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陌做了一個夢。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tkqj38IZrP
斜陽帶著夜晚的旌旗,逐漸沒入了海平面。在海中求生的漁人們,收回了他們清晨散佈出的三層尼龍網。那日沒有累累碩果,只有寥寥的小魚,他們輕嘆一聲,放手讓牠們回歸自然。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Ibz9rQpK2v
夢裡的海陌昏昏沉沉地趴在學校的課桌上,而少女手臂底下那些如火星文字般的數學公式,在她的唾液刷洗下,變得模糊不清。她被夕陽的溫和緩緩喚醒,疲憊不堪的她撐著額頭抬起了身子。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FQYyvGI9LB
幾點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4CsRv5Xgh7
她看了那無關緊要的作業本,打著哈欠闔上頭,開始慢條斯理地收拾著桌面。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kY4eTOq1R
放學的鐘聲響起,像牧羊的犬兒督促著羊群回家,把晨曦時帶出的一切捋回了母親的懷抱。然而羊群們總有個一隻半頭不合群,牠們彼此吆喝著夜晚的出遊,偏離了犬兒的警告,扮著鬼臉調皮地跑出了圍籬。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pnV8K2Efvx
[小——碧——]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PzwQSOJaB
[妳睡整天啦!妳沒看到那‘飛機頭’被妳氣到連課都不上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RmcVvLJ1Y
[哈哈哈就是,他的機翼都快噴火了,像這樣——咻——]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TjrFNgQEKs
少女無視著她的狐群狗黨,懶洋洋回道:[本姑娘就是躺著考試也能拿個及格,他能奈我何?哈——好想睡呀……]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wUzwBoJn5A
[走嘛走嘛,今天去KTV怎樣?]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7mK2lbtImF
少女一聽,頓時來了精神:[好哇!多久沒揪夥啦妳?]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wT0KbD1Hm
[明明是妳都不跟咱們去的,怎今天就來勁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EdtoIDwRmj
[屁!我哪次不去的?走了呼——哇哇——]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j3txhjepDo
正值青春年華的女孩們,以旁人聽不懂的特殊結尾字詞,作為她們一夜美夢的開端。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HcD9F5ZQn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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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丫頭還不起床?”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SX19wBFAHy
“妳再多睡我要跟妳收錢啦!”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o6sSzQe5uc
蕭薔用她修長的腿“叫喚”著床上睡到口水都匯流成河的天使姑娘。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0ZcTB2TJQT
“嗯……”海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這才想起自己還在別人家窩囊著。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Kotr3OvVu
“幾點啦?”她喃喃似地問著。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a6z64hlZZX
蕭薔:“七點十分,我等會要去協會一趟,妳幫我整理下地板。”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I7txQbUYf
海陌噘起下唇苦巴巴地望著蕭薔……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1PIzQ9M7Ho
“啊!玻璃也順道擦下,昨天被妳弄髒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7VH4RApYzs
海陌:……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A2AEDsow6F
無奈這次的對手是個問世多年的江湖女豪傑,她想在人家家裡白吃白住?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hhiSUKl1iy
——門都沒有!!!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XdowZB8ZDP
蕭薔下巴朝著廚房的方向一瞥,隨後徑直離開。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9D4l05CkT5
海陌乖順的理著被弄亂的床單,再將棉被折得工整齊一,一切妥當後,跟在蕭薔身後屁顛屁顛地走向廚房。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uiRH39D04
與棉被們的離別之際,她戀戀不捨地回頭望著那床鋪……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DNY4mv2A19
[剛才……好像做了個夢……?]她心裡想著,不過夢境的內容已隨著外頭叫賣先生的吆喝隨風而忘。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paaEgjBEtB
記不得了,看來也沒那麼重要,她不再流連過往,轉身朝著朝陽邁進。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PM7ugEW2N6
蕭薔的廚房裡有張小圓桌,好在她當初準備了兩張椅子,就是避免哪天家裡來個蹭飯的沒位置坐,如今不出所料,果然還是多了張嘴。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3WpVZWIjz8
餐桌上的“早餐”已被擺放整齊,蕭薔面前是碗熱騰騰的方便麵,而海陌的盤子裡是剛烤好的吐司夾火腿蛋,還有一杯熱牛奶正冒著誘人的白霧,像在呼喚著海陌快點兒喝它——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Yw4DaNA6rV
看來伙食這點,蕭薔還是沒有虧待她的。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cdTBRZ8js
“妳終於醒了,妳一個理應純潔無瑕的美麗天使居然睡得跟頭豬似的,整日醉舞狂歌成何體統!”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7UDnzywLAv
海陌:[整日???]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cMxXseG4o7
說話的依舊是隻企鵝、依舊說著晦澀的成語。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8hpGSh8rUE
企鵝一屁股坐在餐桌的的正中央,牠的面前擺著一碗香菜細屑,而牠正用小翅膀艱難的一把抓著一把塞進口中。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uv8PqLEA3I
儘管兩名女子對香菜都不至於怨恨到需要鬧革命的地步,但看著模樣怪異的生物大口吃著味道極其濃烈的蔬菜……那散發出的有機醛類毒氣不但蓋過了本該清新的朝氣,更是蓋過了兩人的頭頂,形成一片黑霧。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IYkPSiZ9Jc
海陌:???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LPDeCoumT
蕭薔:……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ZBcqfrA4a
海陌先是一愣,隨後微微將頭偏向身邊的女子,低聲問道:“這貨誰?妳什麼時候養的?醉舞狂歌是這麼用的嗎?”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2L7GUg9KO
蕭薔一聽,擰著眉頭不屑地回問道:“它不是妳帶回來的嗎?昨晚跟著妳進門的。”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OrwJiLHDj
海陌:“哪泥???”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B0R069ZMYd
看來“醉舞狂歌”一詞用的是穩妥穩當,她的確像個宿醉的放浪客忘了昨晚發生了什麼。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eeWWTSrZ3U
好一翻挑戰記憶的容量拉扯,她終於想起了昨晚幫助了企鵝一事,她滿臉詫異地看著對方:“我不是幫你實現‘願望’了嗎?”海陌將身子往前傾,動作之大震得蕭薔碗裡的湯汁都濺了出來。“你還看得到我?”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CAcsc5ed65
企鵝不明所以“歪”著腦袋說:“為何就看不到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yrZ0G0dlM
海陌不知如何解釋,她心裡也納悶著呢,她已經幫企鵝實現了“想要哭”這個願望,於是讓它有了人的形體,按理來說企鵝應該看不到她了才對呀?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0VmbOiIq4w
還是……企鵝的願望不僅僅是有個能哭的形體?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DqsMuXofRn
她思來想去,光是一隻布偶能有思想就超乎常理了,現在不但能安然地在她面前活動說話,還能用“手”抓東西吃進肚子……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98XPOnpD6
等會就算看到牠進浴室刷牙洗臉,再往馬桶上坐,好像都沒什麼值得令人驚訝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47gqXjk04n
[罷了……]她抓起火腿蛋吐司,張嘴就是一大口,邊嚼著邊說:“沒事,你就乖乖做你的企鵝吧。”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I66iF4z76b
一旁的蕭薔見到海陌這麼沒形象,忍不住叨唸:“吃東西的時候別說話,別一次咬那麼一大口,等會噎著了怎辦?牛奶趁熱喝,坐姿再正些,年紀輕輕駝啥背呢……”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SElPyVFDTH
海陌雖不甘示弱,卻只能慫著臉小聲回嘴:“……二十六年的天使,在加上外表年齡……搞不好都比妳大了呢……”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0rKdcpJmAB
蕭薔:“安靜,別頂嘴。”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7Vk4jiUh8O
海陌人如其頭,委屈的像個生長在潮濕角落裡無法抬頭的菌株。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sUxWYaC3wp
清晨的雀鳴伴隨無心計、無謀算的拌嘴聲,三個來自不同種族的生物在陽光的照射中,沐浴在逐漸朝氣蓬勃的花海內,一個全新的“家”從頭建造起,互補著各自的缺憾。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MWSdyWP9Z
沒人知道上帝會如何譜寫故事的終章,也沒人知道天使下凡的真正任務是什麼,不過祂在裡頭安插的小品,正在唱著通往下回的序曲。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1ItrYwNnF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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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薔吃完麵,看了下手錶——圓球時鐘的周圍,連接著黑色皮革的錶帶,錶帶的老舊程度,從它脫落的皮屑可猜測一二。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U8nbxWXsHT
錶不貴,貴的是十九年的歲月。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sMwe2VYKnx
這是她生下薇薇的那年,丈夫……不,前夫送她的禮物。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UFHrsppd6d
指針指向七點五十三,距離八點半的會議還有些時間。蕭薔回到辦公桌前,滑開了嫌疑人名單,想從這些資料裡尋個蛛絲馬跡。她拿起一旁的筆記本與藍色原子筆,專注著紀錄這些人的共通點,不過下筆是困難重重。這些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個都無犯罪紀錄,看著清白,讓她難以捉摸他們的犯案嫌疑。可警方還是從各個角度抓到了他們那微乎其微的“嫌疑”,有些曾跟死者有過糾紛,不過這些糾紛小到在商店裡爭搶特價的即期品……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fQeYg5b77e
再大點的嫌疑,則是曾跟某些死者有多次接觸……如同那名保險業務員。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0IbnNTGmjj
八名死者,保單全是這位業務員負責。據了解,他為人多疑個性古怪,可對客戶卻是十分上心,什麼問題一出現,他三分鐘能搞定的就絕不會多拖一秒。而其中一名被害者失蹤前,曾與他聯繫並發生爭執。原因是被害者先前出過車禍,不過保險公司的理賠金額並不如她所想,於是試圖透過業務員向保險公司多爭取一些賠償,但業務員以自己並無權限為由拒絕客戶的要求。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RwZYAtq7hW
兩人最後以相當不愉快的合約內容草草收場,緊接著,正是女子的下落不明。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bg7mOGXOZ
由於業務員的職場人緣不甚佳,同僚們在聽聞此事時皆不予置評,無人替他發聲。更多的是平時眼紅他業績優良的人,在背後質疑他私下約死者出來見面,而後一言不合導致悲劇。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JNYNBWFJ4G
眾目之下,他不斷辯解,可標籤已經貼上,如同上了強力膠,怎麼擦拭也無法將他的疑點擦拭乾淨。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S8X4GKVHTJ
據資料裡,案發現場的鑑識專家勘查結果顯示,犯案人是個成年男性,有一定的壯碩身材,否則不可能對著這些女子如此強壓痛下殺手。而根據周圍的環境破壞跡象,現場致死者於死地的僅有一人(但不排除有協助犯案的共犯,因此嫌疑名單上才會男女皆有)。對方犯案手法高超,凡是指紋、皮膚分泌皮脂物質、鞋印、遺落物等等能讓警方加以追蹤的證據,他都能巧妙的避開且將現場收拾乾淨。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RNyITcTXo4
蕭薔翻看著名單,沒注意到陣陣的香菜味兒從身邊飄過。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Ehcey2OKdT
“那兩個男的還沒被抓呀?”企鵝布偶一拐一拐地走到她身邊“端坐”下來,嘴中的香菜依舊狂妄。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yG2mHHaWAk
“你們人類警察的辦事效率是抓不到他們的,那倆雜碎狡猾的很。”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S2jgzffFq
“妳看再多遍都沒用,他們輪手接力的……”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P7Yj8sFX9
“閉嘴!”蕭薔正忙中,她眉頭深鎖,握起拳頭便往企鵝軟綿綿的頭頂一敲——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2mkK3xduXg
企鵝瞬間扁了一半,可憐牠那棉花還不會自主回彈,牠只能用著瘦弱的小手孤身擠壓棉花,努力將自己擠回原來的模樣。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wJjRdroGIr
企鵝不甘心地唸著:“……真是不懂憐鵝惜棉……”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5Rw8HRQm1q
蕭薔:“事情都鬧得這麼大了你還在那說什麼風涼話……”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nJppfpZ0w0
……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4mORV1IQw
……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vGSedobYP
咦?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UCFYwqXCo
等等……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mkHFS3ogVK
蕭薔猛一抬頭——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fShNZ5EaiE
“你剛說什麼?”她突然揪著企鵝舉到自己面前,瞪著對方的綠豆眼大聲喝道。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FHPBTqEEo4
企鵝:???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DV1wryDTa
“我說妳不懂憐鵝惜棉!”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S3briHnDa3
蕭薔怒目圓睜:“上一句!”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R5ZaKND690
“……嗯……妳看再多遍都沒用……”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2sGuexF7uz
“再上一句!”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0SXxnYoRYZ
“你們人類警察的辦事效率……”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RO0tTz8MGb
“再上一句!!!”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qKeB68JU4y
企鵝一臉不解,歪著腦袋說:“我說,那兩個男人還沒被抓呀!”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nLBU43k0Ej
就是這句!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AgeKjQ6z3R
蕭薔一激靈,以極快的手速將所有嫌疑人列表縮放到一頁即能顯示的範圍,她將企鵝的頭轉向屏幕,語速急迫的問道:“哪兩個?你說兩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知道?”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RiK3yfckY
“屏幕裡這些人都是嫌疑人,告訴我,你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看到了誰做了什麼!”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D5cmDZ3Kj
企鵝被她突如其來的激動嚇傻了,牠顫抖著小手指著屏幕裡的照片:“這個……還有這個……我就住樓下,住了好多年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bUlYpU5CMh
廚房的海陌正清洗著洗碗槽裡的油垢,聽到外頭傳來激烈的爭吵,連忙探頭出來查看:“大姐,鵝鵝你們吵什麼架呢?”她甩開手中的水漬,好奇的走向蕭薔的辦公桌盤腿坐下。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aN8e5qfpQk
而怒火逐漸竄起的蕭薔咬著牙,忍住自身的情緒,逐字說道:“請你……將你看到的,全部告訴我……”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pRrQ2sJj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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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哆嗦著渾圓的棉花體,將牠的所見娓娓道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TfSurhDd27
牠雖然有著思想,不過布偶身體導致牠無法動彈,而牠被主人“哥哥”擺在床上的位置,面前恰好正對著落地窗。於是那名十八歲少女的慘劇,就如同當年少年在人間消散的悲劇一樣,被牠看得一清二楚,卻無法出手。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Cg4ohpBmC
犯案的是兩名男子,一名是個年過三十的英俊青年。青年風姿倜儻,是個生物學權威教授,任教於Y市知名的公立大學。也因為他的專業被國家認同,在政府致力推動教育的訓練學程下,他偶爾會到高中學院裡擔任臨時講師,然而這人看著翩翩公子,誰知一刀剖開裡頭全是黑水。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rWQpmqI6u
而他的同夥則跟他完全相反,是個獐頭鼠目的矮小少年,少年沒有正經工作,成天就是遊盪在Y市四處打零工,搬磚、塗漆、跑外賣……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gsbi3pd54c
少年雖沒在警局留過案底,不過不穩定的生活習慣,讓周遭人們對他的評價也是不置可否。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0sxdtBq27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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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回想事發前的那幾日,它之所以對少年印象深刻,除了對方醒目的長相外,還有他鬼祟的舉止。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3CcS2ecI7
少年總是有意無意的經過現場,他假借送外賣及找工作之名,探查周圍的攝影監控。而他徘徊時的精神狀態,臉部表情不自然、動作僵硬且害怕任何風吹草動,明顯緊張且充滿不安,一看就是個慫貨。不過他總能精妙的避開任何監控儀器,且能在無人的夜裡將塑膠套裹在鞋子上,避開任何會留下痕跡的草叢或泥地,帶著一次性手套挖著土壤裡的“埋葬地”。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Poo4kGxHN
企鵝聰明,從少年手機不時傳出的叮咚聲,與對方查看訊息時的身體顫抖,讓牠一眼就看出少年的背後有人在指揮著行動。不過那背後的藏鏡人始終不曾當面現身。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jTXq0V77xh
直到案發那天夜裡,牠一如往常看著月亮發呆,想像自己有天能靠著兩片薄翅展翅飛翔。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fe8Qk0zQSa
就在它的飛翔夢做到一半時,牠瞥見了對面空地停放了一台黑色轎車,隨後駕車的青年從後車廂搬出被捆住四肢的少女——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29i5b6mEYG
“他的臉上帶著滿足的笑容,說也奇怪,他明明不曾到場,仍是可以踏著那獐頭小廝走過的路,毫無顧忌地走向兇案現場。”企鵝如此說著。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HvfcQhNChi
它搖頭嘆息:“那女孩說來真可憐,她全身傷,看著手部骨骼彎曲,似乎是被打斷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JNot2UEX9l
那可憐的女孩在垂危的求生慾前,用靈魂裡的低鳴像上天求救著。可青年無懼無畏,他先是讓女孩看著自己的“墓穴”,逼迫她懺悔自己的過錯,接著拿出野生花朵,將花蜜沾在她的耳朵裡,自己則在一旁優雅地觀賞蜜蜂的聚合與女孩身體不斷扭動的“曲舞”。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pWg5QMkAZ3
“她一直掙扎呢!不過動作非常微弱。面色無神,精神也出現異常,在被壓制於地時,她不斷自行用頭部撞擊地面,她的臉頰、額頭都摩擦出血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bRYVuqjX8
“可憐啊……也不知先前受了多少折磨……”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lWwsEVYVP
當蜜蜂順著本能往女孩的耳裡鑽探時,女孩的精神徹底崩潰。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tik3DPdET9
月色下,他的笑容慈藹到詭譎,他在最後,朝著女孩說了一句話,接著親手送對方“上路”——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Bpm9xZI8qu
直到女孩悶死在土壤中,他悠悠的收拾周圍,隨後心滿意足地揚長而去。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l2GSUves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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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說完事發經過,它垂著腦袋喃喃唸著:“如果世上真有神明,……如果世間不過是神明手中的一碗鍋……那祂將所有配料都備好下鍋了,唯獨少放了一顆心……”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dX5ZkrFGrA
“如果世上沒有神明……”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wWCFtEhCG6
“那種種作惡的心是否存在的裡所應當?”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KSgildsKj
蕭薔拳頭的指節喀吱作響,她將企鵝說的話全數錄下音來,此時的她面目猙獰,怒火中燒。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2mKskCO88K
“碰!”她的筆記本被憤怒的氣焰燃上劇高的溫度,溫度來自她的掌心——來自她內心裡的忿然作色。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zQhmOdyy1F
剎那間,三人臉上各有愁雲,血腥的字句正在諷刺著外頭那明媚的晨光。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ypk9WXoSdf
——*人間,不過是抹去了脂粉的臉龐。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icqt1iA59
卸下了妝容,世間沒有情愛,沒有良善,沒有樂和。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Z3pcGvOtG
只有赤裸的心臟顏色。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MZ0T6Z8fXK
有人黑,有人紅,卻沒人有那胭脂水粉該有的清白。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Nyo7gOaIX0
蕭薔顫顫地拿起手機,她並沒有立刻報警,而是撥了電話朝話筒對面的人下達指令。她說了什麼?海陌與企鵝並不曉得。但他們知道,光是一隻企鵝布偶的片面之詞,並無任何證據足以證實惡魔的狠毒,於是蕭薔用著她的方式,打算將“不可能”化為“確實”。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QHDR0RPuFc
她掛下手機,急急忙忙的收拾著電腦及筆記。就在這時,一通電話鈴聲響了,蕭薔二話不說直接接通,她慌亂之下按到了擴音鍵,這次,海陌跟企鵝都聽到對面的聲音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iFJkZD8CHh
“薔姐,又一個少女失蹤了。”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88QhG22F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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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薔急速奔出家門後,徒留天使與布偶。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QeQQNVvEAa
海陌手上抱著早已冷卻的牛奶,一小口一小口啜飲著。而企鵝不吃香菜了,牠只是坐在陽台邊發愣。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OWCOyzUI0
企鵝無心的問著海陌:“為何妳可以這麼淡然面對這種事?”牠以為海陌會在正義感的鼓噪下跟著蕭薔出門行動,但她沒有。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EtbkKHQO4s
非但沒有,還淡然自若似地喝著牛奶。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hm9W63kUuw
“我的任務是幫人釋懷遺憾及心願。”海陌背對著企鵝,淡淡說道:“鵝鵝,我不是英雄,我們都不是。”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BWOUtb0AEC
“人間有人間的法則,惡人終有一天會受到制裁。我們目前拿不出任何證據能讓你站上證人席……”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8wzN60O7At
“我做天使已經二十六年了,”海陌仰頭看著天花板斑駁的白漆與滿生灰塵的燈管,說道:“我什麼都遇過了,我也被人類埋怨過,為何我無法替他們伸張正義?”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bYd1MStfat
她突然想起當年送詐騙犯進牢獄一事。當時雖替部份被害人討了些公道,可最終因為她的存在是“虛無”,她終究無法成為那個“證人”……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XF1MapJXJu
“你想過嗎?如若一切罪惡皆有我來插手,那人間律法何需存在?”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dWCisIk0nO
“世界自有它的運轉軌跡。如要打破這條僵局,只有讓我找到自己是誰。”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NdKklf4tzU
她轉頭看著企鵝,正眼盯著對方:“我想順著這條軌跡摸出我的過去,我不想作為一個‘虛無’的存在。你呢?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3kM8ZN4McU
企鵝一愣,牠彷彿知道了海陌想說什麼,於是遲疑良久後,牠站了起來,走到海陌面前,鼓起勇氣說:“我想找到‘哥哥’在這條軌跡上,曾走過怎樣的路。我想找到他存在的證明,我想跟妳一樣……”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hschAZcT45
“我不想讓他成為‘虛無’。”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PQIln2Eeg0
海陌瞇起眼來,打量著眼前的布偶。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K3CI3L9gC9
“哼——”她輕笑一聲,隨後,抬起自己的手掌面向企鵝: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eqsHGXG2JX
“我可以幫你找回你的遺失物。”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lRXTC1svMg
企鵝擺動著肥胖的身體,湊近了海陌。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vqGKzwECH7
牠將牠的小翅膀拍上海陌的掌心,拍響了新的故事篇章。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PfrESJZWBz
“我同妳一起。”copyright protection4PENANANYGZKTxb6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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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間,只是抹去了脂粉的臉——電影《霸王別姬》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k7gkl7E4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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