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我跟蝴蝶小姐仍然一直討論著那段神話的内容,這一次我們開始談及裏面的角色:
「Deus Ex Machina的團長名爲Vita。一開始的他只是一位旅行家,希望探索世間的一切美景。這位旅行家本身並不在乎自己身邊發生的事,只是希望完成自己的願望。直到他探訪各地,親眼看見那世界的人民一直活在痛苦當中,天生善良卻不善交際的他開始作出他的嘗試。」
「他做出了什麽嘗試?」
我想知道更多關於這個團長的事情。我覺得他某程度上和我有些相似:我同樣不善交際,有時候也希望能夠幫上別人。但是我知道自己不可能像他那樣,有能力帶領一隊人。
「他希望人們能夠不再被Xlll蹂躪。他開始在自己的旅途中嘗試向遇上的人宣揚自己的理想,人們也認爲他沒有可能打敗Xlll,認爲他瘋了。但是也有人發自内心認同他的理想,聚集到他的身邊。這就是Deus Ex Machina的誕生。」
專心聽著蝴蝶小姐介紹這位團長,我百感交集。一方面在敬仰他的傳説,另一方面就在想,到底他的理想對於他來説有多重要,讓他願意為這個理想克服重重困難,面對一次次的不被理解,仍然堅持要達成這段理想?這些問題一直留在我心裏,直到另一件事分散了我們的注意力。
「這人是誰?」
在一處像是古代城鎮中心的廣場的地方,我打量著面前一個人的石像,看樣子它以前應該是個銅像,因爲雕像的表面十分細緻,能夠判斷出是金屬做的,只是已經石化。
回到這塊雕像的形象,他是一位有著長鬍子的老人,手中拿著一本厚厚的書,他的裝束非常簡樸,只是粗布麻衣。但是最特別之處,就是他的目光如炬,似乎是製作雕像的人有意爲之,給予他一個正面形象。
「看到它的話,我們應該到了『永恆王國』,看來我們已經完成超過一半的路程了。至於這個人,他是我最喜歡的一位哲學家,他的名字太長,就算我説了你也不會記得住的。他是一個出生在這個國家最黑暗的時代的人。那時代中大部分國内的重要史書,經文也被焚毀了。人民普遍失去了道德準則。」
「道德準則?」
「沒錯,當時這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讓那裏的人基本上什麽也幹得出。這個哲學家生於沒落的貴族,他寫了很多指出社會種種問題的書籍,導致他的名分被國王褫奪,也變得非常的窮困,但是他寫的書籍成功警醒了部分人的心。在他死後,有一些受他的思想影響的人挺身而出發動起義。最終推翻了國王,重新按照這位哲學家的思想建立完善的法律,倫理制度,結束了那黑暗時代。」
我這才知道這個老人對他的地方做出了如此大的貢獻。蝴蝶小姐的字條還有一小段:
「不過我最喜歡的,是他的一些類似奇想一般的哲學思考,這些思考很多也跟現實生活無關,但是我非常喜歡一些像這樣的幻想,很輕鬆,很適合我。但是同一時間,又可以讓我想上一整天。與此相比,他的治國方針對於我來說反而過於沉重。」
我對於蝴蝶小姐所説那些「類似奇想一般的哲學思考」有點好奇,我決定去問她:
「蝴蝶小姐,我想知道這位哲學家會思考什麽奇怪的問題?」
「他其中一道最特別的問題就是:體驗到這世界的事物的,到底是你的自我意識,還是你的肉體?你可以試試回答這條問題,我當時也想了十分久。」
看到這條問題的時候,我呆著了,我在思考著爲什麽有人能夠想出如此古怪的問題,但是這問題的確十分特別。我決定嘗試思考這道問題:
物理上有和現實生活中的不同事物發生接觸的是人的肉體,但是真正能夠感覺到它們的卻是我們的意識。我的腦海在這兩個概念間糾結著,難以判斷哪個才是事實。到最後,我只能想出一個似是而非的答案:
「體驗到世界的是我們的意識。就像是人體的構造一樣,身體的神經會將外界的刺激透過脈衝信號傳到我們的大腦。身體是我們與這個現實交流的工具,而這工具由我們的意識操控,身體把感覺傳到我們的意識。假如是一個沒有靈魂的死物,如工廠裏的機械臂,它們的確有和現實發生接觸,但是它們不會被稱作體驗到這世界。會感受到這世界的,還是我們的意識。」
我對著蝴蝶小姐説出我的答案,同時心裏抱著我這答案説出來,蝴蝶小姐肯定會偷偷的笑出來的預感。直到蝴蝶飛來,字條上的内容卻出乎我的意料:
「也就是,你認為肉體只是我們接觸現實的媒介……我也見過不少人是這樣想的。」
「就是……我沒有説了什麽很奇怪的答案?」
「很多時候這類問題也不像數學之類的事情,有一個確切的答案。甚至可以說,任何答案都是對了,因為這些問題本身就是沒有可能解答的,我們只能靠自己的個人見解去給出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答案。所以,別對自己那麽沒有自信啊!你不需要把自己所做的事情全部否定的。」
「好吧……」
「儘管放心,對自己多些自信。就算你的世界的人如何不相信你,我也會選擇相信你……和你相處了這麼久,我覺得我們多少也算是朋友了。所以你也要加油!我也是一樣,我也會盡我的能力,帶你離開這裡的。」
「朋友?」我呆了一會兒,然後我就不由自主的做出一個在我那邊肯定會被人嘲笑的行為:哭。
我不想哭,從小以來我有很多次都是強忍著眼淚度過傷心的事情的。但是這次我沒有感到傷心,我卻止不住那一直流下的眼淚。我反而覺得很愉快,有一種難以形容的溫暖:這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有人願意成為我的朋友。
「我怎樣了!對不起……」蝴蝶小姐看上去對我哭了出來不知所措,傳來字條嘗試安慰我,但是我告訴她我不需要安慰。因為我並不是因為傷心而哭出來的。
「原來是這樣……你一直以來也沒有朋友……我想你應該也累了,你就趁著機會休息一下吧!我們晚點還有一段不短的路程等著要走哦!」
我隨後休息了一會兒,就按照蝴蝶小姐的指示繼續我的旅程了。不知道之後還會有什麼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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