竊專家對內衣賊有什麼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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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把我跟內衣賊相提並論。」萊昂輕撥自己的瀏海，淡淡一笑：「我只對藝術品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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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那充滿藝術感的內衣呢？像是上面畫著名畫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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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樣的話──」「萊昂先生，拜託不要認真想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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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眼見萊昂陷入思緒便趕緊叫停。而久未發言的錦懋則用指節輕敲桌面，喚起其他人注意：「賀輔哥，你不是說出事的洗衣店有共通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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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我常去的那間不一樣。」賀輔點點頭，想了下該怎麼說，但最後還是索性提議：「大家一起去案發現場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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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條街外的大型連鎖洗衣機店正撥放著宜人的輕音樂；除了面向街道的落地窗外，其他面漆成磚紅色的牆壁上零星地貼著廣告傳單。偌大的空間擺著四排機器，兩排洗衣機、兩排烘衣機，各自辛勤地運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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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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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桌旁的彩欣瞥了一眼另一頭正在疊衣服的主婦後，隨即掃視著四周的環境。下午的洗衣店人潮雖不算多，但仍有陸續出入的顧客。他們大部分將衣服撇下後便到他處，時間到才來取衣服，也因此室內幾乎處處都有著監視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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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啊、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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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對面的錦懋聽到身後傳來聲音，才將椅子往前挪，讓出空間給一名拿著空籃子的狸貓妖精。順著他走來的方向望去，角落擺著許多大小不一、五顏六色的塑膠洗衣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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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時，去看店家監視器的賀輔、萊昂和芳婕一同走了過來。萊昂頗感興趣地笑著：「真的除了被害人，什麼都沒拍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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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芳婕附和道：「影片看起來也不像被變造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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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倚著桌子，邊觀察著周圍邊問道：「首先要確定的是東西是不是真的被偷了，看影片被害人好像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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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在一整籃的衣服中，只被偷了一兩件。」賀輔一手叉腰解釋道：「被害人都是回家整理後才發現的，甚至不排除有人根本沒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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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是賀輔哥你說的共通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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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只這樣。」賀輔示意其他人跟上腳步，一同走到擺滿洗衣機的走道：「我常去的小洗衣店，洗衣機對面就是烘衣機，有時我懶得整理就直接把洗衣機打開，轉身丟到烘衣機裡，但這裡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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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烘衣機在隔壁走道。」彩欣頷首後續道：「所以角落才會放著洗衣籃給大家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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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起來，前面去的那幾間也是這樣呢。」錦懋恍然大悟地捶了下手掌：「我懂了！因為所有被害人都必須把洗衣機裡的衣服提去隔壁的烘衣機，移動的過程中攝影機會有死角，就在那個時候下手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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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點難度喔。」萊昂雙手抱胸，悠哉地笑了聲：「的確是有攝影機拍不到的時間，但只有一兩秒，想在那段時間裡從整個籃子中摸走特定一兩件衣服，連我都不見得有把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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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索性去拿了一個大洗衣籃，繞過走廊盡頭，嘗試模擬著被害者的行動：「就算對方躲在死角，在移動過程中有人出手，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吧？再怎麼樣都會看到那個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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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害人都說店裡只有自己喔，是晚上嘛。」賀輔原先蹲在被害者使用過的滾筒洗衣機前，最後索性將其打開，整個上半身探了進去，用手摸了好一會：「裡面感覺也沒什麼機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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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烘衣機呢？」「也沒有，至少現在沒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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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話才剛說完，不知何時繞到隔壁走廊的萊昂就已經檢查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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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邊的賀輔手在長褲上抹了抹，同時站起身走了過去：「不過本來也不像用機關，不然就沒辦法將被害者鎖定在平胸的年輕女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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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先生，在你這麼說的時候可以不要把目光撇過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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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握緊拳頭，嘴邊揚起暴虐的微笑，讓賀輔嚇得退了好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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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就在此時，錦懋又突然靈機一動：「那假設來拿衣服的其實不是被害人呢？像是變裝呀、或是會用變身術的妖怪，變成被害人的話被監視器拍到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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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連我都知道不可能喔。」芳婕立刻反駁：「這樣的話監視器應該要拍到至少三次被害者吧？把衣服放進去和來拿衣服的被害人各一次，小偷再一次，但監視器只拍到兩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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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一定要是被害者的那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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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點頭稱許道，讓芳婕又難掩心動。而萊昂關上烘衣機的開口後又續道：「不過大概得往妖怪去想沒錯，從現在的條件來看，人類大概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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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連你都這麼說了……」賀輔皺起眉思索著，數秒後才大嘆了口氣，將目光轉向彩欣和錦懋：「你們有感應到妖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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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是有，可是本來就會有妖怪來洗衣服呀。」錦懋輕閉雙眼，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各種種類都混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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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常用來拍犯人的監視器，這次反而讓情況變複雜。」萊昂一手撫著下顎評論道：「什麼問題都沒拍到反而是最大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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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乎全程都在監視器掌控下，卻從洗衣機或烘衣機中偷走了內衣。這次的案件幾乎可以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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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輔神情嚴肅、大手一揮，食指充滿氣勢地向前一指：「密室偷內衣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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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加了密室兩個字，聽起來還是很下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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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彩欣適時的吐槽再次精準定義了事件的本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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