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蝴蝶開始指引我後已經有一段日子,不知道為何我在這世界中不會感到飢餓和口渴。而一直以來,她也只是機械式地告訴我應該走哪。並沒有和我作任何交流。
但因爲我對於和人交流的恐懼,我一直沒有向她發問。就這樣,我們形成了一種很機械式的關係:她純粹負責指路,我只負責走,就像主人跟扯綫玩偶一樣。我也明白這不太對勁,但是我並沒有這樣的膽量當面向她指出這問題,直到一次在我路上發生的事情:
「這是?」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GwkBnSKuH
在路上,我看見一座十分巨大的建築,那是一座神廟。神廟門外有一座天使雕像,那天使一手持劍一手持盾,造型十分威風。把視線放回神廟:它有著三角形的房頂,門口是一巨大的拱門,上面有著不同浮雕,像是在訴説一段神話。
雖然我對神話並沒有太大興趣,完全不理解那些信徒為什麼能夠為了自己的神去幹出各種不可理喻的事,甚至殺人放火的我,自然無法理解,更不相信這些神話。但這些即使變爲紫色石像仍十分精細的浮雕仍深深吸引著我。蝴蝶看見我停在前面,就傳來字條說:
「該繼續走了。你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仍停在門前,想要琢磨門上神話的内容。
「你對這些很有興趣嗎?比你喜歡的女生更重要?」她傳來另一張字條。不懂得拒絕別人的我,本來打算就此離開,但是蝴蝶似乎看到我看著那拱門有點依依不捨,她傳來一張字條。這次蝴蝶傳來的字條第一次與我要走的路無關:
「看樣子你很想知道上面的是什麽神話?我來告訴你吧,這是Sancti Imperii,一個名爲神聖帝國的古老國家的神話。你看見門上有一頭十分大的龍嗎?那條龍名爲Xlll,沒錯,就是數字『13』。因爲在這神廟的文明中,『13』這數字代表災難。在他們的傳説中,這頭龍會毀滅一切牠經過的地方,導致那古老大陸的人民不斷承受著痛苦。」
「之後呢?那個大陸有沒有被那頭龍摧毀掉?」我開始感覺這段故事很有趣,決定追問下去,而蝴蝶也很有耐性的回答我。
「這一切苦難持續著,直到一個名爲Deus Ex Machina的軍團出現,這軍團只有十多人,就是浮雕上Xlll下面拿著武器那群人。但他們卻是一群經歷過痛苦的勇士,每一位都有不同經歷,但他們都有著擊敗Xlll,為大陸帶來和平的夢想。」
「既然他們有這個夢想,那肯定會和那頭龍戰鬥,保護大陸裡面的人吧!」
「沒錯,但是他們一開始完全無法對Xlll造成任何傷害。在落敗後,他們的團長發現Xlll的恐怖之處,同時也是牠的弱點。那就是,Xlll的力量源自大陸人們的仇恨與各種負面情感。要封印Xlll,唯一的方法就是讓大陸的所有人,無論是十惡不赦的罪犯,最富有的商人,還是最卑賤的工人,也要互相認可彼此,並且摒棄自己的貪欲,仇恨等的感情。」
「為此,他們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想盡辦法,最終,他們向大陸許願,祈求大陸動用它的靈力消除人們心中的惡意。大陸中心的天使,Obris,也就是門前的天使,應允了他們,給予他們創造新世界的工具。」
「既然如此,他們有沒有為大陸帶來和平?」
「這就要說到他們拿到工具後的事了。大陸的人們認爲Deus Ex Machina的他們是邪惡的,想要利用Obris的工具操控所有生命,因此追捕他們。就這樣,Deus Ex Machina的十多名勇士背負著世人套上的污名去創造新世界。
「那Xlll的結局呢?」
「Deus Ex Machina最後成功封印Xlll,創造了新世界。儘管所有人,包括Deus Ex Machina的眾人也因為與Obris所立下的契約而失去記憶。他們仍在新世界幸福生活著,直到千年以後有另一世界的人解除Xlll的封印,讓世界重歸以前的樣子,神話就到了這裡。這就是神聖帝國對於他們遠古時代的描述,你可能覺得這段故事是我編的。但這個是我手上關於他們的史書内容。」
我在聽到後也相信蝴蝶所説的這段神話是真的,畢竟也沒多少人能夠在我注視著浮雕的短時間内編出這樣完整的故事,浮雕上面的龍身上刻有的小小「Xlll」字樣更證實了蝴蝶的描述。我打從心中對她多了數分好感,沒想到她連這裏的神話也瞭如指掌。我嘗試鼓起勇氣去問她:
「蝴蝶小姐,我還想知道更多這段神話......」
蝴蝶小姐,是我對她的稱呼。在一次得到她的許可之後,我就一直這樣叫她了。
「好吧。不過這座神廟在他們的文化來説不算大,也沒什麽好看。你繼續走吧,我一邊走一邊寫字條告訴你。」
就這樣,我們打開了話匣子。我們一邊走著一邊聊這段神話。在途中,她似乎發現到我説話的緊張,傳來一張字條:
「你說話看起來十分緊張,你很害怕嗎? 」
「是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小時候一直被欺負。那些人說我不相信神,是有罪的。加上我一直以來都有口吃的毛病,情況就更加嚴重了……」
「在這個世界,一個人傷害其他人很多時候也不需要理由。或者説,是一些人們無法改變的理由,像是種族、體型等等的因素。所以我覺得,即使你當時能夠流利的説話,結果也不會有太大改變。至於你的緊張,我相信你將來離開這裏之後,能夠接觸多些抱有善意的人就能慢慢改善了。我覺得你之所以害怕和人交流,還是因為你覺得別人會傷害你吧。」
她在説完這點後,我們就繼續討論神聖帝國的神話,它也成為了我們之後的主要話題。5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VUopizGPZl
儘管在他們那十分長且精彩的神話中,我仍覺得Deus Ex Machina的故事最吸引人。我在想到底那群英雄在想甚麼,即使被一群討厭自己的人追捕,仍要為他們帶來和平,他們大可以不顧那群人,任由他們繼續被Xlll踐踏,這樣他們就不會被那群無法理解他們的人傷害,我的思考點就是:他們太善良了,他們為何要對一群會傷害自己的人這樣好?
「為什麽,你會覺得這一段故事十分吸引呢?」有一次,蝴蝶小姐問起我這個問題,我想了一會之後解釋說:
「因為……我覺得他們很有決心。即使他們為世界所付出的努力不被世人所理解,即使自己成功拯救了世界,也沒有人會記得他們,甚至自己也會忘記自己做過些什麽。儘管如此,他們仍然抱著為世界帶來和平的夢想,站出來封印Xlll,為所有人也不會憎恨彼此的世界而努力。至少在我的眼中,他們一定不是壞人,他們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我仍是很緊張的説出這句。我雖然無法看到她的表情,但是我看見她的回答似乎反應積極:
「原來如此,這就是Xlll那段神話吸引到你的原因。如果這是你理想中的英雄的話,你離開這裏後不妨以成為這樣的人為目標。我感覺,能成為這樣的人的你應該會十分有趣,十分吸引人呢!」這時候的我卻不相信自己有機會,也不相信自己能夠做到:
「那些只是那些頂尖的領導人才能做到的事……就算真的有機會,像我這樣的人連改變自己的力量也沒有,哪有可能改變世界?」
「我相信你。剛剛在聽到你為何喜歡Xlll的神話後,我突然有一種預感,或許你真的能夠改變世界吧。如果有一天你真的做到的話,我會來祝賀你的!」
雖然我不明白為何蝴蝶小姐會覺得我能夠改變世界,但是我們就這樣因為這一段神話的緣故而開始拉近距離,取代以前那種機械式的交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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